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水城遺址回來,我就跟着大剛來到上海。對此,我一路上一直十分疑惑,猜測了半天,搞不清楚那個跟我有關的人到底是誰。大剛神神秘秘的不肯說,到了上海,原本想從秋明嘴裡掏出點東西來。誰知他知道的也十分有限,只好作罷。看來只有等到見到那個人,一切才能見分曉。
每一次從暗無天日的地底回來,我都會累脫一層皮,整個人也會瘦一整圈。這一次也不例外,賓館裡柔軟的大牀使我頭一沾到枕頭就昏睡過去,一直到第二天正午,失蹤了半天的大剛再次回來,才把我叫醒。
大剛說:“一切都準備好了,咱們現在就去吧,”
“去哪?”我惺忪着問。
“醫院!”
我簡單的洗簌了一下,也顧不得吃點東西,就跟着大剛上了車。車子在擁堵的馬路上緩緩前行,用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才趕到醫院。不知怎的,我心中越發忐忑,心底隱隱有一種直覺,這次見面,似乎會再次改變我的命運。
這家醫院分爲前後兩個部分,前一部分是普通病房,住的也大都是一些常規手術之類的病人。穿過普通病房區,後面就是特殊病房。這裡環境優美,寧靜,病房收費極高,一般只有有錢人才住得起。而大剛帶着我徑直走向這裡,可以顯現此人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到了一間幽靜的病房外,門口是一個小巧精緻的花壇,花草經過園丁的殷勤打理,十分整潔有趣。病房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只是拉着窗簾,看不到裡面的情景。門口的椅子上做了一個高個男子,一臉冷酷的看了我們一眼,繼續低頭看報紙。
大剛帶着我繞過那個人,來到病房門前敲了敲門。不一會,病房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高挑白皙的女孩,和我差不多的年紀,瓜子臉十分俊俏,眉宇間隱隱帶着一絲冷漠的禮貌。雖然年紀不大,但卻顯得十分有氣質。
女孩看了大剛一眼,眼光轉向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就用一口略顯生硬的普通話問道:“你就是林羽?”
“我就是。
”我點點頭,偷眼向病房裡瞄了一眼,發現病牀上躺着一個老人,看樣子似乎睡着了一般。
女孩向我伸出手來,“我中國名字叫林曉軒,咱倆算是平輩,年齡上我大你六個月,你應該叫我一聲姐姐。”
我硬着頭皮和她握了握手,心裡更加疑惑。剛不久突然多出來一個哥哥,今天怎麼又多出來個姐姐,這到底是鬧得哪一齣。
林曉軒見我一臉疑惑,微微一笑,讓開門口。“進來吧,我爺爺等你多時了。”
我看了一眼大剛,他坐在門口的長椅上玩手機,下面要發生的事情似乎跟他沒有關係了。我只好走進去,來到病牀前。
眼前的老人形容枯槁,頭髮雪白,臉上皺紋很深,鼻子上插着氧氣管,聽到我的腳步聲,緩緩睜開渾濁的眼睛。看到我,眼中似乎閃現一種神奇的光芒。或許是我的錯覺,那種光芒一閃而逝。
他吃力的撐起身子,想要坐起來。林曉軒急忙上前,把他扶起來,又在他的背後墊了個枕頭。做完這一切,老人似乎很累,喘氣也顯得很粗。
老人仔仔細細的看了我良久,才說道:“你就是林羽了?不錯,就是比我想象中的有點瘦弱。你一定很奇怪我爲什麼會知道你的名字,還要在這裡見到你吧。”
我點點頭,問道:“我能知道你是什麼人嗎?”
老人點點頭,“先坐下再說吧。我的名字你可能沒聽說過,但是有一個名字我想你一定不陌生。”
“誰?”我找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
“林翰升!”
“啊……”我心裡吃了已經,驚呼出聲。
“那個筆記本的主人?”
“沒錯,他是我的父親。”老人微笑着說,“我叫林容,我還有一個弟弟,叫林歸,他就是你的爺爺。”
“什麼?你是說……”我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沒錯,我和你爺爺是親兄弟,現在你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了吧。”老人似乎早就預料到我的反映似得,眼神裡的笑意顯得很開心。
短短的幾句話,已經在我的心底掀起滔天的巨浪。在我的生活裡,從來沒有見過爺爺長什麼樣,也從來沒有聽父母談論起過爺爺的事蹟,就好像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麼一號人似的。我還記得我第一次知道我爺爺的事情,還是古教授告訴我的。但是當時我和古教授談話的重點並不是我爺爺,所以我也沒有太在意。
但是沒有想到,今天我爺爺的哥哥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我的面前,再次說起我爺爺。一時間,我覺得這件事情的複雜情況,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重。
老人接着說:“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疑問,我也會把所有的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但是我還要警告你,一旦知道了真相,你就再也無法擺脫你的命運了。一般知道這整件事的人,只有兩種命運,要麼死去,要麼一直走到底!”
