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
白書薇不死心又叫了聲,她柔媚的聲音,因爲虛弱,就和小水滴打在人心尖上似的癢癢,再配上她那張下巴尖尖的蒼白小臉,還有那雙含着淚花,楚楚可憐的,滿是自責懊惱的眼睛,實在是讓男人憐惜不已。
唐弈琛看了這樣的白書薇一眼,清俊的臉,繃了幾分,一般人是感覺不到唐弈琛的這種變化的,白書薇也感覺不到,但是心裡卻莫名的生出一種不安來,她微垂着眸,咬着嘴脣,弱弱道:“我真後悔了,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唐弈琛沒有說話,從坐着的椅子站了起來,邊站起來邊從兜裡面取出手機,找到相冊打開,送到白書薇的眼前晃了晃,原先拿側臉對着他的白書薇猛地擡頭,視線隨着唐弈琛手上拿着的手機移動,她瞪大着眼,眼睛裡面藏着的詫異和憤恨的情緒,和她先前說悔改時完全不一樣,沒了楚楚可憐的柔弱,整個人一下變的鋒利起來。
“這是什麼?”
她原本和孱弱的身體相配的虛弱聲音,也一下變的尖銳起來,她坐直着身子,伸手想去搶,唐弈琛側身,向後退了兩步,直接讓她撲了個空。
白書薇擡頭,看着唐弈琛的眼神變的有些惱火起來,她看着唐弈琛微勾着的脣,似笑非笑,滿是譏諷,很快意思到什麼,收斂起了自己身上張揚着的憤怒和不甘。
“我好像看到裴耀陽了。”她的聲音,又恢復到了先前和甄蜜交談時的溫柔,背彎下,姿態也放低了許多。
“昨晚上,我和蜜蜜一起吃飯,剛好看到他和某家集團千金相親,我一時興起,隨手拍了幾張。”
唐弈琛的聲音很淡,神色清冷如常,沒有絲毫的炫耀和得意,他就像是在陳述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看不出絲毫激怒甄蜜的意思。
唐弈琛說着,再次走到牀邊,將手機遞到了白書薇身前,“別搶,不然的話,可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白書薇沉默着沒有說話,但是動作上卻配合唐弈琛,她唯恐唐弈琛將手機拿開,身子向後挪了一些,雙手放在身後,隻身子前傾,一雙眼睛盯着唐弈琛手機上的照片,唐弈琛見她看的差不多了,就滑開到下一張,看着白書薇蒼白白淨的小臉,因爲生氣變的通紅。
“前天晚上,蜜蜜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也在相親,應該也是大集團的千金吧,看樣子裴夫人對門戶還是極爲看重的。”
唐弈琛涼涼的說了句,白書薇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咬着嘴脣,那樣子惱火又不甘。
唐弈琛將手機拿開,操作了一番,安靜的屋子,裴耀陽說話的聲音,從他的手機裡面傳了出來。
“我不是說了嗎,我和她只是單純的生意合作伙伴,我代表裴氏,她代表瑞宏,僅此而已,沒有其他任何關係,她爲什麼會懷孕我不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我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也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你們不要一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就將責任往我身上推!”
“憑我的條件,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就我的眼光,可能看上白書薇那樣貨色的女人嘛?簡直就是笑話!”
“就算我裴耀陽做一輩子的光棍,單身狗,我也不可能娶那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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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書薇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致,她伸手想再去搶手機,唐弈琛再次靈活的躲開,將手機的錄音關了。
白書薇的雙眸,火焰燃燒,情緒複雜,她死死的瞪着唐弈琛手上拿着的手機,那裡面傳出來的聲音,對她而言,熟悉無比,但是她現在聽着,卻又覺得那樣的陌生,屈辱,不甘,憤恨,還有傷心,白書薇那雙眼睛所流露出的情緒,唐弈琛先前想到過的,他先前沒想到過的,都有,他看着沮喪又頹廢的白書薇,暗沉的眸,沒有絲毫的同情。
“白書薇,你說,這算是因果報應嗎?”
唐弈琛開口,向後退了兩步,重新在椅子翹着腿坐下,一系列的動作,自然優雅,如流水行雲一般,他將手機重新放回口袋,隨意的拍了拍褲腿,緩慢的擡頭,“當初你和裴耀陽聯手設計甄蜜,將她送到我牀上的時候,想要她身敗名裂,失去和你競爭瑞宏的機會,有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嗎?像喪家之犬,被人人嫌棄的滋味怎麼樣?”
唐弈琛雖然沒什麼憐香惜玉之心,但他絕對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他在美國這麼多年,能有今天,得罪他的人不知道多少,如果他要打擊報復的話,這輩子都沒完了,但是一直到今天,對於在博雅酒店發生的事情,他還是不能釋懷,他不敢去想,如果那晚,裴耀陽和白書薇聯手將甄蜜送到的是另外一個男人的牀上,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和局面,而裴耀陽和白書薇後面的重重,更是火上添油。
“所以白書薇,在我面前,收起你那一套,不要說我覺得你現在只是演戲,就算你是真的下定決心悔改了,我也不會改變對你的態度。”
唐弈琛聲音清冷,不起波瀾,但是清俊的眉眼,卻是讓人覺得無法撼動的堅定之色。
白書薇的雙手放在被子上面,一直沉默着,沒有說話,良久,擡頭看着唐弈琛,她的雙眸含着淚花,在看向唐弈琛的時候,滿是希冀,她咬着嘴脣,那雙眼睛,已經沒了傷心沮喪的情緒,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化不開的不甘還有仇恨,她手撫着自己的肚子,那神色是猙獰的,她專注的盯着自己的肚子,眸光又變的溫柔起來,就好像,那裡面的小生命還在。
“你不是說,只要我挺過這次,肚子裡面的孩子沒掉,你就會幫我進入裴家,嫁給裴耀陽嗎?”
白書薇的聲音輕柔,幾近哀求。
唐弈琛瞥了眼她寬大病服下面的小腹,勾起了脣角,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問白書薇道:“那你肚子裡面的孩子,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