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笑笑再次迷迷糊糊醒來之時,
因爲沒有時間,
也無法看到窗外光景的緣故,
連現在是什麼時候她都不清楚,
只是當肚子咕咕作響之時,
她才意識到她這一覺應該睡得比較漫長,
現在應該差不多都到夜晚時分了吧?
而等她撐起身子坐了起來之時,
依舊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稍微擡頭看了她一眼,
雖然也就那麼簡單的瞥了一眼,
但這也讓卿笑笑暫時有了那麼可以依靠的感覺,
“有東西吃麼?”
雖然與男人的交談最終以不怎麼愉快的方式結束,
但現在這房間內,
除了她以外就只有這個男人,
肚子餓了的話,
她還能找誰呢?
面子什麼的暫時就放到一邊吧,
畢竟她得隨時保持好體力,
找到機會就得好好把握纔是,
如果最終因爲體力不足而倒下的話,
那她一定會萬分責怪自己的。
而對於卿笑笑的話,
男人沒有回答,
只是默默的站起身來走到櫥櫃前將一個麪包拿了出來直接便扔到了卿笑笑的病牀上,
而措手不及的卿笑笑險些就讓這唯一的食物從手中掉落,
好在男人的眼光極準,
麪包最終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卿笑笑的懷中,
而原本對這個麪包呲之以鼻的卿笑笑此時大概是餓慌了,
也顧不得其它,
拿起麪包便狂啃起來,
只是,
在狂啃麪包的同時,
卿笑笑不由得想起和申屠敦陽在一起的日子,
若是和申屠敦陽在一起的話,
他是絕對不會就用這樣的麪包打發自己的,
雖然他每次安排的病號餐都有些太過豐盛了,
可是再怎麼樣總是比現在這小小的一個麪包強的,
或者,
如果她現在是和陳晨在一起的話,
陳晨也肯定會想着法給她做好吃的,
可是一想到陳晨,
卿笑笑便不由擔心起來,
也不知道陳晨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她現在失了自由,
除了找到機會,
不然對於陳晨的一切她都一無所知,
雖然男人說陳晨那邊會有申屠集團負責,
但人不是申屠集團傷的嗎?
爲什麼他們又要去對陳晨的傷負責呢?
說不定,
其實不是負責,
而是一種監視,
想要通過陳晨找到自己而已,
一想到自己的好友因爲自己突然遭遇了這樣的傷害,
卿笑笑的心裡就更加不是滋味,
剛剛纔啃了兩口的麪包竟是連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如果陳晨真的出了意外,
那她還有什麼心情吃東西呢?
不行,
她必須得想到一個辦法離開這,
哪怕出去之後就遇到申屠老先生又怎麼樣?
對於申屠敦陽的安排,
她也只能抱歉了,
她不能以犧牲朋友的幸福而去讓自己的幸福圓滿,
而見卿笑笑狼吞虎嚥的動作突然停下,
雖然卿笑笑還什麼都沒說,
男人已經猜出了她心裡的想法,
“現在除了好好吃東西以外,你還是什麼都不要想比較好,連自己身體健康都不能保證的人,你還想去看望誰嗎?”
原本正在發呆中想着該如何找到最合適的機會逃離這裡的卿笑笑在聽到這句話之後,
大概是心中鬱結難解,
亦或是,
氣憤難當,
總之,
面對男人的話,
她沒好氣的接了一句,
“不用你管!”
而對此,
男人輕笑了一聲,
顯然對於卿笑笑的話呲之以鼻,
這,
自然讓卿笑笑的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了,
“你笑什麼?很好笑嗎?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很可笑嗎?是,我是可笑啊,明明朋友就在醫院躺着,明明我都到了醫院,但是我居然連他一眼都沒有看到,你覺得很好笑嗎?是啊,你們都可以輕易的操縱別人的人生,我們卻只能乖乖服從這一切,你們當然可以笑!”
原本一直想在男人面前保持冷靜的思維,
但不知爲何,
彷彿是心內堵得難受,
又像是頭痛的很,
總之,
卿笑笑必須通過這樣怒吼的方式才能讓自己的心稍微平靜了那麼一刻,
雖然吼完之後,
她便後悔了,
在敵人面前最先慌亂的人,
往往都是失敗的一方,
而她剛剛的舉動,
很顯然已經完全敗露了自己的缺點,
現在的她很急躁,
甚至比之前沒有失憶前的卿笑笑還要急躁許多,
這並不是件好事,
因爲這樣,
男人隨時都能用同樣的方式來激怒她,
從而讓她完全失去冷靜的判斷能力,
之後,
不管是什麼機會,
她都沒辦法好好把握了。
而對於病牀上卿笑笑的反應,
男人卻似乎一直低垂着頭,
彷彿完全沒有聽到這番怒吼一般,
而事實上,
現在在他的腦海中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
從卿笑笑現在的種種反應來看,
她的病情大概是嚴重了幾分,
腦海中的淤血塊或許已經開始壓迫神經,
甚至隨時可以有生命危險,
申屠敦陽曾經跟他說過,
必要的時候,
如果一定要進行手術的話,
一定要通知他,
雖然申屠敦陽其實並不想讓任何人查到兩人的通話記錄,
但,
如果卿笑笑真的要面對這樣的生死關頭,
他必須要陪她一起面對。
而現在他在思考着的唯一一個問題就是,
到底此時該不該聯繫申屠敦陽?
