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沐痕領着幾個擡着箱子的下人離開,莫愁寸步不離的跟上去,小姐交待的任務,她當然義不辭的完成......
夜已深了,露水打在髮絲上,微溼,帶着涼爽的氣息。
沐青瑤定定的站在長廊外的石階上,望着頭頂的彎月,此情此景,真該天上人間高歌一曲,一想到這裡,胸中便溢出豪情來,清了清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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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起了烏蓬船,順水又順風,你十八歲的臉上,像映日荷花別樣紅,穿過了青石巷,點起了紅燈籠,你十八年等待,是純真的笑容......”
寂靜空曠的夜色中,這清甜的歌聲,好似山澗的泉水,孱孱的流過,又好似夜鶯在鳴叫,沒有奏樂,只是單純的清唱,卻帶着磁性的情調,悠悠的響在漆黑的月光下,讓人聽得入迷。
梅心和綠兒她們幾個丫頭,被清潤動聽的歌聲吸引出來,呆站在長廊下,聽得忘我,沉浸到美好的歌聲中,最奇特的是小姐唱的這首歌,她們從來沒聽過,好奇怪的韻律,不但小姐的歌喉美,連那歌詞也帶着一股酒醇的甘香,聽着她的歌,好像聞到了濃濃的酒香味。
一曲終了,沐青瑤吐吶了一口氣,真舒服啊,這是一首她最喜歡的歌,以前沒事的時候便拿來練唱,最後竟讓她練出一絕來,就是唱這首歌的時候,自有一股獨特的韻味,好像帶着酒的清香一般......
啪,啪,身後有人鼓掌聲,沐青瑤笑着轉頭,不用想也知道是幾個小丫頭被她驚動了,只見蓮兒興奮的跑過去,拉着沐青瑤手。
“小姐,你唱的什麼歌啊,真好聽?奴婢們從來沒聽小姐唱過呢?”
沐青瑤抿脣笑,眼神狡詰,伸出手捏了蓮兒的臉頰一下:“小姐隨口唱的,你怎麼聽過呢?”
她當然不好和小丫頭們說起這首歌的來源,說是現代的歌,只怕說了她們也不相信。
“哇,小姐越來越厲害了,隨口編的歌這麼動聽,”綠兒一臉的祟拜,沐青瑤臉頰微熱,幸好暗夜,看不清她的臉色,這時候她的臉一定很紅吧,其實她也不是有意騙這些小丫頭的。
“回去了。”
沐青瑤掉頭,領先上了石階,準備回寢室休息,忽然月光一暗,有一道影子從她的頭頂飄過,她立刻警戒的擡頭,周身罩上涼薄的寒意,冷盯着半空,沉聲開口:“誰?既然來了,何不現身?”
她的話音剛落,半空響起織錦紙扇拍打的響聲,緊隨而來的還有低沉悅耳的話。
“沐三小姐,可真是才情兼備啊,不但人漂亮,歌唱得好,而且身手敏捷,看來皇上是獨具慧眼啊。”
話落,半空閃過一道白色的光芒,眨眼落到她們面前,香風飄過,門前圍欄之下的石階上,已立着一個負手而立的男人,玉冠束髮,身材修長挺拔,着一襲白衣,墨發垂肩,臉若玉雕,好看的眼睛裡亮起兩小簇的火花,妖魅萬分,那性感的脣微勾,便是迷人的笑意,三尺之內皆有香氣,清淡優雅.....
來人不是別人,卻是右丞相之子楚淺翼楚大公子,一身風流的站在石階之下,完全沒有私闖別人宅院的愧疚感,相反的一派坦然,笑得顛倒衆生,青院的幾個小丫頭一看到他,便臉色緋紅,抿脣緊盯着他,竅笑不已。
楚公子好俊啊,他的俊不像那些將相王候,帶着一股壓抑的霸氣,他的俊美是自然的,就像大自然中,任何一樣美麗的讓人欣賞的花草,使人不由自主的靠近,沒有一絲兒的壓抑,有的只是舒展。
“楚公子?”梅心和綠兒叫了出來,那話音還帶着幾分羞澀。
沐青瑤臉色冷沉下來,這男人半夜三更的闖進沐府,就爲了賣弄風騷,引誘她的婢女呢?
“楚大公子,你半夜三更的闖進沐府來,所爲何事,不會是爲了顯擺你長得俊吧?”
沐青瑤一點情面都不留,聲音冷而且硬,對於這些自命不凡的男人,她深惡痛絕,爲什麼古代的男人都這麼自以爲是呢?
“本公子只是好奇,明明是一個花癡女,爲什麼皇上願意下了天價的聘禮來迎娶你?原來內裡另有乾坤,今晚,本公子的收穫還真不小呢?”
“既然你看到了,立刻滾吧。”
沐青瑤說完,轉身準備進屋,懶得理外面那個黑瞳微暗的男人,楚淺翼眼瞳中的小火花不但未熄,相反的跳得更旺了,脣角勾起誘人的笑,他身爲丞相的公子,從小到大還沒有受到過這種待遇呢,現如今既然遇到了不一樣的女人,還真想挑戰挑戰呢?雖然懊惱皇上娶了她,不過以他對皇上的瞭解,皇上絕不會寵幸她的,皇上只不過想找一個制衡,因爲她出自沐家,所以纔會讓她進宮......
現在他對她感興趣了,就由不得她收手了。
楚淺翼的臉上一閃而逝的強勢,完全不復先前的妖嬈柔軟,身形一動,長臂已擋住了沐青瑤的去路,臉上是陽光般的笑臉。
“既然本公子來了,你不請本公子喝杯茶嗎?”
“有必要嗎?”沐青瑤擡頭望向他的臉,他的眼裡是一抹促狹,還有狡潔,這個男人似乎對她有興趣了,不過別指望她會成爲任何人的玩具,可惡,連和他說話都要仰起頭來,沐青瑤退後一步,黑瞳嗜色光芒一閃,玩味的笑起來。
“我怕你不敢喝,”說完掉頭往花廳走去,冷冷的拋下一句:“有膽就進來吧。”
“楚公子?”身後同時響起幾道驚慌失惜的聲音......
楚淺翼,當朝右丞相的公子,太后的親侄兒,什麼陣仗沒見過,即會是嚇大的,因此並不理會身後的小丫頭,袖擺一攏,妖嬈萬千的跟着沐青瑤的身後走進花廳。
身後幾個小丫頭面面相覷,只到小姐冷冷的聲音傳出來:“上茶。”
“小姐?”梅心一聽小姐的語氣,哪裡還有心思擔心別人,惹惱了小姐,就該把她攆走了,飛快的往花廳奔去。
感謝親愛的們留言,爲了謝謝大家,笑今天又二更了............
