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幾天，祁燁不停找人拿錢給秦七七，是覺得她過得太落魄，所以看不下去，還是因爲他心中有虧欠？
秦七七沒有刻意去想，但她認定了，她會和祁燁保持距離。
“秦七七，這是你的工錢。”
當秦七七接到工資的時候，心中很是欣喜，比平常多了兩百塊，她不解地問，“你好像給多了。”
那人搖頭，“給你的，就是你的，最近我看你的表現不錯，經常加班加點，所以這些是獎金。”
每天多兩百的獎金……讓秦七七感到迷惑，但她沒有多想。
“有沒有想過換一份工作？你這麼年輕，還生的好看，在這裡總歸是浪費了資源。”那人問起。
秦七七隻說，“沒關係，我覺得這裡的工作環境挺好的，很簡單。”的確，這兒的工作環境比任何一家公司簡單得多。
“好吧，那隨便你，只不過我這裡，有一份兼職，不知道你是不是肯去。”那人取出一張單子，遞給秦七七，“你看看吧。”
秦七七伸手接過之後，匆匆掃視幾眼，起初看到工錢的時候，秦七七忍不住發出驚訝的聲音，可看到具體工作，她便蹙眉。
這份兼職不是別的，是在會所裡跳舞……她不敢去。
從前她過得光鮮亮麗，圈子裡有不少人認識她，如果兼職的時候被認出來，這件事肯定要傳到哥哥耳中，所以秦七七猶豫了。
秦七七給秦媽換了稍微大一些的牀，剛搬進來的時候，秦媽怎麼也睡不踏實，秦七七笑着，“媽，我們家的日子肯定能越過越好。”
“沒事浪費什麼錢，這半個月來，我都習慣了，也不跟我商量商量，就隨便給我換牀。要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你哥哥還沒結婚吶！”秦媽不滿地道。
秦七七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什麼，“媽，我下次花錢，肯定跟你說一聲。”
“好了，東西買都買了，就這樣吧。”秦睿成扭頭看向秦媽，“別說了，七七也是一番好心，至於我，我還年輕，哪怕三十歲結婚也不遲。”
“雖然不遲，但你總算先要找個對象吧？”秦媽急切地問。
“我最近會注意的，如果有適合的對象，就帶回家給你看看。”秦睿成在口頭上順着秦媽的意思，但他心中卻苦澀不堪，聽說鍾情已經結婚了，那麼，他娶誰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區別。
秦媽嘆氣，眼下家裡沒幾個錢，她最擔心的就是兒子的結婚問題，就算兒子找到了對象，卻沒錢結婚，纔是秦媽最擔心的。
秦七七定定地望着秦媽，以及哥哥，眼眶有些紅腫，她回到狹小的房間裡，拿出了這些天的工資，遠遠不夠哥哥結婚用的。
她離過婚，也就不奢望着找什麼對象，但是哥哥不同，她知道哥哥心中一直有苦，她會幫哥哥忘記鍾情姐姐，然後過上好日子。
——
“我有一些芭蕾舞的底子，一些簡單的動作不用學也能做得出來，我最關心的就是工資的問題，因爲我……比較缺錢，比較急。”秦七七盯着眼前的領班，口氣有些急切，向來，她都是以客人的身份出入會所，倒是頭一次進來表演，她此刻的身子都是顫抖的。
領班蹙眉，上下打量秦七七，吩咐道，“我們千禧從來不做賠本的生意，今晚你上臺跳一曲，如果反響不錯的話，我會考慮收下你，如果你弄砸了，那麼誰都沒辦法幫你。”
領班是看上了秦七七的姿色，所以才答應先留下她。
秦七七點頭。
晚上六點，秦七七待在換衣間裡，她聽見那些服務員在議論今天千禧來了哪位公子哥，議論誰拿了好幾萬的消費，議論誰被包養成了有錢人的情人從此飛黃騰達……
扯了扯身上還算保守的裙子，秦七七突然有些緊張，她不怕聽別人的閒言碎語，就怕有些事情落入哥哥的耳朵裡，會讓哥哥失望。
哥哥肯定不希望，她用跳舞來賺錢，畢竟這是青春飯。
“秦七七，到你上臺了，今天客人很多，如果你應付不過來，我會找個人帶你。”領班往秦七七身前一站，見秦七七妝容搶眼，挑了挑眉，“就是這樣，身爲一個女人，就該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忘記一些不高興的事情，以後的是，將會是全新的，你明白嗎？”
凡事進會所表演的女人，哪個不是被生活逼的？
所以領班算是在鼓勵秦七七。
秦七七點頭。
