犭嬰如王道:“說說看,接下來該怎麼做?”猼訑想了一想道:“數斯身上有屬下特意留下的傷口和凝冰刺,赤鷩王對鉤吾山一定會有所懷疑。但由於孟極的死,赤鷩王會對數斯的死有所懷疑,不會篤信是鉤吾山所爲。加上此時的灌湘山處於弱勢,赤鷩王應該會選擇觀望,暫時不會有任何行動。鉤吾山那邊的情況要嚴重的許多。孟極身死,屍體旁堆着耳鼠族的屍體。即使冰齒虎王不會認定孟極是我們鹿臺山所殺也一定覺得和我們脫不了干係。鉤吾山實力不弱,柤稼果成熟前或是搶奪柤稼果時應該會有針對我們的行動。更可怕的是,如果冰齒虎王再暗中與赤鷩王聯絡,可能會出現鉤吾山與灌湘山聯手對付我們的情況。所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聯合盟友,把白狐沒有做完的事情做完。”
犭嬰如王沉下臉若有所思,猼訑不敢再說什麼。過了一會犭嬰如王道:“孟極的死你怎麼看?”
猼訑道:“孟極身上傷口很多,明顯死前與對手有過激烈的打鬥。屍體不遠處的碎冰、碎草、碎樹枝都佐證了這一點。孟極的致命傷是自己用一根利爪上的利刃刺穿自己的咽喉,是自殺。想必是與對手交手之後自知求生無望,才被逼無奈做了這個選擇。但奇怪的是孟極雖然遍體鱗傷但死狀卻非常安詳,似乎是心滿意足的死去。我實在想不明白一個被逼自殺的生命怎麼會是這幅死狀。”
犭嬰如王道:“耳鼠呢?他們是孟極殺的嗎?”
猼訑道:“應該不是。我看過耳鼠族的屍體,雖然他們都被利刃刺穿咽喉而死,和孟極的傷口很像。但似孟極這等高手絕不會用一招只殺死一個耳鼠。如果是孟極出手,應該是以極快的速度從每個耳鼠身旁掠過,在掠過的瞬間劃破他們的喉嚨。這樣的話耳鼠族咽喉的傷口應該是被劃開而不是被刺穿。況且這樣的傷口任何一族的妖怪都能做到。另外,我在耳鼠族的屍體上發現一些勒痕。這些勒痕很特殊,只有部分耳鼠身上有而且全集中在身體的一面。應該是死前被網兜在空中,被殺之後從空中落下所以屍體纔會堆成一堆。也就是說耳鼠族中了陷阱,而孟極孤身一人遠道而來怎麼可能去布陷阱。”
犭嬰如王道:“這麼說殺孟極的人事先已經覺察到了耳鼠族的動向。”
猼訑道:“不但如此,殺孟極的人埋伏在孟極趕往數斯屍體所在地的路上。也就是說他知道數斯被殺也知道孟極會單獨前往那裡。而當時知道孟極會單獨前往那裡的應該只有我和耳鼠一族,除非我殺數斯時那人就在旁邊。”
犭嬰如王淡淡道:“猼訑,你說這個人會是誰?”
猼訑道:“孟極的死不會是鉤吾山與灌湘山所爲,又不是我們所爲,那便只剩下了一方。只是屬下實在想不出他們是如何做到的。”
犭嬰如王道:“殺死孟極的人慾陷我鹿臺山與爲難,即使這樣也要繼續以前的事情嗎?”
猼訑道:“大王,我們只是懷疑並不能確定。而且這是我們必須的選擇,否則鹿臺山將會陷入更大的危難。”
一旁沉默不語的豪彘聽的有些糊塗,終於忍不住道:“大王,我們到底要做什麼啊?”
犭嬰如王沉默下來,有些難以決擇。猼訑見狀又道:“大王,當斷則斷啊。”
犭嬰如王道:“即翼澤未必信得過我們,你有幾成把握?”
猼訑道:“危難於前,不容有失,自然必成。”
犭嬰如王道:“豪彘。”
豪彘立即道:“屬下在。”
犭嬰如王道:“明日你與猼訑去即翼澤走一趟。”
豪彘道:“屬下遵命。”
第二日,豪彘點齊妖兵在靈巖洞口等候。猼訑見到之後大怒,解散妖兵,與豪彘不帶任何妖兵前往即翼澤。兩妖一路狂奔,經過半日到達即翼澤附近。即翼澤前,猼訑與豪彘放緩腳步,看着眼前比其他地方更加濃烈的大霧緩緩向即翼澤的邊緣靠近,等待遇到外圍守衛再讓他們通報。
果然迷霧中黑影一閃有個聲音大聲喝到:“來者何人?”隨着這個聲音落下,一陣狂風從聲音處颳起,周圍的大霧立即被狂風吹散。猼訑、豪彘順着聲音看去,只見前方的樹杈上掛着一個男子,男子黑衣黑袍、長髮飄舞,面如白紙、雙目猩紅,一雙大手完全覆蓋在鐵甲之中。
猼訑大驚道:“鐵蝠頭領!”
心中不免疑惑;鐵蝠身爲頭領應該在紫蠍王身邊做事,怎麼會在即翼澤外圍。
鐵蝠看到猼訑豪彘兩妖帶着一些怒氣冷冷道:“兩位頭領來我即翼澤有何貴幹?”
猼訑道:“猼訑奉我家大王之命前來求見紫蠍大王,商討之前未完之事。”
鐵蝠冷笑一聲,毫不客氣道:“我家大王豈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兩位頭領請回吧。”
豪彘怒道:“你說什麼?”
