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擺出一臉“我知道是什麼,而且我還會用腹黑笑容和顏色示意跟你有關,但是就是不告訴你”的嘴臉的傢伙,陸希表示自己沒有當場將他打殺了,已經是太有涵養的表現了。
可即便是這種恨不得當場將其打殺了的傢伙,陸希也不得不以主人的身份,禮貌地邀請紫菜叔,紫菜叔的兩個隨從,以及陪同他們一起到來的腦滿腸肥完全會降低自家飯廳格調的莫爾郡長官,一起共進晚餐。不管是再怎麼反感紫菜頭他們一家,就算是明知作爲聯邦門閥貪官的領袖和總後臺,這家子的掌舵者一定都是頭上長瘡腳底流膿的壞蛋,但紫菜爹和紫菜叔對陸希卻一直是客氣有加。這一次紫菜叔更是帶來了中央發下的晉升文書和勳章,放到陸希他們家鄉的古代可就是代天授命的天使。即便是作爲最基本的禮儀,陸希也必須捏着鼻子以最高的規格好好招待這羣不速之客。
好在練過攤當個導演的陸希對於這種皮笑肉不笑的應酬早已經得心應手,在他的營業用笑容之下,一頓飯吃下來也算是賓主盡歡吧。至少沒鬧出什麼下不來臺的事情出來,表面上看上去大家應該都還是很高興的。在飯桌上,那個莫爾郡的郡長官還趁機告知陸希,由於這段時間陸希幫助郡裡剿滅了好幾波進入本地空域的盜匪,他準備代表郡治所向陸希發佈了感狀和獎金,這次陪着紫菜叔過來也是特意爲此而來的。
這傢伙雖然一臉腦滿肥腸的典型貪官樣,但倒是個知機的人,明白自己所帶來“莫爾郡好感度2”的感狀和200金米拉的獎金,和中央政府的升星升軍銜給勳章自然是完全差遠了。所以他也不會在大庭廣衆很正式的場合和對方提這一茬,因爲若如此。不管他做得如何謙卑也總會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施恩的味道,不過,換成在飯桌上。用類似於閒談式的輕鬆方式隨口一提,效果自然便大不一樣了。
這位郡守先生或許是個貪婪無恥酒色過度的傢伙。但至少待人處事還算是八面玲瓏,陸希承認自己的確是有些小看對方了,但他依然不準備花心思去記對方的名字和長相。
總而言之,“賓主盡歡”之後,這羣不速之客也並沒有不識趣地還要逗留着不走。紫菜叔和他的隨員們僅僅只是在城堡的客房裡小住了一晚,第二天便起身告辭了,走之前還故作親密地拍了拍陸希的肩膀,又留下了一個讓他非常極爲蛋疼菊緊的很親熱很**的笑容。
“話說。紫菜頭家的二叔不會其實是個老玻璃吧?”望着對方乘坐的浮空船遠去,陸希用很驚悚的口吻問着和他一同到港口送人的精怪老管家。
“老朽的確是聽過類似的傳聞,這位維蘭巴特家主的二弟,據說還有一個紫眼鏡蛇的外號,是個非常有名的雙性戀呢。小少爺如此的一表人才,會做出這樣的聯想也是正常的。”精怪老管家微笑着道:“不過呢,我倒是以爲,您這次應該是完全相差了?”
“是的。老朽這把年紀了,看人的眼睛倒是不會錯的。小少爺,伊蒙?維蘭巴特大師確實是帶着誠意和善意來希望同您交好的。當然,這種交好必然是有其目的性和功利性的,但我相信您也可以看得出來。但不管怎麼說,紫羅蘭家族現在對您的友善態度卻應該是實心實意的。所以,老朽也姑且能猜得到這封特納大人親筆手術的書信說的是什麼。”
“說的是什麼啊?”陸希幾乎用條件反射的口吻問道。
“呵呵,伊蒙?維蘭巴特大師有句話是確實的,在老爺沒有回來之前,您確實沒有資格觀看這封信,便還是由老咖姆收着吧。”老管家微微一笑,他沒有再回答陸希的話,就這樣揣着紫菜叔送的重要信件揚長而去。估計是準備鎖在保險櫃裡。那個佈滿了喪心病狂各種魔道機關的玩意,除了奧魯賽羅本人。也就只有精怪老管家有鑰匙了。陸希能夠隨意進入奧魯賽羅圖書館、實驗室、以及藏寶庫之類的機密位置,卻一直都沒有機會看看那保險櫃裡有些啥——難不成是奧魯賽羅年輕時候的中二日記本和情書之類的黑歷史?
總之。等到將紫菜叔一行人送走的時候,已經是上午10點以後了。不準備回城堡吃午餐的陸希,便乾脆在村子裡面轉了一圈,完成了一個幫“鄰居家小姑娘找失蹤得小貓”的e級任務之後,看着時間已經是差不多了,便乾脆朝着洛克大叔的小酒館走去。
中午飯最重要的就是必須要分量充足營養豐富能填飽肚子,而這方面,洛克大叔家的午餐套餐一直都在給自己驚喜。
沿着貫穿整個村子一直通往山頂城堡的石道走到了村中的廣場上,洛克大叔的酒館就在前面,這個時候,陸希聽到了身後傳來的一個稍稍有些陰柔但還算很悅耳的男子聲音道:“對不起,前面的那位大人……請問,您是魔法師嗎?”
