第1709章 身份命格
黑暗的光芒綻放，兩個孩子的身影徹底消散。
只有那不捨的哭喊聲，還回蕩在楚天耳中。
剎那間，一顆漆黑的三十六面體結晶，懸浮在楚天身前。
楚天長長嘆息一聲，用神力抹去即將掉落出來的眼淚。
他伸出手掌，神格落入他掌間，嗡鳴旋轉着。
這一刻，天地靜得可怕，就連魔孽也有種大氣都不敢出的感覺。
“啊。”
楚天揚起頭顱，聲音衝破天宇，有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下一刻，楚天捂着頭，蹲在地上，低鳴啜泣。
他的頭上，綻開一個血洞，三顆神格懸自動浮出來。
吞噬、進化、叛逆，三顆神格圍繞着天賜旋轉。
一股柔和的青光蔓延，霎時間便無窮無盡，覆蓋了整個天地。
那幽幽光華里，一個俊逸無雙的身影，緩步踏來。
“你長大了。”他平淡的聲音，貫穿蒼穹，落在楚天耳中，又是那麼的溫柔。
楚天揚起頭，眸子裡是連神力也無法再抹去的淚水，他凝望着那道身影，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不用傷心，他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不是嗎？”
又一道身影顯現，那是一個仙姿綽約，美得足以讓芸芸終生失魂的身影——荒靈。
來了，他和她終於來了。
一個是無敵的楚族戰神，一個是碾壓時代的至尊。
楚天感覺喉嚨像是被人捏着，說不出半句話來。
“好久不見，魔孽。”
楚安亂轉頭看向一旁的魔孽。
魔孽的心緒從來沒有這麼複雜過，他望着楚安亂，往昔的歲月宛如從心間劃過，留下的淡淡痕跡，比被刀割還要疼痛。
在某個時代裡，眼前的人，是他永遠無法越過的高峰。
但當他真正逝去的時候，魔孽又感到痛惜。
今夕再見，宛如昨日重演。
“唉。”魔孽重重地嘆息一聲，“可惜再見面，我們一個生，一個死。”
“那倒未必，說不定我還活着，只是換了個地方。”楚安亂說道。
“是嗎？像你這樣強大的人，不會也相信九幽黃泉的存在吧。”魔孽咧開嘴，笑得有一絲慘烈。
“或許吧。”
楚安亂擡起頭，仰望着天穹不再說話。
“準備好了嗎？”
荒靈走到楚天身前，像一位長輩一般，輕撫過楚天的頭髮。
“我只想知道，你們爲什麼會選擇我。”
楚天終於緩氣過來，擡頭說道。
“不是我們選擇你，是命運。”荒靈幽幽地道。
命運太複雜，即便強如她和楚安亂，也無法琢磨。
她只記得，當初她和楚安亂在一條命運之河裡，看到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紫色身影，他與主神們相對而立，強大到讓主神也顫慄……
“命運嗎？唉。”
楚天搖了搖頭，“一切都無所謂了。”
旋即，楚天站起來，走到楚安亂身前。
“伯父，請告訴我，諸神源地在哪裡。”楚天直接問道。
“根本不存在什麼諸神源地。”楚安亂卻是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我看見過諸神源地，我還看見哪裡有很多被抓的生靈，那裡還有我的前輩，我的兄弟星辰劍尊。”楚天激動地說道。
“孩子，那只是第十主神的誕生地，或者說，那只是太古天君轉生爲主神的地方。”
楚安亂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真要說諸神源地，那麼必定是在遙遠的星空彼岸，不朽神族所在的地方。是他們，創造了這些冰冷的殺戮機器。”
楚天沉默良久，纔開口道：“那麼，我要怎麼才能去到第十主神的誕生地？”
“或許，沒機會了吧。”楚安亂想了想，如此回答。
楚天心中一酸，如果去不了，那麼劍尊怎麼辦？
“你不必在意太多，順其自然就好。現在，繼承我的命格吧，不然時間來不及了。”楚安亂說道。
“命格？什麼是命格？”楚天不解。
楚安亂看向了荒靈，道：“還是你來告訴他吧。”
“好。”
荒靈應了一聲，道：“其實，你伯父是不朽神族轉世。”
“什麼！”
楚天驚得大叫一聲。
“不用驚訝，事實便是如此。你伯父曾是不朽神族中一個大族羣的子弟，他因爲和與仇敵爭鬥，陰差陽錯墮入輪迴，來到了這個被不朽神族掌控的世界，轉世成爲楚家人。
“後來在你伯父二十歲的時候，覺醒了記憶，得知了前世的一切，所以他比任何人都瞭解主神，瞭解這個世界。”
楚天恍然若夢，一切都清楚了。
原來自己的伯父，來自於天外不朽神族。
“你得到的四顆神格，便是你伯父將他不朽命格一分爲四化出來的，擁有這顆命格，你將會成爲真正的不朽神族，有機會去到另一個世界，繼續生存下去。”荒靈至尊說道。
“去另一個世界？”楚天搖搖頭，道：“我不想去任何地方，我只想和我的親人在一起，沒有任何人打擾，無憂無慮地生活。”
楚天明白，說白了，這顆命格就是一個身份牌，擁有它便可成爲不朽神族。
可是，楚天爲什麼要成爲不朽神族？他不想，也不會。
“無論怎樣，繼承了這顆命格，你纔會真正強大起來，比你伯父更加強大。”荒靈說道。
“爲什麼？爲什麼我會比伯父更強？”楚天不解。
“因爲你伯父無法踏足桎梏之道，而你可以。一旦你成爲了不朽神族，所有的桎梏都無法再阻擋你，你可以將刀劍之道、水火之道、龍魔之道發揮到真正的極限，而就算是法武同修之道，也無法再對你造成任何傷害。
“這就是你強大的根源。”荒靈解釋道。
“原來如此。”楚天明瞭。
“孩子，時間不多了，它們要來了。去吧，變得強大起來，無論你是否會去到彼岸，都應該變得強大起來，這樣才能守護那些愛你的人。”
說完，一顆透明的菱形結晶，飛往楚天，直接沒入楚天的靈魂。
唰！
潔白的光輝從楚天身上散落出來，這一刻，所有的天地法則都從楚天身上斷開，這個世界再也無法約束他半分。
“我走之後，給你冷姨帶句話——對不起。”
說完，楚安亂拉着荒靈的手，一步一步走向遠方，直到消失於天際。
青色的光消散了，楚天像是做了一個短暫又悠長的夢，亦真亦幻。
轟隆隆！
整個寰宇突然動盪起來，楚天擡頭，望向遙遠的深空，在那黑暗的盡頭，有一個絢爛的世界，那裡有一雙冰冷的眼睛，在注視着楚天。
兩相對望，黑暗裡出現一張面孔，他獰笑着說了一句話，看那嘴型，似乎只有兩個字——毀滅。
一道道暗金色的光芒，從諸神海洋裡爆發出來，九具龐大無比的身軀，從那海洋裡踏出，即將降臨這個世界。
戾戾戾……
冰冷的咆哮之音，讓一切都在毀滅。
“不！它們怎麼出來了，怎麼可以出來！”
魔孽的目光投向遠方，億億層空間之外，他看到了九巨龐大的身軀，它們正在往這個世界進發。
主神們，踏出了主神國度，踏出了那困住它們的汪洋。
而天地間的平衡法則，似乎已經當然無存，沒有再阻擋它們無敵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