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是當時。但現在幾家和我們一樣大的公司都發過去試鏡了，我還等什麼？”曹曉軍按捺着怒氣說“要都像你這麼想，我這演藝人事部經理還坐不坐了？天天等着別人投奔過來，等到什麼時候？”
“什麼樣的人值得下什麼樣的手，這你要看不明白，你永遠接不了我的位置！”曹曉軍恨鐵不成鋼。
樑仁嘴脣蠕動了半天，才小聲說“這小子……再怎麼說也是個新人，值得您親自打電話過去？”
曹曉軍冷冷地看了他半天，看的他背上都冒汗了，才皮笑肉不笑地說“看樣子，你和我的位置沒多大關係了。”
他接過樑仁遞過來的電話說“最後教你一招，辦事之前先想好自己的資源。”
他揚了揚電話“我們和林嘯有過合作，有他直接的聯繫方式，這就是我們最重要的資源。”
“沒事了，你先出去吧。”
樑仁莫名其妙捱了一頓訓，鬱悶地出去了。
曹曉軍看着手機上的號碼，他也有點鬱悶。
他一直沒想好，用什麼態度和林嘯說話，威嚴點？還是繼續打感情牌？
過了半天，他才摁下了手機。
響了幾聲，電話居然被掛斷了！
看樣子，對方是不接陌生電話。他頓時升起一肚子鬼火，自己堂堂中娛大部門經理，居然被一個新人掛了電話？
多少年沒發生過的事情了！中娛裡，二線紅星看到他都得點頭問好，誰敢掛他的電話？！他氣的想把這個電話摔倒地上，不過還是忍住了，發了條短信過去，說明了自己的身份。
過了一分鐘，再打過去，對方這才接了起來。
“曹總。”林嘯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剛纔不知道是你的電話，不好意思。”
“不知者無罪，沒關係。”電話接通的剎那，曹曉軍就把一肚子的火氣都壓了下去，笑呵呵地說“林先生現在是難請啊。中娛的試鏡都看不上了。”
林嘯笑了笑“如果是試鏡，曹總完全沒必要親自打電話吧？以你的身份，中娛隨便叫一個人都可以。再說，打給我經紀人就可以了。”
“林先生果然是爽快人，我也不繞圈子了。”曹曉軍打了個哈哈說“我就直說了吧，林先生如果願意來中娛，條件你開就是，別說五十萬的違約金，大家都知道那不是真的。也只有樑仁會相信。我是有誠意地來邀請林先生，也希望林先生有誠意地答覆我。”
電話的那一邊，林嘯也收斂了笑容。
曹曉軍這個名字，他不只一次地聽說過，中娛大部經理，可謂權傾朝野，屬於金字塔第二層的核心人物，放眼整個中娛集團，像他這樣的實權派也絕對超不過十五個，再往上，就是金字塔最頂層，能和央視直接掛鉤的董事長級別了。
上一次，曹曉軍只是讓樑仁來邀請他，而這一次，對方竟然親自給他電話，說明他已經得到了對方百分之百的重視，他不能不慎重。
看到林嘯不說話，曹曉軍以爲對方是需要先知道一點實際的甜頭，想了下說“既然林先生還有顧慮，那我就先說下中娛可以開出來的條件吧。如果林先生願意到中娛，我們會和你籤五年約，你也快過第一年了，應該知道五年約是很方便的了。許多藝人一簽就是六七年。”
“而且在這期間，我們會寫明絕不會冷藏你，每年至少保證兩部有希望衝擊央視的大戲開拍。當然，前提是你的水平不下滑的情況下。”
曹曉軍說完的時候，林嘯自己都心動了一下。
對方並沒有催他立刻答覆，而是笑着說“林先生，良禽擇木而棲，你可要好好考慮啊。”
“華夏再有錢，在影視圈的地位也比不過根深蒂固的中娛，中娛的片子，有的是可以衝擊央視的資格，而我坐在這個位子上，是有優先推薦權，甚至是點名權的。我相信，憑我這張老臉，林先生如果願意來華夏，三年內斬落最佳男主角不是問題。”
曹曉軍說完，就沒再開口，自己這個條件，就連一線紅星都會心跳不已，演藝人事部經理親自捧藝人，不說平步青雲，但是白日飛昇的時間絕不會長。
他甚至都能猜想到對方現在心中的掙扎，靜等着對方點頭答應。
但是林嘯的下一句話，立刻擊碎了他美妙的幻想。
“曹總，這個條件真的很優厚了。可是，我和華夏的違約金是一千萬。”
這是什麼展開？說好的掙扎呢？說好的猶豫呢？
曹曉軍臉皮抽了幾下，這纔不到一秒，對方考慮都沒考慮立刻就拒絕了他？一名中娛大腕的親自邀請，甚至沒在腦子裡面過一下就拒絕了？
這不合邏輯！
面子和自信雙重受損，他這才忽然想到剛纔那句話的關鍵點。
“一千萬？！”他也吃了一驚，隨即馬上沉下了臉“林先生，你是覺得我們誠意不夠？這種明顯的謊言，有必要拿出來說？”