光芒四射 第045聰明反被聰明誤(二更)
花廳的一角擺滿了整齊的錦箱,紅綢摺疊成的花朵擺放在上面,一團喜氣,燭光映照下,那紅暈染了整間花廳,帶着朦朧的色彩,沐青瑤坐在主人的位置上,滿臉盈盈如水的笑意,但那笑卻沒有多少溫度,有的只是虛假的客氣。
“楚公子請坐。”
“三小姐客氣了,”楚淺翼一撩衫擺,舉止優雅的坐了下來,妖魅的幽瞳掃視了一眼四周,最後眸光落在一隻金色的銅鼎裡,此時那銅鼎中燃起薰香,嫋嫋細煙浮起,空中一縷花草獨有的香味,這香?楚淺翼脣角一勾,笑得古怪:“這味道還真好聞啊,三小姐屋子裡的東西就是和別人不一樣,與衆不同。”
“只要楚公子受得起,我這裡好東西多的是。”
沐青瑤慧光流轉,眸子裡閃爍着笑意,這次是難得的舒展開了面容。
梅心泡了兩杯茶端了上來,先奉於客人:“楚公子,請用茶。”
“謝謝,”楚淺翼含蓄文雅的笑了笑,那魅惑人心的眼眸隨意的掃過,梅心便覺得心頭小鹿亂跳,再不敢呆在楚公子的身邊了,端着托盤走到沐青瑤的身邊:“小姐,請用茶。”
“嗯,”沐青瑤瞄了一眼這丫頭,臉色緋紅,呼吸微微起伏,可看出她的心情很激動,這小丫頭真是思春了,可是楚淺翼這樣的豪門貴公子怎麼會看上一個小丫頭呢,如果他真的有心的話,她倒可以成全他們,不過這顯然不太可能,聽說凡是見過楚大公子的人,都難逃他妖嬈的魅力,不過她倒沒有覺得他有什麼特別的。
人嘛是長得帥點,笑得無害,一身的風流瀟灑,可是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誰知道他心裡有多陰暗,沐青瑤收回視線,端起茶杯。
“楚公子請用茶。”
“請,”灑脫的端起茶杯,熱氣氤氳,綠色的茶葉飄浮在水面上,清新嫩綠,姿意的舒展着翻滾着,這茶並沒有問題,所以輕啜了一口,芳香甘醇,順喉而下,周身的通暢:“沐三小姐的東西果然是好東西,竟然是名貴的大紅袍,這可是萬金難求的東西。”
“好說,這是皇上送過來的。”
沐青瑤笑,眉眼彎彎,顯示出心情極好,不緊不慢的開口:“聽說是別國進貢來的貢品,自然是不錯的,今兒個難得楚公子夜訪青瑤,就拿來招待客人了。”
既是貢品,當然不可能摻假,而且從進來到現在,自已並沒有什麼大礙,楚淺翼眸底閃過懷疑,這沐三小姐大膽挑釁他,不該無所阻動啊,而且依着她現在的性子,誰若是惹到她,應該沒什麼好果子吃啊。
楚淺翼正猜測着,忽然感覺得自已有些不對勁,頭暈暈的,身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子,不好?
“怎麼樣?是不是腦袋不做主呢?”
悅耳的聲音響起,沐青瑤緩緩的站起身,移步走到楚淺翼的身邊,玩味的望着他,只見一向驕傲自負的楚大公子睜大好看的雙眸,難以置信的盯着她:“你是怎麼做到的?”
“聽說過聰明反被聰明誤嗎?”
沐青瑤說完冷笑起來,退後一步,指了指銅鼎裡的薰香:“那個只是普通的香薰,但是它的菸灰裡摻合了一種草,燈心草,這種草根鬚無毒,可入藥,葉子微毒,若是普通人,根本無大礙,但是楚大公子你自認聰明,所以運力抵禦這種香氣,卻不知,運力使得血流加快,本是微毒的東西,卻被你發揮得很快,所以,你中毒了。”
楚淺翼**搖了搖頭,黑瞳罩上涼薄的怒意,死死的盯着沐青瑤,忽爾笑了起來。
“很好,很好。”
這越來越好玩了,這女人絕不會是任人擺佈的棋子,那麼往後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他就靜觀其變吧,慢慢的起身:“這一次算我輸了,下一次本公子絕對要贏回來。”
楚淺翼說完,身形一閃,往外走去,梅心看着那欣長的身形有些蹌踉,不禁擔憂的走前兩步:“楚公子。”
沐青瑤沒理會楚淺翼的去路,因爲燈心草本不是什麼大毒的東西,就算中毒了,只要不運力,便會有救的,相信精明的楚淺翼明白這個道理,不會有事的,倒是梅心,沐青瑤雙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看得梅心頭皮發麻,恐惶的望着她。
“小姐,怎麼了?”
“梅心,別說小姐沒提醒你,楚大公子那種自命風流的人,不會隨意喜歡別人的,你別惹到他,我怕到時候吃虧的是你。”
“小姐?”梅心輕嚅了一下脣,她知道小姐說的是真話,而且她從來沒有想過別的:“奴婢沒事。”
“嗯,那就好,”沐青瑤點頭,她是真的怕梅心吃虧,想起以前的自已,何嘗不是和現在的梅心一樣呢,一心一意的相信愛情,深愛着男人,可是到頭來得到了什麼,雖然他沒有背叛她,可是在她心目中,男女之情是至高無上的,眼裡根本容不下一粒的沙子,纔會害到自已吧。
兩個人正說着話,綠兒從外面走進來:“小姐,老爺回來了。”
綠兒剛說完,沐丞相領着莫愁從外面走進來:“瑤兒,我們回來了。”
沐青瑤走過去,上下掃視了爹爹一眼,看他什麼事也沒有,總算鬆了一口氣:“爹爹沒事就好,我正擔心着呢?”
“小姐,什麼事也沒有發生,”莫愁恭敬的開口,沐青瑤滿意的點頭:“你們先下去吧。”
“是,小姐,”三個丫頭退了出去,花廳裡只有沐青瑤父女兩個。
沐痕從懷中拿出一個和田玉佩,上刻着三個字‘青瑤佩’,連同銀號和密號一起遞到沐青瑤的手上:“瑤兒,這是帳號,你收好了,別搞丟了,以後憑着這玉佩和帳號還有密號便可取到銀錢。”
“爹爹受累了。”
沐青瑤笑着開口,心裡很感激丞相老爹,堂堂一個丞相,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了,好在那元通錢莊決不會把這件事泄露出去,因爲能開出這麼大的皇商之鋪絕不是浪得虛名,也不是吃素的,如果它膽敢把這種事泄出去,只怕就是死路一條。
“沒事,這東西放在府裡反而不安全,爹爹也是會沐府着想。”
“嗯?那一萬兩的銀票取出來了嗎?”沐青瑤想起託付給爹爹的事情,沐痕一聽她的話,點頭:“取出來了,回頭爹爹會派忠叔去辦理這件事,你放心吧,難得你有如此的心地,倒是我們弦月國的福氣了。”
沐丞相感概,現在他不單單是看自已的女兒,還是在看未來弦月國的國母,有如此懷民之心的皇后,弦月不強還有何國能強?
光芒四射 第046飯可以多吃,話少說
花廳裡,沐丞相離去,沐青瑤把銀號和密碼記在心裡,燒掉了票根,有些事記在心裡是最保險的。
燭光下,那和田玉散發着水潤的光澤,中間雕刻着三個字‘青瑤佩’,沐青瑤看着倒是挺喜歡的,隨手把玩着,忽然發現那青瑤佩三個字在穿光之時,竟然生出三色光來,原來內中還有這等乾坤,可見這皇商之鋪不是做假的,還真有些手段。
“莫愁。”
暗夜中,沐青瑤清冷的聲音一響起,門外莫愁和梅心走了進來,恭敬的開口:“小姐。”
“嗯,”沐青瑤點了一下頭,把玉佩遞到梅心手中:“打一個彩絛給我掛在腰間吧。”
“是,小姐,”梅心點頭接了過去,一旁的莫愁恭敬的等着,既然小姐叫她,必須是有事問她,等到梅心走了出去,沐青瑤緩緩的開口:“莫愁,今天晚上沒出什麼意外吧。”
“小姐放心吧,出府時,奴婢是注意了的,和府里拉餿水的板車一起出去的,沒人會注意的。”
“嗯,那就好,”沐青瑤點頭,眼瞳若有所思的閃過精光,只怕未必逃得過躲在暗處的那個人眼睛,皇上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不過那又怎麼樣,就算他知道了這件事,難不成還能找他算帳,沐青瑤脣角掛着冷笑。
“小姐,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莫愁聞着花廳裡的花草香,眼尖的瞄到桌上有茶杯,今晚有客來訪嗎?
“小姐,有人來過嗎?”
沐青瑤眼瞳掃過下首座位邊的茶杯,脣角浮起淺笑:“看來什麼事都逃不過莫愁的眼睛啊?是右丞相楚大人的公子,今天晚上來此走了一遭,不過沒討到半點彩頭,走了。”
“小姐?”莫愁望着自個的小姐,慧光罩着玲瓏之軀,嬌俏逼人,這樣子的她怎麼可能上得了別人的當啊,大概只有別人吃虧的份了:“小姐去休息吧。”
“好,”沐青瑤心情大好,和莫愁一起走出花廳......
