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夫人語重心長道:“妍夕,老夫人回來了,你可不要驚擾了她,惹的她不高興!”
顧妍夕點了點頭,柔柔一笑:“知道了母親!”
當他們來到了丞相府門前時,只見顧德已經扶着老夫人的手,進到了丞相府中。
夜晚,丞相府裡燈火通明,顧妍夕接着燈光看到了老夫人的尊容。
她滿頭銀絲,頭戴黑色貂皮露出頭頂的發帽,發帽上斜插着一根翠綠色的簪子,雖是老年,不復年輕時的美貌,但是她的臉頰微圓,泛着淡淡的紅光看起來雍容富貴。一雙眼睛黑亮有神,薄脣緊緊抿起,一看就知道是那種神色嚴肅的老者。
而她身上穿着深藍色繡有團獸似老虎形狀的衣裙,走起路來穩重大方,一看曾經也是大戶千金的女子。
大夫人和顧妍夕忙福身拜見了老夫人。
老夫人的眸光在顧妍夕的臉上停留了幾秒,擡眸對顧德道:“她就是妍夕吧?現在也出落的亭亭玉立了,這日子過的還真快啊!”
說完,她看都沒有再看大夫人和顧妍夕一眼,從他們的身邊經過。
急忙趕來的二姨娘和三姨娘,連同他們的孩子顧傾城和顧傾雪、顧傾茹都朝着老夫人福身拜見,老夫人卻眼皮都沒有擡一下,一句話也沒有說,從他們的身旁經過。
五姨娘搖擺着身子,走了過來,看到二姨娘、五姨娘和他們的孩子都吃了閉門羹,心裡開心的緊。
掩住嘴笑了笑:“可別說你們母憑子貴了,到頭來還不是和我一副德行,都入不得老夫人的眼,想一想啊,真是好笑!”
她看了一眼顧妍夕,像是故意刺激二姨娘和三姨娘道:“人家大夫人生的孩子,是嫡女,是丞相府裡的寶貝,也難怪老夫人還說了那些感慨的話,看了她幾眼,唉!可憐了姐姐們的孩子是庶出,入不得老夫人的眼啊!”
五姨娘說完了風涼話,扭扭腰身,走回了丞相府。
而二姨娘陸氏和三姨娘於氏兩個人瞪着五姨娘遠去的背影,咬牙切齒的罵着她,說她真是小妖精,說起話來也那麼妖狸妖精的難聽。
顧傾雪和顧傾茹早就知道了五姨娘的個性,視她說的這些風涼話爲空氣。
而一身嫩黃色長裙,面容嬌美的顧傾城握緊了拳頭,狠狠瞪向了顧妍夕,顧妍夕毫不避諱她的眸光,直瞪了回去。
兩個人的眼光就像是兩團燃燒的火焰碰撞到了一起,誰也不肯認輸,將來會摩擦出更大的氣焰對決。
三姨娘帶着顧傾雪和顧傾茹離開,離開時滿是掃興的樣子。
而二姨娘看出了顧傾城眼眸只難以隱藏的怒氣,她伸出手拉了拉顧傾城的衣袖,眼眸中隱藏着深深的算計,看起來溫柔:“傾城,難道你有話要對妍夕說啊?你們姐妹倆在顧家都是老爺喜歡的心頭肉,誰都沒有你們像寶貝呢!”
顧傾城掩蓋住一臉的怒氣,帶有挑釁的語氣對顧妍夕道:“大姐,在你傻的時候顧家當你是廢物、廢材不理不顧,而現在你變聰明瞭,成了丞相府的寶貝了,還真是難得!”
二姨娘陸氏,附和道:“所以說,傾城你要好好和你大姐學一學,說不定你父親還會更得意你!”
顧傾城輕笑道:“是啊,大姐身上的很多能耐傾城都沒有學到,要是知道怎麼能迷惑澈王爺的心,我一定會感激她萬分的!”