猼訑立即擋到豪彘身前躬身道:“我家大王滿懷誠意令我們前來求見,紫蠍大王萬金之軀不便相見,與鐵蝠頭領商量也是一樣的。還請鐵蝠頭領念在我們遠道而來的份上不要拒人於千里之外。”
鐵蝠笑道:“滿懷誠意?好一個滿懷誠意,帶上來。”
隨着鐵蝠一聲令下,一個個蝠族妖兵從迷霧中飛來,落在樹上繞着猼訑豪彘圍成一圈。然後將一具具屍體丟到地上。
猼訑看向地上的屍體,只見他們全都身形如馬,背有雙翼,正是鹿臺山孰湖一族,歸屬於豪彘麾下。
猼訑又驚又怒轉頭看向豪彘,豪彘有些膽怯的低下了頭。猼訑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低聲怒道:“怎麼不跟我商量就擅自行動?”豪彘自知有錯,默然不語。
這時鐵蝠大聲質問道:“猼訑頭領,派精兵潛伏到我即翼澤附近,這就是你們的誠意嗎?”猼訑閉口不言,情形緊張起來。
鐵蝠陰沉着臉繼續問道:“另外,鐵蝠還有一事請教猼訑頭領。”
猼訑深吸一口氣淡淡道:“鐵蝠頭領請講。”
鐵蝠道:“長蛇是怎麼死的?”
猼訑道:“長蛇被一個來歷不明的草妖所殺,這一點妖界人盡皆知,鐵蝠頭領這話是什麼意思?”
鐵蝠冷冷一笑道:“什麼意思?長蛇出使鹿臺山商討結盟事宜怎麼會和那草妖扯到一起?若不是有人逼迫,長蛇怎麼會在大傷初愈、身體孱弱的時候獨自一人追擊來路不明的對手。”
豪彘怒道:“那條蛇自己無能憑什麼怪到我們頭上?”
這時一個嬌柔的聲音傳來:“該不該怪你們,你們自己心裡清楚。”
隨着這個聲音,一個身着五彩衣裙的美貌女子在空中虛踩幾下跳到鐵蝠身旁,衝鐵蝠點了點頭轉身看向猼訑與豪彘。
看着即翼澤五大毒族之一的頭領花蛛到來,猼訑的心中不由的一凜。因爲這個女人一旦出現就意味着自己的周圍已經佈滿毒絲,身體只要一動就可能要了自己的命。猼訑心道:看來鐵蝠等人早知道我們會來,特意在這裡等着我們。如果結盟不成只怕想全身而退都很困難。
猼訑柱子豪彘繼續說話,向鐵蝠正色道:“鐵蝠頭領,長蛇的死我們鹿臺山確實有錯。但那只是無心之失而非有意謀害,況且今日猼訑來此就是爲了完成長蛇頭領生前未完成之事,以告慰死者在天之靈。”
鐵蝠大笑道:“猼訑啊猼訑,你編謊話的能耐可真不小。你來我即翼澤的原有你以爲我不知道嗎?”
猼訑道:“鐵蝠頭領這話何意啊?”
鐵蝠道:“灌湘山頭領數斯,鉤吾山頭領孟極同日身亡於柤稼樹附近。猼訑頭領,你可真厲害啊!”
猼訑道:“鐵蝠頭領,話可不能亂說啊。”
鐵蝠道:“我有沒有亂說猼訑頭領心裡清楚,可是冰齒虎王怎麼想,那可就沒人知道了。”
豪彘怒道:“孟極就是你們殺的,裝什麼裝。”
猼訑拉了豪彘一下,平淡的說道:“鐵蝠頭領,一天之內連殺兩位頭領。你也太看得起猼訑了吧。”
鐵蝠道:“也罷,誰殺了孟極、數斯與我即翼澤沒有任何干系。但若犭嬰如大王是因爲同時被灌湘山與鉤吾山兩家盯上纔想拉我即翼澤下水,猼訑頭領覺得我們該怎麼辦呢?”
猼訑道:“鐵蝠頭領還是不願意相信我們。”
鐵蝠道:“不是我們不願信,而是鹿臺山的所作所爲讓我們不敢相信。”
猼訑道:“那要如何鐵蝠頭領纔會相信我們是誠心前來結盟。”
鐵蝠道:“那就要看猼訑頭領你怎麼做了。”
鐵蝠這句話已經挑明,現在鹿臺山處於危險之中,想要與即翼澤結盟必須向即翼澤屈服,付出足以讓即翼澤滿意的代價。比如將精銳部隊送到即翼澤,或是殺死己方的頭領削弱實力向紫蠍王表示沒有爭鬥之心。只有這樣即翼澤才願意與鹿臺山結盟,幫助鹿臺山度過危難。
猼訑道:“那要如何鐵蝠頭領纔會相信我們是誠心前來結盟。”
鐵蝠道:“那就要看猼訑頭領你怎麼做了。”
鐵蝠這句話已經挑明,現在鹿臺山處於危險之中,想要與即翼澤結盟必須向即翼澤屈服,付出足以讓即翼澤滿意的代價。比如將精銳部隊送到即翼澤,或是殺死己方的頭領削弱實力向紫蠍王表示沒有爭鬥之心。只有這樣即翼澤才願意與鹿臺山結盟,幫助鹿臺山度過危難。只有猼訑先屈服,談話纔可能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