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雲公主與素貞仙回到綵鳳船,船上的人把小公主當作奇珍異寶,呵護備至,靈雲公主本來想生個兒子回百靈島重立家業,事與願違,得了一個女兒,好在衆人喜歡,也就精心調教,準備讓女兒坐鎮百靈島。素貞仙比靈雲公主還要疼愛小公主,不惜重金採買靈藥爲將來打基礎,兩個母親全力調教,小公主生在錦繡堆中,從小不斷靈藥,修習的都是上乘武功,這等福緣比生在皇家還要難得。秦正陽隔三差五就來與兩個妻子聚聚,叮囑靈雲公主不能過分溺愛。素貞仙詢問兒子情況,秦正陽笑道:“這個孩子天賦異稟,將來錯不了。”靈雲公主問道:“聽說烈陽門崛起,聲勢不小,你怎麼沒有什麼動作?”秦正陽輕嘆:“江湖永遠沒有平靜的時候,我是不想再涉足了。”素貞仙道:“反正什麼力量也不在你眼裡,你那禹王九式什麼時候教我?”秦正陽答道:“禹王九式因人而異,要看個人本身的修爲,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收穫,回頭我把其中的主要宗旨告訴你們。九娘已經進步一大塊了,你們兩姐妹生孩子才耽誤一段。”靈雲公主最爲自傲的不是容貌,而是武功,當今天下,只有自己能與秦正陽攜手並進,如今聽說薛九娘武功大進,登時就不依道:“不行,你馬上就把禹王九式教給我,九姐要是超過我,我跟你沒完。”秦正陽一笑:“武功沒有速成的道理,九娘進步也超不過你,頂多跟素貞不相上下。”素貞仙馬上道:“我也不依,九姐處處比我強,武功再超過我,你就更看不上我了。”秦正陽如今不像當初不可一世的江湖霸主,倒有些兒女情長,笑道:“教給你們無妨,只是不要冷落我的女兒。”靈雲公主嗔道:“還用你說,我的女兒將來要回百靈島做島主的,不用你操心。”素貞仙也幫腔:“就是,小公主是我們的心尖,快把禹王九式教給我們。”秦正陽對兩個妻子也沒辦法,就把從禹王九式中領悟的武學宗旨詳細教給兩姐妹。靈雲公主修爲極深,馬上沉浸其中,素貞仙本身修爲也極爲了得,迫不及待到靜室修習,把小公主扔給秦正陽。等候多時,秦正陽見兩個妻子沒有動靜,只好把女兒交給旁人,叮囑一番,離開彩鳳船,到深山繼續調教兒子。
這時烈陽門聲威日盛,卻有另一股勢力與之抗衡,乃是一個暗殺組織,與當初的七殺門不同,這個組織首領與官府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開始專門暗殺一些朝廷官員,後來就與烈陽門作對,兩方互有短長,幾番交鋒,傷亡不少。許清江身爲總捕,自然要監視江湖動靜,發覺這個組織不簡單,特意找金童來商議。金童如今也不太關心江湖事,秦正陽退隱,整個江湖都失去意義。許清江把情形一講,金童不以爲然:“這個組織不是陳劍和授意就是皇帝直接控制,他們暗殺的人都是宰相的骨幹,至於跟烈陽門作對就是烈陽門發展太快,已經威脅到官府的利益。”許清江道:“屬下也是這麼猜,只是這個組織的首領武功高深莫測,手下人個個身手敏捷,精於暗殺,易容,縮骨,輕功,烈陽門那麼多人都佔不到上風,一旦這些人得勢,江湖難免大亂。”金童笑道:“如今你也不用擔心江湖事,秦堂主在鄱陽湖顯露的武功你也看見了,烈陽門和這個暗殺組織在秦堂主眼裡不過是幺魔小丑,看到秦堂主的武功,我是沒心思在江湖上混了,差距如此懸殊,還爭個什麼勁?”許清江嘆口氣:“屬下有幸見識到秦堂主風采,從前僅有的一點信心也沒了,自己練武,人家也練武,人家高居山頂,我連山在哪裡還不知道。再棘手的事落到秦堂主手上根本不算事,再厲害的人物也要在秦堂主面前俯首。”金童點頭:“有了那樣一座高山,別人根本沒有機會,從各路高手到當今皇帝,誰都清楚秦堂主的能力,所以沒人理睬烈陽門。”許清江嘆道:“真不知秦堂主的武功是如何練成的,做到這一步實在讓人羨慕。”金童回首往事,苦笑道:“其實也很簡單,秦堂主的武功秘訣只有刻苦兩個字,刻苦讀書,刻苦練武,摒棄一切。世人又有幾個捨得這花花世界,美酒佳餚,聲色犬馬?”許清江自然明白,笑道:“反正屬下沒這個本事,人生一世總要享受一番,酒色財氣都不沾活着還有什麼意思?烈陽門願意鬧就鬧,做好分內的事就行了。”