陸希回過了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看上去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他個子不高,但身形卻非常站得筆直,所以給人一種挺拔偉岸的感覺,擁有一頭青灰色的頭髮,留着短鬚和絡腮鬍,一雙深綠色的眼睛顯得很有精神,看上去倒是兼具了知性的冷靜和儒雅,也帶着明顯的活力和健康。他披着一身有些老舊,顏色洗的有點發白,卻非常整潔的旅行者法袍,手中杵着一柄長手杖,卻也不知道是哨棒還是柺棍。看上去最危險的裝扮便是腰間的一柄大約不過兩掌長的短劍了,但從外觀上看也只是很普通的防身用貨色。
總得來說,這個中年人,給人的第一映像是那種長期堅持戶外運動或者必須要在戶外生活的研究者,雖然是頭腦派的,但不得不鍛煉出了不錯的肌肉,比如說從事與野生動物研究或戶外考古研究的學者之類的。類似這種氣質的人陸希也是見過的。比如說在冰封溪谷外遇到的草食系考古學教授亞瓦魯先生,說起來,那位雖然很面很草食但的確是個好人的學者先生回到涅奧思菲亞了嗎?他準備如何寫自己的研究報告呢?陸希對這還挺好奇的。
當然。考慮到這位學者式的中年男子身上穿的是一件旅行者的法袍,雖然看上去有些老舊。但衣襟和下襬好歹還有一些聚能法陣的圖案。他手中所掌握的柺杖也應該是一根法杖,那木質的杖體雖然不怎麼起眼看上去像哨棒,但仔細一看上面還是刻着符文法咒的,所以此人的身份也應該有些新的猜測——比如說一個普通的中年旅行法師,就是在人數小於20人,永遠沒有做過酬金超過100金幣的任務的小型傭兵團混上一輩子的那種法師,臨到老了也就只會放一點催眠術揚塵術照明術之類的,搓一發火球就算是拼老命的大招了。
不過呢。通常來說,如果按照老掉牙的rpg設定來說,這位長了一張龍套npc臉的中年魔法師,還說不定還是什麼隱藏boss之類的。比如說引導中二的主角隊伍走上了拯救公主擊敗大魔王之星辰大海的閒者,再或者說是隱藏在大魔王之後的大魔王的哥哥之類的。
可惜,無論是閒者還是大魔王的哥哥還是npc,對方在自己面前應該會是一點秘密都不可能有的。
“是的,我的陸希?貝倫卡斯特。”陸希向對方伸出了手,露出了美型度和親和力都可以刷爆天際的營業用笑容:“別看我這個樣子,居然還是聯邦的三星魔法師呢。”他用20歲便登上高位萬衆期待的青年天才“應有”的驕傲和志得意滿補充了一句。
“哦。那可還真是了不起呢。我可是到了30歲纔得到了這樣的地位呢。”學者式的魔法師微微一怔,隨即便露出了歎服的表情,也握住了陸希的手:“對了。我的名字是泰爾那?蒂伊,如您所見的,也是一位聯盟的魔法師。我在二十年前曾經參加過奧魯賽羅大師的講座,從此便對他的學識和實力佩服得五體投地。呵呵,那時候我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愣頭青一般的向奧魯賽羅大師發起了挑戰,當然,結果估計您也是可以猜到的。”
“……呵呵,我只能說。我很佩服您的勇氣。不過,這是爲什麼呢?看您的樣子。似乎並不像是一個特別好鬥的戰鬥型法師啊。”
對啊,所謂的戰鬥型法師。一定就得是像我平時人畜無害安安靜靜一旦戰鬥起來這樣隨便一搓就是十幾二十個大火球魔法師中的野蠻人之類的嗯哼哼哼哼。
“說起來也有些不好意思,當初我之所以做下如此愚行,當然不是無知到以爲粗出茅廬的自己就能夠擊敗蒼穹導師,而是想在大師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和天賦,希望能因此打動他而被收入門牆而已。”
“原來如此。”陸希點了點頭。那可就真是一件悲傷的故事了。
“當時我的想法其實一眼就被奧魯賽羅大師識破了,並且還被他當場婉拒……”旅行法師看着陸希,笑得有些複雜:“所以,現在看到您這樣優秀的年輕魔法師,還是大師的真正傳人,心裡多少是有點複雜的。”
陸希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笑道:“那麼,您這個時候到來,卻又是爲了何事呢?先說明,如果是因爲嫉妒和我這個老師的正派傳人決鬥的話可不行,咱這個安安靜靜的美男子向來都是個和平主義者來着的……”
“要決鬥的話,說不定我之前就已經動手偷襲了……”名叫泰爾那的旅行法師微笑着搖了搖道:“我和大師有個約定,要出門修煉20年,然後再上門向他展示自己的修煉成果。如果20年後的今天,我的成長讓他滿意的話,就能正式將我收錄爲他的弟子。”
陸希揚了揚眉毛,笑道:“這麼說,我還馬上就要多一個同門的師兄了?”
“不,還不能確定大師的想法呢。而且就算他同意了,達者爲先,您纔是師兄吧。”泰爾那正色道:“那麼,奧魯賽羅大師可在家嗎?”
“雖然我也不想讓你失望,但很遺憾,家師的確是不在家中。最快說不定要等上一兩個月纔會回來呢。”陸希道:“要不然這樣,您就在客房先住下,先等等他再說。我也會用別的方法儘快通知他趕回的。”
“可是,這樣不是會太叨擾了嗎?”
“哪裡哪裡,說不定馬上就會是一家人了呢。而且,老師既然和你有這樣的約定,說明也沒有把您當成外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