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事情,說不定另有隱情,我不相信,唐董事長會是那樣的人!”
甄蜜盯着裴如沁,和她被絕望怨恨悲痛充斥着的眼睛相對,身子前傾,認真的說道。
在最開始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她也是被嚇了一跳,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覺得唐士延雖然看着嚴肅,難以接近有些不近人情的樣子,但是並不是那種冷血無情,六親不認到可以對自己兒子下手的人。
在唐日曜和唐弈琛之間,他或許因爲愛孫曼芝,再加上對他們母子兩的愧疚更偏袒偏疼唐弈琛一些,但是甄蜜仔細回想了一下,唐士延對唐弈琛孫曼芝態度如此,更說明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他爲唐弈琛的點點滴滴,說明他心裡是很疼愛自己的兒子的,是努力想當個好父親的,再怎麼樣,他也不至於對唐日曜痛下死手。
“你和唐董事長從小就認識,這麼多年的夫妻,他的爲人,你就一點也不瞭解相信嗎?”
甄蜜覺得,裴如沁對待唐士延的態度,真的很偏執,夫妻間最重要的信任,在他們之間,完全不存在,反正,在裴如沁這裡,她是一點也沒察覺到。
“他的爲人?”
裴如沁冷冷的嗤笑,滿是譏諷,那雙眼眸,悲痛悲涼的情緒更深,原先,她瘋狂偏執,就像是沒打磨的石頭,尖銳鋒利的扎人,現在就好像被打磨了似的,一下就沒了生氣,渾身上下瀰漫着悵惘憂傷的氣息。
“我從來就沒走進他心裡,他就連靠近的資格都沒給我,我怎麼會知道他的爲人?如果我早一點知道,他是那樣冷血無情,難以感動的男人,當初我一定不會費那麼大的勁,把他從孫曼芝手上搶過來,結果,我得到什麼呢?我現在,是一無所有啊!”
說到最後,裴如沁的聲音再次變的尖銳起來,紅紅的眼圈,溼潤的眼眶,有眼淚流了出來,身上漫出的背上氣息更濃。
甄蜜本來是想和裴如沁‘一較高下’,好徹底擺脫她這個不定時炸彈的,但是看到她這樣子,那些刺激刺耳的話,她哪裡還說的出口?
長這麼大,她確實經歷了很多痛苦,但是細想起來,每一回,在她痛不欲生的時候,她的身邊,都有親近重要的人陪伴,給她勇氣和信心,度過那些艱難的日子,一直到現在。
和裴如沁比起來,她所承受的那些,似乎是不值得一提的,因爲不管唐日曜的死還有她不能再孕的事情是唐士延有意還是無意造成的,帶給她的傷害,都是常人難以預估和想象得,而且,她從頭到尾,一直都是孤軍奮戰,獨自煎熬。
甄蜜這樣一想,忽然又有一些明白她爲什麼非拽着唐士延不肯離婚了,大概是找不到活下去的勇氣和信心,所以就選擇了仇恨來支撐。
她該是痛苦的,痛苦到了極點,正因爲如此,性子纔會越來越極端,偏執瘋狂。
“這些年,你對唐董事長,對唐弈琛,對唐家,都應該做了不少過分的事情吧,但是他有對付你,拿你一直都在維護的裴家開刀泄氣嗎?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不相信,唐董事長會是那種對自己親兒子下手的人,你有親自向他求證過嗎?或許那次的事情,就和我媽媽的車禍一樣,都只是誰都不想發生的意外。”
甄蜜之前,從來沒細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她越想,就越覺得事情不像裴如沁說的那樣。
“誤會?意外?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爲什麼不解釋?我沒問過嗎?我問過了,這是他自己默認了的,至於爲什麼對我一直那麼容忍,也沒有拿裴家泄氣,當然是因爲愧疚!”
裴如沁理直氣壯,理所當然,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收住了眼淚,但是眼圈裡面蓄着的淚水,卻越來越多,憤恨的,惱火的,還有委屈和不甘心。
“他也覺得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人神共憤的過分,心裡過意不去,想要彌補,哪裡還好意思再針對我,對裴家的人下手?他怎麼不再狠點心,把我也弄死算了,也好過我這樣活着受罪,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讓我活下來,承受生不如死的煎熬,他這是在替已經過世的孫曼芝報復我呢,他成功了!”
甄蜜覺得,裴如沁的想法,不但極端偏執,而且還十分的陰暗,不論別人的初衷是什麼,到她那裡,都會被解讀成深深的惡意。
“就像你說的,他對親兒子都能夠下得去手,更何況是你,真正冷血無情,六親不認,可以虎毒食子的人,是不會有你說的那種愧疚彌補的心態的。”
甄蜜的口氣平靜,也冷靜的很多,就像是在闡述一個客觀的事實。
裴如沁盯着甄蜜,似乎是在很認真的思考她說的那些話,半晌,恢復了些許正常的她,再次變的捉狂起來,“你以爲你這樣說,我就會動搖搖擺了嗎?不可能,我告訴你,不可能!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什麼居心,是唐士延派你來做說客的對不對?我知道,他想和我離婚已經很久了,但是我不,我偏不,就算是死,他也只能是我裴如沁的男人,我的丈夫,將來孫曼芝要插足,她就是小三,永遠都要揹負罵名!”
甄蜜看着裴如沁癲狂的樣子,覺得她真的已經魔怔了,今天的見面,雖然時間地點是她定的,但是是她要求見面的,現在她不過是表露自己的觀點,爲唐董事長說了幾句話,她居然覺得她是他派來的,她們見面的事情,唐董事長壓根就不知道,不然的話,他十有八九是不允許的。
“哦,我知道了,你想把事情所有的責任都推卸到我身上,那樣的話,你就可以說服自己,更加心安理得的享受現在的幸福,我說的對不對?甄蜜,其實你纔是最自私自利的人,他們都看錯了你,我是不會讓你們如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