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藍天,巨大的木船乘風破浪。
遠處的天際,海鳥自由翱翔,輕鬆愉悅。
李天羽坐在柔軟的毛皮座椅上,與齊武欽和風柏嶽共同品嚐一壺甘甜的果酒,桌面上是精美的小菜與水果,李天羽和齊武欽在風柏嶽的“平遠號”上享受到了最高級別的待遇。
不一會兒,風柏嶽離去處理事情,齊武欽正一臉愜意地將一顆精緻的果子送入口中,突然渾身一顫,震驚地看向李天羽。
“公子……”他連忙站了起來。
李天羽擡手打斷了他想要說的話,微笑道:“再過十餘日,我們就要抵達聖朝大陸了,上岸之後你就是自由之身了,但我答應幫你報仇,一定會做到。”
“在下可是做錯了什麼?請公子責罰!”齊武欽表現得有些惶恐。
“你會錯意了。”李天羽示意他放輕鬆,用舒緩的語氣說道:“這些日子你的表現很好,我很滿意,所以恢復你自由之身,以後你就不是我是侍從了,找個夫人好好過日子吧。”
“在下願終生追隨公子。”齊武欽堅定地說道。
“跟在我身邊太危險。”李天羽正色道:“我之前就得罪了王者世家的人,不久之後還得去找帝族的人算賬,能否全身而退還是未知。”
“我不怕危險,願傾盡全力助公子一臂之力。”齊武欽說道。
李天羽想了想,摸出一本淡黃色的書,說道:“你現在的實力還幫不了我,若是能練成這本心法,再來找我也不遲。”說罷他將手中的書扔了過去。
齊武欽接過,只見封面上寫着“天門訣”,正是此前贈與厲清秋的那部功法,厲清秋抄錄之後又將原本還給了他。
公子所贈,絕非凡品,齊武欽小心翼翼翻閱起來,一邊看一邊露出震撼的神色,表情與當初的厲清秋一般無二。
李天羽見齊武欽嘴脣顫動,似乎想說話,他不等對方開口,搶先說道:“這本心法是某個大帝的遺物,你若是修煉有成,成就必定非凡。”
“大帝遺物!”
齊武欽嘴巴張得能塞進一顆雞蛋,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心有餘悸地說道:“公子果然非同凡響,竟然身懷大帝遺物。”
“你好好修煉吧,爭取有朝一日成爲王者。”李天羽擺了擺手,端起酒杯懶散地抿了一口,舒展開身體靠在椅背上,一副慵懶的樣子。
齊武欽一臉感激,眼角溼潤,躬身道:“多謝公子再造之恩,日後願爲公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赴湯蹈火不需要,你好好活着就行,在我眼中,我的人性命比王者還珍貴,一次都不能死。”李天羽迴應道。
齊武欽喉頭咕嘟一聲,不斷地點着頭,看起來似乎在強忍淚崩的衝動。
李天羽見狀,站起身來道:“我出去方便一下,稍後回來。”
目送李天羽出門,齊武欽忍不住昂首長嘆,兩行淚水順着臉頰滑落。
許久許久,他才收回心情抹去淚水,喃喃自語道:“以公子的境界,還需要方便?”
李天羽當然是不需要方便的,他只是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吹吹海風,看看遠處的茫茫滄海。除此以外,他還想抽菸,只是在這個世界他從未見過香菸這種物質。
航行在海上的日子是無聊的,他趁機用蜃魘獸的妖丹修煉了一段時間,然後將那顆妖丹遷入了一柄黑鞘寶劍中。如此一來他的戰力至少能提升一成,就算不與分身合體,也能與尋常的公王交手幾個回合。
日光西斜,天邊泛着金黃色,甲板上的人羣懶散地享受着輕鬆的時光,一片歲月靜好的景象。
突然之間,一個龐大的物體向船身漂來,引起大片驚呼聲。
李天羽順着驚呼聲看去,只見一個小山一樣的深灰色的物體正豎着撞向大船。
船沿之外連續射出十餘支劍弩,淺淺插在“小山”上,那“小山”沒有一點反應,徑直撞了過來。
“不好!是巨齒龍鯨,快跑!”有人呼喊着向倉房跑去。
李天羽對巨齒龍鯨並不熟悉,但是光憑體型就看得出這龐然大物絕非善類,這傢伙從頭到尾足有十丈長。
大船也不過二十丈左右,倘若被撞上,就算不當場沉沒,恐怕也得報廢一大半,見此情形他騰身而起,直接從平臺飛躍出去,落在下方的船沿上。
“李兄弟小心,那是九階妖獸巨齒龍鯨,防禦力堪比王者。”風柏嶽一邊快速趕來,一邊大聲提醒道。
李天羽並未動手,他只是用一雙眼睛盯着巨齒龍鯨,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