皇宮。
金碧輝煌的大殿上,大紅的地毯鋪着,大顆的夜明珠鑲嵌在雕龍繪鳳的四根銅柱上,耀得整個大殿亮如白晝,華麗中透着皇家的奢侈之氣,明晃晃的龍榻上此時斜躺着一個面如冠玉的男子,微閉上眼,那長長的睫毛卷而密,遮蓋着銳利的鋒芒,傲挺的鼻子下是涼薄的脣,此時微微開啓着,少了白日的寒潭之氣,卻多了一抹讓人寵溺的柔軟,臉頰之上,兩個若隱若現的酒窩,憑添了幾許孩童般的清透。
大殿的一角,太監阿九靜靜的候着,不驚動皇上,皇上其實真的很累,身邊除了星竹公主,再也沒有親人了,在這嗜血的深宮裡,保不準會發生什麼事?幸好皇上夠強大,纔沒讓那些惡人得手,早晚有一天,皇上會清除身邊的所有障礙,阿九相信皇上一定會辦到的。
阿九正想得入神,忽然從宮門外傳來細細的說話聲,不由得蹙起眉,是誰過來,打擾皇上休息了,要是把皇上吵醒了怎麼辦?飛快的閃身出去。
只見大殿門的空地上,立着一身華衣的貴妃娘娘,手裡提着一個膳盒,一臉柔和的望着攔住她去路的小太監。
“本宮要見皇上。”
“貴妃娘娘,你別爲難小的了,皇上休息了,不見任何人,”那小太監看着眼前溫婉動人的貴妃娘娘,倒是挺心疼她的,可是皇上說過不準任何人打擾的,他可不敢隨意放人進去。
貴妃娘娘正想哀求小太監,一擡首看到站在高臺上的阿九公公,立刻露出迷人的笑容:“阿九公公,本宮親自做了點心,給皇上送過來,本宮知道皇上很忙,所以並沒有要打擾皇上的意思?”
阿九抿脣扯出一抹笑,慢慢的走下石階:“貴妃娘娘有心了,但是皇上真的睡了,所以娘娘還是回去吧,千萬別吵醒皇上了,皇上能睡一個安穩覺真的不容易,請娘娘成全。”
貴妃娘娘愣住了,呆望着阿九,眼淚慢慢的溢在眼眶裡,卻不能再說什麼,她有好久沒見到皇上了,皇上不去她的宮殿,她來了,他也不見,難道她真的註定要在這皇宮裡老死得不到聖寵嗎?
“那本宮回去了,煩請阿九公公稟告皇上一聲,就說本宮來過了。”
“是,小的一定稟報,”阿九恭敬的送貴妃娘娘離去。
暗夜中,那曼妙纖細的身子,似乎受不了夜的吞噬,腳步飄忽,如一朵悽慘的花朵,飽受了暴風雨的摧殘,再無生機。
“貴妃娘娘好可憐啊,”阿九身邊小太監同情的嘟嚷,阿九深有同感,不過有些話即便知道也不可說出來,回身狠盯着那小太監,甩了他一個腦後勺,冷冷的警告。
“記着,飯可以多吃,話少說,若是讓別人聽到,別怪我沒提醒你。”
“是,是,小的知道了,”那小太監哪裡敢多說什麼,立在他身邊的幾個小太監趕緊爲他求情:“九公公,饒他一次吧,他下次不會這麼魯莽了。”
“嗯,”阿九點頭,擡首認真的警告眼前的幾個手下,這些人都是他一手提攜起來的,他可不想他們身首異處:“在這皇宮裡當差,要想不吃虧,就要記住一條名言,多做事少說話,沒人當你們是啞巴。”
“是,九公公。”
幾個小太監同時應聲,阿九望了望寂黑的夜色,皇上和貴妃娘娘註定了是沒有結果的,當初皇上可是不同意讓她進宮的,太后娘娘做主,硬把她接進宮了,其實接進宮來,受罪的還是她啊,皇上怎麼可能寵幸她呢?
阿九回身準備走進大殿,身後忽爾凌風過,一道影子落在他的身邊。
“花侍衛?”
原來這出現的人是宮中侍衛統領花離歌,雙手抱拳望向阿九:“我要見皇上,南安王爺派人送信進宮來了。”
“好,你等一下,我進去稟報皇上。”
“嗯,”花離歌劍眉一挑,應聲立在大殿門外,那紅色的錦衣再配上剛毅英挺的面孔,暗夜中,醒目異常。
光芒四射 第047快樂的日子
阿九走進大殿,龍榻上,皇上已醒過來,睜開凌寒的黑瞳,脣角一勾,涼颼颼的話響起:“是誰過來了?”
“貴妃娘娘來過了,不過又回去了,現在花統領在外面候着,說王爺讓人送信進宮了。”
“嗯,讓他進來吧,”慕容流尊慵懶的動了一下身子,換了一個姿勢,仍舊透着逼人的英氣,周身罩着霸道,嗜人的殺氣,完全不復睡着時候的柔和清潤,如果不是阿九親眼所見,他真懷疑剛纔那個人真的是眼前之人嗎?
不過他可沒時間質疑皇上的事,領命下去:“是,皇上。”
花離歌很快跟着阿九一起走進來,恭敬的跪下稟報:“屬下見過皇上。”
“起來吧,南安王爺派人來說什麼了?”皇上的眼神幽深下去,虎豹般凌寒的眸子裡高深莫測的暗芒,明黃的繡盤龍的錦衫映襯得他整張臉貴氣逼人,舉手投足又自有一股王者的霸氣,這貴氣和霸氣溶合到他的身上,卻是那般的自然,行動流水似的貼切,好似他生來便該是世間的霸者。
“回皇上,南安王爺的人說,沐三小姐連夜派人把那聘禮送進元通錢莊,匯成銀票,現在沐府一點東西也沒有了,皇上你看?”
花離歌一說完,旁邊的阿九睜大眼,似乎有些難以置信,這沐三小姐膽子也太大了吧,這皇家的聘禮,她也敢動,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龍榻上的慕容流尊,不怒反笑,脣角勾出魅惑的笑意,夜明珠璀璨的光芒,照得他的眼神忽明忽暗。
看來沐三小姐果然不一樣啊,連皇家的聘禮都敢動,說明她不是常人,那麼讓她進宮,這一步棋是走對了,過人的聰慧,敏捷的心性,即會對付不了別人,不過他最好控制住她,逆鱗有反骨,千萬不要蝕自身,傷到了他可不行,纖長的大手陡的一握,勾出興趣盎然的意味。
“好了,朕知道了,讓南安王保護好沐三小姐就行了,至於聘禮匯入元通的事,就讓她做主吧。”
“皇上?”
花離歌和阿九同時叫了起來,沒想到皇上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那個女人,先是那個女人打破了水晶球,雖然那破球他們也不稀憾,可好歹是柳公子的東西,皇上竟然不降罪,還賜封那個女人爲皇后,現在她竟然把皇室的聘禮送入錢莊,皇上還是沒生氣,似乎還很高興,難道那個女人真的很厲害,還是皇上喜歡上人家了?
花離歌和阿九相覷了一眼,說喜歡也不像啊,可要說利用吧,也太好心了吧。
高座上的慕容流尊只揮了揮手:“離歌,下去吧。”
“是,皇上,”花離歌哪裡還敢說什麼,恭身退了出去,阿九朝外面吩咐了一聲,幾個身着華衣的宮女走進來,侍候皇上休息......
沐府。
一連三天風平浪靜,除了那晚楚大公子來過,再也沒有別的人了,沐青瑤是吃好喝好睡好,玩得也好,白日賞賞花,遊遊園子,晚上看看書,然後睡香噴噴的美容覺。
沐府上到丞相老爹,大夫人,二夫人,下到管家下人,每一個都對她恭敬小心,誰也不敢得罪沐三小姐,因爲她不但聰明絕頂,還是未來的皇后娘娘,誰敢和皇后過不去啊。
那沐大小姐,沐二小姐,沒事就過來找妹妹喝喝下午茶,連絡連絡感情。
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
可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讓人覺得更加詭異,而沐青瑤也正在等待着,那些該來的人總會來,不是嗎?