玲瓏氣不過了,在顧妍夕身邊直跺腳。
顧妍夕淡淡一笑:“二妹的臉看來不痛了啊?剛纔用晚膳的時候,你不是說不舒服沒有去嗎?怎麼老夫人一來,你就身子好了出來迎接了?“
她裝作仔仔細細看顧傾城的臉,顧傾城忙伸出手捂住一邊面頰。
“哦原來是塗了厚厚的粉底,我說呢,怎麼看不到手指印,原來都被粉底遮蓋住了!”
顧傾城冷哼一聲,轉身跑開了。
二姨娘一頭霧水,看看顧妍夕,又看看跑遠的顧傾城,心裡算是有個瞭解。
她杏眸微微眯起,看向了大夫人李氏:“大夫人,您真得管教下你的女兒了,真是太兇悍了,怕是在不管教沒有人敢娶她了!”
???大夫人溫柔的眸光暗了暗:“我的女兒我自會管教,輪不到你來訓斥!”
二姨娘陸氏滿是驚訝地看向大夫人,這可是她第一次用這樣強硬的語氣和她說話?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看來之前她溫柔得樣子,都是裝作不來的,她真的好好防一下這個大夫人了。
二姨娘一甩衣袖離開。
玲瓏朝着大夫人伸出大拇指:“大夫人,您真是好樣的!”
顧妍夕笑道:“那是必須的,我的母親必須威武!”
他們殊不知,大夫人的手心已經沁出了細密的汗珠,自從她看到了顧妍夕變得聰明和性格強悍的樣子後,她才知道,若是想保護好她的女兒和身邊的人,就必須要變得堅強,不再懦弱。
這一次,她用了很大的勇氣才做出來,但是看到女兒平安無事,還這樣誇了她,她感到很是欣慰。
“好了,我們都回去吧!”
大夫人換做溫柔的樣子,和顧妍夕和玲瓏要走回丞相府。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個男子的慵懶之聲。
“哦?原來這就是顧丞相府!”
門外的護衛攔住了他:“這裡是顧丞相府,沒有老爺的吩咐,不能隨意進出!”
“我又不是外人,憑什麼不讓我進去?”
“敢問公子是?”
“我是顧淳,顧德是我的大哥!”
男子的聲音帶着幾分調皮而磁魅的聲音。
而顧淳這個名字,就如同落入平靜湖面的水滴,發出了叮咚的聲響,敲進了顧妍夕的心裡。
她轉過身,在燈光下,望見了男子的面容。
他一身青色的長袍,身材秀長,一頭黑髮被青色的綢帶纏繞於頭頂,隨着清風飛舞,多了些不羈和瀟灑的風姿。
而顧妍夕離他的距離並不遠,可以在燈光下看到他的眉長如劍,眼眸亮澤,鼻子高蜓,脣瓣粉潤,有着棱線輪廓的男人硬朗的面容,但也有着一副痞子風流的韻味。
這是顧妍夕對他的第一印象。
而顧妍夕並不知道,在青衣男子的心裡,顧妍夕面容如荷花般清麗迷人,讓他看上一眼就不能自拔,也漸漸淪陷其中。
顧妍夕與顧淳四目相對,男子彎起脣角,露出了男子特有的魅力笑容;而顧妍夕微微一笑,友好的朝着他點了點頭。
大夫人忙朝着護衛們囑咐:“快放他進來,他就是老夫人的二兒子!”
護衛們聽到了,忙退到了一邊,那身青衣長袍的男子走進了顧丞相府,彎起脣角,很是尊敬地喚道:“大嫂好!”
大夫人笑着點了點頭:“好!都好!沒想到今日一見,叔叔是這樣的年輕有爲,英俊瀟灑!”
“大嫂誇獎了!”
大夫人看着顧淳彬彬有禮的樣子,很是高興,一想到他沒有和老夫人一起進府,便不由得問道:“叔叔,剛纔怎麼沒有隨老夫人一同丞相府呢?”
顧淳俊美一笑,伸出手撓了撓後腦勺,尷尬道:“在路上顛簸太久了,不小心在馬車上睡着了!剛纔一醒來,竟然發現母親她已經離開了,我這才下了馬車,冒然地走進丞相府。”
顧妍夕和玲瓏一聽到顧淳是個這樣大大咧咧的人,不由得低聲笑了笑。
而顧淳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我有這麼好笑嗎?”
