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妍夕來到了御花園旁的荷花池前,望見這裡已經被烏鴉鴉的人擠滿了。愛睍蓴璩
“王后來了,王后來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宮女眼尖,看見了顧妍夕,這些宮女和太監們忙閃開了一條路,朝着她拜見。
顧妍夕淡淡迴應了他們一聲,讓他們起身,從閃出的人行路上走了過去,望見一身火紅色鳳袍的孟太后雙手捧着孟珊珊蒼白溼漉漉的面容,她一雙銳亮的雙眸中蘊含着淚水,看向顧妍夕來時,她暗自垂下了眼眸,像是不想讓她看到她頹然的情緒,讓她見笑。
“太后娘娘請節哀順變,畢竟人死不能復生!”
顧妍夕安慰一句,本是出自於好心,誰料到孟太后眸光猙獰般望向了慕容曉曉,道:“都是這個惡毒的副王后,殺了哀家的侄女,哀家不會放過她的!”
慕容曉曉卻是固執的站在原地,面色有些驚慌發白,牙齒緊緊咬住了脣瓣,搖頭道:“請太后娘娘明鑑!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沒有將她推進荷花池中,是她自己跌進荷花池中淹死的
孟太后給了秦嬤嬤一個眼色:“替哀家給她一巴掌,真是撒謊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秦嬤嬤點頭:“奴婢遵命!”
她轉過身後,一張肅容,一步一步逼近了慕容曉曉,擡起手就要給她一巴掌。
手還未落下,就被慕容曉曉攔住了,一甩手將秦嬤嬤給聳在了地上。
“你不過是個狗奴才,並什麼敢打本宮?”
慕容曉曉想起了那一晚孟太后承諾她可以和鴻王洞房花燭夜,可到頭來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本來她就覺得這個孟太后是在戲弄她,她心中已生憤恨之意,如今更是對孟太后雷厲風行的樣子,更爲不滿了。
她冷冷一笑:“太后娘娘您這是要屈打成招嗎?難道後宮就是一個不分明裡,不分正誤就濫用私刑的地方嗎?這樣看來,您這個後宮蜘蛛的孟太后還實在是令人慚愧呢!”
孟太后伸出手指,指向了慕容曉曉,氣的嘴脣都在發抖:“大膽,你竟然敢這樣同哀家說話?是不想活命了嗎?”
“太后娘娘,臣妾當然是惜命了,不過臣妾更希望這後宮能得以安寧,太后娘娘就不要濫用私刑,殘害無辜了!”
“王后,你也看到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副王后,就敢對哀家這樣大呼小叫,目中無哀家,你說她該不該罰?”
孟太后將這爛攤子事扔給了顧妍夕,顧妍夕神色淡淡看了慕容曉曉一眼,真不知道她是爲了得到澈的注意,還是真的想和孟太后較量,才做出這等愚蠢的事。
“妹妹,太后娘娘畢竟是後宮正主,你這樣同她講話,的確不和規矩。還有珊珊郡主怎麼會淹死在荷花池中,你可有證據證明,不是你做的?”
慕容曉曉無奈道:“妹妹身邊有貼身婢女小嫣和小莫,他們可以證明妹妹的清白!”
她也知道,這兩名婢女都是她身邊的人,所以供出他們,其實也相當於難以服衆,沒有證據。
廖王妃麗雲一張圓臉上多了些尖酸刻薄的神情,冷笑道:“副王后,若是你可以讓你的貼身婢女證明你的清白,那麼我們是不是也可以替死去的珊珊郡主證明,她是你害死的?你覺得說這些有用嗎?”
慕容曉曉咬牙道:“總之今日無論本宮怎麼說,你們都斷定珊珊郡主是本宮所殺,既然如此,本宮也無話可說,也只好找鴻王斷定此案,還給本宮一個清白!”
慕容曉曉轉身欲走,卻是被孟太后身邊的曹公公攔下,孟太后眼稍懸着晶瑩的淚,咬牙切齒道:“曹公公,替哀家這就掐死她!”
慕容曉曉慌張喊道:“你們敢……”
誰知道她的話音未落,曹公公竟然伸出大手掐住了她的香頸,很快慕容曉曉的面容漲成了豬肝色,快要氣絕身亡。
顧妍夕給了月蝶一個眼色:“月蝶,攔住曹公公!”
月蝶一擡手,出拳打掉了曹公公掐住慕容曉曉的脖頸,慕容曉曉如獲重生,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跌坐在了地上。
曹公公卻還要不依不饒要殺慕容曉曉,卻被月蝶擋住,月蝶凌厲的眼色也令曹公公有些膽戰心驚,
他沒想到她竟然會有這樣的氣場,好像武功極高的樣子。
孟太后將渾身溼透,面色蒼白的孟珊珊交到果親王妃玉清的手中,她憤怒的起身,指着顧妍夕,惡狠狠道:“你憑什麼要管哀家的事?別以爲你是王后,就想壓在哀家的頭上!”
