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妃此刻,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裡就會浮現起那場驚險萬分的車禍,而只要一想到他竟然不顧一切的撲過來護住自己,她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她一直以爲,生活便是一日三餐,偶爾爭吵,儘可能的陪伴,還有從心底溢開的甜蜜。
可她卻忘了,生活不是一成不變,它永遠充滿了未可知的變數,你永遠不會知道,上一秒和下一秒之間到底有着怎樣的差距,又要經歷怎樣的殘忍。
葉妃漸漸安靜下來,看着睡的安詳的男人,微微勾起脣角。
也許她改變不了過去,但是如今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陪在他身邊。
兩個多小時後,葉妃頂着一張桃子般的眼睛,在楚徵的攙扶下,看着蘇墨寒再一次被推進了手術室,進行二次手術。
呂婧坐在輪椅上,看着神色憔悴的葉妃,輕聲安慰了兩句,便沒有了再開口的心情,幾人之間充斥着濃濃的心酸和不安。
手術又持續了很久,黑鷹給幾人送了些飯菜,只是楚徵和呂婧誰也沒有胃口去吃,一份份精緻的用心烹調過的菜餚原封不動的擺在一旁,似乎是受到了冷落。
半個小時後,寂靜的走廊裡忽然響起了碗筷碰撞着保溫飯盒的聲音,幾人紛紛轉過頭。
此前一直在一旁流淚的葉妃,不知道什麼時候拿着袖子抹乾了眼淚和鼻涕,捧着保溫飯盒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往嘴裡送,看起來吃的格外賣力。
這一幕在衆人看來着實有幾分可笑,她最愛的男人還在裡面進行着手術,生死未卜,可她卻坐在這裡大吃大喝,大快朵頤,實在是格格不入。
可偏偏,看着她的樣子,沒人笑的出來,反而越發覺得心頭髮堵,皆是眼眶泛酸。
十多分鐘,原本葉妃一個人吃不下的飯菜被她吃了個精光,看着光亮的飯盒葉妃壓根不知道自己剛纔吃的到底是什麼。
可是,不管是什麼。
她都明白,她不能再在這個時候成爲任何人的負擔,她必須吃飯,努力睡覺,只有這樣她才能在蘇墨寒好轉的時候照顧他,只有這樣她才能不被任何人要求去好好養病,才能一直留在他的身邊。
輕聲把飯盒放在一旁後,葉妃轉頭看向手術室的門,一雙眼睛閃爍着水霧,心頭輕聲道:寶寶,我們一起等爸爸出來好不好?
一直又過了幾個小時,手術室的燈終於再次關閉,蘇墨寒被從手術室裡推了出來,幾位年歲不輕的醫生一個個皆是滿頭大汗,看起來累的不輕。
葉妃最先迎了上去,不顧身上的傷痛焦急的開口道:“他怎麼樣?”
爲首的盧教授斟酌了一下開口道:“暫時仍然需要重症監護。”
“什麼時候能脫離危險?”葉妃抓着他的袖子,緊張的開口。
“二十四小時內如果他能醒來,基本上便脫離了危險,應該也可以排除癱瘓的可能,如果二十四小時內他不能醒過來,那麼…很遺憾,他恐怕就要癱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