午後的陽光**辣的照射在琉璃瓦上,琉璃的光芒閃爍。
青院中,靜謐安寧,丫頭們躲在蔭涼的地方聊天兒,而在不遠處有一大片青鬱蔥綠的翠竹林,竹林邊擺放着一把躺椅,此時,沐青瑤正躺在椅子上午睡,輕風吹過,竹葉輕搖,陽光從微露的縫隙射進來,照在她的身上,姿態優美的半臥在椅子上,鬢髮鬆散,傾瀉下來,完美無暇的臉上露出不自覺的笑容,甜美動人,少了平常的淡漠,更多一些溫暖柔軟。
梅心站在她身後用扇子輕輕的扇着風,眸光定定的落在小姐的臉上,小姐好美啊,以前從來沒這麼仔細的看過她,現在才知道她有着驚人的美貌和過人的智慧,根本就是天之驕女......
可是她以前爲什麼要那樣做呢?梅心迷茫的想着,憶起小姐從前的花枝招展,每天打扮得跟花蝴蝶似的,看到俊一點的男人,便圍着人家團團轉,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呢?
梅心正想得入神,身後有腳步聲響起。
莫愁悄無聲息了走了過來,輕聲的開口:“小姐還沒醒過來嗎?老爺過來了。”
“誰?”
那本來正睡着的人竟然如此警戒,陡的開口,莫愁趕緊趨前一步稟報:“小姐,老爺過來了。”
沐青瑤懶散的舒展了一下身子,行雲流水似的打了個哈欠,睜開漂亮如寶石似的眼睛,揮了揮手吩咐莫愁:“去把老爺請過來吧。”
這片竹林還真不錯,白日在這裡乘涼睡午覺,涼爽得很,算來,她在古代還挺適應的,沒有空調風扇,她一樣過得自在快活,沒事躲到蔭涼的地方看看書睡睡覺,煩了找兩姐姐磨磨牙,消遣消遣那兩女人,不過她發現古人的思維能力沒現代人好,有時候她說得含蓄一點的話,人家根本不理解,三個人一起哈哈笑,又或者她們懂了故意裝着不懂......
總之她的日子過得狗兒似的快活,只除了想到進宮的事,一想到這個,便煩。
沐青瑤正想得出神,莫愁已把沐丞相領了過來,梅心在旁邊擺了一張凳子,恭敬的開口:“老爺請坐。”
“嗯,”沐丞相點頭,含笑望着坐在長椅上的女兒,墨發垂肩,翹鼻櫻脣,肌膚勝似雪,整個人清麗脫塵,豔光四射,別說皇帝,就是自已這個爹爹有時候都看呆了眼,但願此次進宮,皇上會發現她的好,兩個人能相濡以沫,這樣他這個做爹的就放心了。
沐青瑤兩隻手正整理長髮,見爹爹沒動靜,奇怪的挑眉:“爹爹,坐下啊,有事找我嗎?”
光芒四射 第048青羅國太子(二更到,上票)
沐痕慈愛的望着女兒,不知道爲啥,看着這樣的女兒,便讓爲人父母者生出一種自豪,一種摻合了喜悅和疼愛的情緒,只覺得此生有女足矣,什麼樣的遺憾都沒有了,雖然以前他懊惱過沒有兒子,但現在奇異的沒有那種念頭了,瑤兒這樣的心性即會輸給一個男子,只怕是男子也未必做得出來,她所做的事。
“瑤兒,你說的那件事,爹爹已吩咐人去辦理了,這件事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相信皇上也會知道的。”
沐青瑤不以爲意的撇了一下嘴,脣角勾了一下:“我做這事,只不過心疼那些人,看着挺可憐的,和那男人沒關係。”
她以前也經常做這些事,最嚴重的一次是到非洲去參加伏擊戰的時候,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當地的一家農戶,結果搞得自已一分錢沒有,跑了二十多公里的路,回集中營,這事在當時被士兵們當成笑料說。
不過有時候她卻很冷漠,不近人情,她手下的兵一個都不敢打混,因爲她懲罰人的手段花樣百出,讓人記憶深刻,永世難忘,可是那一切離自已已經很遙遠了。
沐青瑤愁悵的想着,眸底是一抹暗淡......
沐丞相一眼看出女兒的心情不是很好,自動忽略了方纔沐青瑤的話,關心的詢問:“瑤兒,怎麼了?”
沐青瑤陡的擡頭,眸子亮灼灼的,脣角勾出笑意,她是那種人對我好,我對人好十倍,人對我惡,我百倍還之的人,個性孤傲偏執,雖然她知道這樣的個性不夠完美,不過卻從未想過改變。
“爹爹,沒事,只是整天呆在府裡有些無聊了。”
“嗯,那有空出去走動走動吧,到時候進宮了,想出來也不容易了,”一說到女兒進宮的事,沐丞相的心情便有些沉重,這樣讓人驕傲的女兒,他真的想再留留她,有時候會擔心她進宮去遇到不好的事情,沐痕伸出手拉過沐青瑤的手:“瑤兒,爹爹知道你有能力保護好自已,那麼在宮中,一定要小心,知道嗎?做事處處留神。”
“嗯,我知道,爹爹放心吧。”
沐痕還想說些什麼,一個小丫頭領着忠叔走了過來,忠叔恭敬的開口:“老爺,兵部尚書派了馬車過來接老爺,說有要事商量。”
“喔,”沐痕點頭,他差點忘了這件事,忙站起身來,和忠叔一起離開青院,走了兩步,停住身子:“瑤兒,你如果悶了,就出去走走吧。”
“嗯,我知道,”沐青瑤點頭,身形未動,目送着丞相老爹離開,身後的梅心丫頭嘻笑着開口:“老爺以前最怕小姐出門,現在還讓小姐出門,真是完全不一樣了。”
沐青瑤擡首瞪了那丫頭一眼:“你啊?”
梅心吐了吐舌頭,俏皮可愛的從旁邊倒一杯梅子茶遞到沐青瑤的手邊:“小姐,睡了差不多兩個時辰了,小姐一定渴了吧,喝杯梅子茶吧。”
沐青瑤可氣又可笑的伸手接過茶杯,這些小丫頭跟她處久了,瞭解她的稟性後,在觸犯她底線之前,一向散漫,她也懶得去計較。
“小姐,太陽落下山了,我們回屋吧。”
天邊,太陽慢慢的沉浸下去,晚霞暈染了整個天際,就像好看壯麗的錦綢,遠雲飄渺,輕柔......
“嗯,回去吧,”沐青瑤贊同的點頭,晚霞雖美,卻短暫,只一瞬間耀眼的光輝,似乎用盡了畢生的璀璨,天色暗下來,梅心招呼着廊下的小丫頭過來收拾東西,自已陪着小姐回主屋。
今夜,天暗沉,遠遠近近的一點光亮都沒有,連天上的星辰也躲到雲層中去,周遭一片寂靜,空氣中有一種讓人壓抑的煩燥悶熱,花廳上,只聽到碗碟輕柔的碰撞的聲音:“小姐,我先下去了。”
梅心領着綠兒把東西收拾乾淨,恭敬的開口,沐青瑤點頭:“下去吧。”
花廳裡,安靜詭異,風從門外吹進來,燭火輕輕的搖曳着,暈黃的燈光照耀下,一道欣長的身影閃過,帶着凌厲的勁風,可見來人武功十分厲害,袖擺掃過,暗香襲來,沐青瑤只覺得身子一軟,整個人便動彈不得,直直的往一邊倒去,一雙長臂伸出來,她準確無誤的倒進一個人的懷裡......
光亮下,只見來人身着一襲黑衣,繡金描銀,周身的狂放瀟灑,完美的五官上眉目英挺,燭光下肌膚潤澤,黑色的眸子閃閃發光,跳動着兩小簇的火花,脣角掛着耀眼炫目的笑,帶着深深的勢在必得。
他竟是那日街頭相遇的男子,羅陽,不過此刻再看他,沐青瑤肯定了當初的想法,這個男人絕不是泛泛之輩,不過此刻她只覺得憤怒,冷瞪過去,脣角擒着慍怒。
“放開,你想幹什麼?”