顧妍夕從容不迫,眸光清冷,與她惡毒的視線對峙:“太后娘娘,您別忘記了,王說過了,這後宮一半由您掌控,一半由臣妾掌控,雖說臣妾沒有太后娘娘權勢之大,但後宮之事也是有臣妾掌管一部分的,所以太后要做什麼,可不能擅自行事,也要經過臣妾的允許纔可以!”
她在孟太后身側轉了一圈道:“何況太后娘娘還未查出珊珊郡主爲何被淹死,就強加罪過給副王后,實在太過草率,又怎能服衆呢?”
廖王妃麗雲翻了翻白眼,陰陽怪氣道:“王后娘娘,難道你能查出什麼原因嗎?如果你查不出什麼原因,在這裡質問太后娘娘豈不是不把太后娘娘看在眼裡?”
“廖王妃,本宮正和太后娘娘講話,沒輪到你說話,你就這樣插嘴了,你這樣目中無本宮和太后娘娘,豈不是更可惡,要是你敢在多嘴,本宮也一樣饒不得你!”
“王后娘娘還真是變得伶牙俐齒了,既然你想保住那個踐人,可以!哀家給你機會,只要你能查出珊珊是怎麼死的,並且與那個踐人無關,哀家就放了她!也……放過你!”
慕容曉曉剛剛喘勻了呼吸,被小嫣和小莫扶起,來到了顧妍夕的身後,央求道:“王后姐姐,昔日裡若是妹妹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姐姐見諒!這一次求姐姐一定要救妹妹,妹妹日後定當謝過姐姐今日的恩情
顧妍夕不想看到慕容曉曉這張惹是生非的面孔,她淡淡掃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凝向了果親王妃玉清半擁在懷中孟珊珊的屍體。
顧妍夕有些疑惑,若是孟珊珊真的死了,那麼這些人痛恨也好,傷心也罷,看到死人難道不應該有種懼怕和毛骨悚然的感覺嗎?
爲何他們一點驚怕的樣子都沒有,倒是慕容曉曉嚇的面色蒼白。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可疑之處。
顧妍夕緩緩朝着果親王妃玉清走去,輕聲道:“將珊珊郡主放在地面上!”
“是,王后娘娘!”
果親王妃玉清將孟珊珊的屍體平放在地面上後,顧妍夕走近其身,蹲下身子先是觀察了死者的面相。
面色蒼白,面頰浮腫,雙手也一樣泡的發白浮腫,很顯然是死去了很久,一個活人剛淹死,定不會出現面部浮腫,皮膚泡的發白的症狀,這一點實在是可疑。
顧妍夕十指纖纖摸了摸她的額頭,卻發現她的額頭上的皮膚有些怪異,那種柔滑有些發粘,她在仔細一看,面部雖然浮腫,但是皮膚卻沒有出現泡白的症狀,同是肌膚卻有不同的症狀。
她撩開孟珊珊胸前的衣領,望見內側的肌膚也是泡的發白,唯獨面頰上的肌膚不同。
可以見得,這張面容,絕非是孟珊珊的面容。
顧妍夕纖纖手指滑到了孟珊珊的下顎處,孟太后的眼神開始閃爍,廖王妃麗雲也開始腳步不穩的晃來晃去,像是心神不安。
顧妍夕停住了動作,看到了這幾個人的面上表情,就大概猜出了些什麼。
孟太后這招叫借刀殺人,不過她殺的人不是孟珊珊,而是一個淹死在荷花池中數日裡的宮女,用人皮面具換成孟珊珊的樣子。
她這樣做,無非是想給孟珊珊一個死去的藉口,卻可以讓還活着的孟珊珊在王宮外有個新的生活。
孟珊珊已經勝敗名列了,楨潔也沒有了,可孟太后卻在這時護着她,可見她是真心的喜歡孟珊珊,當她是親人!
孟太后啊孟太后,你果然是太過聰明瞭。
對於慕容曉曉?她在後宮的確也是個愛惹是生非之人,孟太后見她不慣,藉以機會除掉她,可謂上上之策。
顧妍夕垂下美眸,她纖長的手指從死者的下巴處收回,翻了翻死者的眼眸,驚呼道:“珊珊郡主是被嚇到了,腦溢血身亡的!”
衆人皆是驚訝,什麼叫腦溢血?
顧妍夕指了指站在人羣之中,那青衫翩翩,模樣俊美,淡然脫俗
的美男子阮經軒,道:“他是鴻王從宮外請來的太醫,由他驗證,並且解釋給大家聽!”
阮經軒挑起柳葉眉,怎麼他不出聲都能中招?這個女人也太過陰險了,將這忽悠人的事交給了他,他若是說不好了,被這個老妖后算計了,豈不是要吃進了口中不吐骨頭了嗎?
顧妍夕見阮經軒站在原地遲遲未走近,她站起身走到他身邊,朝他溫婉一笑,從手指間抽出銀針,在寬大袖口的遮掩下,狠狠刺入阮經軒的腰下處。
不來是不是?那麼她就送他一程!
“啊!你刺到我……”二字還未咬出口,阮經軒已經面頰緋紅。
顧妍夕睨了他一眼,一副風輕雲淡道:“我有嗎?我不過是推了你的腰身而已!你一定是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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