“他在幹什麼?”遠處的乘客不明就裡。
“應該是準備動手了吧。”一人猜測道。
“希望他能擋得住巨齒龍鯨。”又一人說道。
“雖然我不看好他,但是也只能將希望寄託在他身上了。”一個穿着華貴服飾的中年女子無奈的說道。
在衆人的注視下,就像一座雕像站在船沿,風柏嶽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作爲船長他不能逃,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巨齒龍鯨減緩速度……停止前行……開始後退。
眼看巨齒龍鯨越來越遠,他禁不住張大嘴巴怔怔地看着李天羽。
對於李天羽的實力他早有體會,可是他看不出李天羽究竟使用了什麼手段,憑眼神就能嚇退巨齒龍鯨,這簡直是神乎其技。
李天羽額頭微微伸出一絲水跡,暗自鬆了一口氣。
他無法判斷巨齒龍鯨的智利如何,因此不敢貿然出手,否則對方吃痛,一通亂撞,對於大船來說絕不是件好事,因此他只能用精神力震懾對方。
好在巨齒龍鯨感受到了精神壓力,知難而退,沒有引發不必要的大戰。
船上的乘客也鬆了口氣,茫茫大海,若是船被撞沉,這三百餘名乘客恐怕沒有幾個能逃脫葬身海底的命運。
“他真的嚇退了巨齒龍鯨?”許多人感到難以置信。
好在大家最擔心的事情已經解決,具體原因倒也不必深究,只要船不沉就好。
跳下船沿,李天羽來到風柏嶽身邊,小聲說道:“風老哥方可知才的舉動甚是危險?”
“李兄弟的意思是……”風柏嶽似乎有所猜測,但是沒說出來。
“那巨齒龍鯨已然具備和人類交流的智力,使用劍弩攻擊只會激怒它,這次我是以精神力嚇退了它,若是下次遇上,投放些食物即可。”李天羽說道。
“原來如此。”風柏嶽恍然大物,難怪多年前遭遇到巨齒龍鯨的那一次發生了大戰,自己險些喪命,還花費了三十多天的時間修補船隻,原來是激怒了這龐然大物。
想着給些食物就能避免一場大戰,他暗自嘆息。雖說巨齒龍鯨食量必定驚人,可也總比花費三十多天修船的損失小,何況再交戰一次就未必是修船那麼簡單了。
……
十二日後,“平遠號”靠岸,衆人踏上了蘭楓國的土地。
蘭楓國位於聖朝大陸正南方,屬於“天南十國”之一。
天南十國與東盟六國類似,都是由一片區域內的小國組成的聯盟,但天南十國的綜合實力遠在東盟六國之上,其中蘭楓國便是兩大公國之一。
到達蘭楓國之後,李天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打探消息,離開聖朝大陸三年時間,需要惡補的消息太多,尤其是墨玉城左師家族、聖城姬家以及金辰帝國的玉瑤池,當然還有齊武欽的大仇人弓遙伯國聖武閣左副堂主余天鷹。
想要打探消息,風息樓無意是最佳選擇,在付出了一筆不菲的銀票後,李天羽得到了以下幾點消息:
三個月前,左師家族的左師風冷晉升洪武境,正式是被列爲第三代家主繼承人。
一年之前,金辰帝國玉瑤池的弟子經過一番激烈的競爭,確定了鏡花玉女和水月玉女的人選,鏡花玉女名爲蕭玉吟,水月玉女名爲李繡衣。不出意外,二人之中將會有一人成爲掌門繼承人。
弓遙伯國上一任聖武閣總堂主雲蒼遠十九天前壽終正寢,左副堂主余天鷹與右副堂主易海風正在進行爲期四十九天的考察,大約三十日後將從二人之間選出一人接任總堂主之位。
天雲聖城姬家乃帝族世家,族內情況無法打探,家主小女兒姬嵐芯沒有消息,應是身在族內不曾外出。
除此以外,李天羽還打探到了兩年前的百國天才交流會結果,進入前十的皆是一閣三宮十二殿的傳人,而玉欒王國成績最好的是風雁北,最終排名第二十三,其次是司徒皓青二十八,時劍寒二十九。穆鴻文、公師臻源和洛劍如進入前五十。
左師幽芸沒有成績,她在第三輪施展出了幻靈劍意,被明玉宮宮主看中,收爲門下弟子,直接放棄了後面的比賽。
雖說她沒有成績,卻是令所有人都羨慕眼紅,因爲明玉宮宮主乃是天元聖朝傳說中的六大聖者之一,能夠成爲聖者傳人是任何成績都無法換來的造化,相比之下大賽排名猶如浮雲。
故人一切安好,李天羽放下心來,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幫助齊武欽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