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天晴輕輕點點頭,目光仍舊落在鏡子裡:“喜……”
一句喜歡還沒有說出口,他卻見她的臉色忽然間蒼白無比,肌膚通透的竟沒有一絲血色,一雙美目裡則是升起了一抹氤氳的霧氣,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鏡子,臉上的笑容也一點點消散不見。
殷紹龍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項天晴仍舊站在原地,沒有給他半點回應,卻清楚的看見鏡子裡的自己,雪白的婚紗上綻放出一朵刺目的猩紅……
在胸口的位置,從戒指的大小,逐漸擴大,嫣紅的血跡順着那一抹圓心,越來越大,血跡的顏色更是越來越深,從最初的嫣紅一點點變得暗沉,然後就瞧見滴滴血珠順着胸口滴滴答答的滾落……
原本素白不染的白紗,一瞬間鍍上了一抹猩紅,隔着老遠,她就能夠感受到那刺鼻而腥澀的血腥味,讓她幾欲作嘔。
鏡子裡的身影漸漸演化成其他一幕,一片荒野之上,一個男人正用一把黑洞洞的手槍指着自己的頭顱,似乎正在威脅着什麼。
而他威脅的對象,顯然不是別人,正是此刻站在她身邊的男人——殷紹龍。
“沒想到你對她也感興趣,若是你喜歡,便留給你好了,若是玩夠了,最好再差人送還給我,畢竟她對我多少還有點用處。”
他漫不經心的開口,臉上仍舊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雲淡風輕的模樣似乎並不在意她的死活。
項天晴的目光一直死死落在鏡子裡的殷紹龍的身上,可那雙好看的脣瓣中吐露出的每一個字詞,都化作了一把把淬了毒的,鋒利無比的匕首,深深的扎進了她的心窩,讓她的眼眶不由自主的溼潤了幾分。
話落,他便轉身離去,困住她的男人卻並不甘心,再次開口威脅了些什麼。
殷紹龍轉過頭,視線落在蘇墨寒身上,挑挑眉頭,有些惋惜的開口道:“我轉身走出整整三米,沒想到你卻一直沒有開槍,看來三弟還是不夠果斷,不若讓爲兄好好教教你。”
她失神的聽着他說出的那些話,那樣絕決而無情的目光讓她幾乎很難把他和這段時間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男人當做是同一個人。
可還不等她從他的無情裡回過神來。
‘嘭-!嘭——!’
刺耳的兩聲槍聲響起,殷紹龍緩緩放下擡起的銀色手槍,槍口的一縷硝煙,以及空氣裡殘留着的兩條彈道,讓她徹骨生寒。
她不由自主的輕顫起來,看着白紗上一點點綻放的嫣紅,她的眼眶不由得紅了幾分。
兩聲槍響好似同時崩裂了面前巨大的落地鏡,原本纖塵不染的鏡子,此刻上好似佈滿了蛛絲般的裂痕,而那個穿着一抹白紗的自己,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漸漸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目光裡只餘他的一道背影……
無情而絕決。
“天晴,你怎麼了?”一旁的殷紹龍明顯察覺出她的不對,站在她面前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晃着她,聲音裡帶着一抹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