玲瓏點了點頭:“二老爺,真的很好笑啊!”
顧妍夕伸出手推了玲瓏一下,玲瓏這才止住了笑聲。
顧淳看向面容嬌美的顧妍夕,問道:“你就是大嫂的女兒吧?是叫顧妍夕嗎?”
顧妍夕點頭:“是的!”
顧淳伸出手指,勾了一下顧妍夕的鼻子,調侃道:“一看你就是很有趣的小姑娘,以後二叔在丞相府裡走走時,都會叫上你這纔有意思!”
顧妍夕伸出手,摸了摸被顧淳刮過?的鼻樑,有着輕輕的熱度。
她又不是小孩子,他幹嗎要像對小孩子的方式,一樣對她呢?
“我得快些去找老夫人了,不然她看到我這麼晚沒去找她,一定會擔心我的!”
玲瓏笑問道:“二老爺,是怕老夫人責罵你吧?”
顧妍夕瞪了一眼玲瓏:“不要多嘴!”
玲瓏伸出手捂住了口。
顧淳很坦然地點了點頭:“這個小丫頭說的不錯,這都被你看穿了?好了,我該走了!“
大夫人笑道:“叔叔,你可知道怎麼去老夫人的院子找她呢?“
顧淳伸出手,撓了撓後腦勺,尷尬道:“初來丞相府,哪裡知道我母親的住處!”
大夫人李氏望向顧妍夕:“妍夕,你給你二叔引路去杏林苑找老夫人吧!”
顧妍夕應了聲:“好!”
“那就有勞你了!”
顧淳和大夫人到了別,一直隨在顧妍夕和玲瓏的身後走着。
玲瓏悄悄的伸出手,拉了拉顧妍夕的衣袖,小聲問道:“大小姐,二老爺長得真好俊俏!”
顧妍夕低聲問道:“難道你看上他了?”
玲瓏含羞帶怯道:“他是主子,我是奴婢,哪裡配得上二老爺!”
顧妍夕見玲瓏一副花癡的樣子,好心勸道:“無事的,只要兩個人喜歡,管他什麼身份,一定會在一起的!”
“你們兩個人在說什麼呢?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顧淳走到顧妍夕和玲瓏的中間,玲瓏一張小臉馬上紅了,而顧妍夕神色淡淡道:“二叔,我們說的都是女孩子家的話,難道你也想聽嗎?”
顧妍夕沒有想到,顧淳竟然點頭了,痞痞一笑:“只要你們想說,我就聽,而且我還知道你們在誇我英俊瀟灑,喜歡我對吧?”
顧淳一說完,玲瓏的一張臉都要紅到脖子處了,顧妍夕見她這般樣子,忍不住笑,但一看到顧淳自戀的樣子,她真的有些無奈了。17901326
“二叔,你還真會誇自己呢!”
“沒辦法,所有人都覺得你二叔太過俊美了,招風啊,真沒辦法!”顧淳笑起來,脣角向一邊揚起,典型的痞子模樣。
顧妍夕徹底無語了,看到自戀的,沒看到這麼自戀的男人。
剛纔在大夫人面前還文質彬彬,可現在一看,他那種痞子一般的模樣,在加上如此的自大自戀,她真的覺得這個顧淳,還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危險男人。
當路過丞相府花園時,正巧碰見了五姨娘在花園裡摘春桃花,看到顧妍夕經過後,她本是不想理睬,可是不經意間,看到了她身邊竟然走着這樣俊美不凡的男人。
她的一顆心都要飄上來了,忙將手中摘的春桃花瓣扔掉,伸出纖纖玉手,擺弄起頭上的髮飾。
顧妍夕和玲瓏都瞧見了花園這邊,是五姨娘元氏和她的貼身丫頭站在那裡,都不想理睬這個狐媚子一樣的女人。
本來她們從另一邊繞道走,可那狐媚子五姨娘竟然換了方向繞到了他們的面前。
還假裝成偶遇,笑道:“這不是妍夕嗎?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她被眼前的美男子耀的眼眸雪亮,問道:“這家公子是?”
顧妍夕面上雖笑,但是說出話來卻是不冷不淡道:“他是我二叔!”
