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小雨的臉‘色’一變,慕千雪馬上便注意到了。
半蹲下身子,她伸手‘摸’了‘摸’妹妹的臉:“小雨,姐姐可以解釋的。”
嘴一扁,小雨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我只想知道乾爹說的是不是真的。”
從拉斯維加斯回來的時候,小雨是很氣姐姐的,覺得姐姐不顧自己的意願,覺得姐姐不可理喻。可是,就算是再生氣也從未想過要真的和姐姐分開。因爲知道姐姐不會放棄,因爲知道姐姐會找過來,所以纔會有恃無恐,可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原來要和姐姐分開的感覺是這樣的。
她錯了,她不該那麼任‘性’的!
就算是再讓她得回以前的病,她也不願意和姐姐分開,所以她才很介意這個結果,如果姐姐真的是夏‘波’清的‘女’兒,她就真的變成孤兒了是不是?
想到這裡,小雨的眼淚流的更兇了:“姐姐,你真的是乾爹的‘女’兒嗎?”
“無論怎麼樣,姐姐也永遠是你的姐姐,知道嗎?”
聞聲,小雨總算不哭了,可聲音裡還帶着哽咽的沙啞:“你保證?”
“我保證,無論真相是什麼,我永遠和你一樣姓慕,好不好?”
無論從良心還是道義上來講,她都覺得自己應該一直姓慕。
生恩大,養恩更大,十八年的撫育之恩,不是簡單的血緣兩個字就可以抹殺的。她永遠都會是慕千雪,而她的妹妹,也永遠是慕千雨。
“好。”
小雨重重地點頭,也知道自己這樣很自‘私’,可她寧可自‘私’一次,也要把姐姐留在身邊。
她一直和姐姐相依爲命,姐姐對她來就就是媽媽,這樣要求不過是希望姐姐不要拋棄自己,不是真的想要阻止姐姐去做她應該做的事。
突然就淚如雨下,小雨撲進姐姐的懷裡:“我知道是我拖累了你,可是姐姐,我長大了會好好報答你的,真的。”
“傻孩子,說什麼呢?姐姐要你的報答做什麼?”對小雨來說,慕千雪是媽媽,對慕千雪來說,小雨又何常不是當‘女’兒一樣養大的?
那時候她還是個孩子,就帶着小雨東奔西走,吃過的苦太多,所以記憶才更深刻,可就算苦成那樣,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拋棄妹妹。小雨對她來說和想想一樣重要,一樣………
“姐姐,我很愛你!”
流着淚笑,慕千雪低頭在她的頭頂上印下一‘吻’:“姐姐也愛你!”
那一慕感人肺腑。
慕千雪緊擁着已哭成了淚人兒的小姑娘,自己也是淚如雨下。
她們姐妹的感情根本就不是用言語可以表達的,吃過太多的苦,受過太多的罪,她們已經成爲了彼此很重要的一部分,沒有人能拆散她們,就算是她的親生父親,也不能!
太害怕失去,小雨抱着姐姐哭了很久。
遊輪下夏‘波’清抱着想想在仰頭張望,卻不催促,小傢伙在外公的懷裡也乖的很,只是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卻一直在注意着她們,似乎不明白爲什麼她們要抱頭痛哭。眼角的餘光捕捉到這一切,小雨想了想,終於收了眼淚,堅強地對着姐姐一笑:“姐姐,其實幹爹人很好。”
聞聲,慕千雪伸手撫了撫妹妹耳邊的發,輕輕一嘆:“我知道!”
正因爲知道他的好,所以纔會更猶豫。
認,還是不認呢?
小雨有了姐姐的保證,還是決定要跟姐姐一起去夏家。
才動了這份心思,一直安靜地站在她身後的少年突然塞了個小紙團到她的掌心,小雨愕然回首,卻見陽光下少年的臉上有着疑似的紅暈,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羞的。
明明還沒有看紙條,可小雨還是下意識地紅了臉,小聲說了一句我先走了,這才扭頭嬌羞着跑開。
一直記得當初的離開沒有告別,所以,這一次小雨主動開了口。雖只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可陽光下的少年原本緊繃的小臉卻‘驟’然大亮,就連周身的氣場都變了…………
夏‘波’清帶着人浩浩‘蕩’‘蕩’地走了,宋媽媽卻半天都回不來神。
宋天楊才動了一下,宋媽媽馬上伸手過來掐了他一把:“夏‘波’清的‘女’兒?”
“他和聶阿姨的‘女’兒。”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可神奇的是,宋天楊居然也對這個事實一點也不曾懷疑過。別的不說,就看想想和自己的長相,慕千雪長成那樣,說是聶傾城和夏‘波’清的‘女’兒,實在是太有說服力了。
宋媽媽恨不過,又掐了他一下:“你怎麼不早說?”
掐完宋媽媽又愁上了,唉呀!這麼說剛纔那兩隻算是親家公和親家母了?
原本關係就不算緩和,宋家倒也不無懼於夏家,可是,如果慕千雪是夏‘波’清和聶傾城的‘女’兒,那就是CG集團和夏氏又成一家了,再加上一個K市許家。就算宋家在京市是數一數二的豪‘門’,可也不能同時得罪這三大家族啊!
想到這裡,宋媽媽氣沒地兒撒,又去掐這個成天淨給她找氣受的三兒子。
無辜被老媽掐了好幾下,宋天楊也不敢躲:“媽,您怎麼又掐我?我也是剛剛纔知道的。”
“不是慕海的‘女’兒麼?怎麼就成夏‘波’清的了?”
“就是說啊!”
說這話的時候,宋天楊也無比惆悵,他比任何人都更希望這不是事實啊!
