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出了許寧夏的疑惑,景闌珊說道:“這把刀我有兩把,昨天騙了車志勇,我也沒有其他什麼意思,就是想要給自己留一個自保的東西而已,反正一把給他也夠了。”
許寧夏伸手把這把刀接過,然後展開,接着就用來裁牀單了,同時說道:“不管怎樣,起碼你這把刀留着,我們現在可以派上用場。”
景闌珊笑笑,走過去給許寧夏幫忙。
兩個人合作效率很高,裁完了牀單以後,接着又把蓋的毯子也給裁成了條狀了,然後把這些裁下來的,依次連接在了一起,每一個連接的地方,都牢牢的打了個死結。
等到弄完了以後,拿着這個做出來的“繩子”扯了扯,異樣的結實。
時間已經流失了很多了,於是在弄完了這個以後,兩個人便就拿着這個“繩子”,又往閣樓上趕了,一直到兩個人都從那個窗戶那兒出來,接觸到了外面的空氣爲止,才停下了腳步。
把身後的窗戶又給關了上去,兩個人迎着屋頂上的寒風,踩着腳下的瓦片,往別墅的後方向走去,這樣的話,就算是柯孟飛現在回來,也不能立馬就發現她們。
到了屋頂上,邊緣較平坦的位置,許寧夏把手中的“繩子”放了下去,看着繩子向着地面的那一端,在距離地面一米多的位置停了下來,許寧夏心中大定,繩子完全足夠她們下去的長度了。
景闌珊看着許寧夏把她手中拿着的那一端的繩子綁在了房檐上,再一次開口說道:
“我不會因爲你這次救了我,就改變對你的態度的。”
許寧夏聽言,面上沒有什麼反應,只是語音平靜的回了一句道:“我也沒想要你對我的態度有什麼改變。”
景闌珊看了許寧夏一眼,收回了視線以後說道:“我先下去吧,幫你試試繩子結不結實。”
許寧夏點了點頭,然後就看着景闌珊抓着繩子,深呼吸了一口氣,下去了。
許寧夏在上面把繩子給扯着,而景闌珊,抓着繩子一點
一點的往下面滑,腳下時不時的瞪着牆面,不敢往下面看。
不過幸運的是,繩子的結實度確實是很好,一直到景闌珊落到了地面,繩子都沒有出現斷開的情況。
景闌珊成功的下去了,接下來就輪到了許寧夏。
只見着許寧夏雙手緊緊的抓着繩子,然後像景闌珊剛纔一樣,始終保持着目視上方,不往下面看,同時一點一點的往下面降。
等到成功落到地面的時候,許寧夏手上已經是火辣辣的疼了,景闌珊在她後面站着,說道:“我們成功了。”
“沒…”
許寧夏剛準備轉身,回一句“沒錯”的,然後就突然感覺到後腰一痛,許寧夏驚訝的看着景闌珊,以及她插進她腰腹處的那一把,可以說是在之前,救了她們命的刀。
許寧夏突然想起來,之前在房間裡面,把牀單和毯子都裁好了以後,那把刀又被景闌珊給收了回去了。
面對着此時,許寧夏面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情,景闌珊脣角露出了一抹冷冷的笑容,然後說道:
“這不怪我,要怪就怪你太過愚蠢了,然後送給你一句話,救我,是你的事,要不要繼續對你報仇,那就是我的事了。”
說完,景闌珊手下的那把刀往外一收,許寧夏嘴角溢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身體上的傷口處,鮮血立馬就噴涌而出,眼前的視線也逐漸模糊了起來。
景闌珊是什麼時候走的,許寧夏已經完全不知道了,躺倒在地上,模糊的視線看到的只有別墅的房檐,還有並不怎麼晴朗的天空。
再接着,雙眼開開合合,只不過能夠張開的弧度越來越小了,能看到的東西也越來越少了。
直至到最後,眼前所有的東西都變成了白色,似是被一側厚厚的霧給遮蓋住了,然後白色轉黑,徹底的閉上了眼睛。
至於昏迷前的所有意識,是空白着的,沒有去思考,自己選擇去救景闌珊的這個決定,究竟是愚蠢,還是相當愚蠢。
不過,如
果她在事先就知道這個最後的結局的話,她一定不會救,如果在事先並不能未卜先知的,知道這個結局的話,她應該還是會救。
景闌珊手上握着那把沾着血的刀,便就急急匆匆的往樹林裡面跑去,方向跟別墅正前方的那一條路相反。
現在下午已經過去了一半了,她必須得在天完全黑之前離開這裡,畢竟這荒郊野林的,只要不進入人類活動的範圍內,她就無法心安,而且覺得,她還是處於危險範圍內。
因爲從昨天中午開始,她就沒有再進過一粒米,喝過一口水,再加上期間又經歷了好幾次的驚嚇,剛剛從房頂上面,抓着繩子下來,又耗費了不少的體力。
所以她此時的狀態,可以完全用身心疲憊來形容,不光是體力上的透支,就連精神狀態上,也頻臨崩潰了。
此時逃跑,她早就已經氣喘吁吁,腳下時不時的就要踉蹌個幾步,竟是沒多大一會兒,就已經摔了好幾次了。
這裡確實是在深山老林裡面,到處都是樹,不過好在是在冬天,草木沒有那麼繁茂,所以她走起來,阻礙也就沒有那麼的多了,倒是少了些挑戰。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到頭,現在的景闌珊,就像是一個機器人一樣,只知道要繼續往前走,一直走,不停的走,這就是她唯一的意識,除此之外,大腦就是一片空白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天越來越黑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周身都已經變得模模糊糊了,竟是已經被夜幕所包裹住了。
此時,景闌珊看着前方出現的一條河流,以及不再有的,彷彿無窮盡的樹,河的那一邊,一條長長的柏油馬路,這就預示着,她已經從山上出來了。
景闌珊終於是喜極而泣,跌坐在了地上,雖是在哭着,但心裡面卻是徹底的鬆了下來的。
而於此同時,在那個景闌珊拼命想要逃離的地方,那個已經被她給遺忘了的,本該是跟她一起逃走的人,此時正躺在一張大牀上,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