“行了，趕緊跟我過來。”走到半路，領班依舊在問，“要不要找個人帶着你？”
秦七七好奇地問，“每個剛入行的，都有人帶嗎？”
“一般來說，我欣賞膽子大的，也就是拿得起放得下的，生活就這麼回事，笑笑什麼事情都能過去。”領班拍了拍秦七七的肩膀。
“我要一個人上臺。”秦七七聽得懂領班的暗示，她是剛來的，如果找個人帶着她，到時候旁人看的，就不是她了，而是那個有經驗的舞者，那麼，她就輸了。
十分鐘後，秦七七登上了臺，四周一片黑暗，那些光芒照耀在她身上，雖然看不清檯下的身影，但她知道，已經有人開始議論她。
可能已經有人看出來，她就是秦七七。
跳舞的整個過程不算難，秦七七沉浸在音樂裡，她在笑，卻笑得沒有靈魂，彷彿不食人間煙火。
這是秦七七第一次上臺表演……領班就站在臺下仔細瞅着。
——
“雖然你的舞臺表現力不夠，但還算及格，要記得，下次不要笑得這麼僵硬，臺下的都是人民幣，又不是你的仇人，明白嗎？”領班挑起秦七七的下顎。
“明白。”秦七七點了點頭，她打開信封一看，總共有五百塊錢。
“七七，真的是你嗎？”顧心瑤從洗手間走出來，往秦七七的身上一撞，看到秦七七濃妝豔抹，很是吃驚，顧心瑤伸手捉住秦七七的手腕，“你怎麼會在這裡？”
秦七七先是一驚，然後面色平靜地說，“我最近在這裡工作。”
“工作？”顧心瑤心底一沉，“你在這裡，做什麼工作？祁少他知道嗎？”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但這是我的事。”秦七七說，“放心，我沒做別的。”
“但是我沒有想到，你會走到這一步，你爲什麼要在這裡找工作？”顧心瑤閉了閉眼，“你不如去找祁少吧。”
秦七七搖頭，“你別告訴他就行。”
頓了一頓，秦七七又說，“誰都別說。”
“你到底缺多少錢？你借給你吧？”說着，顧心瑤打開手提包。
秦七七甜甜笑起來，“我真的不缺錢，這只是我的兼職，你放心，我找到工作了，等有空我請你吃飯。”
“七七……”顧心瑤看着秦七七，突然之間覺得，她已經不再認識秦七七。
“不要用這麼可憐的眼神看着我，我最近過的還不錯。”這些都是秦七七的實話，但每個人都用憐憫的眼神看她，這讓秦七七感到無力。
好吧，隨便別人怎麼看待她。
秦七七走了好一陣子，顧心瑤才意識過來，她鼻頭酸澀，深深呼吸，她立即取出手機想聯繫祁燁，可回憶秦七七的那些話，顧心瑤又將手機放了回去。
轉眼，一個月過去，天氣暖和了一些，秦七七已經存了不少錢，每次走到街頭，她都忍不住取出計算器算錢。
不遠處……車裡，祁燁端坐在後座，對司機吩咐，“跟上，不要讓她發現。”
“是，少爺。”司機先生慢騰騰跟着秦七七，最終來到一家保潔公司。
——
“什麼，我被炒了？”秦七七試着爲自己爭辯，“我最近哪裡做錯了？”
“這些是你下個月的工錢，我都算給你，你拿着錢走吧，去別的地方工作，我們公司太小，不留你這尊大佛。”那人簡單解釋。
“我不懂……”秦七七木訥地伸手接過工資。
“有人放下狠話，如果敢用你，就讓我們公司破產。”那人只敢透露到這裡，沒說對方是誰。
但秦七七已經能猜到幾分，除了祁燁，還能是誰？
這個該死的男人，簡直陰魂不散，秦七七怒氣衝衝地往門外走，小跑了一陣子，這才找到公用電話亭，她準備給祁燁打電話過去，卻記不住祁燁的手機號碼。
閉了閉眼，秦七七隻好取出手機，卻接到一條短信……是移動公司發來的信息，剛剛有人幫她充了話費。
秦七七握着手機愣怔了一會，祁燁有幫她充話費的習慣……
上個月，突然沒人給她充了，秦七七就再也不想充……爲了省錢。
這次，肯定也是祁燁幫她充的話費。
“祁燁，我哪裡惹到你了？”秦七七幾乎是用吼的。
“有些話在電話裡說不清楚，見個面吧。”說完，祁燁把手機合上，然後給秦七七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起初，秦七七並不想和祁燁見面，他除了會用錢砸她，還會做什麼？
但秦七七沒想到，祁燁還吩咐人，帶走了她哥哥秦睿成。
秦七七立即趕到飯店，心裡頭有一大堆想罵人的話，這個人渣除了威脅，基本上沒別的本事，她猛地把門推開……下一秒，她卻吃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