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女婿見了老丈人,那還不恭恭敬敬的伺候着,可到了季四這裡完全不是那回事。
只見他坐在沙發上,吊兒郎當的翹着個二郎腿,還故意朝蘇遠山的方向噴了口煙,嗆得老丈人眼睛直冒酸水。
“我問你,你是不是跟馬來西亞那個供應商很熟?知不知道這次他在我的貨船裡夾了什麼?”
蘇遠山的確認識那個供應商,還一起吃過幾次飯,不過充其量也就是飯桌上的朋友,算不上熟悉。
這次是對方主動找到他牽線,中間給了很大的紅利,蘇遠山見錢眼開,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看季策這麼生氣,蘇遠山也有些忐忑,小心翼翼的問他,“他該不會是借你的船走私貨吧!”
“如果只是走私貨也就罷了,可走私‘毒品’的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季策彈了下菸灰,看着兩腿發軟差點跪到地上的人,“船在海關直接就給扣了,人贓並獲,老蘇知道這次我損失多少錢嗎?”
“四少,這,這我不知道啊!”
老蘇一下子就懵了,這怎麼還扯上毒品了?
事實上季策損失的不止是錢,他還搭進去一個人,還被老大叫過去臭罵了一頓,因爲季家的人有三不碰。
黃、賭、毒。
可能是經歷過那個年代,父輩對這方面十分重視,所以在季家的家訓中明確寫了這條規定。
一開始也沒人當回事,直到老三提出要開賭場創收。
那次的事,季策一直記憶猶新。
老大聽說之後也沒說什麼,只是把大家都召回老宅,然後當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把槍丟到老三面前。
想開賭場,可以,自己廢一條腿然後離開季家。
老三再牛叉,也不敢當衆忤逆一家之主,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不過心裡有沒有想法就不敢說了。
季擎笙哪裡會不知道這些人的小心思,當時就把話說死了,只要發現有人碰這三樣東西,一經查實直接打斷腿趕出去。
偏偏有人不信邪想渾水摸魚販/毒,結果被發現之後,季擎笙親自廢了他一雙腿,然後把人趕了出去,誰求情都沒用。
老大在這件事上那可是很有原則的,所以這次季策雖然是被栽贓陷害的,也還是被臭罵了一頓。
總結一下就是,被人搞也是蠢的,活該捱罵!
吃了這麼大的虧,季策肯定不能罷休,一回來就讓人去找那個馬來西亞的富商。
至於蘇遠山這個中間人,看在蘇槿言的面子上,季策一直沒動他,沒想到他今天自己送上門了。
見季策臉色陰晴不定,蘇遠山搓着手說:“四少,這件事我是真不知道,你看我們兩家這種關係,我總不會幫着別人來害自己女婿。”
季策睨了他一眼,“我還沒說什麼你就哆嗦,你哆嗦個什麼勁兒?一會兒你閨女進來還以爲我欺負你。”
聽他主動提起蘇槿言,蘇遠山的老心臟定了定,能拿得住四少,這閨女算是沒白養。
想伸手去摸茶杯來掩飾尷尬,結果摸了個空,才發現進來這麼長時間了,居然連口茶都沒喝到。
看到他的動作,季策笑了笑
,“想喝什麼?我幫你倒?”
“不,不用。”
蘇遠山哪敢讓這位爺伺候,連忙擺着手說:“我不渴,一點都不渴。”
季策本來也沒打算起身,聽到這話又靠了回去,“說說吧!跟對方是怎麼勾搭上的?細節都給我描述描述,包括他給了你多少好處。”
一句話就說到點子上,讓蘇遠山老臉一紅,“四少我……”
季策舉着手說:“不用說了,我懂,你家裡有美嬌娘和老來子要疼,不多賺點錢萬一老婆跟人家跑了怎麼辦?”
諷刺來的如此突然,蘇遠山沒有一點點防備的老臉又是一紅。
都說四少是H城最大的惡霸,損人都不帶髒字,今天算是徹底體會到了,所以得罪誰都不能得罪他!
還是說說正事吧!
蘇遠山乾咳一聲,“事情是這樣的……”
兩個人在裡面一直沒動靜,眼瞅着半小時都過去了,蘇槿言在座位旁邊走來走去,幾次想借口送水進去都忍住了。
雷濤來的時候,就看到蘇槿言鬼鬼祟祟的在辦公室門口溜達,沉着臉說她,“你在這裡幹什麼?季總呢?”
蘇槿言還沒來得及回答,雷濤又說:“聽說有人闖進來了?連咱們四少的辦公室都敢闖,誰啊?”
“……不是闖進來的,就是忘了預約。”蘇槿言小聲替蘇遠山辯解,“是我爸路過這裡上來看看我,順便跟四少談點事。”
“你爸?”