“你二叔?”五姨娘元氏眉心皺成了一團,不理解二叔,這兩個字的意思。
“五姨娘不會不知道二叔是什麼意思吧?就是二叔叔的意思,我父親的弟弟!”
五姨娘驚訝的瞪圓了眼珠子:“他就是老夫人的養子?”
顧妍夕點了點頭。
五姨娘元氏不敢置信的看着顧淳,顧淳一甩秀髮,朝着她眨了眨眼睛。
五姨娘的魂都要被他電的飄出來了。
“你就是我大哥的?第五個老婆?我大哥還真是口味挺獨特呢,什麼樣的女人都敢娶!”
五姨娘被他諷刺的話驚醒,磕磕巴巴問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也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你應該去有名的技藝樓去,難聽點就是紅樓裡,丞相府裡有你這樣一擺弄身姿,感覺就不像丞相府的樣子了!”
顧淳邊說,邊露出他的殺手鐗,脣角向着一邊上揚,兩眼滿是迷離的光芒。
五姨娘一瞬間以爲他這是在誇她,可是待她清醒了一點,才聽出來,這是說她像妓/院的女人了?
“你……真是可氣!”
她冷哼了一聲,一扭屁股氣匆匆的走遠了。
顧淳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聳了聳肩膀:“我只是說實話而已!”
顧妍夕點了點頭:“二叔說的很對,這種女人就是小家子氣,不必理會!”
顧妍夕一看到五姨娘吃癟的模樣,忍不住想要笑,而顧淳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面,大大咧咧的模樣,讓顧妍夕覺得有他在丞相府中,一定會有意思了吧?
顧妍夕爲顧淳帶路,來到了杏林苑前停住了腳步。
顧淳看了看杏林苑裡燈火通明,問道:“大侄女,你不陪二叔進去了?”
顧妍夕點頭道:“對啊!反正我都帶你到這裡了,你也能找到老夫人了,還要我進去做什麼?”
“好吧,作爲感謝!”顧淳伸出手指,颳了一下她的鼻樑,笑道:“我用這個回報你!”
顧妍夕像是看個幼稚的孩子似得,看着顧淳,伸出手摸了摸鼻子。
只見顧淳得意的轉身走進了杏林苑,邁着款款的大步子走進了屋中。
玲瓏看着顧妍夕若有所思地看着顧淳,在她耳邊笑問道:“大小姐,你是不是喜歡二老爺啊?”
顧妍夕瞪了她一眼:“少在這裡亂說,他可是我二叔!”
“二叔又怎麼了?他又不是老夫人親生的,再說了,看他的年紀也不過比你大個四五歲,好像也沒有什麼妻子,相貌也好,和大小姐很般配呢!”
顧妍夕看到玲瓏兩隻眼睛像是星星一樣閃爍着,泛起了花癡的模樣,她無奈的搖了搖頭:“二叔還真是一個風流的男人,到了丞相府,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會對他癡情相待!”
……
五姨娘元氏在屋子中來回的踱步走着,夜深了,她卻睡不着。
“五姨娘,老爺來了!”
她的貼身丫頭靈兒推門進入,見到五姨娘元氏輕聲稟報着。
五姨娘元氏眉梢含着笑意,忙坐在銅花鏡前,擺弄起自己的頭飾,看着銅鏡中妖嬈的女子面容,她滿意的露出了笑臉。
當看到那一身藏藍色衣袍的男子走進屋中,她忙迎了過去,聲音如蜜一樣甜美:“老爺,你來了?”
顧德深深嘆了一口氣:“你可別提了,自從老夫人回來了,我親自接待了她,而且還向她說了一些關於丞相府的事,她卻向我發怒,一直埋怨我,當初沒有隨着父親出征,當上將軍,而是從了文官這件事。我真不理解,爲何她那麼想要我去當將軍,難道是希望我戰死沙場嗎?”
五姨娘伸出柔荑般的小手,幫着顧德在胸前輕柔的上下滑動着,幫他順氣。
“老爺,你何必生怒呢!人各有志,老夫人不是你,自然是不知道你的心裡想的什麼了,你選擇做丞相,現在不也很好嗎?”
