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野五雄被四個河六四圍在中間,如臨大敵。
“聽你們所言,白天那蟲海,是你們所爲!我等與五位素無來往,爲何如此狠毒?”其中一個河六四問道。
“食人之祿忠人之事,哪有什麼原因!”老三怒聲叫道。
“哦?敢問幾位是爲誰做事啊?”河六四又問道。
老三剛想說話,被老大身後攔了下來。而後老大上前一步,對着問話的河六四推手一禮,說道:“閣下神通廣大,我等不是對手!白天的事,還望閣下海涵,放我等一條生路!”
河六四冷笑了一聲,說道:“想活,可以!只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老大面色不改,竟是說道:“無可奉告!”
河六四不由得一愣,說道:“你這般態度,卻還想討個生路?可笑!”
老大微微笑了笑,說道:“既然閣下知道我們是受人指使,當知除了我們,還有其它人會來偷襲!閣下如果能放我們一條生路,此後我們兄妹五人,便不敢再貿然來犯!而指使我們的人,也會因爲我等並未身死,而不再繼續增派人手!如此一來,閣下這一路不就能安心趕路了嗎?”
河六四聞言,嗤笑道:“我能殺了你們,也能殺了之後的人!你還是痛快招了罷,切莫白白丟了性命!”
老大哈哈一笑:“我們漠野五雄若是死了,之後來的人只會比我們更加難纏!閣下有翻山倒海之能,豈能不知雙拳難敵四手之理?”
河六四心道:好一個巧言令色的傢伙,竟是如此難纏。
與此同時,營地裡的河六四本尊扭過頭對玉天揚說道:“天揚,去那沙丘後面!”
玉天揚點了點頭,收起長弓縱身一躍,便跳到了沙丘之上。
看到那四個一模一樣的河六四分身,玉天揚也是一愣,卻也按捺住了心中的震驚,不動聲色的走到了漠野五雄的面前。
其中一個河六四分身悄悄問道:“天揚,軍中可有什麼審問之術?”
玉天揚聞言,當即便明白了河六四的用意。想必是河六四想從這幾個人口中知道點什麼,可這五個人卻十分難纏。
玉天揚想了想,低聲回道:“我試試!”
說罷,玉天揚走上前,一邊從背後摘下長弓,一邊問道:“何人派你們前來?”
玉天揚雖是沒問之前他們說過什麼,可也猜得到這些人是受人指使,當即便問了這麼一句。
老大見玉天揚開始審問自己,仍舊說道:“無可奉告!”
話音剛落,一支箭矢‘嗖’一聲射出,直接釘在了老大的腿上,箭頭貫穿而出。
老大一聲慘叫,當即半跪在地,鮮血順着箭矢流淌而下,疼的老大冷汗直流。
其它四個人見老大受傷,急忙扶住老大,老二喝罵道:“卑鄙!”
玉天揚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低着頭從箭筒中又抽出一支箭矢來,虛搭在長弓上,冷冷的說道:“人身之血,至多五斛。這一箭我斷了你腿上最粗的血脈,半炷香的時間,你便會因血脈乾涸而亡!而我的箭矢上注有靈力,能使傷口無法癒合!且靈力會鑽入你的骨髓血液當中,使你渾身如蟲蟻啃噬,痛苦難當!即便你僥倖存活,今後也只會是個廢人,終生受靈力摧身之苦,只有我家傳醫法方能救你!你好好想想!”
老大聞言,沒有說話,只是怨恨陰毒的看着玉天揚。他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年紀至多隻有十八九歲的少年,竟是如此果決,一上來便是嚴刑逼供,而且字字誅心,滲人不已!
見老大沉默不言,玉天揚看向了另外幾個人,冷聲說道:“你們若肯說,我一樣會救他!不過等到他血盡而亡,下一個就要輪到你們!如果你們有誰想等到兄弟死盡纔會說,我也不介意再等等!只是你們幾個在這荒漠之中,應該也是小有名氣之輩!兄弟死光,唯你獨活,此後想必也無法再在這大漠中行走!可如果現在說出來,還能逃得一死!此後只要你們不說,在這大漠中也不會有人知道你們今日之所爲,今後仍舊聞名四方!”
聞聽此言,幾個人心中皆是一陣猶豫。
玉天揚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如果不說,他們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可如果說了,他們就能活下去,而且河六四等人也不會留在荒漠中,此事除了他們幾個,絕不可能有人知道!
見幾個人開始猶豫了,玉天揚也不催促,只是看了看老大,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老大痛苦的反問道:“你想做甚?”
玉天揚搖了搖頭,說道:“我的箭不殺無名之人,問你性命,是擡舉你!”
