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給我。”葉妃將手遞過去給他。
蘇墨寒便坐在她身邊,旁若無人的拆起上面的紗布,低着頭微蹙着眉頭小心翼翼的幫她換着藥膏。
一旁的殷紹龍目光落在兩人身上有些失神,一直到葉妃的兩隻手臂被蘇墨寒精心處理完畢也沒有移開目光。
換好之後,葉妃擡手摸向牀頭櫃上的水杯。
結果指尖才一碰到杯子,就被蘇墨寒一把奪了過去:“水太涼,我去換成溫的給你。”
葉妃輕輕頷首,沒有拒絕,回來的時候蘇墨寒還帶來了一隻粉色的小兔子娃娃,放在牀邊輕聲道:“楚徵給你買的。”
葉妃微怔,擡手拿起粉色的小兔子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微微起身朝着門外的身影笑了笑,楚徵也迴應了一下,才轉身離開。
將水杯送到葉妃嘴邊,葉妃伸手扶住杯子這才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一旁的蘇墨寒忍不住溫聲叨叨起來:“你現在身子差,不能着涼,也不能吃喝涼的,也不能受累,若是想做什麼,便開口叫我。”
葉妃擡頭對他露出一抹淺笑,蘇墨寒目光中帶着一抹寵溺,將水杯放在一旁,幫她重新整理了一下被子,而後又起身去拿了個蘋果,轉身走向水池,從始至終,基本一直沒閒着。
李萱有些訝異於蘇墨寒的體貼和溫柔,她從來沒想過這個男人對葉妃竟然如此的寵愛。
她之前一直以爲葉妃就算是成了蘇少夫人也未必會有多幸福,甚至在她看來,最好的狀況大抵就是蘇墨寒偶爾對她有幾分關心,在這種情況下叫幾個傭人仔細照顧着她,只是如今看來她錯了。
對於葉妃流產的事他從頭到尾沒有半句苛責,甚至關於她的一切他決不假他人之手,這一瞬。
這一幕看在李萱眼裡讓她忍不住羨慕,可看在殷紹龍眼中卻變得格外刺眼。
當蘇墨寒拿着洗乾淨的水果走回來以後,殷紹龍終於坐不住了,一言不發的起身走到了走廊。
站在窗前,忍不住從兜裡掏出了一根菸,火光劃過,點燃。
葉妃正在經歷着阿萊當初經歷的痛,或者說她所經歷的遠不及阿萊當初所承受的。
葉妃已經有了一個孩子,她也還能再做母親,可阿萊不是。
而更讓他心痛的無法呼吸的是在她經歷那一切的時候,他卻根本不在她身邊,在她本該得到最好照顧的時候,他卻遠在天邊,在她需要安慰和噓寒問暖的時候,他卻因爲對她越來越複雜的情愫遠遠避開。
他就像是一個懦夫,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遠離,也正是因爲他一時的逃避,他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她,甚至永遠失去了能夠補償和贖罪的機會。
一口辛辣在脣齒間散開,蘇墨寒的種種體貼好似在嘲諷着他曾經所做的一切。
殷紹龍的目光苦澀,他多希望能夠再有一次機會,留在她的身邊,無微不至的照顧她,給她依靠,給她安穩。
一顆煙抽盡,殷紹龍將菸蒂丟在腳邊他無法想象她在失去孩子之後,心頭的痛苦卻沒有緩和半點。
同樣是失去孩子,葉妃受到的是心愛的男人無微不至的照顧,可他的阿萊,卻徹夜在海里奔波,掙扎,甚至是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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