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蘇儀臉上的笑意,杜美莎有一瞬間的晃神。
事實上,她和蘇儀的關係,從來沒有公開過,也不可能公開。
這也就是爲什麼蘇儀對她總是有一種特別的排斥的原因,可是,蘇儀今天竟然這樣對她,讓她的心忽然又覺得那樣溫暖。
迎着蘇儀熱切的目光,杜美莎很聽話的喝下了那杯牛奶……
幫她蓋好被子,蘇儀靜靜的退了出去,只是,關上門的同時,蘇儀的嘴角已露出最嘲諷的笑意。
爲了定下方氏的董事長,方氏有股東們已經在一個月內開了五次以上的股東大會了,這也算是破了方氏的歷史記錄了。
新聞越來越多,股價越掉越低,方氏的那些股東們也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決定無論如何也要選出新的董事長出來。
杜美莎也想趁着這個機會,給那些股東們加加壓力,始終不肯召開大會。
終於,股東們憤怒了,自行召開了股東大會,打算直接用投票的方式在方一卓和杜美莎之間做一個選擇。
得到消息的杜美莎趕到會場的時候,會議已經開始了,而且很戲劇性的是,輪到蘇儀投票的時候,已是最決定性的一票。
如果她投了方一卓,那麼就是方一卓勝,如果他投了杜美莎,那就是兩邊的票成平局特種軍神在都市最新章節。
杜美莎緊張了,方一卓也緊張了,只是蘇儀卻是微微一笑,很利落的投了一票給杜美莎。
看到這個結果,杜美莎笑了,方一卓卻也莫名的笑了。
基本上可以確定了,蘇儀根本不想幫自己,她的心也許比自己想象中要大得多。
會後,方一卓沒有找蘇儀說話,蘇儀卻是主動的找上了他。
“我知道,你對我的行爲很生氣是不是?”
她指的是投票的事,她和方一卓是合作人,其實剛纔只要她投方一卓一票,合作的結果,也就完美了。
可是,她卻選擇了背叛他。
“你覺得呢?”
不怒反笑,還是一幅無所謂的表情,事實上他真的無所謂那個位置,之所以,要做到今天這個地步,只是爲了打擊杜美莎而已。
輕輕的走向方一卓,纖手溫柔的纏上他的脖頸:“所以,爲了讓你消氣,我決定送你一份禮物。”
“是嗎?那我是不是要多謝你呢?”
方一卓仍舊那樣笑着,似乎根本不介意她如何做,如何說。
“也不用謝我,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你的幫助,讓我終於有了談判的條件
。”她歪着頭,笑容裡盡是興奮之色,是的,她高興壞了,因爲這個平局正是她最想要看到的局面。
看着這樣的蘇儀,方一卓什麼都懂了:“終於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嗎?蘇儀,原來,你想要的是方氏。”
似乎很可惜的樣子,蘇儀嘖嘖的咂着嘴:“這世上,能看懂我的男人也只有你了,真想一輩子擁有你,可是,路晶晶回來了,我應該不會有機會了是不是?”
方一卓沒有回答,只說道:“你很聰明。”
“所以,如果你能配合我的話,那份禮物我一定送給你。”
繼續着她的*,而方一卓也終於聽出了她的用意,也相當配合的問道:“不說說是什麼禮物嗎?”
“喔!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只不過是一張紙,白紙黑字,最下面籤的是方敬之三個字,不知道你有興趣沒有。”
蘇儀的笑裡,藏着的是什麼,只有她自己明白,但方一卓聽到這裡,卻不由得愣到了,扭頭看向蘇儀時,卻見她一臉得色。
一張紙,白紙黑字,最下面籤的是方敬之三個字。
她指的是父親的遺囑……
“那要怎麼個配合呢?”
