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妍夕望着男子俊俏的面容,不由得想起一年前,與她身爲同事的驗屍報告記錄員張坤。
在法院中時,身爲女漢子的顧妍夕一直光彩照人,展露鋒芒,將其他男同事都踩在了腳下,深的院長和其他領導的心意。
這讓很多男人見了她都懷恨在心,唯獨與她一起搭檔的張坤,一直跟隨在她的左右,還時時站在她這邊爲她說話。
曾有同事間嚼舌頭說張坤喜歡她,一直在追她,可是將事業看的如此重要,不相信愛情的顧妍夕,又豈會讓這些流言流語到處橫行,她當着所有同事的面稱張坤爲哥們,表明了她只當他是哥們,根本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
即使張坤都這樣被她拒絕了,仍舊站在她身邊不離不棄,這倒是讓顧妍夕感動了,想和這樣的老實厚道的人做朋友下去。
只是沒想到在給好朋友莫楠驗屍,查出了是她丈夫於聰對她下的毒手之後,於聰竟然將她殺人滅口。
顧妍夕不怕死,只是她最遺憾的是,在她生前沒有與好朋友張坤告別,見上最後一面。
說來也是巧緣,沒想到眼下她醫救的人和生前的張坤一模一樣。
難道張坤遇害後也來到了這個時代?還是他們不過是長相相同,根本就是兩個人?
“妍夕,你在想什麼呢?他流了好多的血呢!”
月蝶用帕子按住了男子腹部的傷口,見傷口一直在流血,顧妍夕還在發着呆,她忙將顧妍夕喚醒。
顧妍夕‘哦’了一聲,發怔的神色從張坤的面容上移開,她先是用止血散將敷在了他腹部的傷口處,止住了血,然後用紗布將他的腹部傷口包紮上。
月蝶將男子扶起,累的已經是滿頭大汗了,最後怕將男子的傷口扯裂,無奈之下,只好在地上打了鋪子,鋪上了厚厚被褥,將男子扶到上面去,給他蓋好被子,好讓他在上面休息。
月蝶做完這些事,已經累的滿頭大汗,她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顧妍夕看她忙活了一晚,又看了看已經涼透了的飯菜,走到方桌前就要將飯菜端下去熱一熱再吃。
月蝶見到了,伸出手將顧妍夕手中端着的飯菜奪了過去:“你都快要生孩子的人了,這些重活累活就不要做了,還是讓我端下去熱一熱好了。”
顧妍夕輕嘆一口氣:“你都累了一天了,這些小活還是交給我好了!”
“好了,就不要和我爭下去了,我先將飯菜端下去熱一熱,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就好!”
顧妍夕見月蝶都已經端着飯菜走出屋子了,無奈之下她只好留在了這裡,怕屋門和窗子大開,會有冷風吹進來,會傷了躺在地上受傷的男子,顧妍夕起身將窗子和屋門都關上。
拿着凳子坐在了他的身邊,藉着蠟燭的光亮,細細的看着男子的面容。
他烏髮被一根水藍色的綢帶束起,額頭全部露出來,很是光潔白希,他的眉濃卻很秀美,眼睫毛密而長,在眼窩處投出瞭如蝴蝶展翅般的身影,將他的臉上更增添了幾分秀氣,而他的鼻子高而窄,脣瓣上薄下厚看上去很是紅丹丹的有些小性/感,想起當時法醫院的幾位還未出嫁的女同事,三天兩頭來找張坤搭訕,送他禮物和好東西吃,都是因爲這張俊俏的臉蛋,讓這些女同事垂涎欲滴。
不過這個人也許只是與張坤有着同樣的面貌罷了,根本不是張坤本人。
叮咚!
啊!
院門外突然傳來了兵器觸碰的聲音,還有幾聲男子慘叫和悶哼的聲響。
顧妍夕微微蹙眉,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子,想到了這件事也許和這個男子有關。
她起身走出了屋子,將屋門關上,疾步朝着院外走去。
待她來到了院門前,兵器觸碰的聲音,還有男子打鬥時身受重傷的慘叫聲音,都停止了下來。
她很是驚訝,以爲自己是幻聽,將院門輕輕推開一道細縫,這才發現外面根本就沒有人打鬥過的痕跡,更別說有人會立在院門外等着她開門,然後衝進來了。
顧妍夕將院門大敞開,望了一眼院外,除了一條長而空曠的巷子,就沒有看到什麼可疑人的身影。
她帶着幾分訝然,將院門合上,轉身走回了屋中。
而院外,一干人穿着棕色長衣,手持兵器,將全部殺死的黑衣人拖到了巷子的拐角處。
其中一位棕色長衣的男子,模樣生的俊俏,又有幾分英氣,對這些棕衣人道:“你們將這些黑衣人的屍體處理掉,還有一定要暗中保護皇后娘娘,且不能讓她出事!”