“是啊,我也這樣說的,可是她非要我跪在她的面前,讓我思過。而且還在她那個領回來的野種面前丟了顏面,我真是恨呢!”
顧德咬牙切齒,鼻子皺起。
五姨娘一聽顧德將話引了出來,正巧合了她的心意。
“老爺,老夫人爲何要收留那個養子?”
一聽到五姨娘這樣問他,他就來氣:“聽說,他是父親在戰場上救下的一個孤兒,而老夫人卻當他是個寶貝,一直養在了身邊,就連對我,她都不曾這樣用心過,有時候我還真是懷疑,我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孩子。”
???“老爺,可別說妾身沒有提醒您,老夫人在陽城有一座宅子,而且之前國公爺也有不少的財產都留給了老夫人,若是老夫人有一天不再了,那麼陽城的房子和她手中的財產,該怎麼分配呢?”
顧德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當然都是我一個人的,他是個野種,是個半路撿回來的孩子,老夫人不會傻到將財產分給他。”
五姨娘搖了搖頭,細長的眉毛擰起,一副擔憂的神色:“老爺,妾身不是這樣認爲的。您想一想,自從您三十而立走出了陽城,到現在有了今天,您可曾一直陪在老夫人的身邊?換句話說,這些日子,可是那個養子一直陪在老夫人的身邊,老夫人待他比你還要親,這外一有一天她不在了,她的家財怕是也要分給他一半……”
她又搖了搖頭道:“妾身想,應該不是一半那麼少,說不定是全部的財產呢!”
顧德的臉色陰沉的嚇人,怒吼道:“一定不會的,就算是老夫人想要這樣做,我也不會同意的!”
“老爺,你何必這樣生氣呢,妾身倒是有一個想法,可以讓老夫人對他徹底死心,將來她的財產也將全部是你的!”
“是什麼?”
五姨娘讓顧德俯下身,她在他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
慢慢的,她的脣角露出了詭異的笑容,而顧德也陰險的笑了笑,彷彿看到了未來的一切,都會掌握在他的手心之中。
本以爲老夫人回來後,顧家會有家人共同用膳的時候,偏偏老夫人是個清冷之人,不喜歡有人打擾,所以一家人沒有聚在一起,更沒有爲老夫人辦個宴會,迎接他們回府。
而奇怪的是,顧淳竟然也學乖了,竟然沒有在相府裡到處閒走,而是在杏林苑裡看起了什麼兵法書。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人也同樣自發圖強,那就是顧妍夕,她在院子中看起了醫書、兵法書,還有一些歷史書籍。
她這個女漢字可不是空穴來風,只要她想做到的,就不會有做不到的。
到了夜晚,顧妍夕有一個習慣,就是到相府的花園裡走走,散散心。
今夜也是如此,玲瓏陪着他到花園散步,天已經黑濛濛了,玲瓏瞧見一身青衣的男子正坐在花園前的亭廊之上像是在想些什麼,目光呆滯看着天上的月亮。
顧妍夕走了過去,在他的身後,伸出手輕輕拍了下他的後背。
“你想做什麼?”
顧淳警惕的回眸,這纔看到原來是顧妍夕站在他的身後。
他板着的臉,立刻露出了迷離的笑容:“妍夕,你找二叔有事嗎?”
“聽說二叔一直悶在院子裡看兵書,今天怎麼有空出來賞月啊?是不是思念誰家的千金小姐了?”
顧淳搖了搖頭,嬉皮笑臉道:“只有誰家千金小姐喜歡我的時候,怎麼會有我喜歡的女子呢?”
顧妍夕無奈的笑了笑,坐在了他的身邊長椅上:“二叔,聽我母親說,你曾經是國公爺救下來的,那麼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顧淳輕嘆道:“我也不知道,因爲當時太過混亂,我和家人走散了,還頭部受了傷失憶了,所以根本不記得我自己的身份,要不是國公爺救了我,我還真不知道能不能在戰亂中活下來!”
“二叔,那你會想念你的家人嗎?”