蘇儀沒有說話,只是衝他勾勾手指頭,方一卓配合的遞了耳朵上前,卻聽她吐氣如蘭的說了一句:“經營權。”
方一卓沒有回答,只是用一種全新的眼神探究的看着笑得正得意的蘇儀。
“我不可能答應你。”
雖然他志不在方氏,可方氏的經營權也不可能落在別人的手裡。
杜美莎再狠,也是爲了方一哲,雖然方一哲壞但畢竟也是方家的人,在他手裡也不會沒落,可到了蘇儀手裡,那方氏恐怕就得改名叫蘇氏了。
“你會答應的田園小當家。”
她肯定的說着,又那樣神秘的笑了。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如果你看了那裡面的內容,你一定會答應。”
說着,她又循循善誘:“你真的想要經營權嗎?難道不是爲了爭一口氣,爭到最後呢?不也是交給別人打理嗎?我……就是你最好的選擇對象。”
蘇儀確實是個精明的女人,分析得很到位,可是,她卻太不瞭解方一卓這個人。
他聳聳肩,用一幅偏要和她唱反調的口氣說:“說不定,我會有更好的選擇。”
“那我就明說好了,你爸爸的遺囑裡,其實是把方氏大部分的股份都留給了你,你大哥方一哲只有很小的一部分,而且,在s市的房產什麼的都留給了你,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蘇儀笑着繼續分析,事實上,她雖然承認方一卓的能力,但很多時候,她還是認爲他太懶,會懶得去管理和經營一個公司:“有了這些股份,你就是什麼事也不做,僅分紅,你這輩子也就吃穿不愁了,甚至不用親自工作,這不是很好的事嗎?”
方一卓笑了:“你說得都不錯,可我還是不想答應你,怎麼辦?”
“你該不會可笑的認爲,交給杜美莎也比交給我好吧?”
事實上,蘇儀就是確定他不會這麼做,纔敢這麼說
。
可惜,方一卓並不賣她的帳,還很直接的說:“事實上,我有理由這麼想不是嗎?”
“那是因爲你太不瞭解那個女人,她害得你還不夠嗎?忘記你和路晶晶分離的痛苦了嗎?”
她故意提及那些,果然,方一卓的眼神瞬間大變:“沒錯,我忘不了,所以,杜美莎走定了,而你也一樣走定了。”
蘇儀怒了:“不想要遺囑了嗎?”
“要不要有分別嗎?只要經營權在我手裡,大哥在裡面關上一輩子的話,十年,二十年,我相信我有能力拿回更多的東西。”
他只是懶,要不然他完全有這個能力掌管方氏。
就算雖然現在不行,可正如他所說,十年二十年,他還有的是時間……
“別太有信心,要是我和杜美莎聯手的話,你對付不了我。畢竟,你現在就算坐上董事長的位置,也只是一個空殼子領導。”
蘇儀已腦羞成怒,可她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想過,自己就算是搶到了經營權,方氏對她而言也一樣是個空殼子。
方一卓冷冷一笑:“你偷了她的東西,你認爲她還能信任你?”
“她不知道東西不見了。”
蘇儀得意地笑着,腦子裡又回想起了那天的*,那一杯牛奶讓杜美莎睡得很沉,所以,她根本沒必要擔心這樣的事會發生。
“如果我說了,她還會不知道嗎?”
方一卓不懷好意的說着,亦惹得蘇儀瞬間變色:“你威脅我?”
“蘇儀,我說過的,別和我耍心眼,在我面前你永遠不夠資格。”
第一次覺得這麼討厭蘇儀,這個女人的‘怨恨’來得太猛烈,事實上,他並不覺得她是真的想要把方氏發揚光大傳奇後衛。
她咬牙切齒:“你會後悔的。”
“也許。”
說到這裡,方一卓不想再和他廢話:“如果我答應你的要求,就算是死了,我也沒有臉見我爸。”
很堅定的轉身,方要離去,蘇儀的聲音又冷冷傳來:“方一卓,你不要逼我。”
“如果你夠聰明,下次開會的時候,記得投我一票,我念在舊情份上,新加坡分公司的總經理位置還是會留給你。”
很無情的話語,但卻並沒有那樣的不近人情,蘇儀的心顫抖了一下,終於是咬牙恨恨離去。
是的,她不甘心。
所以,從現在開始她已再沒有合作人,最後的一博不是你死就是我傷,她已沒有退路。
而其它人,也不可能再有退路
。
擋她道的人得清除,而傷過她的人,也必須接受懲罰和教訓。
可是,她永遠也不會知道,其實方一卓手裡掌握到關於她的資料已越來越多,她和杜美莎的關係也將不會再是秘密,而她的野心之路,也將會因爲方一卓而止步於此……
而方氏,也將會重新回到真正的方家人手裡。
爲了感謝蘇儀的給力一票,杜美莎專門邀請她一起共進晚餐。
飯後,杜美莎很擔心地說:“雖然現在的情況是平手,可還是很不樂觀的,你知道,那些反對票都是很難搞的老頭子,想要說服他們難於登天,可我手下的那些人,萬一有一個倒向了,那我就會失了先機。”
“所以,您打算怎麼辦?”
