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裡回‘蕩’着‘女’子的慘叫之聲,所有人驚恐望去,卻見甄氏的右手垂落,一把匕首‘插’進她的手心之中,鮮血如連珠一般,滴滴答答落在了草地之上,那觸目驚心的紅‘色’,讓人忍不住心都揪成了一團,跟着發抖。「@
顧妍夕將雙手垂在了身側,幽暗的雙眸微微眯起,在甄氏的耳邊,勾‘脣’淡淡道:“誰要是敢威脅我,我是不會讓她好過的。”
袁如虎濃眉皺起,雙眸變成了赤紅‘色’,怒喝道:“來人,將這個瘋‘女’人抓回欒堡!”
欒堡的家僕們一聽,都拿出了兵器,朝着顧妍夕蜂擁而上。
炎鴻澈一襲白衣如飛雪飄來,輕啓朱‘脣’,聲音低沉如同暗夜裡的修羅道:“你們誰敢傷害她,我就讓你們血‘肉’橫濺。”
阮經軒顧不上其他,朝着甄氏衝了過去。
“母親,你沒事吧!”
袁允城也同樣朝着甄氏跑了過去,滿面的擔心:“母親,允城來了,你還好嗎?”
顧妍夕一把拉住了阮經軒,見阮經軒用冰冷地神‘色’凝視着她,她對他淡淡道:“阮經軒,別被她騙了,她不是你的母親,她是甄氏,是殺了你母親的惡毒‘女’人。”
阮經軒帶着怒氣,問向她:“那麼你怎麼解釋她能夠知道,我父親和母親之間的秘密?”
“不難解釋,她是從你母親口中得知的。”
阮經軒有些難以置信:“怎麼可能?我母親又爲何要將這些事告訴她?”
“你母親在生你的時候,都放心讓她接生,難道這些事,她就不能當作姐妹之間的‘交’談,告訴甄氏了嗎?”
袁如虎猛然間反應了過來,雖然心裡盼着甄氏就是秦蓉還魂後的一個人,但是顧妍夕說的話確實不假,有可能之前秦蓉與甄氏在一起姐妹相稱時,將他與秦蓉之間的事,當故事講給了甄氏聽。
阮經軒鎖緊眉頭,望向滿面蒼白,依偎在袁允城懷中的甄氏:“你還有何證據,她是甄氏,不是我的母親。”
顧妍夕在他耳邊輕語幾聲,寬大的袖口從阮經軒的手邊揮過,接着朝着阮經軒點了點頭,阮經軒這才朝着倒在袁允城懷中的甄氏走去。
“母親……”
阮經軒依舊擔憂地喚着她的名字,望見她的右手被匕首刺穿,還在流血他心疼道:“母親,痛不痛啊!”
“軒兒,母親好痛,都是這個妖‘女’害的母親,你要替母親報仇!”
阮經軒覺察到,真如顧妍夕所說,甄氏這一次倒在了袁允城的懷中,竟然沒有第一次醒來時,大呼小叫,很顯然她在不知不覺中,‘露’出了她的弱點。
“母親,你可記得這個手鐲?”
阮經軒纖纖手指間捏着一把細而彎彎的鐲子,算起來只有兩個半拇指頭合併起來那麼寬,隨着他手指輕輕的搖動,他手指間的銀鐲子上系的小鈴鐺,叮叮噹噹的發出脆悅的鳴聲。
甄氏眼珠子竟然閃轉了好幾下,有一段時間的深思熟慮,這纔開口道:“這個繫有小鈴鐺的鐲子,是母親在你出生的時候給你戴在手上的,沒想到甄氏這個踐人沒有將這個鐲子給‘弄’丟了,還好母親認得,不然真的會誤認了別家的孩子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甄氏受傷是撕裂一般的疼痛,但在說這句話時,面上是無比的溫柔。
可見她是多麼的會隱忍,還真是會演戲啊!
阮經軒將銀鐲子扔到了甄氏的身上,站起身後,面‘色’再一次變得‘陰’冷。
“甄氏,這鐲子並不是我的!”
甄氏一愣,看向了顧妍夕,猜出了什麼:“是你給他的?”
顧妍夕淡淡道:“不錯,是我給他的,本來這小鈴鐺是要給我還未出生的孩子戴上的,可是今天我爲了揭穿你的這種假象的借屍還魂,不得不用它試探一下了。”
甄氏咧開嘴,狂笑一聲,嚇的擁着她在懷中的袁允城都心驚膽戰。
“母親,你怎麼了?”
甄氏用另一隻完好的手,一把將袁允城從懷中推開,她支撐着草地站起,冷眸凝向了袁如虎,恨恨道:“老爺,他們都質問我,那麼你到底懷疑未懷疑過我?”
袁如虎答的斬釘截鐵:“你不是秦蓉?”