如果聯繫了,
那麼,
以申屠敦陽對待卿笑笑重視的程度而言,
他勢必是要趕回來的,
可是,
申屠老先生以及整個申屠集團此時都在盯着他,
他能夠確保萬無一失的回來嗎?
畢竟他纔剛剛離開幾天的時間而已,
想到這,
男人有些猶豫,
申屠敦陽真的要爲了眼前的這個女人毀掉自己手中的一切嗎?
他不敢確定。
可偏偏就在這時,
他的胸前傳來一陣震動,
那是他的手機聲音,
幾乎是因爲工作習慣,
他的手機從來沒有任何鈴聲之類,
除了這樣能夠通過自身感受到的震動以外就沒了其它,
而現在在此時此刻能夠聯繫他的人很顯然沒有別人,
只有申屠敦陽,
畢竟現在的他可是秘密幫助申屠敦陽,
除了申屠敦陽以外,
也沒有人知道他現在的消息了。
想到這,
他很快便接通了電話,
不過並不是在房間內,
而是特意的避開了病牀上的卿笑笑,
畢竟她現在情緒激動,
如果見到這一幕,
難免不會有其它激動異常的舉動。
而爲了不傷害到她,
男人下手的動作又會有所猶豫,
到時候傷害的人還是卿笑笑。
於是,
來到洗手間以後,
男人在電話裡便聽到申屠敦陽略帶擔心的話語。
“笑笑現在怎麼樣了?”
大概也就是隻有詢問起卿笑笑的情況時,
申屠敦陽的聲音纔會如此溫柔,
同時又略帶不安與緊張,
而對於此,
男人在剛剛的思索之後,
最終還是決定將現在糟糕的情況告訴給申屠敦陽,
畢竟卿笑笑的病如果真的要通過手術解決,
那麼手術就不是一件小事情,
尤其是卿笑笑所要面臨的手術,
大概真的只能用生死關頭來形容才最爲準確。
所以,
在申屠敦陽話音剛落,
男人便回答道,
“不好,我考慮接下來要送她去進行手術了。”
“什麼?”
聽到這個消息的申屠敦陽果然瞬間便亂了方寸,
聲調也一下提高了許多。
如果此時兩人面對面的話,
男人真懷疑申屠敦陽會不會因此暴走。
而,
現在的情況也差不多了多少。
“笑笑現在的情況真的必須要進行手術了嗎?你確定嗎?讓不讓我再派個醫生過去做個詳細一點的檢查,我離開的時候,她明明還很好的樣子啊,醫生不是說只要繼續這樣治療下去,淤血塊會慢慢消散的嗎?現在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電話那頭的申屠敦陽顯然已經處於情緒失控的邊緣,
接連問了幾個問題,
而對於這些問題,
男人知道申屠敦陽冷靜下來之後自然都會想清楚的,
現在的他完全沒有必要和他說那麼多,
畢竟他們通話的時間必須是越短越好。
想到此,
男人言簡意賅的說了一句。
“我會趁夜深人靜的時候帶她去進行手術,就這樣。”
說完這話,
男人便堅決果斷的掛斷了電話,
並且選擇將手機中的電板拆下,
他了解申屠敦陽這個人,
若是平時,
他絕對是個十分冷靜面對任何突發狀況都能應對自如的人,
可是,
在面對卿笑笑之時,
他卻總是沒辦法像往常那般思考,
這樣對於卿笑笑反而是不安全的,
他越是這般,
卿笑笑的危險便更多一分,
如果他不將電板拆下,
他敢肯定申屠敦陽便會一直將電話打過來,
明明知道此時的聯繫有多麼的危險,
也依舊會這麼做,
目的實在是很簡單,
不過是想知道卿笑笑的情況,
即使他的心裡其實也很清楚,
這樣做明明毫無意義,
而就跟男人預想的那般,
在男人掛斷電話之後,
申屠敦陽便像瘋了一般一直不停的撥打着男人的手機號碼,
直到一次又一次聽到關機的提示音,
申屠敦陽還是無法徹底的冷靜下來,
而恰在此時,
申屠睢陽正從外面回來,
見到申屠敦陽這一副嚇人的模樣,
還不等他開口問什麼,
申屠敦陽便開口了,
只是說出的話卻讓申屠睢陽傻眼了。
“我要回去,現在,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