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雖然在開戰之前我就已經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被揍了一頓之後果然還是很覺得很不爽呢。”躺在地上陸希渾身痠痛不像起身,頭腦也漲的難受,明顯是體力和魔力都耗盡了的狀態。他翻着白眼仰望着天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這大概是陸希出道以來打得最艱難的一仗了,雖然壓根連實戰都不是。
這也是陸希目前爲止最認真的一仗,雖然這不是實戰,但他的確是真心希望通過自己的真本事感受一下自己和端坐在這個世界上最巔峰的魔法側實力者之間的差距。
當然,結果就和自己所預期的一模一樣。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陸希的內心深處依舊是有些小失望的。
“我現在就只能自己安慰自己,說好歹我還是把您老壓箱底的絕招給逼出來了。如果是武俠設定,能把超級宗師級高手的壓箱底大絕逼出來的高手算什麼?至少也算超一流高手嘛。”
奧魯賽羅淡定地站在一旁,雖然不知道武俠是什麼,但總還是聽得懂弟子的意思的。他咧嘴一笑,笑得很有宗師高大上的偉岸氣度,但依舊很是腹黑:“如果我不使用拉克西絲禁咒,你覺得你最終可以支持多長時間?”
“這個,說不準……如果僅僅只是一些明面上的實力差距,我倒是有信心和您鬥上幾個小時的。不過,您老太奸猾了,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魔法,卻都是在一個微妙的時候使出來的,卻往往能起到很好的效果,不但會打亂我的施法節奏。而且還冷不丁地給我下個陷阱。剛纔如果我有一個不小心,都會死得莫名其妙吧?嘿,怪不得剛纔打得那麼憋屈。總覺得像是被綁着一條繩子在戰鬥。”
“這也就是我教育你過的第一課:真正所謂優雅的魔法戰鬥,絕不是炫耀力量。而是在合適的時機使用合適的魔法。魔力很強?可以施展大型的戰略級咒文?無論是可以毀城破軍的流星火雨和寒冰之眼,還是瞬息勝負的解離術和大裂解術,這些都是咒文!而咒文,歸根結底不也就是魔法師的武器嗎?到底是有多蠢的人,纔會被武器的鋒利所迷惑而忽視了鍛鍊自己的技術?小陸希,這個世界上沒有垃圾的咒文,只有垃圾的魔法師而已。”奧魯賽羅道:“不過,這方面的能力。某種意義上甚至是比拉克西絲禁咒還難以掌握吧,必須得千錘百煉得戰鬥經驗纔是可以提煉出來的。”
看着陸希若有所思的表情,奧魯賽羅又帶着欣慰的口吻道:“當然,你還年輕,有的是提升自己的時間和空間,我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其實,你這孩子在這方面做得還算不錯了,也明白通過周邊的環境和盤外招來尋找自己有利的因素,比如說,像你陸希?貝倫卡斯特*師創造第十一環魔法。‘真?大嘴炮術’就很不錯。嘿,像爲師這麼智慧超卓文武雙全雄才大略洞察萬物的神人都差點被你挑撥了呢。”
“那是自然的,我是天才嘛。”陸希得意洋洋地道:“雖然我總覺得從您的誇獎裡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
“我可是在誠心誠意地誇獎你的。”奧魯賽羅聳了聳肩。一臉“被狗咬了的呂洞賓式”的無奈:“挑釁、挑撥、嘲諷甚至於小混混般的污言穢語,以上等等的盤外心理戰本來就是戰鬥的一種方式。看似粗俗卑鄙,其間可是蘊含着大智慧啊!自古以來的軍事家們都在戰爭這個領域留下不少類似的戰績,那爲什麼又不能運用在人與人之間的戰鬥上呢?你小子本來就是個天生的碎嘴,而且也很有急智,這就是過人之處。能將天賦運用到合適的地方,這就是你的能耐。必須也要承認,在方面爲師可不如你。哎,如果我有你的口才。說不定也就不用打一輩子光棍了……”
“現在也不晚嘛。仔細想想,到了您這把年紀再給我找幾個師母回來。那畫面雖然太美讓我不敢看,但某種意義上不也蠻帶感的嗎?您就說吧。要跟誰黃昏戀,還是準備一個都不拉下地來個夕陽紅版的水晶宮?我來代筆幫您寫情書吧。想要什麼類型的?深情款款版?哭泣哀求版?狂拽酷霸版?鬼畜調教版?本人專業爲人代寫情書二十年,只收……哎呀!”躺在地上的陸希避無可避,腦門上依舊捱了奧魯賽羅一棍子。這秘銀杖頭可是比那柄手杖硬多了,敲在腦袋上自然也是要痛得多了。
