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舒蔻沉住氣,默默的退了出去。
既然已經得到確切的答案,就該安心等着那個“跳樑小醜”,接下來的表演。
再說,越過許沛燁的肩頭,清楚看到舒蔻的身影在門外一閃而過的丁經理,也如得赦令的鬆了口氣。
他沒再磨蹭,從開啓的箱櫃裡,顫顫巍巍地抱出一隻不算太厚的牛皮紙袋。
看到袋口上銀行的封印,許沛燁兩眼一亮,英俊的臉上掠過海盜般的貪婪。
只可惜,他太過專注,壓根沒發現,身後的變化和動靜。#_#67356
“這就是舒茜生前寄存在這裡的全部東西?”他面不改色的接過來,用手隨意地捏了捏。
雖然,沒捏到像u盤一樣的小東西,但紙袋的硬度和份量,還是足以讓他產生過多的聯想。
“是……是啊!”丁經理捏着手帕,心虛的直擦冷汗。
“謝謝!”許沛燁拎着紙袋,狀似漫不經心的朝外走去。
但……
很快,他臉色大變,在穿出走廊後,就收住腳步停下來。
一縷陽光,從狹長的通風口照進來,猶如在菸灰色的花崗岩上,形成了一道看不見的屏障。
舒蔻,像從天而降的奇兵,就站在屏障的另一端,擋住了他的去路。
僅管,她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t恤和牛仔褲。
她黑色的長髮,也只是用髮箍隨意的挽了個馬尾,蓬鬆而又凌亂,卻絲毫不影響她凌利的氣勢和沸騰的怒火。
她微微揚起下巴,睨着許沛燁,似笑非笑的臉上,三分挑釁,七分鄙夷,“許先生,你這是想把我的東西拿去哪兒?”
許沛燁不動聲色的低下頭,看了眼手上的牛皮紙袋。
這個時候的他,似乎才明白,自己上當受騙了。
他扯了下嘴角,從鼻腔裡滾出一聲嗤笑,“舒蔻,你可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呀!”
無論他這話是褒是貶,舒蔻都卻之不恭。
“當初,你能把我騙得團團轉,騙我陪你去姐姐的公寓裡找什麼鋼筆。爲什麼我現在就不能騙你呢?”舒蔻恨之入骨的瞪着他。#6.7356
但心裡,也同時冒出個疑問,這男人爲什麼不像她想像的驚慌失措,爲什麼還能如此的優雅淡定?
“丁經理,麻煩你幫我打個電話,報警!”她拔高音量,斬釘截鐵的說,“就說我已經抓到害死我父親的兇手了!”
“噯。”躲在遠處,靜觀其變的丁經理連忙應道。
“報警?”許沛燁不以爲然的一笑,“你們要報什麼警?”
說着,他還頗顯奇怪的四下看了看,尤其,朝舒蔻頭頂的攝像頭瞅了眼,“至於你剛纔說的兇手,他又在哪兒?”
丁經理頓時困惑的僵住了。
“王八蛋!”舒蔻咬牙切齒,兩眼噴火的說,“你還裝什麼裝,你從第一眼見到我時,就開始算計我,要怎麼從我這裡拿到姐姐公寓的鑰匙吧。你上醫院,主動把景世地產的資料交給我,也不過是想從我這兒,打聽到u盤的下落……”
“難道,就因爲我把u盤放在包裡,讓我爸帶回了家。你派去的那個板寸頭找不到,就要殺了他嗎?”舒蔻一提到父親,難免會淚水盈眶。
而許沛燁,在聽到她提起手下板寸時,也禁不住眉頭一跳。
“你們害死了我爸還不夠,還故意折磨我媽,想讓她幫着你們把矛頭指向許攸恆。”
“是你,穿着許攸恆的衣服,在我媽面前故意模仿他的吧!連頭一次見到你的初一,都知道用‘那個背影長得很像爸爸的叔叔’來稱呼你。更何況是我神智恍惚,頭暈眼花的母親……呵,許先生,好一個一箭雙鵰呀!”
說到這兒,舒蔻捂着嘴巴,痛心疾首的吸了口冷氣。
她狠狠的抽噎了幾下,才鬆開手,繼續控訴道:“許沛燁,剛剛在一簫巷的男人,認識你嗎?他真的是死於意外嗎?還有,別告訴我,我姐姐的死,也是你一手炮製的。”
許沛燁目光凝滯,平靜淡漠的臉上,慢慢浮起少有的兇頑和戾氣,但他依舊三緘其口,靜聽舒蔻說下去。
“我可真傻,頭一回坐進你車裡時,就應該明白。你車上的香水,是我姐姐幫你買的吧!”她自言自語的感慨道:“我怎麼能忘了,丁香花……是姐姐最喜歡的香水味呢。”
啪啪啪!
許沛燁像個在劇場看完精彩演出,最後站起來的觀衆,幫舒蔻鼓起了掌。
“舒蔻,你想像力豐富,故事也編得不錯。”他不吝言辭的讚道,但馬上臉色轉冷,義正辭嚴:“可證據呢?相信你也明白,你剛纔的那番話,沒有證據,就是赤裸裸的誹謗……”
舒蔻早料到他會這麼說,不慌不忙的打斷道:“這裡的監控錄像,你手裡拿的東西,還有我和丁經理這兩個人證,就足以證明你今天來這兒目的不純。”
不等許沛燁迴應,她接着又諷刺道:“哦,光是僞造遺囑這一條,相信就夠你去警局喝幾杯了。你可千萬別說,那真是我姐姐留給許攸恆的東西。只要拉着許攸恆,來親口和你對質,就立見真假!”
她的話,都說到這份上,許沛燁還是沒有自亂陣腳。
他犀利的目光,把舒蔻二人前前後後,提溜了幾圈,把那個丁經理看得心裡直發毛。
爾後,他衝舒蔻玩味的一揚嘴角,“想玩釣魚?”
“那也要你這條大魚會上鉤!”舒蔻反脣相譏。
“我是說,釣魚也是違法的!”許沛燁一針見血。
舒蔻一時語塞,卻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有道理。
自己和丁經理串通一氣的行爲,即不光彩,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不合法。
“而且……”許沛燁擡起手,朝攝像頭指了下,從容自若的又說,“這猶如默片的監控錄像,除了能證明,我被這位即將退休的老經理,擅自違規的帶進保險箱庫,還能證明什麼?”
“啊?”丁經理頭上的汗珠,冒得更大更密集。
許沛燁藉機,陰森森的睖他一眼,猶如是在向他發出警告:別他媽的不知天高地厚,妄想以卵擊石的和許家鬥,否則……^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