“帶你走,離開這裡,”羅陽的脣角掛着笑意,眸底是一抹寵溺,可是此時此景,只讓人覺得虛僞。
“憑什麼讓我跟你走啊,一個連名字都不敢報出來的傢伙,還妄想我跟你走,你腦子沒壞吧。”
沐青瑤冷哼,不屑的斜睨向羅陽,羅陽脣角一抽,忽爾笑了起來,周身舒展開來,卻是光芒罩頂,大手一握,把她更深的帶入他的懷抱,定定的望着她。
“我,叫長孫竺,青羅國的太子,今夜帶你回青羅國,跟着我,我會以正妃之位迎娶於你。”
沐青瑤翻白眼,臉上罩上薄霜,心底抽氣,這些男人太自以爲是了,她目前根本不想嫁給任何一個人,而且眼前的男人更可惡,竟然制住她的手腳,準備強行帶她離開這裡,沐青瑤的脣角浮起一抹陰冷的笑,長孫竺是嗎?我記下了,你最好別落在我手裡纔好,否則我一定不會饒過你的。
“長孫竺,你確定帶得走我嗎?要不然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此時此刻,沐青瑤竟然還有心情說笑,完全沒有一般人的恐惶和不安,長孫竺的瞳孔晶亮透徹,看來此次他是找對人了,脣角一咧,顛倒衆生的笑意。
“好,”長孫竺狂傲不羈的應聲。
“如果今晚你能帶走我,我們之間的事一筆勾消,否則我不會善罷干休的。”
沐青瑤清悅的聲音聽不出來絲毫的玩味,俏麗的面容上一片認真,黑瞳深不見底,幽幽的望着長孫竺,只見他劍眉一挑,若有所思的光芒罩在俊美的臉上,慢慢的掀起笑,那笑竟是血蓮奔放,說不出的炫目。
“你是指這薰香之中摻了燈心草,還是指躲在暗處一直保護你的人。”
他的話涼薄薄的在花廳響起,卻如鬼魅一般幽遠,沐青瑤一愣,對上他了然的眼神,脣角陡的一勾:“那麼你敢不敢睹呢?”
“好,我答應你,如果我能從這裡帶你回青羅國,那麼你要心甘情願的嫁給我。”
長孫竺的眸子亮了一下,滿臉的生輝,如果能讓她心甘情願的嫁給他,是最好不過的事了,他堂堂青羅國的太子,總不至於逼一個女人嫁給自已吧,可是這女人是個例外,她是那個得道高僧所說的奇鳳,只要有她的存在,他們青羅國一定會脫穎而出,一統七國成爲一代梟雄,天下的霸主。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把她帶回青羅國去......
“好,成交,”沐青瑤點頭,她滿意的笑起來,長長的睫毛抖動着,灑下一圈光影,鮮紅的脣像花瓣一樣清香,水潤,長孫竺的眸光幽深下去,這樣交錯的光線,溫香軟玉抱滿懷,真讓人心神恍惚,有那麼一瞬間,他真想放開她,等到她自願跟他去青羅國的時候,可是,他再也不能等了,因爲七月十五,就是她大婚的日子,所以他只能出此下策了。
“得罪了,”長孫竺點頭,正想帶沐青瑤離開,這時候從門外走進來兩個人來,梅心和莫愁,兩個人一看小姐被人抱着,當下叫了起來:“你是誰?”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
光芒四射 第049不報此仇,誓不爲人
莫愁身子一動,腳步已飄移到長孫竺的身邊,同一時間,手上多了一把兵哭,軟劍抖出一道凌厲的寒光,直指着長孫竺,怒吼:“把小姐放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莫愁的話音一落,長孫竺竟然笑了起來,好像聽到什麼笑話似的,那笑聲中滿是不屑,輕視,一個小小的婢子竟然如此狂傲,自不量力的東西,眼光陡的陰驁下去,脣形一動,出聲:“月雕。”
“是,主子,”無聲無息之中,花廳門口落下一道身影,那影子幻成幾道虛幻的假像,使人一瞬間心神分移,來人已往莫愁身後閃去,如鬼魂一樣幽暗無息,陰風陣陣,莫愁腳下一滑,身子半移開,疾閃了過去,躲開了那人的一擊,正待出手,沐青瑤冷然的聲音響起來。
“住手。”
莫愁和那人同時停住手腳,一起望過來,只見沐青瑤的臉上罩着寒霜,冷冷的瞪向長孫竺:“別傷了我的丫頭。”
“月雕,下去。”
長孫竺冷哼,那人眨眼便失去了影子,這等身手,果然厲害,難怪長孫竺有恃無恐了,不過難道弦帝慕容流尊會眼睜睜的看着他把人帶走嗎?那樣的人只怕也不配讓她嫁進宮去,雖然她是很不情願進宮的,而且也從沒想過留下來,但是雖然他們僅見過一面,也足夠她瞭解,那個人有着怎樣暗沉的心機。
“莫愁,退下。”
“小姐,”莫愁握劍的手頓了一下,心不甘情不願的狠盯着長孫竺,她知道小姐是怕她們吃虧,眼前這男人雖然看上去英挺逼人,但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還有他的手下,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她和他們打,只是自討苦吃,可是讓她眼睜睜的看着小姐被帶走,她做不到啊?
“好了,我不會有事的,你們退下。”
“小姐,”梅心和莫愁同時叫了起來,但是長孫竺墨瞳閃過冷酷,一伸手便抱起沐青瑤往外走去,莫愁抓住這空檔,一伸手想抓住他,可惜明明無風,他的黑袍卻揚起,周身罩着一層罡氣,氣體震得莫愁手指發麻,倒退一步,眼睜睜的看着這男人帶着小姐走出去,梅心失調的聲音響起:“怎麼辦?”
“我去跟着他們?”
莫愁話音一落,人已俐落的躍起,緊追着前面的身影,那影子飄忽如鬼魂,不緊不慢的出了沐府,府門外,一片漆黑,薄薄的霧氣罩在周遭,練武的人,視力不同常人,在黑夜中行走如同白晝,行動自如,大街上此時已停了一輛豪華的馬車,那高大欣長的身影一彎,把小姐放在馬車上,自已也隨之準備上車,莫愁當下心急如焚,這可怎麼辦?小姐不會真的被這個男人帶走吧,他到底是誰?
莫愁連死的心都沒有了,如果小姐被人帶走了,她就以死謝罪,就在她自怨自嘆,準備實行自已的壯舉之時,黑沉沉的天邊,飄過來幾個亮點,眨眼便到了面前,原來有人打着燈籠在半空掠過,幾道靈動輕逸的人影好似天外飛仙似的,飄飄然然的落下,身上的長凌凌慢慢的垂落下來,燈籠一抖,人已落地,悄聲無息中,響起一道悅耳的俏語。
“長孫公子駕臨我弦月國,竟然是做如此見不得人的勾當嗎?”
那爲首之人,竟是一個柔媚嬌情的女子,身着一襲大紅的裹胸長裙,墨發挽成逶迤髻,鬢邊斜睨着五彩的幻光金步搖,在暗夜中灼灼發亮,就好像妖嬈的彩蝶,此時滿臉笑意的望着長孫竺。
長孫竺緩緩的收回手,周身便罩上嗜血的殺機,一身的黑衣,融合在夜色中,陰森森的望向擋住他去路的女子?
天下間還沒有他長孫竺做不了的事,這個女人竟然敢擋住他的去路,那麼,她就該死,笑微微勾出來,卻透着幾許飲血狂暴,那皎好的面容,透着三分狠決七分的鬼魅。
“你是何人?竟然敢擋我去路,不知死活的東西。”
“小女冰綃,宮中的暗衛,希望長孫太子能放了弦月國未來的皇后娘娘,”冰綃淡然的笑,笑得驕傲而自負,今晚長孫竺想把沐三小姐帶走,除非從她屍體上踏過,眼神陡的轉爲陰暗,幽幽的望着對面的長孫竺。
“傳聞長孫太子仍世間少有的君子,既是君子,怎能做這等小人之事?”
