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洪能夠聽見裡面的所有聲音,他也爲文軒捏了把汗,不過現在的情勢還沒有什麼變故。
他也讓突擊隊做好隨時衝進去的準備。
“這是你的兒子,要是我們都走了,你就不管他了?”
張誠手裡的槍在嶽騰達的臉上颳了刮。
文軒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這個孩子現在身處危險當中,若是稍有偏差,那麼將前功盡棄。
“我兒子也不小了,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但當我不幹了想回去彌補他們的時候,你猜他怎麼說?”文軒此刻的模樣像極了一個沒有感情的壞人,“他說不認我,我不是他爸爸,說我怎麼不永遠消失!”
“你知道當時我的心有多痛嗎?我他媽捨棄了這麼多,就是想回去盡一份責任,但換做是你,聽見這樣的話,不寒心嗎?”
文軒戳了戳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的搖了搖頭。
“也是,幹我們這行的要那麼感情,要那麼多羈絆幹什麼,”張誠點了點頭,隨後看向文軒,“也就是說,你不關心他的生死了?”
“隨你處置,兒子沒了還可以再有!”
文軒攤了攤手,一副有何不可的模樣。
“好!”
張誠將槍口抵在了昏迷中的嶽騰達的額頭上,文軒的心立刻就提了起來,只因他在賭,他在賭張誠會讓自己親自動手。
事實是文軒賭對了,張誠未扣下扳機,他將槍拿開,看向了文軒。
“你的兒子,還是你親自動手吧!”
“好!”
文軒斬釘截鐵的答應,徑直走了過去。
張誠將槍遞給他,文軒卻是沒有接,將嶽騰達一把抱起,來到了窗口前。
“一旦聽見槍聲,警方會以爲你殺了我,門口的警察會立刻衝進來,到時候我們想脫身就難了!”
文軒背對着張誠,此刻的他滿頭大汗。
“那你處置吧!”
張誠將槍收了起來,嶽騰達也是一條人命,這個時候他爲何還要在自己手上多添一條人命呢?並且,這也是此刻文軒所扮演的嶽傑能做的唯一能夠讓他徹底相信的事情。
這裡是五樓,文軒在窗口前駐足,卻遲遲沒有動作。
“說到底還是我的兒子,讓我再看他兩眼!”
文軒說道,語氣有些低落。
“行行行,盡人事!”
張誠有些不耐煩,但現在的他沒得選擇。
文軒低着看着嶽騰達的臉,他在等,等下面的陳洪能夠有時間做好準備。
“下輩子投胎投戶好人家!”
在張誠越來越不耐煩的時候,文軒一把將抱着的嶽騰達拋出了五樓的窗外。
接着下方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條件反應讓張誠想伸頭出去看,不過卻被文軒一把撲倒,緊接着,一顆子彈打在了牆壁上,留下一個大坑。
“媽的不要命了?”
文軒雙眼瞪得比張誠還要大,這讓覺得文軒是要對他動手的張誠連忙反應過來,忍不住深呼吸幾口,太懸了。
下面的人也不知道文軒在搞什麼,明明可以將張誠一槍狙殺,但現在機會卻是沒了。
陳洪倒是知道文軒想怎麼做,這裡面還有很多疑點,只有張誠能夠解開,他還不能死。
“現在把你的槍給我!”
文軒伸出手,但張誠卻是遲遲沒有動作。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相信我?剛纔我大可以讓你被一槍打死,從他們開槍便能看出他們已經沒有耐心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他媽到底還想不想走?”
文軒盯着張誠,拳頭緊緊握起,神色焦急。
最後張誠一咬牙,將槍遞給了文軒。
文軒一把扣住張誠的脖子,將槍抵在了他的後腦上。
“開門,出去!”
他此刻的聲音很低沉,但卻是很輕鬆。
張誠打開門,然後將雙手舉起,門口全是警察,看見這樣的一幕之後,紛紛目瞪口呆,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來吧!”
文軒說道,張誠不懂文軒是什麼意思,但隨後,他便被按倒在地,銬上了手銬。
此刻的文軒長長的鬆了口氣,剛纔還真是驚險。
地上的張誠一臉懵,但隨後他反應過來,破口大罵。
“媽的,嶽傑你這個狗東西,你敢這樣玩老子,你不得好死!”
“虧老子相信你,你他媽的居然這樣對我,早知道就應該一槍打死你!”
“啊,你不得好死,老子弄死你!”
張誠此刻是崩潰的,他的聲音充滿了絕望,自己居然被騙了,他就應該一槍打死這個嶽傑。
就這樣,他一路破口大罵,直接罵到了樓底下。
陳洪過來,看向文軒,終於也是露出了輕鬆的笑容,“乾的好!”
“好個屁,媽的小人,畜生,騙子!”
一旁的張誠口水齊飛,那是氣到了一個極點。
文軒回頭看向他,將自己臉上的妝容全部給抹乾淨,瞬間就像是變了一個人,這讓暴怒的張誠傻眼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連嶽傑長什麼樣都快不記得了,還一直想殺他?”
文軒皺着眉頭,這也是他能騙過張誠的根本原因,張誠與嶽傑並未一直相處過,並且見面的機會也不多,這是嶽傑說過的,張誠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還多次問他是誰,只是有一個大致的印象。
“有種,真行!”
張誠睚眥欲裂,他惡狠狠的盯着文軒,自己不僅被騙了,還被騙的如此徹底。
張誠被帶走,抓捕歸案,這樁大案兜兜轉轉之後,還終於是破案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嶽騰達現在已經被送醫院,在文軒抱着他站在窗口的時候,陳洪便讓人準備,所以當文軒將他拋下來的時候,嶽騰達並未受什麼傷害。
張誠本就不想死,他只是被逼到了絕路,只要給他一個希望,那對他來說就像是救命稻草一般,更何況文軒是給了他這麼大的一個希望?
他怎能不去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