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氏的眼裡充滿了恐懼,當提起這個人的時候,他連說話都在發顫。
文軒與陳洪對視一眼,他們離真相即將又近一步。
“這個人找你幹些什麼?”
文軒問道。
“他從我手裡拿走這個錢包,我以爲這個錢包是他的,也就感到心虛,正當我以爲他要追究我撿到他的錢包不還給他的時候,他將錢包還給了我,只拿走了裡面的證件。”
無名氏說道。
“之後呢?那個人跟你說了什麼?”
文軒又問。
“那個人將錢包給了我之後,跟我說,這錢包裡的只是一筆小錢,只要我肯幫他一個忙,我還會得到更多的報酬,以及,以及意外的收穫。”
無名氏說話吞吞吐吐,已經心虛到了極點。
“他叫你幫他什麼忙?”
那人叫無名氏幫他一個忙,會不會是與蕭靜或者方媛媛的死有聯繫?
“我發誓,這真的是他叫我乾的,不是我自願的。”
無名氏情緒激動,此刻他不可能站起來,如果可以的話,他已經跪在了地上。
“半個月之前的一天夜裡,這個人找到我,那時候我才忙完餐館裡的工作,準備回去睡覺,沒想到他就在我的住處門口等着我,對於他的出現,我有點驚喜,因爲他說過只要我肯幫他一個忙,我就能得到更多的報酬以及意外的收穫。”
無名氏吞了口唾沫,繼續說道,“我沒有拒絕他的理由,我窮困潦倒,一生悲苦,平時更是沒有人找我幫忙,當他說要我幫忙的時候,我內心裡升騰起一股難以形容的自豪感。”
無名氏的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充滿自豪。
不過陳洪與文軒看見他這副笑容之後,心裡卻是異常的難受,這人得自卑到各種程度纔會有這樣的反應,這無名氏的經歷充滿坎坷不平,也算是一個悲哀的人物。
“他帶我去了一個地方,那時候差不多是九點要到十點的樣子,我跟他蹲在一個路口,看着一個情緒低落的女人從我們身邊走過,她的腳步很慢,腿上就像是被灌了鉛一樣,邁不動步子,但不得不承認,她有一副美麗的面孔。”
無名氏回憶起那天夜裡的場景。
這個女人正是從曾進家裡出來的方媛媛,此刻的方媛媛被悲傷籠罩,因爲曾進纔將她給拒絕,而且拒絕的是那麼徹底,徹底斷了她的念想,她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該往哪裡去,就像枯樹上最後的一片葉子,被寒風一吹在空中來回飄蕩,不知道自己將要落在什麼地方。
她的臉上有晶瑩的淚痕,在冰冷的月光照耀下,泛起點點晶光。
我與那人此刻正蹲在角落,看着這個身心疲憊,萬念俱灰的女人從他們面前走過。
“活了這麼多年,碰過女人嗎?”
那人突然看向我,他的雙眼內有光點跳動,說是鼓勵,實則卻是有慫恿的意味。
我搖了搖頭,“我這麼卑微的人有什麼女人能夠看上我,想都不敢想!”
我看着那個女人的背影嘆了口氣,我又何嘗不想變得優秀,但是自卑的種子已經紮根在我的心裡,這輩子都不可能將其連根拔起。
“現在機會來了,她就在那裡,一分鐘之後她將要轉過那個路口走進一天衚衕,那條衚衕就是讓你如願以償的地方,而這一分鐘就是給你最後的考慮時間。”
那人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說出的這番話讓我感到很震驚,他的意思不就是讓我去強姦那個女人嗎?我雖然想,但就算多給我幾個膽子我都不敢,我雖然沒有讀過書,但那是犯法的事情,再說我也不想去傷害別人。
當我說明我的意思之後,他卻笑了,我雖然看不見他的面孔,但他的笑聲裡面充滿了嘲諷,他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胸口。
“你就是一個懦夫,卑賤到了骨子裡,心裡想着卻又不敢,我這麼說你你連憤怒都不敢,每日裡只能卑躬屈膝的討好別人來混口飯吃,但是人生而在世,怎麼不能爲自己考慮考慮,活了這麼多年了,你真的爲自己考慮過嗎?”
他的一番話像是戳中了我的痛處,這麼多年了我真的有爲自己考慮過嗎?我整天看着別人的臉色,生怕得罪了別人,別人扇了耳光還得連忙討好別人,活的連一條狗都不如,我還能算的上是一個人嗎?
“你還有二十秒!”
那人的聲音又在我的耳邊響起,我心一橫,對他點了點頭。
無名氏說到這裡眼泛淚光,流下了淚水,像是在悔恨,又像是在自責。
“之後他與我一起將那個女人拖進了沒人的漆黑的衚衕裡,當時那個女人的眼裡充滿了恐懼,苦苦央求我們放了他,我本就有點怕,看見她這副樣子心裡動搖了起來,”無名氏輕輕的嘆了口氣,“但是那人直接扒了她的衣服,在那冰天雪地裡,那個女人全身被凍的通紅,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動,終究還是動手了。”
無名氏閉上眼睛,像是不願再去回憶那天夜裡的事情。
“之後呢?”
文軒聲音冰冷,讓無名氏感到這審訊室內的溫度都驟然下降了許多,讓他全身一個哆嗦。
“我沒想要殺她,不是我殺她的,我根本沒有那種想法,”無名氏大叫起來,“那個女人躺在那裡,眼眶裡全是淚水,那人從懷裡拿出一把刀子,把我也嚇了一跳。”
“人是你殺的還是那個人殺的?”
陳洪問道,原來方媛媛的死竟是這樣。
“他告訴我,如果不殺了這個女人,我們的罪行將會暴露,等待我們的是道德的譴責與法律的審判,還有那只有一方天地的牢獄之災,只有殺了她,我們纔會平安無事,之後他抓起我的手,將刀子塞到了我的手裡,然後放在了那個女人的脖子上,一點一點的往上劃,越來越深。鮮血噴涌出來,還冒着熱氣,那個女人的身體在劇烈抽搐,但是任她如何反抗也無濟於事,她就這樣被殺死了。”
無名氏在空中揮舞的雙手終究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