冰綃冷冷的譏諷長孫竺,臉色冷沉沉的,沒想到堂堂青羅國的太子竟然跑到弦月國來搶人,真是可惡,當他們是好欺負的嗎?今日他別想把人帶走。
暗夜中,長孫竺如掙脫僵繩的羈馬,沖天而嘯,他的長嘯聲落,從四面八房閃出十幾個人來,都是隱藏在暗處的手下,團團齊聚在他的身後,等候主子的吩咐。
長孫竺眸子深幽不見底,前一刻他還在想,這冰綃如何暴露了身份,但這一刻忽然明白了......
她在拖延時間,只怕還有人要來,那麼他等什麼呢?
沖天一擊,石破驚天,今日一定要帶沐青瑤回青羅國。
“月雕,給我拿下她們,”長孫竺涼薄的話一落,身子一躍上了馬車,這一次他沒有進馬車,而是直接坐在駕駛坐上,手一揮命令駕車的手下:“走。”
“是,”那人宏亮的聲音一響,馬車撒蹄而起,可是隻行出幾十丈遠,對面便響起了整齊有序的馬蹄聲,暗夜中,越發的清晰,來人衆多,而且訓練有素,連馬的步伐都是一致的,如狂浪而至,呼啦一聲,齊刷刷的擋住他的去路。
駕車的手下猛的駕奴住烈馬,長孫竺暗叫不好,眸光迎視上去。
只見爲首一人高踞馬上,黑衣黑髮被狂風撩得飛舞起來,待到墨發垂落下來,便露出一張鬼斧神鵰的臉來,劍眉霜裁,星目幽寒,好似注入了冰雪冷霜,性感的脣透着堅韌的冷酷,周身的森冷,肅穆,長臂一揮,手裡一條黑色的馬鞭如出水的蛟龍般,飛快的席捲而來,帶着毀天滅地的狠厲......
長孫竺沒想到這男人一言不發,便發起如此強勁的攻勢,挺身躍起,人到半空,手一伸當空抓住那迎面而來的馬鞭,饒是這樣,馬也受到了驚叫,發出激越的嘶鳴聲,馬蹄一揚,掀起半天空的姿勢,廂壁掀動,沐青瑤防不及防彈了出去,她以倒栽衝的姿勢直線拋射出去,這時候,兩個男人同時一動,想躍過來,卻因爲距離較遠,而眼睜睜的看着她往地上跌去,卻不想,另一道影子搶先一步,擋住了她,撲通一聲,發出輕哼。
卻不是沐青瑤的聲音,而是莫愁墊了背,她一直躲在暗處,伺機救小姐,沒想到馬匹受驚,小姐彈出車外,如果不是她**位受制,又怎麼會被彈飛出來呢?
“莫愁,你沒事吧?”
沐青瑤動了一下,冷且涼的聲音響起,她的怒氣籠罩着周身,臉色陰沉得一如黑夜,幽暗的瞳孔中是不報此仇勢不罷休的絕決,長孫竺,我沐青瑤對天發誓,不報此仇,誓不爲人,你給我等着!
光芒四射 第050打了南安王(二更)
莫愁成了肉墊,爲了怕小姐受傷,所以她沒有借用多少外力,因此實實在在的受到了一擊,疼得呲牙咧嘴的抽搐,還忙着應答:“小姐,我沒事。”
因爲沐青瑤被長孫竺點了**,根本動彈不了,莫愁忙掙扎着爬起身,扶起自個的小姐,兩個人一起望向暗夜中的兩個人,高大挺拔,一人抓住一頭的馬鞭,同時望了過來,關切的詢問:“沒事吧。”
沐青瑤擡起幽暗的眸光,射向長孫竺,嘴一張,露出白森森的銀牙。
“長孫竺,今日之事我不會善罷干休的,你給我記着。”
長孫竺黑瞳染上一抹黯然,心底一窒,竟有些微的難過......
不過很快便擊退心中的想法,這個女人只不過是那高僧所說的奇鳳,可助他一統七國的利刃,何來受她干擾的情緒,這樣的他如何能成大器。
這女人是特別,耀眼,好似一顆夜明珠,但是,也僅限於名貴,如果他沒有野心的話,他真的會愛上這樣一個特別的女人,但現在他有野心,男人自當雄霸天下,女子日後想要多少,便有多少,這樣想來,心頭便平復下來......
夜色下,他朗聲而笑:“看來今夜我長孫竺是難以帶沐三小姐走了。”
他的話一落,慕容流昭盛冷的聲音響起:“當然不能,有本王在此,你休想帶走弦月國的皇后。”
兩個人互相瞪視着對方,然後同時凝力,直見那馬鞭簌簌抖動,熱氣嫋嫋,陡的斷裂,一分爲二,兩個人竟然勢均力敵,同時退後一步站定。
南安王慕容流昭何時遇到如此強敵,竟然來了興趣,當下搶攻上來,掌心帶着一股陰森森的煞氣,直擊向長孫竺的腦門,長孫竺哪裡給他機會,卻也不接他的招,如泥鰍般的滑向一邊,手指一撣,隔空打力,一股氣流衝擊向沐青瑤,卻已解開了她的**道。
沐青瑤身子有些僵硬,活動了一下筋骨,領着莫愁站到一邊看好戲,既沒有離開,也沒有幫誰的跡像。
“小姐,我們要幫南安王爺嗎?”
“我們這點身手,只會給他添亂罷了,”這點自知之明,沐青瑤還是有的,她的眸光從這邊移到不遠處,冰綃和她的幾個女手下相當乾脆俐落,身手了得,不過對方足有十幾個人,一時之間難分高下,但是長孫竺的手下已有人受傷,這樣打下去,只怕他們討不了好......
精明如長孫竺,即會不知道這個道理,當下一聲長嘯,人已滑出十數丈外,凌寒的聲音響起。
“撤。”
半空中拋下響亮的聲音:“沐三小姐,我們會再見的,到時候本殿會告訴你弦帝爲何要納你爲後,他只怕也是個小人,”隨之竟是一連串的笑聲,似乎相當愉悅。
沐青瑤俏眉染上輕霜,冷瞪着那那消失了蹤影,漆黑的夜空。
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弦帝立她爲後,還有什麼目的不成?除了對付宮中的太后娘娘,還另有什麼說法?
一時間沒有答案,呆愣在一邊,直到耳邊響起冷如冰的聲音。
“沐三小姐沒事吧?”
沐青瑤擡首望去,原來是南安王爺慕容流昭,從馬上俯視着她。
她討厭這種被人俯視的感覺,不悅的挑眉,冷瞪回去,陰沉沉的開口:“原來南安王爺的能力也不過如此,若不是冰綃,這失職一事不知該如何向皇上交待?”
慕容流昭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如此說,氣憤的一握拳,怒視着沐青瑤,晚風吹過,撩起他的黑衣和墨發,在空中狂舞,好久,他鬆開手,長臂一伸,竟然提起了沐青瑤的身子,吊在半空,似笑非笑,脣角勾起冷酷。
“別以爲皇上立你爲後,就如此狂妄自大,這路還遠着呢?”
卑睨不屑至極的口氣,夜色中,沐青瑤幽暗射出懾人的光芒,一甩手一記耳光響了起來。
“找打,誰準你隨便污辱一個女子了,狂妄自大的那個人該是你,可惡。”
這一巴掌打得周遭死一樣的寂靜,天地好似在這一瞬間都罩上了死亡的氣息,漫延着濃烈的腐屍的味道......
一向高高在上的南安王,竟然被人打了,還是一個女人,南安王一向視女人爲無物,不知道這一次算不算老天爺的報應,總之,他的眼睛在暗夜中睜得銅鈴大,血絲布在眼裡,妖嬈猙獰,咬牙抽氣。
“沐青瑤,你這個該死的女人,竟敢打本王,是跟天借了膽子嗎?”
一聲驚雷在耳邊炸開,聲震九宵,沐青瑤差點沒被炸暈過去,身子還吊在半空忽悠忽悠的飄蕩着,她耳暈目眩之後,對上慕容流昭的臉,這男人不但臉黑了,眼睛都綠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看樣子要生吞活剝了她,好漢不吃眼前虧,沐青瑤念頭一起,騰空踮起一腳,直直的往駿馬身上踢去,一腳踢中馬肚,馬吃疼的揚起前蹄,像吃了藥一樣,狂顛起來,慕容流昭一驚,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去踢他的馬,馬一失控,他只能伸手去控馬......
