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駕駛座上,秦七七勾脣,纖細的手指慢悠悠覆在車窗開光上,降下車窗之後,輕慢地凝望着蘇晴那張質疑又囂張的臉,口氣冷淡地答,“阿恆是誰?我不認識。”
“秦七七你敢確定,你真的不認識一個叫阿恆的男人?”由於情緒激動,蘇晴大步走到車窗跟前,態度急切地追問。
“不認識。”簡單的三個字,秦七七不想再重複,臉上盛滿了不耐煩。
秦七七居然說,她不認識一個叫阿恆的男人。
阿恆是祁燁曾經的名字……
那麼,秦七七不是照片上的女孩?
如果真是這樣,蘇晴就不會太忌憚秦七七。
那張照片上的女孩,要麼就嫁人,要麼就消失,要麼就,已經死了。
只要不是秦七七,蘇晴有信心,她擁有那雙眼睛,總有一天,能得到祁少的心。
蘇晴好整以暇地望着秦七七,“秦七七,你知道嗎?你說你不認識他,我真的很高興,無比的高興,幸好你不認識他。”
“莫名其妙。”在秦七七聽來,蘇晴肯定腦袋有屎,否則不會說一大堆讓她聽不懂的話,故作什麼玄虛,什麼阿恆,這名字聽起來,就像個小混混,她怎麼可能認識?
伸腳一踩油門,秦七七開車離去。
經過幾天的調養,秦七七身體好了許多,人也精神了。
而這一陣子,祁燁應酬多,每天都深夜回家。
縮進杯子裡,秦七七心裡忽而有些不舒服,她察覺到自己變了,如果這是成長的代價,未免太傷了。
有幾次,秦七七看到祁燁的領口上,再次出現女人的口紅,幾乎想張口質問,他是不是一直和蘇晴在一起。
但這些話到了嘴邊,秦七七又咽了回去,忍住不說。
幸好忍住了,如果她真的沒頭沒尾地質問,難不保祁燁的臉色,會黑成什麼樣。
知道給蘇晴金卡,卻每次都想着怎麼坑她的錢,難道妻子是根草,外面的小三是個寶嗎?
祁燁實在過分。
“祁燁。”察覺到牀頭猛地一沉,秦七七翻了個身,叫了他一聲。
“嗯?還沒睡?”已經輕手輕腳推門,卻還是把她驚醒,祁燁一伸手,攬着她,低頭問,“怎麼了?”
“我想買衣服,但是沒有錢。”說到這裡,秦七七沒繼續說,其實她原本想比較,說公司裡誰誰誰結婚了,然後人家老公給了一筆錢,當置妝費,叫人羨慕不已。
“工資用光了?”祁燁吐出一口氣,醉醺醺的氣息,把秦七七微醺,她甩甩頭,這才說,“我的工資哪裡夠,而且每次都被你剋扣過,纔到我手裡。”
“我在幫你管錢,防止你一次性花光。”一聲不吭剋扣秦七七的工資,祁燁還說的頭頭是道,要幫她管錢。
“別人家就不是這樣,我爸的工資,從來都是我媽管着,爲什麼你管我的?”起初,秦七七就沒膽子管祁燁的財政,但這人不要太過分,不交錢就算,還管着她的。
“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我們家跟別人家不一樣,知道不?”一顆顆解下鈕釦,祁燁瞟了秦七七一眼,只見她一副不肯交談的樣子,於是停下手中的動作,輕聲問,“你要多少?”
小氣。秦七七翻了個身,“當我沒說。”
“你到底要多少,買什麼衣服?”祁燁盯着她的後背,耐着性子問。
“除非你給我一張卡。”秦七七說,“這樣,我以後不用次次跟你要。”
“秦七七,你居然要卡,你把自己當什麼人了?”在祁燁的腦袋裡,只有情人和金主之前,纔會談金卡這種庸俗的東西,而且他必須管着這個女人,誰說男人一有錢就變壞,其實女人也一樣,等她錢多了,有了私人金庫,就會慢慢脫離他的掌控,他不准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沒把自己當成什麼,我就是一個窮人,買一件衣服還要算計好久。”秦七七隨口反駁,她就是想從祁燁身邊拿走一張卡,但沒想到,居然這麼難,如此看來,蘇晴還真是有手段。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在和蘇晴比較,而這一切,都是因爲,她對祁燁上了心。
“七七,你想當土豪嗎?”脫了衣服,祁燁沒去沖澡,而是壓在秦七七身上,“多貴的衣服,還不都是穿在身上,幾十萬和幾十,幾百的,有什麼區別,能不能不要鬧?低調點,過日子。”
“當然不一樣,質量上就不一樣。”竟有些被祁燁說動,但秦七七仍是死鴨子嘴硬,不肯向祁燁低頭。
“差不多的,幾百,稍微好一點的,幾千。”祁燁想了想,“給你兩千,買個裙子,我不興浪費。”
平常穿的,不需要什麼限量版,也不需要多貴,適合自己就行。
他,不希望她變成從前那個秦七七。
這一次,他要改變她。
“嗯。”懶得理他,秦七七點頭應下,總歸,還是沒騙到這個人的金卡,秦七七有些沮喪。
這人跟人之間的距離,都是計較出來的。
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她和蘇晴,明顯不是一個等級的。
秦七七翻了翻眼珠子,恨恨地想,祁燁肯定覺得,她好糊弄。
下一秒,男人滾燙的氣息縈繞而來,“我們多久沒做了?”
