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教授知道她性格,見她讓自己估價,就說:“歐陽老師在夏津,從來都是一言定價的,也估一個價,怎麼樣?”
歐陽婉晴說:“好,我們各自寫在紙上,然後一起打開,怎麼樣?看看津京哪個地方的作品水分高。”
這是真要比試了,誰給的價高,就說明當地書畫價位水分高,他們兩人應該是國內書畫鑑賞的頂尖大師,齊大師是虞大教授,國內名氣更響亮,歐陽婉晴沒有職業,卻更加純粹,加上秦風影響力大,她在夏津是一言定價。
就着張易剛寫出來的三個字,這兩人就要比試一下,換個人是不會這麼說的,歐陽婉晴卻是直接說出來,這就是她的不含糊風格了。
說完屏退衆人,自己拿起一支小號毛筆,在一張紙的角上寫了兩筆,然後用鎮紙蓋住,擱下筆就退開了。
齊教授見她離開,也走過來拿起筆,看了一眼筆後,也在紙上寫了三個字,然後掀起鎮紙說:“英雄所見略同啊。”
歐陽婉晴看了一眼齊教授的字說:“京津書畫是一家親,行情一樣。”
區校長伸頭看了一眼後,就驚呆了,歐陽婉晴寫的是八百,齊教授寫的是八百萬,也就是說,張易剛纔寫的三個字,居然能夠值八百萬,這價格顛覆了他的想象了。現在能夠賣出這麼高價位的,都是古董字畫了,還沒有聽說那個現在人的字這麼值錢的。
他當然知道張易的字很好,不然李副校長也不會盯着張易的筆記,卻想不到這麼好。現在兩位大師給出同樣的價格,也就是說,張易的字已經被他們貼上八百萬標籤了,這不是珍品價格,而是國寶價位了。
剛纔,他還準備跟張易要一幅字回去,現在他嚇住了,知道這麼貴了,他還敢要嗎?
好在歐陽婉晴也沒有給他討要的機會,轉身就說:“今天書法品評已經結束了,我們去明間喝茶吧,張易這裡有不少好茶的,他學生在各地當縣令,送來的都是好茶葉。”
這句話一說,讓張易都不好意思了,四個政校領導在這裡,這和揭短有什麼兩樣。
果然,區主任已經摒不住,笑起來了。
歐陽就問他:“我說錯什麼了嗎?”
李副校長笑着說:“沒有說錯,就是失主找上門,在下面已經發現贓物了。”
張易一聽就知道下面茶葉中,肯有王少拿來的茶葉。
李琪上了擂臺,這些大少都回來聯繫上場的事情,到道場後,茶葉就放唐茹辦公桌上的,張易見到過,也沒有多說。
昨天收拾時,歐陽婉晴看到唐茹從車裡拿出來不少茶葉,居然都是好茶葉,就問唐茹:“哪裡弄來這麼多好茶葉,品種不少啊。”
唐茹順口說了一句:“張易學生送的,來道場練拳時,放在我辦公室的。”
婉姐就奇怪了:“什麼學生啊?這麼大本事,能夠弄到這麼多好茶葉啊。”
唐茹就笑着說:“不止一個,二三十個,都在各地當縣令,輪流來訓練,到了就先往我辦公桌上丟幾盒茶葉,這大個月了,不就多了嘛,現在家裡有茶葉櫃了,我就拿回來了。以前的都被學生喝了不少。”
婉姐就說:“可惜了,你這茶具還得準備,這茶葉不一樣,茶具也要不同才行。”
隨後,婉姐就帶着她,給茶葉進行分類,根據等級分櫃存放,一樓和三樓茶櫃各放一半。有幾盒難得的精品,都被婉姐放在三樓了,告訴唐茹,好的要留給懂茶的人喝。一邊分類,一邊聽婉姐介紹,唐茹聽到婉姐說,有幾盒茶葉居然超過十萬塊,其他也是上萬的價格,差點要崩潰了。
原本她只知道高山茶是好茶,一杯要一千塊,一直不捨得喝,哪知丟在辦公室桌子上的茶葉,並不比高山茶差,有的更精貴,這大半個月裡,她放在辦公室的茶葉,已經被職員喝掉十幾盒了,算了一下要大幾十萬了,這是比付給她們的工資還多。
唐茹立刻說:“我辦公室還留了幾盒的,明天我也拿回來,不然兩天就都被職員喝光了。”
婉姐立刻說:“你這總經理太大方了,他們喝的,我拿給你,要多少有多少,這好茶嘛,拿來我教你怎麼喝。”
唐茹說:“我下次把滇紅拿過去給他們喝,家裡最多了。”
婉姐笑着說:“那個好,茶好,產量也高,怎麼喝都不心疼。”幾百塊一盒的茶葉,在她看來是不用省的。
這就是昨天發生的事情,剛纔婉姐隨口就說出來,現在聽說失主到了,一看錶情就知道是王副校長,就對王副校長說:“哈哈,幸好還沒被學生喝掉,你再挑好的,加倍拿回去。”
整個書房是一明兩暗設計,剛纔寫字的地方,是一間暗室,大白天也是燈光照明,還有一個暗間是放置書畫作品的儲藏室,裡面都是特製的書櫃,恆溫恆溼的,定期還有殺菌的紫外光。
出來喝茶的地方就是明間了,原來的露臺改建的,外面是透明大玻璃暖房,裡面卻是雕刻花窗的木結構,這是爲了招待客人喝茶聊天用的,既可以保證室內溫度和溼度,又古色古香,和傢俱統一風格。
明間中間有三個茶座配花凳,上面茶具對應三種茶,邊上還有一個琴塌,上面放了一個古琴,茶坐外圍還有一圈花梨木椅子,兩椅子組一茶几,總共十二組,是人多時,喝蓋碗茶的。她家送來二十四盞蓋碗茶盞,和這椅子剛好相對。
蓋碗茶盞是秦風徒弟,在東南海里打撈一艘沉船弄到的,孝敬了秦風八十八盞,秦風拿來兩打,和椅子配套,上午一幫女客來這裡,都是喝蓋碗茶。現在有大師級的茶聖來了,大家當然不會再喝蓋碗茶了。
婉姐對大家說:“三種茶,大家隨意啊,我用綠茶,六安瓜片。”
齊教授笑着說:“張易煮高山茶,我們驗收一下。”
張易笑着說:“李副校長是茶聖,高山茶當然要請李副校長來煮,我彈琴佐茶吧。”
芳總笑着說:“我來滇紅吧。”
論茶道造詣,就三人最深了,因此三人各佔一個茶臺,給大家煮茶,其他人喜歡喝什麼,就湊過去喝就行了。
張易坐在琴塌前,開始屏氣打坐,等大家都選擇位置坐定了,纔在琴上劃了一下。張易師從老蔡,是學了全套的,當時家裡還有撫琴高手蔡琰,張易在兩人引導下,經常用琴聲來抒發自己的心思。
這琴也是古琴,秦家一起送來的,音質很好,張易靈活精準的手指,在古琴上跳動,把《如玉賦》的華美完全表達出來。琴聲優美,曲調悅耳,聽得衆人都歡樂開懷,都以爲張易新婚,是表達內心喜悅的,他們當然也跟着高興,一邊喝茶一邊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