千鈞一髮的時刻,沐青瑤動手了,啪的一掌拍下去,這一掌用盡了全力,南安王慕容流昭吃疼的鬆開手......
黑暗裡,沐青瑤飄然落到一邊,冷聲而起:“放肆的傢伙,以後再敢小瞧了女人,就讓你吃不了兜着走,”聲落人已走,衣袂飄然而去,身後緊跟着她的丫頭莫愁,兩道纖細的身影眨眼從圍牆邊躍進去。
慕容流昭已經控制住了吃疼的駿馬,擡首,那女人已失去了蹤影,那怒,排山倒海的席捲過來,一揚手,怒卷如龍的剎氣飈來,身邊的大樹咔嚓有聲的斷成兩裂,身後的十幾個手下,大氣也不敢出......
夜已深,冰綃提着燈籠,姿態優美的走了過來,柔潤的聲音響起。
“王爺,屬下告退。”
“退下吧,”慕容流昭已由方纔的憤怒中冷靜下來,今日他吃了這等悶虧,絕對不會輕饒了那個女人,沐青瑤,你竟然敢對本王又踢又打的,這代價但願你付得起。
如若有一日你落到本王手裡,本王絕不會輕饒了你。
冷氣流竄在空氣裡,冰綃等領命,身形一展,飄然而去,長凌悠然靈動,好似暗夜中的幻景。
南安王的手下耿寒,此時已從遠處趕了過來,先前他們中了長孫竺的調虎離山計,所以讓王爺吃了沐三小姐的悶虧,王爺一定不會饒了他們的,因此翻身下馬。
“屬下罪該萬死,請王爺賜罪。”
慕容流昭冷哼,幽幽的望着耿寒,涼薄的聲音響起來:“如果沐小姐再發生意外,你就提頭來見本王吧。”
說完一拉僵繩,塵土飛濺,駿馬狂奔用去,那十幾個手下緊隨其後,眨眼的功夫,夜色沉寂下去,好似剛纔什麼也沒有發生。
但是跪着的耿寒,卻嚇出了一聲的冷汗,就在剛纔,他的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了,差點以爲自已要沒命了,沒想到卻從鬼門關裡走出來了,腳下虛浮,身後的手下趕緊上前一步扶住他:“耿侍衛,沒事吧?”
“沒事,”
這絕對是假話,他差點就沒命了,這是沒事嗎?不過一條命總算撿回來了,耿寒的眸光穿透高大的圍牆,徑直落到幽深處。
那沐三小姐爲什麼會由一個花癡女成爲一個香饃饃,人人爭着搶着,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光芒四射 第052公主不見了
琉璃宮裡,亮如白晝,龍眼大的夜明珠鑲嵌在雕龍繪鳳的銅柱上,發出栩栩光輝,諾大的宮殿中好似罩上了一層薄紗,奢侈中透着一抹聖潔,金鼎裡燃着龍涎香,嫋嫋飄浮着......
寢宮門前,一身深藍太監服的阿九領着幾個小太監正守在門前。
今兒個皇上睡得早,阿九生怕有人吵醒了皇上,所以親自把守着,不準那些粗手笨腳的太監發出一絲兒的聲響,皇上本來就是易醒的人,稍微有一點的動靜,他便睡不好。
阿九長得眉清目秀,身爲男子,卻嫋娜風流,很多人在第一眼看到他,都爲他惋惜,這樣出色的妙人兒,竟然是一個太監?
其實阿九本來不是一個太監,小時候他只是街頭的一個乞丐,在差點被人打死的情況下,被前往天山學藝的太子所救,從此以後,阿九便跟着太子,只有待在他的身邊,他才覺得安全,可是阿九沒想到自已所要跟的人是未來的皇上......
本來皇上把他留在天山的,可是他私自下山,受了宮刑,甘願成爲一個太監追隨着皇上,以報答皇上當年的救命之恩。
寢宮門外寂靜無聲。
忽然有急促的腳步聲奔過來,一名神色慌張的小太監衝了過來,阿九臉色一冷,怒瞪過去。
“你趕死嗎?”阿九雖然生氣,卻儘量的壓低了聲音。
那小太監唬了一跳,撲通一聲跪下來,臉色越發的白了,脣輕顫了幾下,才說出話來:“九公公,不好了,公主不見了。”
此言一出,阿九心驚肉跳,臉色噌的白了,上前一步,提起小太監的衣領,陰森森的責問:“是星竹公主嗎?”
星竹公主仍皇上的胞妹,皇上很疼寵她,只有在面對她的時候,纔會放鬆心態,那星竹公主爲人俏皮,很會逗自已的皇兄開心,可是現在公主竟然不見了,若是皇上知道,只怕會心急如焚。
“是的,長樂宮的太監過來稟報,公主和她的婢女藍衣都不見了。”
阿九聽了,臉色暗沉下去,在寢宮門前來回的踱步,手下的小太監大氣也不敢出,別看阿九公公長相俊俏,說話溫文柔雅,可是做起事來,卻心狠手辣,所以這宮裡的太監都很安份,誰也不敢隨便生事。
“你過來,立刻去把花統領找過來,我進去稟報皇上。”
看來這事不稟報皇上是不可能的,公主不見了,這可是天大的事,暗處不知有多少人想殺公主呢?如果公主出了意外,他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啊。
被點名的小太監立刻領命去找花統領,阿九轉身走進寢宮。
金碧輝煌的寢宮,豪華的牀榻上,四根硃紅的柱子上雕刻着騰飛而起的游龍,一飛沖天的豪情壯志。
白色的紗帳之中,若隱若現的露出一抹欣長的身子,隨意慵懶的動了一下,長長的墨發柔順的傾瀉在錦綢之上,露出完美無暇的臉蛋來,狹長細緻的眉,兩排濃密纖長的睫毛,輕抖了一下,忽爾睜開眼,明淨如碧波,卻幽深如寒潭,讓人看不清他心底的任何思緒。
“怎麼了?阿九。”
磁性低魅的聲音響起來,阿九忙恭敬的開口:“皇上,星竹公主不見了?”
他的話音一落,便覺得一道懾人狠戾的光芒射過來,好似釘子戳在了他的身上,帶着飈風席捲而至的狂怒。
“這是怎麼回事?”
紗帳陡的被掀起,無風卻張揚的狂肆起來,阿九趕緊上前支起紗帳,恭敬的候在一邊,皇上已坐了起來,烏絲傾瀉如雲,那張俊美的臉上此時罩着陰森森的寒氣,美目含着凌厲:“立刻宣花離歌過來。”
“小的已讓人叫他過來了,就在門外候着。”
“讓他進來吧。”
慕容流尊的話說得又快又急,一向深不可測,內斂讓人看不清情緒的霸者,此刻竟有所波動,看來是人,都有軟肋。
阿九身形一移,走到寢宮門外去,花離歌果然候在門外,一身的紅衣,在夜明珠的光芒下,分外的耀眼,妖調萬千,此刻他眉間染着深深的憂慮,一看到阿九,心急的抓住他的手:“公主真的不見了嗎?”
“嗯,皇上要見你,快進去吧。”
“是,”花離歌跟着阿九的身後走進寢宮,牀榻上的皇上已收斂了情緒,錦銳的薄脣勾出冷笑:“公主不見了,朕猜想她一定去沐府了,你立刻去沐府把她帶回來。”
慕容流尊手一握,絲絲怒意外泄,星竹太大膽了,難道不知道宮外有多危險嗎?
白日,她來找過他。
皇兄,你怎麼能讓沐府的花癡小姐爲後呢?那個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沒想到晚上就不見了,不用想也知道她去了哪裡,一定去了丞相府,這丫頭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看來是自已太寵着她了,這次回來一定要好好約束她。
皇上的眼神幽暗下去,深不可測......
花離歌一聽此話,立刻領命飛身出去,阿九望着他的背影,心裡暗自嘀咕,這丫的是不是太心急了,他急成這樣幹什麼?看起來比皇上還心急,他不會是?阿九打了一個輕顫,趕緊搖頭,相信離歌知道自已的身份,不會多想的,公主仍金枝玉葉,他一個侍衛,怎麼配得上公主呢?