他說的如此可怕,使我心裡忍不住打了一個突。以前哥哥總跟我說,不讓我知道這麼多都是爲了我好,我一直不信,以爲他是騙我玩的。但是今天從這個老人的嘴裡說出這句話來,我才真正感覺到那股沉甸甸的分量。
我心裡猶豫着,是聽,還是不聽?優柔寡斷的性格再次折磨我,不聽,或許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真相,這樣的話,或許我會忍不住再次做出像以前那樣莽撞的決定,把自己置於險地。如果聽了呢,會不會向我哥哥一樣,有家難回?
老人耐心的等着我,良久才問道:“林羽,你想好了嗎?”
我深吸一口氣,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我想好了,你說吧。”
老人點點頭,轉頭對林曉軒說道:“曉軒,你先出去,還是不聽的好。”
林曉軒一臉不悅,“爺爺,您的身體……”
“不礙事,在這件事沒有一個最終結果之前,你爺爺我還死不了,放心出去吧。”
林曉軒這才點點頭,又看了我一眼,轉身出去了。
病房裡只剩下我們兩個人,老人雙眼望着潔白的天花板,半晌才說道:“這件事情太過複雜,要想弄明白,需得從頭說起。那個時候,我父親還很年輕,還沒有結婚,卻遇到了一個改變他人生命運的東西。以至於他不得不拋棄這裡的一切,遠赴重洋避難。父親以爲這樣就可以平安無事了,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使得這件事變得難以控制。”
我認真的聽着,老人講的很慢,他是在美國出生長大的,雖然年輕時候曾經回國幾次,但也來去匆匆。而他所說的國語,也是跟着他的父親,也就是林翰升學的。好在家學嚴謹,雖然也算表達清楚,但有的地方我也需要仔細斟酌才能弄明白是什麼意思。於是我只好把他所講的內容,仔細整理了一下,寫在下面。
二十世紀四十年代初期,正是抗日戰爭如火如荼的時候。四處都在打仗,國土淪喪,民不聊生。日本鬼子在侵略中國的時候,同時也在掠奪國內的寶物,然後運回日本。有個漢奸爲了上位,便透露了一個驚天的秘密給日本人,那就是九鼎的秘密。
自古以來,得九鼎者得天下這麼一說始終流傳,雖然秦朝以後九鼎失蹤,但這種傳言並沒有就此消失。到了抗戰時期,就連日本人也打起了九鼎的主意,於是在侵略的同時,還秘密的組織了一隊人馬,四處挖墳掘墓,想要找出九鼎的下落。
當然,挖墳掘墓這種事,日本人又怎麼會懂,於是又招募了幾個中國的額風水先生和盜墓賊替其賣命。這些人雖然乾的是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但其中不乏有愛國志士。其中一個風水先生,就是其中之一。
在一次倒鬥中,盜墓賊們成功的打通了一條通往古墓的盜洞。在墓室裡,那名風水先生髮現一面青銅鏡。這面鏡子與他以往見過的任何一面青銅鏡都不一樣,背面刻着的,並不是花紋,而更像是一副地圖。
風水先生知道這面鏡子非同小可,便冒死偷了出去。後來這名風水先生的事情敗露,遭到日本特高科的瘋狂追殺。
日本人的這種瘋狂行徑,其實早就被當時的國民政府發現了,於是便也挑選了幾名特工組成了一個秘密組織,開始調查這件事。這些特工得知風水先生被追殺之後,立刻趕往,但還是晚了一步。
風水先生身受重傷,還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便將藏寶的地點告訴了特工們。特工們找到那面青銅鏡,在國民政府的授意下,找人鑑定上面的圖案,於是,這面銅鏡就落在了我太爺爺林翰升的手裡。
後來因爲內鬼的泄密,很多人知道了這件事。於是各路特工們齊聚林翰升家,想要奪得這件寶物。這其中有日本的,也有汪精衛的,還有僞滿洲國溥儀的。保護林翰升的特工們經過血戰,損失慘重,只好退走。求援的路被日本人和漢奸堵死,無法和當時在陪都重慶的國民政府取得聯繫,於是只好鋌而走險,登上了去往美國的遊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