“總而言之,爲師之後便會把包括拉克西絲封印在內的這七招咒文傳給你。然後,在奧術的知識上,我就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了。將來能夠能走到哪一步,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和機緣了。”奧魯賽羅笑着道。言語和表情中似乎有着一絲欣慰,也有着一絲落寞和不捨,像極了那種目視着自家孩子離家去上大學的父母。
陸希忍不住便打了一個激靈,一不小心雞皮疙瘩就出來了,趕忙擠着一張僵硬的笑臉道:“您老可別這麼說,我還有好多沒跟您學呢,您的人生智慧和光輝人格纔是最寶貴的財富,所謂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之類的。未來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的時候,說不定還要找您做人生相談呢……嗚咕,這個說法似乎是略微有點微妙啊。”
“那是自然的了。小子,我只是在奧術的知識上沒什麼可教的,但你這個性格憊懶脾氣乖僻的小子,遲早會因爲得罪太多的人而進入人生的死衚衕,要學的可還是多着呢。”奧魯賽羅僅僅一秒鐘不到便恢復了往日的那種得意洋洋的傲慢姿態,語氣也依舊傲然得狂拽酷霸。
“話說,這方面您老也沒什麼資格說我的吧?”陸希忍不住嘟嚕了一句。
“總之,今天的教學就到此爲止,你就自己好好休息一下,下午想到哪裡逛就到哪裡逛吧。記得回來吃晚飯。”奧魯賽羅整了整衣服,就這樣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
話說。您可憐的小徒弟就這麼軟綿綿地躺在地上跪了,您老也不說派人來扶一把?
陸希就這樣眼巴巴地看着老爺子的背影消失在對方的坡道後,在地上又躺了將近一個小時。才覺得自己總算是恢復了一點點體力。他這才慢吞吞地爬了起來,衝着山頂上的城堡筆了一箇中指。這才步履蹣跚地向山下的村子走去。
還特麼的晚飯呢?我連午飯都沒吃你難道不造嗎?
“打”完一場大仗,體力和魔力都耗盡,飢腸轆轆的感覺更是難受得緊,陸希覺得自己現在餓得簡直可以吃得下一整頭烤全牛,於是決定還是到洛克大叔的酒館裡去向把肚子填飽再說。
所謂的洛克大叔,就是那個白銀6階明明是個高手卻非要在村裡裝成個普通酒館老闆的大叔。其實,他的手藝也算是很不錯了。炸雞塊和臘腸小餡餅的味道絕對在平均水準以上,自釀的麥酒雖然不算是什麼世界級佳釀。但口感也別有風味。
現在是下午一點鐘,的確是已經過了午飯的高峰期,但也並不是完全渡過了飯點。而且據陸希所知道,村裡人都喜歡在午餐之後小小地喝上一杯,爲上午的勞動解解乏,一直會到將近兩點鐘的時候人才會漸漸走光。往日的這個時間段,大廳應該是會高朋滿座的,勞作了半天的人們喝酒談天,開着肆無忌憚的玩笑,談論着地裡的收成和家長裡短的八卦。琢磨着下次聯袂組團到莫爾郡治所趕集的時間。
中午和晚上,這個並不豪華的小酒館裡便洋溢着這樣充滿生活氣息的香甜氛圍,陸希非常地喜歡來這裡喝上兩杯小酒。
他的外貌。氣質和身份其實都和這裡的氛圍格格不入的,在最早出現的時候還讓大家有些許的拘謹,但沒過多久,當大家發現這位品貌若天人一般的小少爺其實是個很豪氣爽利的人,一樣可以和大家放開手腳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肆無忌憚地講更沒有下限的葷段子討論無節操的八卦。於是,大家很快便實心實意地接納了他。
不過今天中午的確是有點奇怪,當陸希推開房門的時候,除了正在櫃檯後面施施然擦酒杯的洛克大叔。以及正在打掃餐廳的洛克大叔的妻子瑪瑞安嬸嬸和兩人的女兒安妮,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
“啊拉?大家都到哪裡去了?”陸希有些驚訝地一愣。
“都去看熱鬧……”安妮隨口一答。隨即覺得這個聲音很是耳熟,趕緊擡頭對着房門的方向:“哎呀。陸希少爺,您這是來吃午飯吧?哎呀?您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
“誒,別在意,只不過是被一條兇暴的食肉恐龍踩了一腳而已……安妮姐,還是老樣子。”
“好嘞,您稍等。”安妮笑吟吟地向廚房走去。這個女孩比陸希大一歲,是爲清秀可人活潑的好女孩,算得上是村上的村花之一,去年剛剛嫁給了村裡的一個叫布魯克的小夥子。新婚燕爾,但兩人這段時間倒是聚少離多,因爲布魯克正在莫爾郡和七彩薔薇島之間做一點送貨的買賣,而安妮便乾脆繼續在孃家的店裡幫忙。
瑪瑞安嬸嬸則走上前,很體貼地給陸希倒了一杯熱牛奶。
“看您這樣子,今天上午應該是和老爺打架啊,不,對練了吧?”風韻猶存的瑪瑞安嬸嬸看着陸希,慈祥地笑着:“喝點先暖暖胃吧。”
“謝謝您,瑪瑞安嬸嬸,不過您怎麼知道我是在和老師他老人家打架呢?”
