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彥怎麼也沒問出來到底慕小寶和黃金城的人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唯一能知道的只是看到了維加一直保持的黑臉。
那個原本對蒼堯的人只有疏離與輕視的傢伙,現在態度改觀許多了,可惜不是在好的方面。
這隻能說明,慕小寶給他上了一課,如何正確認識蒼堯王朝的商人。
這些天,慕凌波母子也跟着忙碌起來,慕凌波時常不見蹤影,慕小寶自然是跟蘇情在一塊,以談生意的名義一路混吃混喝。
“夏侯彥,我發現你最近很清閒?”
明月當空,又是一個看似平靜的夜裡。
慕凌波踏着清輝出現,一眼瞥到了小院之中獨酌的夏侯彥,似乎是在等人。
她縱身一躍,輕飄落在他背後。
夏侯彥在三番兩次打探她忙什麼而得不到迴應之後,已經對她這種來無影去無蹤的行動風格沒有任何驚詫,慢悠悠地搖着摺扇,“還好還好,就當是在這裡放空一下,不用去着急我整個蒼堯王朝的生意。”
慕凌波抿脣一笑,月光下彷彿渾身環繞着淡淡的光暈。
對於他強調語氣下的‘整個蒼堯王朝的生意’這一句視若罔聞。
“你等人?”
“若不是因爲大魔王交代的事情出了紕漏,我也不至於跟你一同困在這裡。”夏侯彥憂鬱的神色盪漾在他如羊脂白玉的臉龐上,嘴角卻若有似無的一抹看似已經超脫的笑,“雖說這裡已經是你們的地盤,但我也並不介意。至於什麼蒼堯第一有錢人這種稱號嘛,本公子佔有多年,當然早就不在乎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了。”
慕凌波足部一點,飄然坐到他跟前的琉璃圓桌上,腿蕩在半空,低頭用鼻子嗅了嗅,“這麼好的酒,你放在一邊不喝,不是在等人真是怪事了。我可不是問你爲什麼還留在夜涼,我的事情你沒搞定,想走都沒這麼容易。你到底在等誰?”
夏侯彥神秘一笑,用摺扇指了指那壺酒,“知道這是什麼酒嗎?”
“不知道。”她答得十分乾脆,“知道好喝就行了,你們取這個名字那個名字,誰要去記那麼多。”
“不知道這醉八仙的名字不要緊,但這可是有名的一杯倒。”夏侯彥走近了幾步壓低聲音,“一般人可喝不了多少。”
慕凌波眸子一轉,“你看中哪家的姑娘要用酒來霸王硬上弓?”
夏侯彥滿頭黑線,“我又不是蘇情。”
慕凌波意味深長望着他笑,“也是,認得你這麼久也不見你流露出對異性的傾慕,就連令堂的好意催促,你都要想方設法躲過去,真是大有問題。”
“你到底想到什麼了.這分明不是一回事.”
“沒什麼。”她看到夏侯彥咬牙切齒的無語樣子才笑道,“我不會誤會你的,畢竟你身邊還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小蘿莉。正因爲她們最近一直不在,我才以爲你寂寞空虛擺酒等人的嘛。”
夏侯彥聽着她的胡言亂語已經快要不行,連忙打斷,“我等的不是女子!”
慕凌波眉頭驀地一揚,明顯驚奇的表情,卻只輕輕吐出一個“哦”字。
夏侯彥渾然不覺那個意味的指向,又反問道,“你兒子跟蘇情套近乎這麼久,你可知道他們爲什麼來夜涼國?”
“不知道。”她只略想一刻就果斷回答。
這段時間一直暗中打探那夜羅教,倒並未多黃金城的人有多在意。
夏侯彥這才恢復了一點自己的尊嚴感,揚眉吐氣道,“我知道。”
“那又怎麼樣?這點事值得你這麼驕傲麼?”
夏侯彥猛扇扇子,已經無力,“你知道蘇情是什麼人嗎?他這種身份的人親自到夜涼來,自然應當特別留意!你總不會什麼也不知道吧?”
“不知道.”慕凌波瞥了他一眼,“重點在於我也不在乎。”
夏侯彥簡直要倒地,所以她真的就是在讓慕小寶玩一玩做生意的遊戲嗎?
“那你還讓小寶成天跟着他?你總不可能真的就讓小寶一個孩子去交代所有跟西域有關的生意吧?你那麼相信他?”
“他有錢!小寶跟着吃好的喝好的,小寶開心,我省錢,這就夠了!”慕凌波不以爲然道,“至於生意,這點小事沒關係,他總是要在實戰之中積累經驗的,一口也吃不成胖子。等他多歷練,以後自然能讓我相信。”
夏侯彥再一次告訴自己,一定不能用常理去推斷這對母子。
黃金城與蒼堯王朝暗中互通生意簡直就是地下黑市的超級地震,她竟然輕描淡寫說這點小事??
他自然想不到在慕凌波眼裡這種地下的暗中協議原本就只是爲了打開西域大門的一個契機而已,他們真要做點什麼事情來,豈會甘心只是打通一條黑市通道。
如果是聖臨城禁止與西域的往來,那麼他們就拔去這個眼中釘。
不論是因爲她本身就是聖臨城嚴重不應該存在的人,還是慕小寶墨九翎與聖臨城的敵對,他們本來也已無路可退。
要麼隱忍逃離,要麼爲自己抗爭,讓他們能在這個國度驕傲而公開站出來,而不是永遠在陰影之中躲藏。
對於他們來說,一時的忍,永遠不是面對強權的退縮,而是爲了有一天能更加強大的站在驅逐者的面前,無所畏懼。
“那你說,蘇情是什麼人?”慕凌波見夏侯彥滿臉的無語,語氣隨意的主動問道。
“黃金城的守護者之一。”夏侯彥原本的興致早已被打擊得不行,說話的語氣也黯然了許多,“黃金城與蒼堯不同的地方太多,總之你知道那是很高的地位就可以。僅次於大城主與城邦盟主。我就一併告訴你,他來蒼堯是爲了見一個人,因他本人對蒼堯一直以來的興趣所以提前抵達。而他要見的這個人嘛,我也是剛知道不久,所以正在等他。”
慕凌波眉眼彎彎挑起笑道,“你不是一向怕我們搶你生意,爲什麼這次反倒好心告訴我這些?”
“因爲這個人,其實你也認識。”他語氣透出一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