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刺耳的剎車聲,在這樣的雨天並不明顯。
副駕駛座上的人被安全帶勒了一下,裸露的肩膀有點紅了,轉頭看向旁邊的人,“怎麼了?是不是又忘了什麼東西?”
這麼大的雨,能見度本來就不高,這樣把車停在路中間很危險。
來往的車輛不停地閃燈按喇叭示意,季策視而不見,兩眼直直的看着前面的擋風玻璃,雨刮器來回擺動着。
剛纔那個銀光……
季策把手伸進襯衫裡,那個木槿花徽章在他手心閃發着暖意。
“下車!”
“啊?”
美女以爲自己聽錯了,而且現在外面這麼大的雨,“四少……”
季策轉過頭,兩隻眼睛裡看不到一絲溫度,“我說,下、車!”
把美女丟在車來車往的大馬路上,季策直接原地掉頭往回開,剛纔看到的那個銀光,讓他有些不安。
小區對面的路邊,剛纔看熱鬧的人都已經散了,季策站在剛纔有人暈倒的地方,大雨磅礴轉眼間就將他淋溼。
“槿言……”
項鍊被扯了下來,季策擡手想扔出去的,可握着項鍊的手怎麼都鬆不開。
那個傻丫頭,她以爲他不知道項鍊是她偷偷戴上的,一個大男人戴什麼項鍊,可她似乎很喜歡。
晚上抱她的時候,她就喜歡抓着他的項鍊,嘴角的笑那麼甜,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真的失去她了。
回到車上,季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手機。
是蘇槿言的手機,他在垃圾桶裡看到了,不過一直沒拿去修。
不過就是個手機,還是她扔掉的,就算是修好了她也不需要吧!
想到那天在學校,看到蘇槿言虛弱的靠在劉易陽懷裡,季策心裡就跟吃了蒼蠅似的,真他媽不爽!
“草!”
車子開到路邊的手機店,季策一身寒氣的走過來,手機往桌子上一放,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要打劫。
“要多久修好?”
小店老闆在季策冰冷的視線裡拿起手機,“這個,我要先看看手機。”
蘇澈接完電話轉身,就看到牀上的人眼睛睜的大大的,看着頭頂的天花板發呆。
她是什麼時候醒的?
蘇澈愣了一下,然後走過來朝她笑了笑,“我吵醒你啦!”
蘇槿言的眼珠子動了動,轉過來看着蘇澈,“我看到四少了,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我去,不是那麼巧吧!
蘇澈擔心的看着蘇槿言,“雨那麼大,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不會的。”
蘇槿言蒼白的嘴脣一張一合,“他的樣子我不會認錯,哪怕只是一個背影。”
看着蘇槿言無神的雙眼,蘇澈沒話說了,天殺的季四,這麼好的女孩兒他不珍惜,蠢死他算了!
見蘇槿言掀被子,蘇澈趕緊按住她,“別動,醫生說你現在還不能出院。”
黑眼珠轉過來,四目相對,蘇槿言輕描淡寫的開口說:“我想去洗手間。”
蘇澈的臉一下子紅了,連忙鬆開她背過身去,“那個,要不要我去找個護士過來。”
話一出口蘇澈就覺得不對,轉身一看蘇槿言已經進了洗手間,從裡面把門關上了。
“蘇澈啊蘇澈,你還嫌不夠尷尬是吧!”
好在這次蘇槿言沒有鬧着要回家,讓蘇澈悄悄鬆了口氣,轉身出去找醫生商量檢查的事了。
H大附近的老舊小區,大雨天很多人都沒出門,然後就看到外面開進來一輛跑車。
跑車的主人似乎是來找人的,從樓洞裡跑出來之後就一直在車上等。
雨下了一天一夜,蘇槿言沒有回來。
季策從來沒有等過一個人這麼長時間,他忍不住在想,會不會是實驗室有事留在學校了?
還是跟那個狗屁學長在一起?
一想到她整完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季策通紅的眼睛寫滿怒意。
跑車離開小區的時候,遇到一輛奔馳,輛車交匯的生活,季策往窗外掃了一眼,然後突然踩下剎車。
早上做完檢查,蘇槿言說要回家,蘇澈二話不說就把人送回來了。
車停在樓下,蘇澈看着旁邊睡着的人,心裡某處忽然變得很柔軟,這也算是一種信任的表現吧!
蘇澈下了車,繞到另一邊,解開安全帶之後小心的把人抱出來。
蘇槿言昨天在醫院一晚上沒睡,早上又抽了很多血,這會兒已經累的睡着了,這麼大動靜都沒能把她弄醒。
季策站在車旁,看着蘇澈抱着蘇槿言上樓,握緊的拳頭上青筋暴起。
他在樓下等了她一夜,而她卻在別的男人懷裡安睡,真是可笑。
很想衝過去問她,他在她心裡到底算什麼?