阿九正在胡思亂想着,寢宮門外響起了小太監惶恐的聲音:“阿九公公,南安王爺進宮來了?”
“什麼?”
這時候王爺進宮來幹什麼?座榻上的皇上已冷魅的出聲:“宣王爺進來。”
“是,皇上,”阿九飛快的走出去,寢宮門外果然立着南安王爺,周身的冰寒比平日更甚,而且臉色極臭,難看至極,那雙黑眸中瑩瑩泛着綠光,像一頭食人的狂獸,阿九雖然武功不弱,可是看着這樣的王爺,還是嚇了一跳,趕緊開口。
“王爺進來吧,皇上正等着你呢?”
今天有事不在家,留言稍後回覆,還有後面情節會加快的,大概還有三兩章就大婚進宮了。
光芒四射 第52黑衣刺客
南安王慕容流昭,臉如鍋底,怒眉倒豎,眼染寒冰,周身騰騰的殺氣,大有找人拼命的架勢,阿九身爲一個太監,哪裡敢惹到這樣的嗜血狂獅,趕緊小心翼翼的把慕容流昭領進寢宮去。
寢宮裡,白灼灼的光線籠罩着整座宮殿,豪華寬大的牀榻上,一身中衣的皇上正緊蹙着眉,冷睇着走進來的南安王,本就深不可測的眼瞳,更加的幽暗難明,懶散隨意的撩了一下烏絲,那墨發似雲般瀉下來,一張臉顛倒世間萬物,卻又帶着醒目的霸氣,脣角一勾,邪冷暗沉的聲音便響在寢宮裡。
“皇弟怎麼來了?”
“臣弟見過皇上,”南安王先給皇上見了禮,然後收斂了一些怒意,恭敬的開口:“長孫竺夜闖丞相府,企圖帶走沐三小姐。”
說到沐三小姐,他的一嘴白牙狠咧的張開,顯得陰森森的......
慕容流尊眼瞳陡的一沉,脣角罩起玩味,原來這長孫竺來弦月是爲了沐青瑤,那麼他爲什麼要帶走沐青瑤呢?難道已有謠言起?鳳落相府的預言已傳到長孫竺的耳朵裡,如果真是這樣,不管沐三小姐是不是鳳女,他勢必囚住她......
何況?
慕容流尊臉上罩着涼薄薄的冷意,那沐三小姐確實是個聰慧不可多得的女人,不管她有沒有能力改變國運,但既有流言,他就務必做到萬無一失!
“昭是怎麼了?臉色如此難看?”
慕容流尊關切的一挑眉,對於南安王,他是深信不疑的,他雖然不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但卻比親兄弟還親,最重要的是,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他出了什麼事,下一個輪到的就是他南安王,流昭不是愚蠢的人,即會不明白這一點。
“皇兄,你都不知道,那沐青瑤太可惡了,她竟然,竟然?”
南安王本來想告狀的,可是話到嘴邊,無論如何卻說不出口,他堂堂弦月國的南安王,竟然被那個女人給甩了一個耳光,這種事說出去是相當丟臉的,因爲無法說出來,一張臉憋得通紅,最後一咬牙,什麼都不說了。
即便他不說,皇上也能估計到發生了什麼事?
大概是沐青瑤讓南安王吃虧了,一向視女人如衣物的皇弟,自然大受打擊,所以纔會如此憤怒吧,慕容流尊笑了起來,臉色溫和如玉,細膩潤澤,好似孱孱的溪流流過,清悅動聽......
“昭,她是你皇嫂。”
“是,要不然今兒個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南安王慕容流昭認命的嘆氣,既無奈又沒有辦法,如果可以,他真想狠狠的教訓一下那女人,讓她知道,他仍弦月國堂堂的南安王,不是阿貓阿狗的,可以隨便被人打,可現在那個女人成了他的皇嫂,未來的皇后,所以他堂堂的南安王也形同路邊的阿貓阿狗了。
慕容流昭一想到這一點,就覺得一股悲涼,前途陰暗啊!
“昭還有事嗎?朕累了,”慕容流尊漂亮如貓兒石般璀璨的眼睛裡,一閃而逝的焦慮,欣長的身子微往後仰,靠在牀榻上。
南安王慕容流昭很少看到皇兄的神色有異,但今夜似乎哪裡有些不一樣,不復平常的冷酷沉穩,難道是公主出事了,南安王一驚,飛快的開口:“皇兄,是不是公主出事了?”
光影下,慕容流尊的長睫毛抖動了一下,深邃如潭的眸子裡看不清任何的思緒,面孔慢慢的染起冰寒,粲然的冷笑。
“這可惡的丫頭,竟然私自離宮了。”
“啊,星竹出宮了,她去哪了?”
南安王一下子着急起來,星竹那丫頭可單純得很,而且嘴巴很甜,她是慕容流昭心中唯一一個和顏悅色說話的女人。
“去沐府了。”
慕容流尊的聲音磁性而低沉,還有隱隱的怒意,不過他的臉色依舊俊美如儔,看不出來絲毫的生氣,但是星竹若是回來,一定沒有好果子吃,這一點,慕容流昭和阿九都知道。
因爲皇上很疼愛公主,如果公主出了什麼意外,皇上一定會很傷心的。
“皇兄,星竹那麼聰明不會有事的。”
“回去吧,保護好沐三小姐,別讓長孫竺把人帶走了,她現在可是我弦月國的未來的皇后,如果真的被人帶走了,這可是天下的奇聞了。”
“臣弟領命,”南安王不敢多說什麼,今天晚上若非冰綃送信過來,只怕那個女人已被長孫竺帶走了,可是長孫竺爲什麼要帶走沐青瑤呢?他只不過見過那女人兩次,便要帶她回青羅國嗎,慕容流昭一頭霧水,想不透其中的奧妙。
南安王轉身離開往外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牀榻上的人動了一下,霸道的聲音響起來。
“昭,其他六國的使臣即將到了,你回去想一下,有誰合適接待這次的使臣。”
“是,臣弟領命,”南安王領命走了出去,寢宮陷入寂靜,阿九看皇上歪靠在牀榻上,沒有入睡的意思,趕緊上前請示:“皇上休息會兒吧,公主如果回來,小的立刻過來稟報皇上。”
“嗯,一有消息便稟報給朕。”
慕容流昭身形未動,點了一下頭,微微瞼上眼睛,墨發分散在胸前,映襯得五官更加的立體,此時放鬆了冷硬,那濃重的殺戳之氣消逝不見,僅剩下清絕,眉輕凝,好似秋色中的薄冰,散發出淡淡的誘惑人心的色相,不近紅塵......
阿九看呆了,不敢輕易的驚動他,緩緩的退出去守在寢宮門外。
......
黑沉沉的夜幕籠罩着沐府。
青院中,燈籠搖曳,燭火跳躍,沐青瑤剛沐浴完畢,披散着一頭溼漉漉的頭髮,輕盈的走在長廊裡,那一身短衫短褲配襯着長長的發,竟然俏麗而動人。
一邊走一邊打着哈欠,今天真累啊。
那長孫竺點了她的**道,使得她的身子僵硬了好長時間,現在還很痠疼呢?沐青瑤一想到那該死的男人,眸子便染上怒意,臉上涼薄薄的,心裡暗忖,長孫竺,你最好別落到我的手裡,否則,我定會加倍的償還於你。
正想得入神,忽然空氣一滯,一股凌厲的風竄過來,一道身影極快的撲了過來,沐青瑤身子往後一退,讓了開來,莫愁挺身而出,腰中的帶子眨眼化成利劍直擊向那黑衣人?
黑衣人和莫愁兩個人在長廊裡打了起來,劍來劍往,劍氣劈得燈籠飛了,玉欄斷裂,花草盡毀。
沐青瑤身後的梅心和小蓮大驚失色,臉色難看的一伸手架住沐青瑤往後躲。
“小姐,當心點。”
沐青瑤掃視了一眼兩個丫頭,倒還忠心,即便害怕還沒忘了她這個主子,一起架着她,以免她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