“因爲大家都看得到了啊。”瑪瑞安嬸嬸笑了起來:“雖然村子離山腰上的練習場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但您們可是打得電閃雷鳴火光沖天的,再隔着遠一點應該都能看到呢。大家都說小少爺居然能和老爺打成這樣,一定已經是變得很厲害了。”
“呵呵呵,這可怎麼敢當。”陸希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就算是臉皮之厚如他,也不是在任何場合都擺出一副狂拽酷霸的中二病主角樣的,尤其是在這些關係親近,但是又沒有親近到不分彼此的長輩面前,他可是很懂得裝乖的。
“這可不是客套話,而是事實嘛。幾年前,少爺還是個稚嫩的魔法學徒,但是現在卻已經成了一位很了不起的*師了,這我完全感受得出來。”正在擦杯子的洛克大叔笑着道:“就連格蘭特和布爾那兩個傻呆呆的小傢伙也成長成很了不起的戰士了,他們當初選擇跟隨您,可真是做了這輩子最賢明的決定呢。”
“您可別再誇獎我了,都不好意思了。”陸希繼續賣乖。
“今天上午,您和老爺打得那個電閃雷鳴的,大家還說準備去看看熱鬧,瞧瞧我們的小少爺已經厲害到什麼地步了,不過還是被我阻止了。”
“您做得對,高位實力者之間的戰鬥太容易誤傷了,尤其還是施法者。雖然我和老師的控制力都不錯,但難免會有一時疏漏,一不小心釀成大錯可就是我們一生的愧疚了。”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所以纔開口勸阻的。雖然有點覺得可惜,但總算還是忍住了。”洛克大叔點了點頭,嘴角的咧開度忽然又增加了許多,他的笑容頓時便顯得更加詭異了:“好在,到了中午的時候又有熱鬧可以看了,這不,大家便都這麼跑掉了。”
“咦,今天是什麼日子?有那麼多熱鬧可看?”陸希也有些好奇了。七彩薔薇島也就是一個偏遠的小地方,這個小村子也就只有這麼點人口,一個月纔會來上一次定期船,村民們要去鎮上都是結伴騎大型飛獸過去的,平時的生物還真就風平浪靜無聊的要死。所謂有“熱鬧”看,那已經是非常了不得的新鮮事了。
“您可不知道?哦,看樣子,您還真是不知道。”洛克大叔看了看一臉迷惑的陸希,笑容愈發地顯得促狹,旁邊的瑪瑞安嬸嬸則有些嗔怪地看了看自己的丈夫,但自己也不由得忍俊不止起來。這個時候,正好安妮託着一個大托盤走了出來,上面放着熱氣騰騰的午飯和一大杯麥酒,正好也聽到了父親的話,頓時便露出了半是嗔怪半是戲謔的玩味表情。
她用稍微有些用力的動作將托盤“重重”地放在了陸希面前,接着才叉着“腰語重心”長地道:“唉,小少爺啊,不是我說你,男孩子只要是做了就一定要負起責任來啊!雖然我覺得腳踩兩隻船是很不好的,只要人女孩子願意,我們也不好說什麼的不是?但無論如何,也比不負責任的好吧?這不,人家都殺上門來了。”
“什,什麼負責任啊?我做了什麼了啊?到底是誰殺上門來了啊?”陸希更加迷茫了。他覺得到目前爲止自己做了應該必須要負責的事的就只有卡琳了吧?但那個世界第一公主殿下此時此刻應該是在忙着舉旗造反,不會有閒暇上門找自己麻煩吧?大概……
那麼,還會是誰呢?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已經風風火火地衝進來一個少年,大聲地道:“洛克大叔洛克大叔,您也去看看吧,那個新來的姐姐已經把布爾哥哥和格蘭特哥哥都放倒了,現在是翡翠姐姐親自上了!”
“喲,喬克……”陸希剛和這個長大了幾歲也長高了很多的“神偷”少年打了個招呼,那孩子已經一個健步衝到了陸希面前,一把拉住他的袖子。
“啊,對啊,陸希大哥,您纔是當事人嘛,快快快,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