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王劫一身僕人打扮,容貌幻化爲一名老者,坐於一水池旁,正手持魚竿垂釣。
水池十分清澈,王劫憑肉眼能夠清晰地看到水中各色魚兒遊動軌跡。
魚鉤上無任何魚餌,卻有魚爭相上前。王劫將魚竿一抖,立馬釣上來最大的一條魚。
“哈哈!”
王劫將這條魚抓於手中,細細看去,銀白色魚鱗,無一絲異色,煞是好看。
正此時,背後傳來一女子大喝聲:“何人准許你於此處垂釣,莫不是不把家主放眼裡,你這僕人好生膽大!”
王劫眉頭一皺,心中苦笑道:“特地在夜裡釣魚,還是叫人見着了!”
轉頭看去,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林媛此女,六十餘年不見,已是一婦人模樣,不過修爲卻仍然停留於築基期。
“我不知罷了,小姐莫不是要罰我?”王劫擺出害怕神色,將眉頭一縮,怯怯問道。
林媛上前,奪過王劫手中的魚,拋入池水中,皺眉對王劫道:“這次就算了,下回若叫他人見了,可沒這麼輕鬆了!”
王劫點點頭,朝此女微微一笑。
林媛上下打量王劫幾眼:“爲何曾經未見過你,就是新來的也不可能僱你這麼老的罷!”
忽然,一道紅光從空中飛來,降落於二人身邊,正是林羽。
一見林羽,林媛立馬道:“爹,你怎麼來了?”
林羽看了面前老者一眼,王劫面無表情,僅是將眉頭一揚。林羽立馬明白這是幻化了容貌的王劫,當即對林媛道:“還不快見過你王前輩!”
“啊!”林媛神色一變,再次上下打量王劫一番,顯然猜不出面前之人居然是一名前輩,愣愣地道了一句:“王前輩!”
王劫哈哈一笑:“林羽的,我不知你這魚不準釣,若不是另嬡提醒老夫,早就把你魚吃了!”
林羽眨巴眨巴眼睛,隨後露出一副笑容:“一條魚算什麼,想吃哪條,指來,這就叫後廚做了!”
王劫擺了擺手:“不必了,不必了!”
隨後用眼神示意了林羽一番,林羽立即領會,對林媛道:“你來這可是有何事?”
林媛搖了搖頭:“不過閒來無事,四處走走罷了!”
林羽點點頭,再一看王劫:“去我住處罷!”
言畢,二人朝着林羽住處走去,留林媛一人站在原地。
望着二人消失,林媛皺眉道:“這王前輩,似乎有幾分熟悉,可我不記得見過此人!”
…
林羽屋中,王劫面上靈光一閃而過,恢復了原本容貌:“可尋得那雷昕銳?”
林羽點點頭,指了指牆上林家地圖上一處:“此人乃曾侄一族兄妻子,修爲不過金丹初期,前些年族兄病故,如今是個寡婦,一人居住此處,與族中人罕有來往!”
王劫點點頭:“記住了,就當什麼也不知道,也莫向他人透露!”
林羽拱手道:“定不透露半分!”
王劫將桌上茶一飲而盡,隨後只聽大門“哐當”一聲,已無蹤影。
林羽嘆了口氣:“若有朝一日我也能成爲一名元嬰修士該多好!”
半柱香的時間後,王劫至林羽所指之處,乃是一尋常屋舍罷了。
此屋舍看上去倒像農家戶,與林家其他房舍格格不入。
籬笆內種的並非靈藥,而是一些瓜果蔬菜。
王劫眉頭一皺,鼻子在空中輕輕一嗅,一股熟悉的氣息傳入鼻腔內。
這味並非它味,正是狐妖氣息。
“這氣息已超過金丹期,只怕不是什麼善茬!”
這時,屋內走出一女子,相貌普通,身穿農家服飾。
才一出屋便大手一揮,立馬製造出一道幻術結界,將王劫與這屋舍籠罩。
“道友既然來了,何不現身!”
王劫心中一怔,眼珠子一轉,從暗中走出,與面前女子相互對望。
王劫也懶得掩飾,開門見山道:“你到底是雷昕銳,還是隻狐妖!”
年前女子哈哈一笑:“你到底是人,還是隻狐妖?”
王劫微微一笑:“雷昕銳身上有一物,在下勢在必得!能否讓出?”
面前女子扭動腰肢,嫵媚一笑:“是何物,不如說來聽聽!”
王劫拱了拱手:“一本名爲《天罡百鍊》的煉器法門!”
“這我知道!”女子一笑,從葫蘆中掏出一枚玉簡:“你說的是此物罷!”
王劫遠遠看去,玉簡上刻着“天罡百鍊”四個大字,當即露出一個笑容:“正是此物!”
女子一笑:“給你罷!”
言畢,朝着王劫拋去。王劫一把抓住,欣喜地將神識探入,正是後半部《天罡百鍊》。
當即笑着看向那女子:“閣下這般輕易便將此物讓於在下?”
女子轉身回屋子中:“那玩意我用不上,妖族向來不太愛用法器法寶之類的!”
王劫朝其拱了拱手,轉身離去,可沒走幾步便停了下來,那結界仍在。
“這結界能否撤除?”
屋內無任何迴應,王劫眉頭一皺,用手去碰了一下結界。
猶如觸碰水面一般,陣陣漣漪泛起,數不盡的狐妖虛影從結界中竄出,順着王劫手臂爬滿王劫全身。
王劫只覺全身一陣清涼,眼前一陣青紅藍綠閃過,無數的人影出現於王劫面前,自己正穿梭於一街道中。
這街道一開始有些陌生,可隨着王劫前進,愈來愈熟悉,正是曾經陪宣儀常走的街道。
忽然,一人出現於王劫面前,正是宣儀。只不過此時的宣儀已非往日少女模樣,而是少婦打扮。
王劫在原地站了許久:“這一定是那狐妖的幻術!”
隨即運轉起《九元玄靈決》,神識向四周擴散,卻發現自己仍然在幻境中。
宣儀上前幾步,雙目打量了王劫許久,緩緩流出淚水:“是你麼?”
王劫一愣,心中莫名疼痛,不自覺張口道:“是我!”
宣儀摟住王劫,將臉埋入了王劫胸口:“這麼多年了,正魔大戰過去這麼多年了,你爲什麼這麼晚纔回來?”
“我…!”王劫猶豫了許久,緩緩摟住了宣儀:“我回來了,你這些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