金童的七位兄長也是一個心思,烈陽門再強大,暗殺組織再囂張,只要秦正陽一到,頃刻土崩瓦解,所以根本不聞不問,盡情享受人生。得到秦正陽指點的呂青,呂鳳兄弟閉門修習武功,進步極快,根本不過問中原的變故。海青在百獸谷研習本門武功,調教四個門人,每每想到大哥的死,心裡總不是滋味,當時自己未能覺察,證明修爲還是比不上大哥。再看秦正陽施展的武功,簡直是神話,自己是不可能達到那一步了。風龍不時派人探望師父,海青也不問江湖事,一門心思提升天罡門的武功。秋月回到玉晶島,父親夏君山得知經過,大仇已報,只有安慰女兒,把秋月留在玉晶島。這幾個有分量的高手心灰意冷,喬玉清得以放手擴張,雖然有暗殺組織搗亂,也阻止不了烈陽門的飛速發展。這時已經探查明白,暗殺組織名叫平波堂,堂主深藏不露,人手不少,心狠手辣。喬玉清根本沒把這股勢力放在眼裡,任由平波堂的人胡爲,殺人斂財,替官府掃除異己。烈陽門聚斂了大批金銀,喬玉清在長江出海口修建大本營,控制水陸所有人馬,掌控不少船隻。平波堂有官府作爲後盾,也不把烈陽門放在眼裡,兩方各行其是,就算髮生衝突,也不會動用太多人手。總體來講,還是烈陽門佔優,喬玉清打着烈陽真君的名號放手大幹,只要秦正陽不出手,江湖就沒人是自己的對手。金童如今放開懷抱享受錦衣玉食,所有的心結都解開了,自己年紀也不小了,何必還在江湖打拼?因此每日都是美酒笙歌,不時請幾位兄長前來聚會,或者到黑鷹堡做客,日子過得很是自在。這一日有客人來,卻是京城的陳劍和,金童親自迎接,見面施禮,見陳劍和麪有愁色問道:“將軍何事爲難?”陳劍和輕嘆一口氣:“確實有一樁難事,特意前來請金兄協助。”金童點頭:“有事儘管吩咐,決不推辭。”陳劍和點頭,兩人攜手進門,
酒宴擺下,陳劍和見沒有旁人開言道:“不瞞金兄,聖上授意我組織一批人對付宰相,我就秘密訓練了一批人,頗見成效。因爲我身份特殊,不能時時監督,就把這個擔子交給心腹愛將宋慶元,此人有些才幹,組建平波堂,協助我做事。”金童早就猜出來,並不吃驚,問道:“平波堂與烈陽門對抗,足以顯出此人才幹,將軍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陳劍和嘆口氣:“可是不知什麼原因,做了堂主之後,宋慶元竟然變了心。不再執行我的指令,另外招募了一批亡命之徒擴展實力,形成了一股江湖勢力。”金童點頭:“這倒不好辦,朝廷不可能承認暗殺大臣,宋慶元想必看出這一點纔敢脫離將軍的控制。”陳劍和道:“就是不好辦纔來與金兄商議,宋慶元掌握着一面御賜金牌,一旦被宰相察覺,必定糾集黨羽作亂,那時就不好收拾了。”金童笑道:“看來除掉宋慶元,拿回金牌纔是唯一的辦法。”陳劍和點頭:“宋慶元雖然有些武藝,跟金兄相比差得很遠,對於金兄是舉手之勞。”金童滿口答應:“這件事交給我,將軍把宋慶元的資料以及平波堂的詳細情況交給我,我馬上着手。”陳劍和大喜,留下案卷匆匆告辭。金童把許清江與萬鬆叫來商議,許清江納悶道:“不對,據情報顯示,平波堂主武功高強,不可能是宋慶元。”萬鬆道:“平波堂不簡單,侯爺這個差使接得魯莽了。”金童嘆口氣:“身在官府可不比江湖自在,我不接這個差使,陳劍和一狀告到皇帝那裡,我這功名就全完了。你們先查一下平波堂的詳細資料,我也準備準備,實在辦不了,這個侯爺不要了,在哪裡也能混口飯吃。”許清江心裡明白,金童根本捨不得眼前的富貴風光,因此施禮道:“侯爺放心,屬下一定盡力。”把案卷拿到側室與萬鬆仔細研究。