蘇儀不動聲色的看着杜美莎,隨時準備讓她入套。
“還能怎麼辦?看來我是時候找方一卓好好談談了,可是,一哲這邊我又一直抽不開身。”說着,杜美莎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突然拉住了蘇儀的手:“蘇儀,要不然,你幫我去和方一卓談談吧?看看他要多少錢才肯罷手?”
聞聲,蘇儀放下手裡的咖啡,溫婉一笑:“其實,我早就和他談過了。”
聽到蘇儀這麼一說,杜美莎眼睛一亮:“他怎麼說?”
“他說,只要不是您掌權,是誰他也不在意。”
淡淡的吐出這句話,蘇儀又笑了:“他可能還是介意着老方董的事情,所以對您有些誤會。”
“你告訴他,我沒有害他爸。”
蘇儀不語,卻只是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着她,杜美莎耳根一熱:“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確實不是我下的毒。”
雖然很理直氣壯,但杜美莎心底還是有些心虛的。
畢竟,她換藥的時候被路晶晶看到了,也告訴了方一卓,就這一點,方一卓心裡不可能不介懷。
“他是不可能相信的,除非您有證據。”
蘇儀淡淡而語,越來越明白時機差不多了。
“證據,要有證據,我早把那人抓出來了,害得我現在裡外不是人超級兵王。”杜美莎憤怒地開口,心情也無比的鬱悶。
許是見她真的很生氣了,蘇儀終於站了起來,走上前去安慰她道:“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划不來。”
驀地感覺到這樣陌生的溫暖,杜美莎看着蘇儀,眼突然便紅了:“妮妮,我對不起你,可你還這麼守在我身邊……”
“應該的,不是嗎?媽?”
只一個字,就讓杜美莎整個人都緊張的彈跳了起來:“不要這麼叫我,不許這麼叫我,不許,不許……”
如果說在叫出那聲媽之前,她還想採取懷柔政策的話,那麼,她這個不許也徹底的打碎了蘇儀心底的美夢
。
她的眼神那樣的冷冽,那樣清冷的盯着杜美莎:“爲什麼不許,這件事已瞞了三十多年了,怎麼?還想瞞下去?”
“蘇儀,我給你的夠多了,你要求別太過份。”
杜美莎第一次感覺到害怕,是的,眼前這個眼神冰冷的女人就是她的親生女兒。
這些年來,她已經盡力在補償了,雖然沒有認回她,但卻一直在給她自認爲最好的東西,只是現在,蘇儀似乎不再滿足了,她的要求似乎越來越無法滿足了。
可是她不能認她,也絕不會認她。
只要認了她,當年的醜聞就會曝光,自己畢生經營的心血也會付諸於流水。
所以,她必須的狠下心腸,毅然而然地和她劃清界線……
“哈哈哈!是我過份?還是你過份?”
蘇儀邊笑邊哭:“從來就不許我認你,從來不許我叫你,這就是你所謂的夠多了?哈哈哈!杜美莎,你還真是個狠心的女人,本來我還幻想你會改變的,至少會念在我這麼些年一直陪在你身邊的苦勞,可惜你不是,從來不是個有良心的人,既然你如此無情,那就別怪我無義了。”
是的,她恨杜美莎。
從記事時起她就沒有媽,現在自然也無所謂有沒有一個媽。
她會叫她,不過是認爲她可能會念及舊情,可現在她真的看清了一切,杜美莎的心裡從來只有自己,沒有別人。
哪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親生兒子,該捨棄的時候,她也絕不會心軟。
沒有期待,自然也不會怕傷害。
“如果你還想做方敬之的太太,那麼就讓你的寶貝兒子乖乖寫一份授權書,讓我幫着打理公司。”
蘇儀笑了,第一次笑得那樣的恐怖:“否則,我保證,什麼話我都敢說,什麼事我都敢做的。”
“他是你弟弟啊,親弟弟,他的東西你也忍心搶?”