“遵命!”
這些棕色長衣的男子很是熟練的將這些黑衣人擡走,並且處理了地面上遺留的血跡,很快這些打鬥過的跡象就算從顧妍夕的院門口延伸到了巷口,都已經查看不出任何的問題了。
這位長相俊俏的棕衣男子,微微皺眉:這個闖入皇后娘娘宅子裡的男子到底會是誰呢?一定要查出這名男子的身份,免得傷害到了皇后娘娘。
顧妍夕走回屋中,將屋門緊緊關好。
沒多久,月蝶端着熱好的飯菜走進屋子,將飯菜都放在了桌上。
她望見顧妍夕時不時地凝望着躺在地上的男子,那種眼神有種久別重逢的故友,帶着一絲絲的驚喜,還有一些溫柔的神情。
“妍夕,快來吃飯了!……你認識他嗎?”
顧妍夕從月蝶手中接過碗筷,朝着她輕輕笑道:“不知道算不算認識!”
月蝶聽到顧妍夕這樣的回答,有些發懵了:“妍夕,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什麼叫做不知道,算不算認識?”
顧妍夕吃着月蝶夾給她的飯菜,似笑非笑道:“他和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很相似,但是我不確定,他們是不是同一個人!”
月蝶聽到後,算是明白了一些,她疑惑的望着躺在地上的男子:“妍夕,我現在有些擔心,擔心他醒來後要是誰派來的殺手或者江湖上的惡人,那我們該怎麼辦?”
“我相信,他不會是壞人的!好了,快吃飯吧,都忙活一天了,你也不嫌累?來,吃這個,多吃點!”
顧妍夕爲月蝶佈菜,兩個人相視一笑,想起在宮外能過上這樣簡單而清幽的生活,的確也是一種樂趣了。
吃過飯後,又已經是深夜了,月蝶決定留守在屋中的客廳內,守着躺在地上受傷的男子,怕他病重了沒人照顧;顧妍夕則回到了房中休息。
*頭的蠟燭熄滅了,顧妍夕望着木窗的吊帳,不由得想起一個人,那個人妖孽無雙,冰冷嗜血,唯獨對她溫柔深情。
溫柔深情?她現在還能這樣想嗎?
不過是因爲一個陌生的女子,驚不相信了她,這樣的男人她還要掛念嗎?
顧妍夕想到這裡,苦澀一笑,伸出手撫在了圓圓的肚子上,像是對肚中的孩子說着悄悄話。
“寶寶,以後就由母親待你長大,沒有你父皇,我們一樣過的很好對不對?好了,夜深了,我們休息吧!”
顧妍夕微微側過身子,面對着*內黑漆漆的一片,她感覺倦怠了,便熟睡了過去。
清晨,當朝陽從東邊的山丘升起,城中有養雞的百姓宅子裡,傳來了公雞的鳴叫,這是百姓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民風色彩。
“妍夕,該起*了!我已經做好早膳了!”
顧妍夕聽到了月蝶的喚聲,緩緩轉過身,睜開了惺忪的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月蝶朝着她甜美笑容,感覺很是親切。
“好,我這就起*用膳!”
“先梳妝吧,等梳妝好了在用膳也不遲!”
月蝶將顧妍夕從*上輕扶起,又幫着顧妍夕梳妝換上了衣裙,這纔到了大廳中用早膳。
“這早膳做的的確不錯,這是誰的手藝啊?”
男子聲音有些慵懶,但是聽上去很是好聽,如同天籟。
直到白天,顧妍夕才能看到他睜開雙眸時,眼眸是琉璃黃色,將他這個人襯托的更加有了靈秀的氣質。
月蝶驚訝地望着他,指着他道:“我做好早膳放在桌上時,你不是還躺在地上嗎?怎麼這麼快就起身了?難道你都康復了?”
