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雪睡了整整一個上午才幽幽轉醒,睜眼之時,宋天楊正坐地她chuang邊不遠處微笑着接電話。不知電話是誰打來的,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笑起來的模樣分外耀眼,卻沒來由地刺得她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他,從來沒有對她那樣笑過。
其實,她和他也沒什麼深仇大恨,這婚事她自己也是不滿意的,也不能怪他那麼排斥,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只要看到他就覺得心情很複雜,那種受傷的情緒,不經撩撥都能一發不可收拾。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可就是……委屈。
她委屈的眼神,終究沒能逃過他的利眼。
他掛了電話,筆挺地向她走來,有之前種種不好的‘前科’,她下意識地朝後一縮,這個小動作恰又被他逮個正着。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宋天楊在她身邊坐下,熟悉地撥拉着chuang頭櫃上的保溫筒,那裡面是四少從家裡帶來的營養粥,說是姑奶奶親自熬的,給慕千雪補補身子。
粥倒出來,醇香撲鼻。
宋天楊英俊的臉卻僵了一下,熬得很濃很濃,很軟很軟的波菜豬肝粥。慕千雪是因爲胃痛進的醫院,這時候吃流食也是要禁葷的,可他們家姑奶奶卻送了這麼一筒子‘養血’粥過來,箇中深意已不言而喻。想到這裡,他腦中禁不住一派旖旎,瞥嚮慕千雪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慵懶的曖昧。
他看她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就是他手裡那筒美味的粥。
慕千雪心頭突突地跳着,啞着嗓子道:“我自己來吧!”
說着,就要去接他手裡的碗,可餓了太久她手上根本就沒有力氣,才接過來就差一點打翻了粥碗。好在宋天揚眼疾手快搶在翻倒之前穩穩接住了粥碗,可還是潑了一點到她的手上,燙得她‘嘶嘶’地直吸氣。
將粥碗往桌上一摞,宋天楊飛快地抓過她的手來看,好在濺上去的粥水不多,只是微微紅了一小塊,並不重嚴重。取過紙巾細心地替她擦着手,一邊擦一邊溫和地問着:“還疼嗎?”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春日裡飄入耳間的小提琴聲,那樣悠揚婉轉地撩撥着她的心絃,讓她沉迷而入不能自撥。猛地,她抽回自己的手緊緊握在胸前,生硬地答:“沒事了,不疼。”
慕千雪的慌亂他看在眼裡,那樣小女兒的姿態卻讓宋天楊倍感受用,縱橫情場多年,他不是不懂她的‘抗拒’代表着什麼。只是,他也從中發現了她的弱點,這個‘頑固’的小刺蝟吃軟不吃硬,你越是對她兇她就越是厲害,可你越是對她好,她就會不知所措一如現在。
心情越來越好,他面上卻不動聲色,只重新端過粥來,勺了一口親自送到她的脣邊。
慕千雪的臉刷地一下便紅了,結結巴巴地道:“我……我自己吃。”
“然後你又打翻了,我又替你收拾?”
“我會小心的。”她的聲音弱了下去,頭垂得很低,露出她因染上緋色而一片粉紅的雪頸。
觸目之下,細膩柔滑,宋天楊心神一蕩,有又些心猿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