“當然會了,只是我根本想不出他們的樣子,不過好在有現在的母親陪伴着,我不會像小時候那樣想念那些親人。”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拍着顧妍夕的肩膀,道:“聽說,今晚會有春燈節?而且這春燈節在沐城中很熱鬧,各式各樣的很有趣!”
顧妍夕也是很感興趣:“我怎麼不知道呢?玲瓏……”她喚向玲瓏:“你知道這件事嗎?”
玲瓏點了點頭,但是有些難爲情道:“老爺不是說了嗎?讓你這三個月內都不得外出。”
顧妍夕無奈道:“是啊,我怎麼會忘記了呢!”
顧淳笑了笑,先站起身,在一把將顧妍夕從長椅上拉起。
“待在丞相府裡太沒趣了,不如我帶你出丞相府怎麼樣?”
&nbs?p; 顧妍夕想了想,搖頭:“還是不要了,要是被父親和老夫人知道了,怕是不好吧?”
“沒關係,我將你帶出去,一定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真的嗎?”
“真的!”
顧妍夕還真的相信了顧淳的話,和他悄悄欲從丞相府離開,而玲瓏這一次又被留在了相府,爲的就是給顧妍夕守着院子,怕有人拆穿了她不再相府。
顧妍夕在丞相府裡住的也有些時日了,可是她竟然發現,顧淳給她帶的路,都是她平日裡沒有走過的。
最後他們停在了一個荒廢宅院的高牆前,顧淳指了指牆角處的一個圓圓的洞。
顧妍夕忍不住道:“二叔,這可是狗洞,難道你要我從裡面鑽出去嗎?”
顧淳點了點頭:“不這樣出去,難道你能飛上高牆嗎?”
顧妍夕輕嘆了一聲:“當然不能了,難道二叔你會飛上去啊?“
顧淳也搖了搖頭。
顧妍夕心中想,古代的男子不都是會武功的嗎?怎麼顧淳不會呢?要是這個時候炎鴻澈在,一定會帶着她飛出丞相府的。
“既然你不好意思鑽狗洞,那我就鑽過去好了!”顧淳從那個圓圓的洞子鑽了過去。
到了牆外,他喊道:“妍夕,快過來啊,這裡很安全!”
顧妍夕想了想,一咬牙,也從狗洞鑽了過去。
剛鑽出來,她就看到了這裡是一條溪水,她正站在溪水旁的草地上。
顧淳笑道:“這就是通往護城河的道路了,我們沿着這條小溪走,很快就能到了城門。”
“二叔,到了城門我們做什麼?”
“自然是走進去,然後一起賞燈啊!”
顧妍夕簡直無語,她淡淡道:“那樣我們怕是要走到明天一早,才能到城門呢,因爲這條小溪曲曲折折,根本不是捷徑。”
她看了一眼四周的地形,看到了不遠處有一條分岔路,道:“我們往前走,也許過了岔路口,就能走出小溪,到了街市的長道上!”
顧淳覺得她說的話很有道理,兩個人沿着小溪往前走,沒走多遠就到了這個分岔口,顧妍夕從分岔口選了一條路走,結果他們真的走了出來,到了街市之上。
街市上到處都是各式各樣的燈懸在牆壁和吊起,上面的圖畫很有意思,還有很多地方在燈上設了燈謎,只要猜的對而且多燈謎的人,可以得到獎賞。
顧妍夕也就是走走看看,散散心罷了,並不想去參加這樣的遊戲。
正當她漫步時,看到了一個商人正在賣各式各樣的面具。
她停留在旁側,看到了一個精緻的面具,通身是銀製而成,倒是和炎鴻澈的面具有幾分的相似。
顧妍夕將面具從塗着漆紅的木架上,將這個精緻的銀製面具取下,捧在手心仔細的瞧了瞧。
這是看起來相似,但是面具的材料和款式還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這個面具是木製的並不是銀製而成,在面具的兩側,雕刻有飛騰的鳳凰鳳尾向上翹起,在尾端還有兩顆紅色的水晶石,很是精巧美麗。
“這位千金小姐,這面具是我親手做的,很是精巧,不如買一個戴着吧?”
顧妍夕擡眸看向商人老闆,微微笑道:“這個多少錢?”
“一兩銀子!”
