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幾人回了招待各自的蛇妖屋中歇息,王劫一人行走於藥田阡陌間。
月色下,一隻只螢火蟲漂浮於周圍,隨着王劫步伐撲哧着翅膀,照亮着王劫。
王劫伸出手,幾隻螢火蟲便落在其掌中。王劫看着掌中這發光的小玩意不禁露出一抹笑容,輕輕一吹,他們便從掌中飛走了。
擡頭看向天空,王劫心中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自己帶上他們一同遊歷不知是好是壞,至少一路上多了不少樂趣。
說起來,自己從小到大,還從未有真正交心的朋友,臨霜、青棘、藍羽生等人身爲妖族,性格單純,沒有人族的鬼腸子。
他們如同人族十幾歲的少男少女,另王劫也不禁以爲自己回到了十幾歲年紀,單純善良。
可與之相反,對於魔物、奔雷劍之事卻又十分心急,這些事近在咫尺,可觀望而去卻又十分遙遠。
血魔在盤算甚、影統領又在盤算着甚、自己所有的手段能否有效、鹿興兒等人又是否願意幫助自己,每天王劫都在計算琢磨着。
“爹,你是不是在看着劫兒做這一切呢?”王劫在心中暗問道。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響起:“王兄!”
王劫周圍的螢火蟲似乎是受到了驚嚇,從王劫身邊散開,重新隱藏回了藥田中。
王劫回頭看向身後,臨霜正緩緩走來。
“你也有興趣在夜裡走走?”王劫笑道。
臨霜靦腆一笑:“畢竟狼族既可以是夜行種族,也可以是日行種族!”
二人行走於藥田之間,笑着聊了不少事,大都是臨霜對這一行的感受,以及對幾人的評論。
在臨霜看來,原本這一行應該是磨鍊自己的血性,強大自己的實力。可一路下來,幾人之間的友情卻又難以割捨,和王劫等人一同遊歷是一生最快樂的經歷。
“王兄,看得出來青棘姑娘真心很喜歡你呢!”
王劫揚了揚眉毛,身上一席白衣在月色下不知不覺間變爲淡藍色:“那你看來,我應不應該答應她呢?”
臨霜口中一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便閉嘴笑笑不作答了。
“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罷,明日一早就出發了!”王劫提醒道。
“也是!”
…
次日一早,幾人從屋中走出,對招待各自的蛇妖道謝,很快便聚集在了村寨外的路上。
王劫正躺在樹枝上,陽光從枝丫間的空隙斜斜地照在了面龐上。見幾人已準備好,王劫從樹上跳了下來,朝着幾人走去。
馨兒遠遠望見王劫,揮了揮手:“哥哥,快些!”
“來了來了!”王劫加快了步伐。
走近才發現白月靜此女也在,似乎是渙嫦靈派來專門送別幾人的。
“王道友!”白月靜笑着便王劫施了一禮,表現得比先前尊敬多了。
王劫笑着點點頭:“有勞白姑娘送行了!”
又見青棘此女面色不大好,王劫壞笑一聲,伸手在此女腦袋上胡亂一摸:“怎麼,還生氣呢?”
青棘頭髮被王劫撓亂了,面上一愣,隨後生氣道:“你幹什麼?”
幾人見狀,哈哈大笑。對此,青棘也不太好意思發火,將頭髮梳理好:“我就是生氣又怎麼了?”
王劫笑了笑,與領頭的白月靜朝着藥田上的小路走去,幾人跟在了王劫身後。
青棘嘟了嘟嘴,追上去在王劫後背不痛不癢地錘了一下:“你最壞了!”
馨兒嘻嘻一笑:“你那麼打是打不痛哥哥的!”
青棘口中怪叫着連續錘了王劫背後好幾下,王劫也不在意,始終保持微笑。
青棘心一狠,猛然撲至王劫背上:“我不想走路了,爲了賠償我,你就揹我一路罷!”
王劫面上略微有些意外,卻也未反對,這一幕另藍羽生和夢兒兩人不停起鬨。臨霜嘆了口氣,心中說不出是何滋味,她也希望王劫背後的人是自己,可自己做不到像青棘那樣勇敢。
馨兒嘟嘴不滿道:“哥哥都還沒揹我呢,怎麼能揹你!”
青棘順勢摟住王劫脖頸,朝着馨兒做了個鬼臉。此女將腦袋搭在王劫肩膀上,嗅着王劫的氣息,心中美滋滋,昨夜罵了王劫無數遍也難解的氣,此時此刻通通消除,不禁摟得更緊了幾分。
衆人踏過溪水上的竹橋,王劫撇了一眼溪水,餘光看到了青棘通紅的面龐:“就揹你到城外!”
…
十五日後,衆人加快速度,從蛇族領域的另一頭走出。
一路上遇到了幾名蛇族長老,不過見幾人是從內往外走,便未阻攔。
從樹林中走出,藍羽生哈哈一笑:“這遊歷四方,還是挺輕鬆的嘛!”
夢兒搖了搖頭:“路途遙遠,這才第一關呢!”
青棘笑着挽起王劫的手:“王劫,接下來我們往哪去呢?”
王劫長呼一口氣,指着前方:“接下來可困難多嘍!”
幾人順着王劫所指的方向遠遠看去,連綿成片的山脈阻擋在衆人身前。
馨兒驚訝地長大了嘴:“怎麼這麼多山啊?這得多累啊!”
王劫取出影令,看着上方地圖的描述:“天樞高原,此乃天樞大陸板塊與東海板塊擠壓形成的高原,海拔基本不下於一千五百丈,最高峰名爲擎天峰,海拔兩千七百丈!”
臨霜驚訝道:“真有那麼高?狼族那最高的山才只有一千丈呢!”
王劫收了令牌,長嘆一口氣:“這一回可要吃不少苦頭了,天樞高原上冰雪一片,雖然有利於臨霜與青棘,可馨兒、藍羽生、夢兒就不好受了。除此之外,地勢崎嶇,溝壑無數!”
“那天樞高原上有哪些妖獸麼?”青棘問道。
王劫搖了搖頭:“那就不得而知了,此處並未劃分爲何族的地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高原下某處盆地邊緣的山地,一對兄弟正坐在樹上吃着橙子。兩兄弟生得大眼大嘴,面相十分和善,周身的金色毛衣油光發亮。
這時哥哥丟給弟弟一隻橙子,弟弟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而另一頭,一女子坐於枝頭望着這兩兄弟,露出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