雷濤眼珠子一瞪,順口就說:“又來打秋風,真拿這裡當慈善機構了,還嫌害公司損失不夠大嗎?”
雖然蘇槿言跟蘇遠山之間有隔閡,可那個人畢竟是她爸,聽到別人這樣說她心裡很不舒服。
而且他說的公司損失是怎麼回事?
看到她一臉茫然的表情,雷濤諷刺道:“別裝的一臉無辜,這次公司出事就是你爸從中間牽的線,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估計從中間撈了不少好處吧!”
蘇槿言的腦子‘嗡’的一下,“我,我不知道,四少什麼都沒跟我說。”
“知不知道也只有你自己心裡清楚。”雷濤冷笑一聲推開門,蘇槿言猶豫了一下也跟着進去了。
裡面蘇遠山剛說到對方約他吃飯談合作的事,就看到雷濤走了過來,似乎來者不善。
“蘇總來的正好,我正想問你點事兒。”
“阿濤!”
見雷濤一副卷着袖子要打人的架勢,季策頭疼的伸着腿攔住他,語重心長的說他,“你好歹是個有文化的人,做事要注意方式。”
雷濤氣的甩下一疊資料,“你這位‘老丈人’可是了不起的很,最會渾水摸魚,之前還苟延殘喘的撐着他那個小公司,這纔多久就已經賺了個盆滿鉢滿,仗着跟你有點關係就到處炫耀,你以爲他公司那些贊助怎麼來的?”
“要只是這樣也就算了,他居然還把手伸到皇朝來,介紹的那什麼亂七八糟的供應商,從中間抽成了吧!簡直就是吸血鬼!說不定這次的事就是你們預謀好的,是不是想吞掉那筆預付款?”
看着散落在茶几上的照片和文件,聽着雷濤一句一句的指控,蘇槿言的臉色一片煞白,“爸爸
,他說的是真的嗎?”
“簡直是一派胡言,胡說八道!”
蘇遠山的臉憋得跟豬肝似的,滿懷誠意的看着季策,“四少,你看我們早晚都是一家人,我怎麼會害你呢?”
季策聽了這半天,看着氣的手腳發抖的人,“你這幾天悄不聲息的就是去搞這些去了?真夠執着的!”
“我說了會找到證據讓你相信。”
“我也沒說不信啊!”
“四少……”
蘇遠山想辯解,季策打斷他,“你先別說話。”
季策頭疼的厲害,起身朝旁邊的吧檯走過去。
蘇槿言跟過去小聲問他,“四少,雷總說的都是真的嗎?我爸他跟別人合起夥騙你?”
季策喝了杯酒,在吧檯後面攬着她的腰說:“寶貝兒,我頭疼,你幫我揉揉。”
“回家再揉。”
蘇槿言惦記着蘇遠山的事,“你還沒回答我,我爸他是不是做了很多過分的事?”
“這個嘛!”
季策故作深奧的想了想,說:“也不算很過分,其實都是我故意放的水,不然就憑他的本事哪能摸到魚?”
“可是雷總他……”
“好了別整天‘可是’‘可是’的了。”
季策捏着她的手指,“生意上的事你不懂,也不要聽雷濤危言聳聽,我季四是什麼人?放心交給我ok?”
“……好吧!”
把蘇槿言哄出去之後,季策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三個酒杯走過來,“不如坐下來喝一杯?”
英雄難過美人關,蘇遠山心想只要有他閨女在,四少肯定不會對他怎樣,於是就放心的喝了一杯。
“嗯,四少這裡的酒真不錯,雷總你也嚐嚐。”
雷濤鄙夷的掃了他一眼,“少見多怪。”
不過四少親手倒的酒,他也沒膽子不接,“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聽到這話蘇遠山也看着季策,然後就聽到他說:“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不能算在老蘇頭上,不過……”
蘇遠山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又聽到季策說:“這件事說到底跟你脫不了干係,不如這樣,這次公司的損失就用你的錢補上吧!”
一聽說損失要他來承擔,蘇遠山頓時兩眼一抹黑。
這筆錢他也不是拿不出來,只是公司好不容易纔有起色,要是一下子拿出這麼一大筆錢,前面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不是,四少,我沒那麼多錢!”蘇遠山打算哭窮。
季策無所謂的聳聳肩,“這就不關我的事了,不管事賣血還是賣/腎,自己想辦法。”
一旁雷濤冷笑着想,對付這種見錢眼開的人,就該用這種方法治他。
老蘇一大把年紀了,當然不能賣血賣/腎,不過好在他還有別的可以賣啊!
蘇槿言!
蘇遠山覺得自己太聰明瞭,討好的看着季策,“四少,你不是喜歡我們家槿言嗎?以後就讓她跟在你身邊,一直到替我還清這筆賬,你看怎麼樣?”
季策本來還笑眯眯的,聽到這話眼神慢慢開始結冰,“你的意思是,你要賣女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