顧妍夕蹙眉道:“怎麼會這樣貴呢?”
“因爲這是我做的最精細,時間用的最久的,並不是那些做工粗糙的普通的木面具!”
顧妍夕很是喜歡,想將這個面具買下,可是一掏腰身,出門太急了,竟然忘記帶銀子了。
平時都是玲瓏陪着她,需要銀子時,也是玲瓏付的銀子,可今天分文未帶,怕是不能買下了。
顧妍夕不捨的將這個面具欲放回木架子上,那商人以爲是顧妍夕覺得太貴了,所以他忙將那面具推進顧妍夕的懷中。
“這位千金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怎麼會在乎銀子的多少呢?這樣吧,我看你也是誠心要買的,在便宜你一點,五十個銅板,這樣可以嗎?”
顧妍夕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老闆,我是忘記帶銀子了!”
那老闆一聽,忙將面具從她的手心奪了過去,生怕顧妍夕搶走似得:“既然沒帶銀子,改日再買吧!”
還沒等老闆將這個面具放到架子上,就已經被一隻玉手搶了過去。
“老闆,這個面具五十個銅板是吧?我買下了!”
那老闆一聽,臉上揚起了笑容:“好,這位公子你拿走吧!”他收到了五十個銅板,這才鬆了一口氣,繼續吆喝着賣面具。
顧妍夕回眸,看到的是一張清秀的面容,笑起來有種痞痞的模樣,而他的頭髮在風中飛舞,看起來很是英俊風流。
惹來了不少女子的垂涎和圍觀。
“妍夕,這個送給你!”
顧妍夕笑着搖頭:“二叔,妍夕不能收下!”
“怎麼了?都叫我二叔了,二叔送給侄女一點禮物,又有什麼不可?況且這個也沒有那麼貴重!”
說完,顧淳已經將這個面具戴在了顧妍夕的面容之上。
看到顧妍夕一張清麗絕美的面容,只露出一對如柳秀眉,一雙古井般黑亮的眸子,還有一張如塗着粉蜜的脣瓣,別有一番美豔和神秘的韻味。
顧妍夕看到顧淳看他的表情,有些諷笑?可笑?還是什麼啊?
她尷尬的要將面上的面具摘下,顧淳卻勸道:“很好看,很有趣,今天春燈節,你就戴着它吧!”
顧妍夕對顧淳這句評價,實在難以理解,什麼叫很好看?很有趣,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算了,反正是她喜歡的,戴着就戴着吧,正好也可以掩蓋住自己的面容,免得被人認識出來了。1d6X4。
顧妍夕戴着面具走,惹來了很多男女的眸光,男人是因爲她戴着面具的樣子別有一番妖嬈的韻味,所以很是好奇的看着,女子是因爲看到顧妍夕身邊的男子風流俊美,忍不住想入非非才投去好奇的眸光。
“王爺,這春燈節每年都是這樣,實在是無趣啊!”
“可不是怎的,每一年我們三個都是閒逛,卻沒有什麼可玩的,還不如回府睡覺去呢!”
三個衣着華服的俊美男子,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一道風景線,惹來了不少女子的圍觀。
但是其中紫衣華服的男子身邊,被一個身穿杏黃色長裙的女子挽着胳膊,那女子妝容豔麗,看那些圍觀女子的眼神如刀子般惡毒,那些女子看到了,認得了她,不由得渾身冰冷的退到一旁,不敢在靠近紫衣華服的男子半步。
而這時,迎面走來的一個身穿粉色長裙戴着面具的女子,他的身邊隨着一身青衣飄袂的風流俊美的男子。
顧妍夕看到了前面的幾個人,厭惡的看了那些人一眼,轉身欲拉住顧淳離開。
顧淳一臉迷茫,問道:“妍夕,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樣奇怪呢?”
而那身紫衣華服的男子濃眉挑起,怒喊道:“顧—妍—夕!你給本王站住!”德備走理站。
街市的三岔路口上,正巧經過一個裝飾奢華的馬車,被這些人擋住了去路,馬車停了下來,當纖纖玉手撩起車窗簾子時,一聲低沉磁魅的聲音響起:“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