“不錯,我確實不是秦蓉,那又怎樣?難道你的心裡出了秦蓉一個人,就沒有我了嗎?”
袁如虎仿若沒有聽到她的抱怨,冷聲問道:“蓉兒是你殺的嗎?”
“是的,秦蓉是我殺的,是我用長刀剖了她的腹,又用長刀攪‘亂’了她的內臟,讓她身亡的,聽到這些,你心痛了嗎?想要爲她報仇,殺了我嗎?”
袁如虎衝了過來,一把捏住了甄氏的下巴,幾乎要將她的下巴鄂骨捏碎,咬牙冷喝:“你這個踐人,爲何這樣心腸歹毒要殺了蓉兒?”
“你問我爲什麼?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爲何要拆撒了我和他,霸佔了我之後,卻讓我當了妾,娶了秦蓉做正妻?”
袁如虎眸光黑冷,鼻子上皺成了八字,怒不可解道:“你心裡還惦記着那個男人?我霸佔了你,就是因爲你從未正眼看過我一次,一直心裡念着那個男人?我得到了你,就是要你嚐到肝腸寸斷的滋味。我愛着蓉兒,這是你一輩子都替代不了的,所以她是妻,你是妾,你一輩子只能被她壓着,被我欺着,活下去。”
甄氏的口中嫩‘肉’被袁如虎用力的掐着,撕裂在了口中,鮮血沿着牙齒和‘脣’角,一絲絲的滑出了口中。
她眉眼含笑,那輕蔑的笑容看起來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袁如虎,你就是這樣的狹窄心腸,害死了我愛的男人,還害了我的一聲,所以我也要告訴一個不幸的消息,袁允聰和袁允城都不是你的孩子,他們都是我和一個僕人‘私’會生下的孩子,你卻當作了寶貝來寵着,哈哈……這就是你的報應!”
袁允城本來是想替甄氏求情,可是一聽到自己的真實身份,他整個人都僵硬站在了原地,一邊搖頭,一邊難以承受這樣的打擊,道:“不,母親你是在說氣話,我是父親的孩子,我是他的孩子!”
袁如虎大手緊緊捏住了甄氏的下巴,倏然間一用力,將甄氏的下巴顎骨捏的粉碎。
他一手甩開了甄氏,見痛苦揪成一團面容的甄氏,嘴巴大張,流血不止,爬在了地上,他從腰間‘抽’出了長劍,咻咻,兩聲!
甄氏的脖頸上開出一道血紅‘色’的長線,兩眼一番,死在了秦蓉的木棺旁邊。
阮經軒見甄氏死了,母親的血海深仇也終於可以報了,也好讓她長眠於黃泉路上。
他對顧妍夕輕輕點頭,表示一謝,接着和袁如虎一同將木棺合上,釘上釘子,並且和欒堡的僕人們,一起將棺木埋在了土中,重新立上了墳墓。
袁允城當得知自己是甄氏和欒堡家僕廝‘混’生下的孩子,他有些接受不了事實,邊喊叫着他是欒堡主的親生骨‘肉’,邊跑出了欒堡。
顧妍夕和炎鴻澈一起返回了欒堡,在竹林小路上,炎鴻澈扶着顧妍夕的纖纖手臂,輕啓‘脣’誇了句:“妍夕,爲夫以後看來真的要吃你給的軟飯了,連死去多年的屍骨,你都能驗出她的死因,還真是神通廣大了,不如炎國的江山給你可好?”
顧妍夕白了他一眼:“你要是吃軟飯,就離我遠一點!我和我腹中的孩子,想要一個強大的男人做後盾,你要是當不了,就讓有能力的人來當這個男人。”
炎鴻澈一聽,眯起了危險的雙眸,深邃的雙眸又深不見底,伸出纖纖手指捏住了顧妍夕的下巴,懲罰‘性’地在她‘脣’上輕輕一‘吻’。
“你是我的娘子,誰要是敢碰你,我就將他碎屍萬段!”
顧妍夕滿意一笑,打掉了他捏住她下巴的纖纖手指:“這纔像我的醋缸夫君嗎?”
“醋缸夫君?顧妍夕,你敢說朕喜歡吃醋?”
“不是我說的,是我腹中的孩子說的!”
