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眸子在沉暗中露出一抹冷意,但並非是敵對,反而是平靜。
慕凌波與他對視了一刻,認出了那個熟悉的眼神。
雖然遮住了大半的臉,但那個眸子卻仍然如此閃耀。
她露出一點詫異,雲琅在這裡做什麼?
二人繼續凝神靜氣,聽屋子裡的聲音仍在繼續。
“雖沒找到物證,但這人也算機警,立刻成了人證,依然可以指證百里靳雲。原本東堂堂主被擒,已讓我有些懷疑天蛛樓是否如傳說中那般有用。這個慕凌波,到底是如何派遣夏侯彥幫她找到人的。夏侯彥一介商人,爲何會有擒住東堂堂主的能力?”
隨即是白碧瑤的聲音,“聽聞夏侯彥的武學修爲並不算太高。”
“的確,在五大世家之中,夏侯彥作爲繼承人並不算資質特別好,但絕不容小視。尤其他還不知掌控了什麼勢力,但不管是什麼,這次與天蛛樓作對,就算是夏侯世家,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所以,我們倒不用擔心他。”
“明日要捉拿百里靳雲麼?”
“若是還有物證,會更有說服力。讓你辦的事,如何了?”
“大哥放心,在你約見二王子的時候,已經辦妥。在假的木棲魂珠上,留了一點記號,天蛛樓的人應該很快能夠將一鳴找到,只要一鳴承認是百里靳雲授意。”
“這兩樣加在一起,只要二王子不想趁機讓他喪命在落雁城,那麼已經足夠讓我們將他押回京都,他自然再也不能無法無天。”
“他不會其他事麼?”
“只要他肯跟我們白家合作,我們自然能保住。到那時候,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至於娶你,他聰明的話,會明白與白家聯姻是最好的選擇。”
“慕凌波不會中途再搗亂麼?”
“也只有選擇再相信天蛛樓一次,夏侯彥已經離開落雁城,這次應當不會出太大差池。”
屋外的慕凌波無聲無息離開,一直退到那舊宅之外,這才一把扯下雲琅遮在臉上的面紗。
“你做什麼!”雲琅措不及防,望着得逞的對方臉色有些僵冷,只好低叱一句。
慕凌波將那面紗在手上隨意一晃,“哎呀,想不到這偷聽牆角的本事,兄臺你也不賴啊?”
雲琅見那個面帶調戲的笑臉,更是繃着一張臉,冷下聲音,“你不是一樣?”
“這怎麼能一樣,首先這是我的事情,其次,我是個沒多少原則的人,本就喜歡無所不用其極。你看起來這麼正派,我還以爲你是個正人君子,想不到你跟你外表這麼不符合?”
見雲琅不說話,她抿出一抹隨意的笑,“你這樣平時穿着白衣服,一副冰山臉的世家公子,怎麼有點不按常理來呢。又計較錢財這些身外之物,又要管別人閒事偷聽牆角,你實在不怎麼公子。”
雲琅繼續冷麪以對,“你可不像視錢財爲身外之物的人。”
“沒辦法我是俗人,錢財是我身內之物。只是沒想到你跟我一樣俗。”慕凌波犀利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聲音忽然從剛纔的倜儻轉爲凜冽,“別告訴我,你也跟這事兒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