“曹總，我承認，上次和樑經理說的是假話，但是這次絕對是真事。我相信樑仁弄不到的合約副本你是有辦法弄到的，只要看看就知道了。”林嘯苦笑“就在上次他來了之後，公司就改了合約。”
曹曉軍愣了，半晌才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電話兩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林嘯先打破了沉默“曹總，那麼試鏡的事？”
曹曉軍長嘆了一聲，鬱鬱寡歡地說“強扭的瓜不甜，既然合約這樣，那也沒有辦法。下次還有合作的機會。”
“謝謝曹總體諒。”
掛上了電話，雙方都嘆了一口氣，曹曉軍是惋惜，林嘯是慶幸。
惋惜的是名器不能爲我所用，慶幸的是沒有進入中娛的黑名單。
第二天，他又去其他幾個打過電話的地方，無一例外，對方都派出了足以說是重視的陣容。
當然，結果都是拒絕。
跑了一天，當他剛打算休息的時候，cami的追魂奪命call就打了過來。
“跑完了？”
“完了。”林嘯躺在牀上看着書，心不在焉地說“跑了三個公司，和他們說話太累了，下次你幫我拒絕就好了，就說檔期不對。”
“說到這個，我還打算問你，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我給你挑的劇本你看了沒有？”
“翻了一下。沒什麼太出彩的，而且我已經選定了一個劇組。”
“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cami火了“我也好幫你挑一下合不合格！”
“放心，cami姐，這不是一部央視大戲，也沒有老戲骨，但是相當適合我。”
cami急了“你別忘記自己定的路線，這樣的片子，如果按照康熙王朝的標準來看就是爛片！他出了多高的價格都不準去！你這不是自降身價嗎？”
“如果我試鏡過了，我再把劇本給你看，就這樣，我掛了啊。”不想聽cami嘮叨，他很快就掛了電話，可以想象到那邊cami鐵青的臉。
他當然不會告訴對方，就這樣一部投資不大，陣容不華麗，導演現在還不出名的電視劇，竟然出人意料地斬落多個獎項，男女主角更是雙雙摘得最佳的桂冠，可謂碩果累累。
就連劇組自己都沒有想到。
他看了看日曆，喃喃地說“後天，就去問一下吧。應該已經開始籌拍了。”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他已經是神清氣爽。
今天，他本來打算整理一下關於那部電視劇的資料，不過剛吃完午飯，一通電話就打了過來。
“開竅了啊你小子！”cami的聲音顯然非常興奮“說說，你和趙微怎麼回事？”
這麼快就發了？林嘯笑着說“你知道我不看那些娛樂雜誌的，都是些子虛烏有的事情，純屬捏造，看也沒什麼意思。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個緋聞是趙微請我幫的忙。”
“開頭總是美滿的，真相總是骨感的。”cami嘆了口氣“你這兩天出門我讓公司的車送你，趙微粉絲很多，被認出來可不好，另外，現在她的粉絲在你的主頁屠版，要去看看嗎？”
“不用了。”林嘯苦笑“猜都猜得到，現在上面都吵翻天了吧？”
“何止，上升到人身攻擊了，我已經讓管理員開始刪帖了。”
又聊了幾句，林嘯掛上了電話，開始在腦海裡回憶起那部片子的資料來。
片子名氣不大，並且啓用了很多還算很新的人，連央視都沒有上，只是一級市場買斷首播。
一般來說，電視劇一旦出了央視這個框架，那麼它的格調就要下降許多，很多不怎麼樣的片子，走各種關係上了央視，收視率多個百分之幾不是問題。
但是被其他市場買下來的電視劇，前景就不那麼美滿了，在地方臺上，要和各種各樣的電視劇廝殺，革命劇，偶像劇，歷史劇，玄幻劇，多不勝數。
不過，這部戲創造了高達26%的收視率！逼近30%大關！在林嘯的記憶中，放過這部戲直接導致了央視電視劇組當時領導的自動辭職。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部01年拍完的戲，竟然因爲審覈問題整整拖了一年，在03年才得以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