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屋內的陳設是很中國風的。幽紅色的實木護牆板,古韻的清明上河圖的牆紙。似乎有種一下子穿越了國度的感覺。遊輪上見過了西方皇室的奢華,現在領略的是東方歷史的悠遠綿長。
站在陽臺上,從七樓眺望遼闊的海域,確實很不錯。相信,白天一定更美。
只是,要從黑夜等天明卻是件讓人頭痛的事。
翰,還是無心睡眠。
咦?這個酒店的後面有一個平臺通向大海,貌似風景不錯,不如去走走。翰想着,就微微一笑開門出去了。
培風就在他隔壁,他的房間還是凸出來的,所以,他站在陽臺上,剛好可以看到翰的房間。
他,看到他出去了。
他的嘴角在微微上揚,他的眼神裡更流露出了一種危險的訊號,似乎一切的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有着和翰差不多的身高和年歲,有着同樣的一種鋒芒,本來還該有着和翰一樣的和樂生活……
只是在他十二歲那年,被殘忍的終結了。
培風單手插在褲袋裡,開門出去。
夜晚的海風有些涼,可以帶走海南日間的炎熱。當它吹拂你的臉龐,你會聞到到夾雜這海水的清新空氣。敞開懷抱的深呼一口氣,心裡積壓的困頓似乎也隨着豁然開朗。
這片海在酒店副樓的後面,晚上很少有人來,特別的安靜。很適合一個人想心事,發發呆。
艾希,你在哪?你有沒有聽見我心裡的聲音,呼喚你回來的聲音?原諒我,原諒我曾犯下的錯,好嗎?
翰依附着木質圍欄,望着那無垠的汪洋,暗暗自語。
“這個地方不錯啊,很適合你……適合你現在的心情……”培風拿着一對高腳水晶杯,裡面裝着香醇的葡萄酒,遞給翰。
翰看了看他,沒拿。
“這個時候你應該會需要它……”培風很自信的再次把那個酒杯湊到了翰的面前,他知道,他一定會拿還一定會喝。
“cheers!”翰一接過酒杯培風就微笑着和他碰杯。
翰看了看他,也就很自然的喝了。在他喝的時候,培風的表情十分複雜,是開心是得意還是一種成功的快感?
“這酒的味道好像有點奇怪……”翰嚥下去之後,覺得這個味道好像和其它的葡萄酒不太一樣。
“我看是你心情太糟糕所以連味覺也變了。”培風笑着調侃他。
“呵呵,大概吧……”
“你真那麼愛那個女人?那個拉琴的窮人?”培風側着頭,故意這麼問。
“我從來不相信會有一個女人可以讓我愛上她,現在看來,是我太高估我自己了……”翰自嘲的笑了笑又喝一口酒。
這次喝下去,翰還是覺得不對!他頓時皺緊了眉頭,盯看着這個杯子,說:“這到底是什麼酒?爲什麼……呃……”
暈,突然覺得頭很暈,渾身沒有力氣。
“這是給你的送終酒,味道當然和你平常喝的不一樣!”培風突然拉長臉,惡相畢露的一把揪起了翰的衣領,兇狠的說。
“你……”
翰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天旋地轉的看不清任何東西。培風在酒裡下了藥,翰很快就覺得腿腳發軟的有些站不住了!
培風兩眼發狠的陰冷一笑,緊接着就把他用力的一推!這個酒店是在島上的,這個木板露臺也是架空搭起來。翰被他這麼一推,就全身後仰的從坡上摔了下去……
頓時,只聽樹枝發出了“咔嚓咔嚓”的斷裂聲,還有細碎的石子滾落的聲音!黑漆漆的夜裡根本什麼也看不清楚,這山坡下就是大海。培風在翰的酒裡下了迷昏藥,他就算不摔死也淹死了!
杜澤翰,我說過,我還有另一種比你更簡單的方法!如果我不想看到你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只要不讓你再看見我就行了!
這裡,是酒店的友情提示區,服務生都會提醒客人晚間不要來這裡遊玩,因爲以前就有人不小心失足掉下去過。
你,也就是其中之一了……
爸、媽,你們所受的苦,我一定會一點一點的給你們討回來!杜澤翰,如果沒有你,我們一家人還過的好好的!
下一步,我就要奪回杜氏集團!!
第二天,上午八點半到九點半,是酒店的早餐時間。昨天來的那些逸辰的朋友都來到了西餐廳裡用早餐。
培風也來了,一如往常的和人打招呼、聊天,無比鎮定。
差不多十點的時候,卞逸辰來了。
“大家昨晚休息的還不錯吧?現在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一起過去吧。”逸辰笑着走了過來。
大家馬上就迎了上去,點頭示意。
“誒,蕭副總,怎麼沒見杜副董?”逸辰環顧了下四周,沒發現翰的身影就立馬問了起來。
“我不知道啊,我去他房間敲過門沒反應,大概還在睡吧。”培風聳了聳肩,一臉淡定的說。
還在睡?逸辰不禁咧着嘴笑了笑,說:“行了,我再去叫他。”
704房間
逸辰提手按了下門鈴,連續按了好幾下都沒有反應。這睡的也太死了吧?照道理他知道今天上午有儀式不應該這麼失禮的吧?他可是代表杜氏的形象哦。而且像他這種身份,不應該沒有分寸。
“杜副董……杜副董……”
奇怪,還是沒反應?至少也要回個音吧?
