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的日照強度不足,四周颳起了冷風,樹葉打在她的車頂上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蘇夏坐在副駕駛位子上,這纔想起來,今天寶寶停課了,“慕風,今天蘇蘇的學校停課了。”
“嗯,我知道。”
回答十分冰冷,也像是早就想好的回答,蘇夏感覺莫名其妙,今天既然沒有上課,那爲什麼要送寶寶來學校,保時捷在柏油路邊停下,原本照理來說應該水泄不通的廣場,在昨天發生事故以後格外的冷清,警戒線還拉着。
但有一處倒是十分刺眼,但一轉眼又被忽略了,“媽咪,媽咪,叔叔是不是要帶我們去玩啊,”寶寶的小手在她手臂上揉着,她看向這會好像在摸自己兜檢查自己是否忘記帶什麼東西的季慕風,“季慕風,我們爲什麼要來這裡?”
季慕風將車內的無線電視打開,開始播放起動畫片,“差不多吧,”在充滿童趣的音樂聲中,這個男人將車鑰匙拔出放到了她的手上,“什麼意思?”蘇夏的身體靠近了一些這個流氓,他的手已經放到了車門把手上,此時好像媽咪擋住了寶寶看動畫片的視線,那肉乎乎的小手在蘇夏的肩膀上輕輕點着。
“去完成一些事情,你們在這裡等我,我一會就回來。”
“等你回來了,我們要去哪?”
此時季慕風已經走出了車室內,這會蘇黎世的腦袋已經快要貼着那無線電視了,小嘴裡唸叨着:“叔叔的車子真棒!”她直直地看着季慕風走向學校,長腿跨過警戒線,那輛肇事的公交車已經不見了,只是學校的鐵牆上有些鐵鏽的斑駁痕跡。
男人走遠了,她的心好像無一科是淡定的,她注目到了昨天發生事故的地方,那一瞬間好像也只剩下了眼前的兩柱巨大的亮光,哎我當時不是暈過去了嘛,其餘的東西幾乎都是從那個垃圾短信裡的動態圖片得知的。
“啊?”
蘇夏輕聲的一振,就在此時,她發現了一個與昨天並不一樣的一處,此時就在眼前,耳邊接着傳出童趣的音樂,周圍的空氣像是凝固了,不由得,自己的頭再一次地動盪起來,這並不是和那激發記憶的絞痛一般,這是在危險降臨時的“頭皮發麻”。
……
先打發了蘇夏母子,他不時還有回頭看一眼的想法,昨夜沒能睡着,但這會的精神還算可以,他扭了扭脖子,校門口的那個保安這會還在看着自己的面前的什麼東西,那老保安不時將手往自己的襠下摸去,全然沒有發現他在門房旁邊已經駐足許久了。
“咚咚咚——”
季慕風敲打了幾聲以後,那人才意料過來,趕忙將手從褲襠中苦苦地拿出來,臉上還帶着一些憨笑,他將腦袋一擺往別處看去,那人屁顛屁顛地從門房走出。
“哎呀,季老闆怎麼來了也不通知一聲,”他看着人臉上的頹態輕笑了一聲,我怎麼通知你?我也沒有你的聯繫方式,他沒有理會又敲了敲面前的鐵柵欄,那人趕忙又在自己身上到處摸摸,“唉,不好意思,我鑰匙落在門房裡了。”
說完那人趕忙跑回那一間小屋子裡,這門房的守門人的這幅嘴臉倒是讓季慕風有些反胃,他看了一眼表,現在是早上六點半,沒有什麼人在學校,學校裡的綠化倒是做得還好,但幾座教學樓都是有八層樓的高樓,想起寶寶要爬那麼久的樓梯……
纔想到這裡,那人拿着鑰匙,手還顫抖着,“哦,季老闆是哪裡人啊?”等他走進鐵柵欄內,清風颳起,他本要自顧自地往那棟有校長室的建築走去,但身邊的那守門人身上發出一股騷味,季慕風沒有迴應這人倒是自言自語起來了:“哦,我也是本地人,唉,好久沒有回去看看我那個猴孩子了……”
季慕風半捂着自己的口鼻,輕咳了一聲想讓這個話多的守門人閉嘴,但那嘴還是閉不上,“唉,我那孩子今年也讀中三了”,他冷冷的輕嚷了一聲:“閉嘴!”每個字都帶着重音。
那人這纔不說話了,頭低垂着盯着地面,“校長在校長室?”季慕風的腳步佇立着,這人站在自己身邊就像是處於通風的公共廁所裡一樣,他眉頭半皺着盯着守門人,那人這才點點頭,“不要告訴他我來了!”
“是,”話畢季慕風邁開了腳步,那人遠遠地落在身後,水泥鋪設的地面兩旁都是綠茵,沒有陽光照耀這會放出了一種清新的氣味,好像還伴着一些雨水的氣息,他眼看頭頂,頭頂上一層又一層的烏雲。
“嘟嘟嘟”
電話響起,他拿出手機環顧了一番四周,昨天打來電話的人不會現在又在哪裡正監視着他吧,但他最初的假設即是那個校長,這個很少露面的校長在那個關鍵的時間點出現一定有原因,在蘇夏出事之前,他還曾經和那位校長對視過,那校長的嬉笑着,嘴裡的牙倒是像沒有了大半,有些慎人。
“喂,蘇夏?”
他看見屏幕上的那個電話號碼是自己早就銘記在心的號碼,不由地放下心來,眼下走到那座建築只需要半分鐘他必須在半分鐘以內結束電話,以防那棟建築裡有什麼監控設備。
“喂,慕風嗎?我想起一個事情。”
那語氣很急,像是有什麼人在威逼着這個心愛的女人一樣,可耳邊還傳出蘇黎世伴着兒童音樂的哼聲,他們應該很安全。“什麼事情?”
“那個校長,那個校長當時在校門裡!”
他沉默着,那建築的大門就在眼前,可好像女人還是沒有給自己什麼游泳的信息,但轉瞬之間蘇夏的下一句話,他的怒火就像蓄滿了又被引燃起來,“當時公交車開進來的時候沒有防護墩,但現在有了,慕風怎麼辦?”
防護墩是在廣場外以防車輛開進時設下的,如果當時有防護墩的話蘇夏就不會遭遇這樣的事故,“那時候那兩個防護墩都不見了,這是設計好的!”本來這件事還可以搪塞說是什麼意外事故,可眼下就是赤裸裸的謀殺。
“冷靜點,我一會就回來。”
季慕風先將電話掛斷,推開了門前建築的大門,眼睛大瞪着,心頭的怒火讓他對任何東西都具有一定的破壞性,可他強忍着,呼出的氣息都帶着一股戾氣,邁開大步走進電梯,拳頭一發砸到那按鈕上,就算不能有什麼直接證據證明校長和這件事情有關……
但他敢肯定,那禽獸一定脫離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