他聳了聳肩膀:“這麼快康復是不可能的,不過多謝你們的相救,我身上的重傷才能變成了小傷,再過幾天應該就能痊癒了!”
他視線從月蝶的秀麗的面容上,挪到了顧妍夕清麗傾城的面容之上,見顧妍夕一直凝望着他,他不由得脣角彎起道:“這位美人,爲何一直望着我?難道我們從前認識?”
“你是叫張坤嗎?”
“對,我正是叫張坤,怎麼……你怎麼知道我?”
“我叫顧妍夕!”她有些激動,忙追加了這句話。
這個自稱張坤的男子,搖了搖頭:“這個名字不曾聽過,更別說你這個人了,你是我見到中最美的女人,而且是懷有孩子中最美的夫人。”
月蝶瞧見張坤在說這句話時,連俊俏的臉上都未出現紅暈,可見他這個人臉皮夠厚。
她拉了一把顧妍夕的手臂,顧妍夕這纔將激動的情緒收拾好,原來他和張坤有着同樣的名字,但卻並不是同一個人。
“這位夫人,爲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我張坤有一件東西要送給你……”
顧妍夕輕聲問道:“是什麼?”
“一顆水晶石,不過你不要小看這個水晶石,它也許會看到你的過去和未來,我可以破格犧牲一次五年的陽壽,爲你算上一次,逢凶化吉!”
月蝶一聽,這不是江湖術士經常用的幌子嗎,他竟然是這種人?
她輕哼一聲:“你吃過早膳了嗎?吃過了就趕緊離開這個宅子,我們這裡不收了一些謊稱自己是神算的江湖術士!”
“既然你們不相信我,那我只好告辭了!可別說我不是那種狼心狗肺,不知報答恩情之人哦!”
張坤故意露出爲難之色,聳了聳肩膀,放下了碗筷,轉身欲走。
“且慢!我相信你會卜卦!看出人的過去和未來!”
顧妍夕這樣的回答,讓月蝶不由得頗爲驚訝。
“妍夕,你相信他的話?相信他會卜卦?那些江湖術士可都是這樣騙人的,難道你還要相信他嗎?”
顧妍夕很認真的看向月蝶,輕笑道:“月蝶,你相信靈魂穿越嗎?”
月蝶搖了搖頭,疑惑道:“這是什麼?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顧妍夕望向張坤,張坤錶現的很是淡定,道:“你說的也就是靈魂轉移,也就是罕見的移魂**。”
顧妍夕看向張坤,朝着他點了點頭:“看來你還是懂一些的,我相信你的話!”
顧妍夕走了過去,坐在了張坤身旁的椅凳上,張坤從袖口中掏出一塊手心能包住的橢圓形的石頭,這塊石頭通體爲水藍色,看上去如水一樣清澈。
“這就是你說的能看出過去和未來的水晶石?”
“是啊,這塊石頭很是神奇,這位夫人……你可敢試一試?”
顧妍夕看了這塊水晶石一眼,感覺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要怎麼做,你說一遍?”
“將你的手心按在這塊橢圓形的水晶石上,就可以了!”
月蝶不屑道:“不就是一塊破石頭嗎?怎麼可能有那樣神通廣大!妍夕,我可不相信他的話!”
顧妍夕見月蝶一直持着不相信的態度,只是對她無奈的笑了笑,接着擡起手心,毫不猶豫地按在了橢圓形的水晶石上。
張坤琉璃黃色的雙眸隨即闔上,一隻手輕輕按在了顧妍夕柔軟的手背之上。
突然間,一些破碎的畫面,漸漸清晰在張坤的腦海之中。
顧妍夕望見張坤的眼珠子在眼瞼下不停的轉動着,像是在極力的想着什麼事情。
突然間,張坤大叫了一聲,猛然間擡起了他按在顧妍夕手背上的大手,從凳子上彈起,跌在了地面上。
顧妍夕見此,忙起身要去扶起張坤,卻因爲這個動作,肚子被抻到了,停在了原地,雙手按住了肚子。
月蝶見顧妍夕因爲張坤受傷,跑去扶住了顧妍夕,對倒在地上的張坤怒喝:“瞧瞧你,都是你害到了妍夕!”
張坤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神色仍然驚慌不定,倏然間喊道:“他……一定會再回來,拆散你們,害死你的骨肉!”
顧妍夕痛的擰起眉毛,聽到了張坤的話,不禁吸了一口冷氣:“他是誰?你快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