杜美莎急了,心裡怕得要死,蘇儀是她一手提撥起來的,她的手段有多狠,杜美莎比任何人都清楚。
“弟弟?他何時當我是姐姐過?他甚至都不知道有我這麼一個親姐姐不是嗎?”
蘇儀的眼中,血絲瀰漫,既然把話說開了,就沒可能回頭:“搶他的東西?什麼是他的東西?他連我媽都搶走了,我搶他點別的東西有什麼不可以?啊?”
今天,要是杜美莎真的不幫她,那麼她便要親的毀掉她的一切。
夢想,希望,還有那個她最愛最愛的兒子……
杜美莎真的嚇到了,她從來沒有想過一直對她言聽計從的蘇儀會突然間變成這樣深藏不露,妾的紈絝昏君
。
還是說,她從前的乖巧一直都是假裝呢?
“蘇儀,我是不會幫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就算是我醜聞爆光,你也得不到公司,況且,這樣對你沒有好處。”
杜美莎仍舊死撐着不鬆口,蘇儀卻是笑了:“我得不到你也得不到,要死就一起死,反正,大不了一拍兩散,而且只要我把手裡的東西交給方一卓,他答應過我,新加坡公司就交給我打理,怎麼樣,一個外人都比你對我好。”
“我對你還不好嗎?新加坡公司算什麼?你真想要,美國分公司我都可以給你。”
杜美莎着急的解釋着,試圖挽回女兒的心,可蘇儀卻不願再信她:“你對我好嗎?除了利用我工作再工作以外,我得到了什麼?快三十歲了,你有想過我要嫁人的問題嗎?”
“不,你從來沒有想過要把我嫁出去,在你眼中,我一輩子不嫁人就呆在方氏幫你兒子打理公司就好,我的幸福也從來不重要,不是嗎?”
“美國分公司?真是會騙人啊?我沒有記錯的話,那裡不過是一個空殼,美國那邊的業績是所有分公司最差最爛的,你居然打算給我?”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個好媽媽啊!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這麼好,這麼好……”
她仍舊冷笑着,只是笑中已現淚花。
“其實我不該對你抱任何幻想的不是嗎?那個叫杜美莎的女人,從來就不值得我用心對待。”
這般絕望的話語出口,蘇儀也真的死了心。
本以爲,還可以有所期待,可現實從來就是現實,容不得人幻想。
所以從現在開始,蘇儀將做回真正的自己,不再是那個乞求母愛的傻女人……
“你不能這樣對我,你要把什麼東西交給他?”
杜美莎撲了上來,狠狠的抓緊着蘇儀的衣服,似乎生怕一鬆手,她就會跑出去,然後給她以沉重的打擊一般。
“什麼東西?我爲什麼要告訴你,不過,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話,明天記得一定要來開會啊!”
用力甩開她的手,蘇儀的雙眼很紅:“呵呵!很不幸的是,明天好像也是方一哲開庭的日子,你說,到時候,你會在哪裡呢?”
如此惡毒的話語一經出口,杜美莎也愣到了。
會議的時間是蘇議一早就替杜美莎訂下的,她知道自己一定不會輸,因爲到時候無論杜美莎到時候會在哪裡,唯一的結果就是,她一定會倍受打擊。
而她要的,從來就是報復,只是報復……
只要能讓她痛苦,只要能讓自己覺得痛快,那麼,做什麼事情都是值得的
。
因爲她蘇儀從來不是嬌弱的百合花,而是淬了毒的罌粟。
杜美莎又想上前,她卻冷笑着重重地推了她一下。
這個血緣上的母親,名義上的上司,她再也不會期待她的同情,從今以後,蘇儀還是那個無人疼愛的孤女。
而杜美莎也將從此從她的親情名單中,刪除,永遠的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