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夏面容平靜得吃完了碗裡面的青菜,對於小傢伙的話,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小傢伙氣急,連飯都不吃了,看向景夜白,對他說道:“叔叔,你快點幫我是說說話啊,媽媽是個壞巫婆,我們要聯合起來對付她!”
景夜白看了眼,同時向他這裡瞟了一眼得許寧夏,回着小傢伙道:“對,媽媽真的是太過分了,我們要聯合起來對付她。”
然後對着許寧夏說道:“寧夏--要不然…”
話還沒說完,就接受到了許寧夏得一個眼刀,景夜白頓時,就算是有話也說不出來了,再次看向小傢伙,用着有些無奈的語氣對着小傢伙說道:
“小夜,我們要是把你媽媽給惹毛了,她可就不給我們做飯吃了啊。”
景夜白這麼一說,小傢伙原本還有些炸毛的面容上,表情一滯,然後看了眼自己老媽,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有些不悅的深情,泄氣了…
委委屈屈的扒拉着碗裡面,許寧夏夾進來的青菜,小傢伙說道:“那好吧,我明天去幼兒園就是了…”
許寧夏無聲的牽起嘴角,笑了笑,說了一句道:“這樣才乖嘛!”
然後又給他夾了一筷子青菜,接着也給景夜白夾了一筷子對他說道:“給你的獎勵。”
景夜白笑着應下了。
這時候,許寧夏突然意識到了一點,或許在她和兒子間沒有什麼,但是在景夜白那裡,對於這種從小就接受禮儀教導的人來說,好像他們是不喜歡別人給自己夾菜的吧?
剛有這種顧慮,接着就見着,景夜白已經夾起,自己夾給他的菜吃了起來,面容平靜,沒有表現出哪怕那麼一點的抗拒,又或者是勉強。
許寧夏收回視線。心裡面覺得有些感動。
她從小就不怎麼被人所關心,更談不上是被人給放在心上了,所以心裡面,多少是有些缺乏安全感的,在害怕被人傷害的同時,又渴望着被人所接受。
這麼多年下來,一直到現在,除了從始至終,好像全世界都只有自己的兒子,以及真正把她當做親人對待的唐芯,就只有景夜白了。
而景夜白所給她的,又
是全然不同於唐芯和兒子所給的,不是說程度上的不同,而是性質上的不一樣。
景夜白真正的有把她放在心上,讓她擁有了一種,被珍視的感覺,隨之產生的,就是對他的依戀感,也就是離不開他了。
許寧夏不覺得這種感情有什麼危險性,就算是以後會爲此付出什麼慘痛的代價,她此時也不會後悔,賭就賭上了。
她小心翼翼了一輩子,該爲那麼一個,在她認爲的對的人,付出自己能付出的。
這麼想着的時候,許寧夏眼眶不自禁的就紅了,而她這種失控的樣子,也恰恰被景夜白給捕捉到了。
景夜白放下筷子,眉頭微蹙,對着許寧夏說道:“怎麼了?”
景夜白這麼一說,小傢伙也向許寧夏望了過去,然後就發現了自己媽媽一副要哭了的樣子。
小傢伙立馬就緊張了起來,從位置上跳了下來,然後邁着小短腿跑到了許寧夏的旁邊,對着許寧夏說道:
“媽媽,媽媽,你怎麼了?是不是因爲我剛纔說的話讓你覺得難過了?都是小夜的錯,小夜以後再也不這麼說話了!”
小傢伙說到後面,自己也哭了起來,眼淚像不要錢一樣的,刷刷往下流,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樣子。
許寧夏現在,哪還有心情難過啊,不知所措還來不及。
一把把小傢伙給抱在了腿上,開始反過來安慰他了。
景夜白坐在旁邊,目光深沉的望着許寧夏,沒說什麼。
好不容易把小傢伙給哄好了,一頓飯也可以結束了,許寧夏讓着景夜白陪着小傢伙,而自己則起身,去收拾東西。
景夜白把小傢伙從位置上抱了起來,然後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開了電視,徑直調到了少兒頻道。
小傢伙剛剛有所緩和的情緒,再看到電視上播放的動畫片以後,發生了一絲變化,不過並不是很明顯。
即使是這樣,還是被景夜白給發現了,一邊拿着餐巾紙,幫小傢伙擦乾淨臉,一邊對着小傢伙說道:“怎麼,不喜歡看?”
小傢伙低着頭。嘴裡嘟嘟囔囔的說道:“我不看動畫片的…”
景夜白手
下的動作頓了頓,接着把餐巾紙扔進了垃圾桶裡面,說道:“這樣,那小夜想要看什麼啊?”
小傢伙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小傢伙擡起了頭來,用着還有些紅紅的眼睛望着景夜白,對他說道:
“叔叔,你陪我下棋吧?”
景夜白笑,“好啊,那你的棋在哪裡啊?叔叔過去拿。”
“就在電視機下面的櫃子裡。”小傢伙一邊說着,一邊往電視機下面指去。
景夜白起身,走過去,然後彎下腰打開了下面的抽屜,一下子就找到了裡面放着的一盒棋。
將這盒棋拿着,再次坐在了小傢伙的旁邊,然後把棋放在了茶几上,打開了裝在外面的塑料盒子。
把裡面的東西依次拿出來,小傢伙伸手來幫忙,景夜白問着他道:
“待會兒你可要教叔叔怎麼玩啊,叔叔很聰明的,一學就會了。”
景夜白之前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棋,一時也覺得聽新鮮的,倒來了興趣,同時也想在這個年紀的時候,體會一下小孩子的樂趣。
之所以會這麼想,是因爲景夜白是在各種家庭的嚴格要求下長大的,並沒有享受到太多的。小孩子應該擁有的自由和無憂無慮。
所以,對於一些小孩子擁有的樂趣,他自然也是一無所知了,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一種悲哀。
此時,聽言景夜白說的,小傢伙一邊把充當棋盤的紙,給攤開在桌面上,然後把棋子擺好,回着景夜白說道:
“好的,等會兒我教你,不過我只教一遍啊,會不會就看你的造化了。”
小傢伙這麼說着,語氣頗有些老成兮兮的,景夜白點頭,一本正經的回道:“嗯,叔叔會努力學的。”
許寧夏弄好了一切,過來的時候,就看着這父子兩個正在那裡下棋,下的還是那個,許寧夏本人早就已經厭惡不已的棋,她已經不知道被小傢伙給拉着,下了多少次了。
如此,也再一次的意識到了,景夜白的存在的意義,起碼,他成爲了那個,頂替自己去陪小傢伙下棋的人,這是個很好的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