爲什麼他只是說了一句分手,她就能這樣頭也不回的離開,爲什麼不等他回來,甚至不聽他的解釋。
昨天晚上她跟蘇澈在一起,不是劉易陽,是蘇澈。
兩個年輕的男女整晚在一起會發生什麼,季策不敢去想,他怕自己會殺人!
“啊——”
一聲暴吼,剛剛修好的手機被季策扔了出去,“以後再管你的事老子就不姓季!”
季策罵完這一句自己先笑了,笑的那麼諷刺。
“蘇、槿、言,算你狠!”
靳禹傑接到君君的電話去了夜總會,君君領着他去包廂找人,門一推開烏煙瘴氣的房間辣眼睛。
君君沒有進去,站在門口說:“在這兒喝一天了,勸也不聽,陳強不在我也不知道找誰了,你快進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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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禹傑捂着鼻子進去,踢開滿地的酒瓶走過去,看到季策趴在沙發上,嫌棄的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
“你搞什麼?喝這麼多酒要自殺啊!”
老虎被踢了屁股居然沒動,靳禹傑意識到不對,趕緊把人扶起來,拍着他的臉說:“四少,四少醒醒。”
“四少,四……”
“死庸醫,你叫魂啊!”
黑沉的眸透着冷意,看來還沒喝掛。
看到季策醒了,靳禹傑兩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靠,嚇死哥了。”
季策轉頭看着他,“誰要死了?你嗎?”
靳禹傑:“……”
“你這什麼情況啊?”靳禹傑奪下他手裡的酒瓶,“有事怎麼
不去診所找我?自己在這喝悶酒有什麼意思?”
季策把酒搶回來,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你誰啊?誰喝酒去診所喝?有病吧你!”
被罵的人不敢相信的看着季策,“不是,你真喝多了?連我都不認識?”
靳禹傑把酒瓶奪下來扔到一旁,然後抓着季策的肩膀問他,“四少,你再仔細看看,看看我是誰?”
“是誰啊?”
季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然後突然用手捧住靳禹傑的臉傻笑着說:“我知道你的誰了,你是靳……”
“對對對,我是……”
“言!”
啾!
“啊——”
靳禹傑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像個女人一樣尖叫。
在四脣相觸的那一剎那,靳禹傑整個人都懵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靳禹傑才猛然反應過來,推開季策就去找武器,“季四,我他媽跟你拼了。”
季策是真喝多了,被推倒在地上也不起來,頭頂的吊燈昏暗的光線照在他臉上,痛苦的呻吟着,“槿言……”
‘初吻’被奪,靳禹傑紅着眼睛去拿酒瓶,眼瞅着就要變成血案現場了,卻突然聽到他低低的呼喊。
他在叫槿言的名字。
“靠,爺哪裡長得像女人了?”發現自己被當成蘇槿言,靳禹傑挫敗的坐在地上,手裡的酒瓶子咕嚕嚕滾出老遠。
誰能想一個大老爺們還會被輕薄,靳禹傑欲哭無淚,報復的在他屁股上踢了幾腳,“你還真是飢不擇食。”
前幾天看他還好好的,一天一個妞兒的往外領,還以爲他沒事了,感情都憋在心裡呢!
“你想見槿言就去找她啊!在這兒發什麼酒瘋!”
聽到蘇槿言的名字,季策動了動,然後突然抱住靳禹傑的腿,“你這個壞蛋,說好永遠不離開我的,騙子!”
“你放手,放手!”
季策力氣很大,靳禹傑拼命把腿往外拔,結果褲子差點被扯爛。
所以說喝醉酒的四少不能靠近,見人就發情啊!
好不容易拯救了自己的褲子,靳禹傑馬上保持距離,心有餘悸的看着地上的酒鬼,“這到底是喝了多少啊!”
居然醉的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等他醒了知道自己強吻一個男人,估計想死的心都有吧!
靳禹傑現在也有想死的心,頭疼的揉着眉心,“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解鈴還須繫鈴人,季策這病也只能蘇槿言來治了。
不過蘇槿言現在沒有手機,想聯繫她也聯繫不上,靳禹傑決定直接殺上門。
在經過短暫的思想決鬥之後,靳禹傑走到季策身邊,“起來,我帶你去找槿言。”
季策這會兒腦子都轉不動了,聽到蘇槿言的名字纔給了點反應,表情無辜的看着靳禹傑,“槿,言?”
“對,槿言!”
靳禹傑費力的把人扶起來,看到季策醉成這樣,忍不住在心裡長吁短嘆。
以前季四到處玩女人的時候,所有的名媛淑女都圍着他轉,那是何等的風光,誰能想到他也有借酒消愁的一天?
這就叫一報還一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