準岳父大人!
真是想想都磣的慌!
大少這時走了過來,也不說話,只是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
臉上的神情過份明顯,似是安慰,又似是幸災樂禍,那表情彷彿在對他說: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傻弟弟啊!你就自求多福吧!
夏‘波’清抱着孩子走得很快,慕千雪的高跟鞋有些跟不上,剛打算小跑兩步,突然眼尖地看到某個熟悉的身影。
腳步一遲,她對小雨說了一句讓她先去找夏‘波’清,自己卻慢慢折轉了方向,走向那個人。
“趙伯父!”
如果不知道那些真相,慕千雪可能還會真心真意地叫他一聲伯父,可這種人怎麼配她這麼叫?
可一切真相揭開前,她還必須保持應有的禮貌,所以,就算覺得他不配,她還是客客氣氣地叫了他一聲趙伯父。
婚禮前某JW副主席的外孫‘女’被某老首長‘侮辱’,婚禮中兒子和兒媳‘婦’雙雙落海,更讓他憂心的是兒媳‘婦’的肚子裡還懷着他的長孫,萬一有個好歹………
趙文軒正焦頭爛額地善着後,突聽得身後傳來一個清冽無比的聲音。回頭的那一霎那,他似被恍了一下神,愣是沒有認出人來:“你是?”
“伯父真是貴人多忘事。”
慕千雪笑得很恬靜,笑過後又從容道:“不過不要緊,我可以再做一次自我介紹的,我姓慕,叫千雪,慕千雪。”
“是你。”
愕然聽到這個名字,趙文軒原本青黑的面‘色’又暗了許多。
仔仔細細地打量起來人,眼前容光煥發的‘女’人和當年那個乾淨如白紙的小姑娘截然相反,除了那身高潔淡雅的氣質以外,甚至連五官看起來都似乎起了變化。
更美!更‘豔’!更冷!
“對,是我!”
“怎麼今天的賓客名單裡有你嗎?”趙文軒原本就是那種看上去有些嚴肅的長相,此時更顯得黑沉,口氣也帶 着明顯的排斥:“我不記得下了請柬。”
慕千雪也不介意他的惡劣態度,只落落大方地一笑:“我的男伴是紹俊衡。”
“喔!三少的那位首席特助是麼?”
提到紹俊衡,趙文軒臉上的態度諱莫如深。
他雖然不喜歡過問年輕人之間這些情情愛愛之事,可三年前宋家的那場盛世婚禮那樣陣容豪華,他就是想忽略也不那麼容易。何況,慕千雪這個名字這樣特殊,他又如何能沒有印象?
和三少離婚後跟着他的助理?
這樣絕對不成立的假設‘性’條件趙文軒還沒有遲鈍到傻傻地去相信,所以,猜到她的真正男伴時,趙文軒的心情也就不能僅僅只用複雜來形容了。
臉上的表情不變,他不怎麼真誠地敷衍了一句:“是個不錯的小夥子,跟你很合適。”
“是嗎?難道比趙學長和夏師姐更合適?”
聞聲,趙文軒的臉‘色’終於有些掛不住了。
若是平時提到趙奕辰和夏謹華,趙文軒都能坦然以對,唯有今日,他聽到這些已不能再淡定。
不過,再怎麼樣也不能在一個晚輩的面前失了風度。
粗嘎一笑,趙文軒眼底的神情凜冽如海,臉上卻是談笑自如的淡定:“一樣合適。”
“看來伯父的眼光也會有失水準。”她也笑了,笑得甚至比趙文軒更加自如:“爲什麼我覺得夏師姐一點也不適合學長呢?”
聞聲,趙文軒眼底的氣息漸漸凜冽,甚至危險地眯起了眼:“你什麼意思?”
無懼他森冷的氣勢,慕千雪避而不答,只是‘脣’角的笑意如冰,帶着極盡明顯的嘲諷:“伯父這麼忙,我就不打擾您了,告辭!”
說到一半,告辭?
趙文軒老謀深算的眼底閃過一絲‘波’瀾,卻不言語。正要待她自行離去,慕千雪卻似又想到了什麼一般,突然回頭看着他問:“對了伯父,您是不是認識我父親?”
微暗的眸‘色’漸沉,趙文軒從容一笑:“我認識的人很多,不知道你父親是誰。”
“我父親叫,慕海。”
再笑也掩不去眼底的慌‘亂’,趙文軒沉默着,片刻又‘露’出一幅困‘惑’的神情,似是真的想了又想,才斟酌着答了一句:“唔!好像不認識。”
“好像?那就是不確定了?”
聞聲,趙文軒銳利的眸子雪片一般落在慕千雪的臉上,皮笑‘肉’不笑地開口:“你這個姓氏如此特別,如果見過令醞,我肯定印象深刻。”
“是嗎?”
“慕千雪,你到底想說什麼?”
收了笑意,慕千雪終於不再和他玩那打太極的遊戲,眯着眼,她突然非常不客氣地道:“伯父您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不記得的事情那麼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阿茲海默症的前兆,您可要好好保重身體,要不然,會有人失望的。”
比如她!
如果不能讓這個人爲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那麼,她真的會失望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趙文軒心如明鏡,凜凜一笑,眼底又泛起噬人的冷光:“詛咒我?”
聞聲,慕千雪沒有說話,只是微笑着勾了勾眉頭,送給他一記:您要這麼看,我也不否認的表情。
軟弱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不知真相是她懵懂無知,可知道了如何還能客客氣氣?這個男人既然敢做那們傷天害理的事,那麼,也該有承受一切的心理準備………
她不會放過他的,只要她還有最後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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