顧妍夕和炎鴻澈竟然忘記了自己是炎國皇后和皇上的身份,在竹林間耍耍鬧鬧了起來,月蝶和玲瓏瞧見了,不由得掩嘴笑了起來。
直到他們從竹林中走出了,炎鴻澈伸出大手牽着顧妍夕的小手,兩個人十指相扣,朝着欒堡走去。
阮經軒回到了欒堡中,經歷了甄氏一死,與袁如虎之間雖然不能父子相稱,但也能笑顏相對。
袁如虎很是高興,雖然甄氏的死,秦蓉的死因真相都讓他很難過,但是畢竟他與阮經軒之間的隔閡和心結打開了,她因欣喜大設酒宴在欒堡中。
並且想要酬謝顧妍夕爲他今日所做的開棺驗屍和解決他們父子之間隔閡之事。
顧妍夕要來了筆墨紙硯,提起筆在紙上寫了幾句話,折成了一條,塞到了袁如虎的手中。
“堡主,這信條就是我向你索要的酬勞,天‘色’不早了,我和我相公也要上路了。”
炎鴻澈冰冷的眸光掃了一眼這欒堡中大設酒宴的奢侈之風,和皇宮中的奢侈程度竟然有幾分相似,他冰冷道:“欒堡主你可要多保重了,告辭!”
顧妍夕在臨走前,淡淡望了一眼阮經軒,阮經軒朝着袁如虎深深鞠了一禮:“告辭!”
隨後跟在了顧妍夕和炎鴻澈的身後,與他們乘坐上了一輛馬車,離開了欒堡。
馬車之上,阮經軒終是忍不住,對顧妍夕言謝道:“謝謝你今日爲我母親驗屍骨,報了仇恨,也謝謝饒過了欒堡主一條‘性’命!”
顧妍夕望着車窗外的風景,微微含笑:“你怎麼知道,我是饒過欒堡主一條‘性’命了?”
“欒堡主在欒城裡搜刮錢財,過着驕奢‘淫’逸的生活,如同皇宮裡的生活一般,這樣的地頭蛇按理說,你們一定會嚴懲不貸,甚至滿‘門’抄斬。可你卻給了他一個提醒,讓他‘交’出所有的銀兩,從此離開欒堡。這正是給了他一條生路。”
“沒想到阮神醫能猜到我信條上寫的內容是什麼,還真是神奇!”
顧妍夕略帶調侃的說了一句,倏然間想起正事。
“阮神醫,我們現在是要去找四‘花’‘藥’中的哪一種?”
“按照四季變化去尋,這才能事半功倍,很快找到,就先從‘春’雪開始找吧……”
阮經軒不容顧妍夕是否同意或者拒絕,撩起馬車的車簾,朝着駕馬車的車伕喚道:“朝着東邊一直往前走,到木葉林去。”
“好嘞!”
車伕吆喝了一聲後,揮動着馬鞭,朝着木葉林趕去。
木葉林在欒城之外,十五公里之遙的青山之上。
本來馬車駛離開欒堡已近夕陽西下,待到了木葉林時,已經是夜幕降臨,繁星點點的秋夜了。
炎鴻澈先下了馬,然後扶着顧妍夕從馬車之上走下,望着森森悽悽的木葉林,時不時傳來了鳥獸奇怪的叫聲,炎鴻澈眉‘毛’皺起,冷然盯着從馬車上隨後走下來的阮經軒。
他眸中散發着深邃的寒光,質問道:“敢問阮神醫,你大白天不來此林,非要趕到深夜來這片林子裡,是想讓我們和你一起喂野獸吃嗎?”
阮經軒聽聞了炎鴻澈的質問,也不惱怒,而是淡然道:“這‘春’雪之‘花’,也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月光‘花’,因爲它在夜晚會散發出白‘色’耀眼的亮光,就像是月光一樣,皎潔美麗,越是深夜,越能容易發現他們。”
玲瓏又聽到有鳥獸怪叫的聲音,渾身抖了抖,拉住了月蝶的手腕:“月蝶,這裡你不覺得‘陰’森森,可怕嗎?”
月蝶面‘色’無‘波’道:“這麼多人都在一起,你怕什麼,跟我們走就是了,別怕!”
玲瓏嘟了嘟小嘴:“哦!”
拉住了月蝶的手腕,隨着顧妍夕他們一同向前尋去。
‘春’雪一般盛開在最爲茂盛的森林中,那麼木葉林生長最茂盛的地方,要屬山腰上的一片木林了,因爲沒有踩出土路,馬車行路不方便,所以讓車伕留在原地看守馬車,他們前往木葉林山腰之處。
藉着皎潔的月光和星輝,他們行了約麼三刻鐘,才爬到了山腰處。
顧妍夕有些累了,炎鴻澈見她喘着粗氣,一把將她抱在了懷中:“妍夕,你和孩子都要當心,不易累到!”
“知道了,瞧你擔心的!”
顧妍夕依靠在炎鴻澈結實的懷中,感覺到一種暖意和幸福。
阮經軒就當不聞不見超前走着,玲瓏和月蝶緊隨在他的身後,顧妍夕被炎鴻澈抱在懷中行於最後。
“你們是誰?爲何夜晚擅闖木葉林?”
突然,炎鴻澈感覺到一隻手在抓着他的底端衣袂,顧妍夕也明顯感覺到了如貓眼寶石一樣明亮的光芒‘射’向了他們。
她和他猛然間回眸,循聲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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