此話一出,老大的臉色變得慘白。
這句話的意思很簡單,老大已是必死無疑了。
這時,玉天揚引弓指向了老二,老二當即緊張的握緊了拳頭。
可玉天揚一見老二是個女人,眉頭一皺,直接便把箭尖對準了老三。
老三大驚失色,大叫道:“你怎能如此朝三暮四,既然指了她,就直接射她啊!難道你看上了她的美色?”
此時老二剛剛長處了一口氣,如同逃出了鬼門關一般。聽老三如此說,當即摘下臉上的面紗,嫵媚的望向了玉天揚。
想不到,玉天揚面無表情的說道:“女子善讕,不足爲信,殺之即可!此時不殺她,是因你若肯說,我還要饒了你們幾個的性命!”
聞聽此言,幾人皆是一愣,就連河六四都是一怔。誰都沒想到,玉天揚行事竟是如此的冷靜,冷靜的令人心寒。
老四見此情形,低下身對已經奄奄一息的老大說道:“大哥,還是說了吧!性命要緊!”
其餘幾人都望向了老大,眼神中滿是期望。
老大此時已經是命若懸絲,人在將死之時,求生的慾望是最爲強烈的。見老四勸說,老大也不再堅持,用盡了渾身的力氣,點了點頭。
老四忙道:“請少俠救我大哥性命!”
玉天揚聞聽,痛快的收起長弓,從懷中掏出一隻玉瓶扔了過去,說道:“喂他服下,包紮傷口!”
老四接住玉瓶,想也不想的將瓶裡的藥液倒進了老大口中,而後撕開衣衫,爲老大包紮傷口。
河六四看得好奇,忍不住低聲問道:“你那是什麼藥?”
玉天揚笑道:“只是些活血通絡的草藥罷了!”
河六四一愣:“那你方纔,只是在嚇唬他們?”
玉天揚一臉無奈的望向河六四,反問道:“以禮相待,如何能叫他們開口?”
河六四尷尬的撇了撇嘴,自己果然還是太天真。
而後,玉天揚繼續說道:“稍後你將他們五人分別帶走,以元神之力探析他們的記憶!”
河六四又是一愣,說道:“你大費周章,最後卻還是要我去探析他們的記憶?早知如此,我剛剛直接就這麼做了不好嗎?”
河六四的元神能夠探知別人記憶的能力,玉天揚也已經知道了。這一路行來,河六四對玉天揚也沒什麼隱瞞的,直言了此行的目的,和當初從陳陌哪裡得到的消息。
玉天揚笑道:“方纔你若直接去探,勢必要強行衝破他們的靈智!此時他們只想活命,你再去探,他們的靈智便不會再阻攔!如今我們身在荒漠,他們背後的人到底有什麼目的尚未可知!這幾個人不死,想必他們就不會再增派人手,而他們幾個也會因爲懼怕我們而避而遠之!如此,我們才能安心趕路!”
河六四驚歎的看着玉天揚,自從他來到沙丘後面,自己一個字都沒對他說過,可他卻將形勢看的一清二楚,甚至將老大用來威脅自己的話都想到了。
“那你就不怕他們回去稟報,說他們鎩羽而歸,無能再糾纏我們?”
河六四如此問,其實也是有着一點試探的意味,他想看看玉天揚如何應對。
玉天揚當即說道:“他們被逼到最後關頭才肯招,說明他們背後的那個人同樣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就這麼狼狽的回去覆命,必定一樣會招來殺身之禍!所以,他們一定會暗中跟隨。直到最後再請援兵!屆時他們回去覆命,就可以說,一直在與我們勉力糾纏,到最後無可奈何,只得請援兵相助!如果他們現在就回去覆命,就等於說他們無力對抗我們,此舉如同引火燒身,誰會饒了幾個沒用的廢物?”
河六四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而後又問道:“你的意思是,等我們快要離開荒漠的時候,必定會有大羣的追兵前來阻攔?”
玉天揚有些凝重的點了點頭,說道:“而且恐怕會是一場惡戰!”
河六四一怔,問道:“此話何意?”
玉天揚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六兄!難道你不覺得這些人的目的,是河垚師徒嗎?”
河六四頓了頓,沉默了下來。他知道玉天揚一定是想到了什麼,可是礙於自己深信道門同宗,所以才一直忍着沒說罷了。
玉天揚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那老前輩修爲高深,就憑着幾個人絕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可那個幕後之人卻還是派了這幾個廢物來,說明河垚在這荒漠之中,一直都在隱藏自己的真正實力!不然就憑他那入聖境界的修爲,怎麼可能有人能攔得住他?我覺得,他如此行事,定是因爲這裡有個極厲害的人物,讓他不敢貿然表露修爲!而現在,恐怕他就是想利用我們,對付那個極爲厲害的人!”
聽完玉天揚所言,河六四並沒有發怒。
他的確深信道門同宗絕不會有害人之心,可他同樣也相信玉天揚。
最重要的是,玉天揚的話,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