秦七七搖頭,紅着臉,“不記得了。”
“你看,你都不記得了,看來,真的許久了。”祁燁低頭,用力吻她,恨不得把這個柔軟的嬌軀,嵌在自己的身體裡,狠狠纏繞。
“不行,你要帶套!”理智尚存,秦七七尖叫了一聲,在緊要關頭,手指抵住了他。
她知道,夫妻義務在所難免,但她不會再次讓自己受傷。
“帶什麼套,我想直接感受你。”祁燁不悅,這是秦七七第一次提出帶套。
沒去看祁燁的臉色,秦七七語調篤定,“你帶套,不然,就不做。”
“什麼時候,我需要看你的臉色?”忙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有空跟她親熱,卻要把時間浪費在帶套上,這件若傳出去,白丟了他祁少的英偉名號。
“祁燁,我真的很認真。”秦七七揚起小臉,說明她不是在開玩笑,“你要知道,這種事,很容易搞大,而且女人經常吃避孕藥不好。”
“我什麼時候叫你吃那種東西?”先是一愣,祁燁已經想也不想,脫口而出,“不想吃,就不要吃。”
“那如果,你把我肚子搞大,我懷孕?”咬緊脣齒,秦七七瞟了祁燁一眼。
“那就生下來。”祁燁想也不想。
聞言,秦七七靜靜地審視着祁燁,忽而諷刺一笑,“生孩子那麼疼,我怕疼,不生。”
“不想生也要生。”按住秦七七的雙肩,祁燁不帶招呼一聲,就沉沉壓了下來。
全程,秦七七哀呼不已,太久沒有親密過,這一下,簡直是折磨。
昂起腦袋,秦七七就如海面上被打溼的船,顛簸不已,最後沉溺下去。
——
祁氏。
“我看你,好像心情不大好,怎麼了?”祁翔抱着文件,藉口等資料,特意去了一趟秘書室,見着秦七七,遞給她一杯熱牛奶。
“謝啦。”收下喝的,秦七七歪過腦袋,“翔經理,你不要這麼八卦,我沒什麼,最近挺好的、”
“真的是這樣?”祁翔忍不住問,“身體,怎麼樣?”
“恢復的不錯。”用吸管戳開頂頭,秦七七吸了一口,胃裡暖烘烘的,很舒服,她笑了笑,看向祁翔,“牛奶多少錢?”
“怎麼,你還我錢,開什麼玩笑?”嘔血的要死,祁翔正兒八經的,卻沒有想到,秦七七一直跟他開玩笑。
“逗你玩的。”秦七七很快吸完牛奶,把空瓶子扔進垃圾桶裡,伴隨哐噹一聲,她回眸看向祁翔,“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而且,我會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希望真的是這樣。”望着秦七七的側臉,祁翔憂心匆匆。
隔着半開的門,祁燁從門縫,正好看到這一幕,深邃的眸子一暗。
“燁總,您在看什麼?”順着祁燁的眼神看去,蘇晴愣怔着,忽而扯脣道,“翔少爺經常來這串門,她對秦秘書,可真好。”
“是麼,他經常來?”祁燁口氣不善。
“哦,其實也不是經常,偶爾吧,我看到過幾次。”蘇晴小心翼翼地答。
“蘇秘書,管好你的嘴巴,我不希望,在公司聽到亂七八糟的言論。”說完,祁燁側身,往辦公室走去。
——
車子沿泊油路,開往一家福利院,雲仲夏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就是爲了,去查祁明月的身份。
祁燁曾經叫阿恆,也的確有一個親妹妹,叫曉琳,後來被送往福利院。
原以爲,祁明月就是祁燁的親生妹妹,就是那個叫曉琳的女孩,卻不想,根本不是這樣。
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祁燁爲什麼帶回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孩,當親妹妹來養。
聽說秦七七剛進龍門,曾被祁明月狠狠欺負過,而這是祁燁默許的。
如果秦七七是手機照片上的女孩,是祁燁深愛的女孩,那麼,他爲什麼縱容一個毫無關係的妹妹,去傷害自己心愛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