次日許清江來見金童,回稟道:“侯爺,綜合各方面情報,平波堂用的是軍中一種古老的聯絡方式,我們可以順利找到堂主,不過堂主肯定不是宋慶元。”金童點頭:“不能大意,我親自帶人去一趟。”許清江提醒道:“侯爺最好穿上護身金絲甲。”金童笑道:“我再帶上滿天花雨,應該萬無一失,我可不想丟掉到手的好日子。”商議之後,許清江馬上展開行動,捕捉平波堂主的蹤跡,通過各路眼線,順利找到平波堂主在開封城裡的落腳點。金童馬上傳令,帶領萬鬆並五十名好手飛奔開封。許清江安排各方面人手接應,自己也趕奔開封。金童這一段不曾動手,筋骨都有些懶散,正好借這個機會活動一下,信心百倍。許清江做事謹慎,提前趕到開封監視,金童趕到的時候正值深夜,衆人在一所大宅外面碰頭,許清江壓低聲音道:“這個宅子已經被嚴密監視,裡面除了平波堂主以外還有十八名殺手,五個下人,防守嚴密,我們的人不敢驚動。”金童點頭:“你在外面佈置弓弩手,不要讓一個人漏網,我帶人進去。”許清江叮囑道:“侯爺小心,屬下見過平波堂主一面,此人內功極爲深厚,走路點塵不沾身。”金童一笑:“我的武功也沒扔下,如果是高手更好,捉個草包可沒面子。”交代之後,金童帶人從宅子後門進入,月色甚明,走出十幾步,月下有一縷細微的光線,金童心裡一驚,揮手止住後面的人,低頭細看,發覺一根極細的銀絲。這是老江湖慣用的防範手段,萬鬆馬上一揮手,幾名眼力好的手下從各種角度尋找一下才繼續前進。衆人行動極爲小心,緩緩接近大廳,大廳裡面亮着燈,金童怕手下人露出馬腳,只與萬鬆靠近。裡面燈火之下,盛排酒宴,兩邊共有十八人,正中是一名紅袍青麪人,金童明白,這是帶了面具,既然是暗殺組織,自然處處都要加小心。細心觀察,見裡面的人並不交談,五名奴僕模樣的人往來伺候,分發銀票。紅袍人拿着一本賬簿察看,大廳裡只有五名奴僕行走的輕微聲音。
金童見等下去不是辦法,向萬鬆使個眼色,萬鬆發出信號,外圍的許清江斷喝一聲,四面亮起數百火把。廳中人紛紛跳起身,紅袍人吩咐道:“六裡亭,走。”衆人分成兩組,從前後兩道門向外闖。金童盯住紅袍人,見此人身法極快,金童連忙跟上,發覺對方輕功極爲了得,自己勉強跟上。整個宅子都被圍住,紅袍人顯然看出目前的形勢,明白是官府的人,心裡極爲輕鬆,未曾料到有金童這樣的高手在場。施展身法搶到牆頭,身形剛一出現,立有一排勁弩射到。紅袍人雙掌一轉,弩箭旁落,這時一道寒光無聲無息射向紅袍人背心,這是萬鬆發出的墨魚飛鏢。紅袍人身軀一旋,探手輕巧接住,反手擲出,直奔萬鬆前胸。金童知道萬鬆接不住,伸手把墨魚飛鏢抓到手裡。紅袍人吃一驚,喝問道:“什麼人?”金童在月下現身,冷冷道:“閣下此話問得可笑,自然是官府中人。”紅袍人展開身形,掉頭疾奔,金童緊追,來到一個小院,紅袍人停下冷笑道:“原來是你,我早該想到。”金童問:“你在哪裡見過我?”紅袍人搖頭:“我沒見過你,當今的官府中只有你能有這個本事潛到我身邊。平波堂與侯爺井水不犯河水,爲何與我爲難?”金童一笑:“專爲一塊金牌。”紅袍人自然明白,冷笑道:“那塊金牌價值連城,侯爺想要可沒那麼容易。”金童成竹在胸:“交出金牌,束手就擒,本侯爺可以替你求情,如果頑抗,休怪無情。”紅袍人知道金童曾經毀掉梅花三老,武功極爲精湛,權衡利弊後開言道:“平波堂的實力遠遠超過侯爺的想象,今日我一時疏忽,認栽這一回,交出金牌,侯爺能否網開一面?”金童點頭:“可以,不過你要告訴我宋慶元的下落。”紅袍人答道:“早死多時。”隨手取出一面金牌擲出,萬鬆接過細看,點頭道:“侯爺,就是這塊金牌。”金童抱拳道:“本侯不會過問江湖事,閣下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