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蕭嵐靜靜看着窗外,她的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雙親接連遇害,這讓她痛苦不堪,眼裡的世界都已變成了灰色。
昨晚她早就醒了,只是不願意睜開雙眼,不願去接受這殘酷的現實,外界的一切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包括文軒均勻的呼吸聲,雖不想面對,但她內心始終在承受着煎熬,猶如墜落寒窟,全身冰冷。
她又躺了下去,想繼續沉睡,想永遠不去面對,晶瑩的淚水從她眼角滑落,落在枕頭上,在那裡映出一朵溼潤的花,越開越盛。
此時南龍縣公安局的審訊室裡。
袁毅長嘆一聲。
“也就是那個誤會,讓我害怕起來,我害怕我喜歡蕭嵐的事被別人知道,”袁毅的神色開始變得緊張起來,“如果讓別人知道了,這就不是秘密了,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蕭嵐也會因爲這件事情疏遠我,因爲我知道她不可能會對我有感情。”
袁毅的眼裡有沮喪,但隨後又亮起光來。
“但是我不想放棄啊,一直以來,我什麼事都是埋在心裡,但遇見蕭嵐後,我想讓她知道,有一個人默默地愛着她,所以我邁出了第一步,將一封沒有留下姓名的告白信扔進了門口的信箱,”袁毅的眼裡滿是期望,但隨之變爲陰冷,“可誰知道,那該死的兇手也扔了一個信封進去,小張把那個信封遞給我的時候,我生怕那是我的信封,我害怕看見蕭嵐滿不在乎的將她給扔掉。”
“所以我拆開了它,但發現那並不是我的,反而是一幅畫,我感到不安,因爲蕭嵐父親的死就與之前的三幅畫有關係,我怕她怪我偷拆她的信封,但我更怕她出事。”
接下來的事情文軒他們也知道了,袁毅趕到的時候碰巧遇見屋內煤氣爆炸。
“那你說的告白信此刻在哪裡?”
文軒問。
“小張只拿了一封給我,小張應該知道在哪裡。”
出了這樣的事袁毅已經不願意讓蕭嵐見到那封信,但他四處尋找都沒能找到哪裡。
文軒特意出去向小張了解了一下,那封信還在小張的桌子上,當時很忙,他以爲給蕭嵐的也就只有這一封信,但後來發現的時候他碰巧有急事,也就給放在了桌子上,打算等回來再給蕭嵐。
那封信文軒也看見了,證明袁毅沒有說謊,不過他倒是沒有拆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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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毅的嫌疑又再一次被暫時排除,但他喜歡蕭嵐這件事情倒是被所有人知道了,不過沒人討論,因爲蕭嵐家出了這樣的事,誰也不願意在這個緊張時刻開這樣的玩笑。
那這信封是如何被扔進門口的信箱的?
文軒他們特意看了近一週內的監控錄像,但發現出了郵遞人員之外並沒有其他人接近過信箱,看來兇手很有可能是借郵遞人員的手將信封給扔進信箱的。
當然,這只是猜測,還有待調查。
蕭嵐的家也被這場大火給徹底毀了,裡面什麼都沒剩下,看着滿是灰燼的屋子,文軒感觸良多,上一次來這裡的時候,這裡還是一個溫馨的家庭。
煤氣爲什麼會泄露,電器又爲什麼會短路,王蘭一個人在家,難不成是有人進來做了這些,然後又偷偷出去。
但這顯然不太可能,老太太一個人在家不可能會這樣毫無防備,任房門開着。
文軒來到了醫院,看望蕭嵐。
蕭嵐還閉着眼睛,整個人憔悴不堪,飯沒吃,恐怕覺也沒睡。
文軒欲言又止,鼻子發酸,喉嚨更像是被什麼給堵住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將手放在蕭嵐頭上,輕輕撫摸着她的頭髮,在安慰她。
蕭嵐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她抱住文軒的那隻手,緊緊的抱住。
但最後她還是睜開眼了,突然的強光讓她一時不能適應,最後還是看清了,看見了文軒滿臉擔憂的樣子。
“一切就好像夢一樣。”
蕭嵐苦笑,不過她真的希望這是一場夢,現在夢醒了。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文軒心裡難受,不知道該怎樣安慰蕭嵐,但他此刻陪伴在這裡,也許這就是最好的安慰。
“可以不說嗎?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蕭嵐深吸一口氣,她知道文軒來這裡不光是陪伴她,還有一些事情要跟她說。
“好,等你想聽了我再跟你說。”
文軒點頭,他這個時候不想再讓蕭嵐受到二次打擊。
南龍縣公安局那邊的調查也還在繼續,他們找到了給局裡送信的郵遞人員,正在他那裡瞭解信息。
也找到了蕭嵐所在小區的物業,向他們瞭解最近這些天來,蕭嵐家有沒有請過人來維修過什麼。
那個信封除了那個特定的郵遞人員和袁毅之外,沒人再接近過,現在袁毅的嫌棄被暫時排除,就只剩下那個郵遞人員。
而王蘭一個人在家,不可能將門隨時開着,讓人有機可趁,至於煤氣泄漏和電器短路,這雖然看起來像意外,但有了那幅畫之後,這一切都變得不簡單了。
這本來可以看成是意外的事情,爲什麼會出現那幅畫?
這是兇手在宣佈,那是他乾的!
但兇手想要全身而退,不被懷疑,自然要想好周全的對策。
他有可能趁機裝作維修工的樣子,進入蕭嵐的家裡,以維修東西的理由,在進行着自己的計劃。
蕭嵐在文軒的陪伴下回到宿舍,她不能回家,因爲家已經沒了!
初來南龍縣的時候,蕭嵐有種歸屬感,因爲她的家在這裡,父母也在這裡,但現在她只能感覺到這座城市對她的惡意,隨時隨地會將她給吞沒。
“是我害死了他們嗎?”
蕭嵐問文軒。
老兩口沒有得罪什麼人,況且那麼大的歲數又能得罪什麼人?
剩下的也就只有她們的女兒,蕭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