“杜副董……我是卞逸辰,開下門好嗎?”逸辰連續敲門又是喊話的就是沒聽到裡面有動靜,他馬上就沉下了臉,急匆匆的下樓去了。
一樓大堂
“蕭副總!你確定他在房裡麼?”逸辰快步的走到培風的身邊,一臉緊張的問。
“這個……我可不能確定……他有手有腳的我怎麼知道……”培風挑着眉很莫名的看着他。
Chapter(7)
同一個時間,澳門。
“哎呀——”
“艾希?你怎麼了?”
“我削蘋果不小心削到手指了……”
“你怎麼了?好像總是心神不寧啊?今天不是這兒碰一下就那兒撞一下,現在又弄破手?來,趕緊塗一下紅藥水,包紮一下。”林琳的表姐徐婷一邊說一邊去廚房拿藥水和棉籤。
艾希沉默着。因爲她也不知道怎麼了,總覺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慌亂和浮躁。昨晚上,還做了個噩夢,夢見有一個人身上有好多血,可是她就是看不清他的樣子。只知道,是個男人。自從半夜驚醒了之後,她就再也沒睡着。接着,就精神恍惚的老是撞到東西。這身上啊一定多了好多淤青塊。
這心怎麼就定不下來呢?是不是媽出了什麼事?女人總是相對敏感一些,總覺得一定有事發生!於是,她就趕緊撥了個電話給素萍。可是家裡電話鈴響了很久都沒人接,這下艾希的心就更緊張了,臉色也跟着開始轉白。
就在她要掛掉的時候,素萍總算是來接了。
“媽啊……你怎麼這麼久纔來接啊……”艾希還沒等素萍說“喂”,她就像機關槍一樣的先開口了。
“我在曬被子嘛……剛曬了一半當然要放放好再接嘛……看你急的。”素萍在電話那頭忙解釋,不過這心裡還是很窩心的。畢竟,這女兒可是很關心她、愛她的呀。
“噢,媽你沒什麼吧?身體有不舒服麼?”艾希很緊張的問。
“我的小希啊真是長大了,知道打電話回來問候問候了,嗬嗬嗬。媽好的很,你不用掛心。倒是你呀,第一次一個人在外頭,媽纔不放心呢。”素萍眉開眼笑的說着。
“呵呵……婷婷姐她挺照顧我的。”艾希聽了也就放寬了心,笑了笑。
素萍對翰來找過艾希的事情一直沒跟她說,她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告訴她。作爲一個母親,更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來看,她深刻的明白艾希有多愛他。而那件契約情人的事兒啊也已經真相大白了不是麼?翰確實是被人陷害的,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想要乘機嫁入豪門做闊太太,滿足她的虛榮心做出的這種惡俗的事。這不,老天有眼吶,自己那麼水性楊花行爲不檢的,怎麼樣,最後沒得逞吧?還掉了孩子,活該!
唉……真是害了我們家小希和翰兩個人哦。如果不是她,艾希也不會一個人傷心的去澳門了。
想着,素萍就開口對艾希說:“小希啊,那個杜……”
“媽啊,我不跟你說了,我跟婷婷姐去餐廳幫忙了,回來再說吧。拜……”
“哎……”素萍還一個字沒說呢就讓艾希給掛了。她只好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轉身做家務去了。
再把視野轉向上海,轉向濮陽家。璟和艾希一樣,今天就是失魂落魄的。一會兒拿錯了手提電腦,一會兒拿錯了車鑰匙,這一來一回的上下樓梯好幾次。
“哥……你是不是提前進入老年期了啊?這是我車的鑰匙拉……你連房間都跑錯!你今天怎麼啦?”蒽婭站在扶梯那兒攔住了他,盯着他手裡拿着的奧迪鑰匙,歪着腦袋說。
“呃……”
璟的兩隻眼皮從昨晚上一直跳到現在,這心裡總覺得不踏實。通常有這種感覺的時候,他就會聯想到翰。因爲那次出車禍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感覺怪怪的。他和翰似乎有種心靈感應,每次都很準。他還打了一晚上翰的手機,可一直是不在服務區。
他,有點着急了。
“好啦,我幫你去拿,你等我下。”蒽婭見璟傻呆呆的樣子就幫他上去拿了。天曉得他再上去會不會又拿錯別的什麼東西。
“叮叮叮——”璟滿腦子都想着翰,他在蒽婭上去拿鑰匙的時候就又忍不住的撥了一次翰的電話,觸摸屏的按鍵聲是很急促的,可以感受到璟焦急的心。
電話裡傳來的語音提示依舊是無法接通……
翰是手機壞了麼?不可能一晚上都無法接通啊!璟暗暗自語着,越發皺緊了眉頭。算了,還是打去他家裡問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