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婚約V65
顧雲琛察覺到佟泰哲不對勁,他看了看桌面上的文件袋,伸手去搶,佟泰哲已經先一步拿在手裡,顧雲琛看着他,一時急了,“靠,這到底是誰跟誰的頭髮?不是你跟小魚兒的?”
佟泰哲看着手中的文件袋,神情變得諱莫如深,他越是如此,顧雲琛越是覺得這其中有蹊蹺,“喂,泰哲,你說話呀,別嚇我,難道這是小魚兒跟佟懷謹的頭髮,不會吧?”
佟泰哲終於擡頭給了他一個眼神,下一秒卻是,“雲琛,我還有事,回頭再說。”
“泰哲,喂喂喂。”顧雲琛氣得直跺腳,卻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辦公室內,他想,他會不會辦了壞事了?
佟泰哲捏着文件袋走進電梯,專屬電梯裡只有他一人,他才發現他的手一直在發抖,DNA結果檢驗一致,那就說明,當時最後一個去見父親的人真的是媽媽。
佟泰哲緊緊咬着牙關,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媽媽爲什麼去見父親,又對父親說了什麼?爲什麼父親會氣絕身亡?
他腦子裡一團亂麻,根本就理不出頭緒來,出了電梯,他坐進車裡,盯着那個文件袋久久沒有動,最終,他將文件袋塞進了車裡的儲物格里,發動車子離去。
黑色保時捷駛進佟家大宅,佟泰哲坐上電瓶車直奔谷玉所居的雲月居。谷玉正在院子裡曬太陽,佟泰哲悄無聲息地走到谷玉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他從未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這麼陌生,她是他最敬重的人,如今卻將他置於如此境地,到底爲什麼?
谷玉感覺到身旁龐大的存在感,她睜開眼睛,就看到佟泰哲站在身旁,眼底晦暗不明,她一驚,坐直身體,薄毯從身上滑下來,落在地上,“泰哲,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佟泰哲目光裡波動了一下,他蹲下來拾起薄毯,重新蓋在谷玉腿上,他仰頭望着母親,風輕雲淡道:“媽媽,七年前,您爲什麼去看守所見爸爸?”
谷玉看到兒子時,就隱約覺得他不太對勁,此刻聽他這樣一問,她的心突突直跳,又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冰水,整個人都墜入冰窖中。她臉色蒼白,仍力持鎮定,“泰哲,你又聽誰胡說八道了?”
“是胡說八道嗎?媽媽,您告訴我,您爲什麼去,爸爸最後一個見到的人,是您對不對?”其實佟泰哲從谷玉的反應中,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他仍舊無法相信,仍舊執意要從母親嘴裡得知一個真相。
他追查了七年,難怪每每要接近真相時,就會被人誤導,原來他要查的那個人,自始至終都在他身邊,清楚他的一舉一動。
谷玉渾身抖如篩糠,她咬緊牙關,拒不承認,“我沒有,你爸死的那天,我根本就不在國內。”
“是麼?”
“泰哲,是不是葉橙那個賤人跟你說了什麼?你相信那個野種是你的孩子就算了,你還要相信她挑撥我們母子的關係麼?”谷玉騰一聲從太妃椅上站起來,怒聲喝斥道。
佟泰哲保持
原來的姿勢,靜默了好一會兒,他才站起來,聲音裡充滿了失望,“媽媽,我說過,小魚兒是我的孩子,您侮辱他就是侮辱我,還有,橙橙什麼也沒說,您不要把什麼事都往她身上推。您自己做過什麼,您心裡比任何人清楚。我來,只是想告訴您,無論您當年做過什麼,我是您的兒子,我再痛心,也不會將您送去坐牢。”
佟泰哲說完,轉身就走。
谷玉看着他走出院子,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門前,她全身無力的跌坐回椅子上,怔怔地看着遠方,回憶如潮,向她襲來。
三十幾年前,知青下鄉,她跟白磊一見鍾情,不久後,突破了男女之防。白磊家世平平,而谷家,當時在城裡算是數一數二的大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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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看不上白磊,生生拆散了他們,白磊遠走他鄉去打拼事業,而她珠胎暗結,也因爲傷心過度而流產。
第二年,蓉城第一豪門佟家大公子佟宏偉招親,佟宏偉對她一見鍾情,向她父母下聘,她不得已只能嫁給佟宏偉。
然而新婚之夜,佟宏偉發現她不是處子之身,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碰過她,但是就那一夜,她懷上了佟泰哲。
她與佟宏偉的婚姻,在最初那幾年,都是在相互折磨中度過的。她生了泰哲之後,佟宏偉不顧她剛生產,強行與她同房,那幾年,她過得生不如死。
卻因爲她不貞在前,只能將這些屈辱咽在肚子裡。直到她在一次酒會上,重遇了當年的初戀情人白磊。
那時候白磊已經小有成就,風度翩翩的,再次打動了她的心。她拋棄綱常,重新投入白磊懷裡,與他保持着地下情人的關係。
後來白磊生意上遇到麻煩,幾乎傾家蕩產。她知道後,利用自己佟家主母的身份,挪用資金,幫他補了窟窿。
但是白磊並不是做生意的料,很快就將她給的錢揮霍一空,她曾勸他收手,白磊不聽,直到後來,她挪用的資金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窟窿,被人發現。
她爲了保住自己,也爲了保住這段見不得光的婚外情,毅然將挪用資金與偷稅漏稅的罪名扣到了佟宏偉身上。
佟宏偉被抓走了,她擔心東窗事發,在白家人的幫助下,去了看守所。她知道佟宏偉這些年因勞累過度,患上嚴重的心疾,不能受刺激。
於是,她將她與白磊偷情的事告訴了佟宏偉,還說了許多惡毒的話,佟宏偉一生驕傲,卻沒料到妻子給他戴了這麼大頂綠帽子,當場就氣得病發。
她還嫌不夠,又添油加醋的說了些刺激他的話,最後,佟宏偉病發身亡。她匆匆離去,後來白磊告訴他,他們已經成功嫁禍給葉志明了,她才暫時放了心。
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就連看守所的人都不知道最後一個去見佟宏偉的人是誰,泰哲怎麼會知道的?
這些年,她全力撮合佟白兩家的婚事,除了彌補自己當年的一個缺憾,還有就是要將這段往事徹底掩埋。
此刻谷玉並不知道,出賣她的,就是她這些年全心全意愛着的情人。
…… …… ……
佟泰哲再次站在白磊面前時,白磊並沒有感到驚訝,他吩咐秘書給佟泰哲上了一杯咖啡,然後氣定神閒道:“泰哲,我一直都知道你的能力無人可及,果真沒讓我失望,現在確定了?”
佟泰哲靠在沙發上,對白磊沒了以往的尊敬,相反,還多了絲不易覺察的輕蔑,“白叔叔,都說強扭的瓜不甜,您確定把涼秋嫁給我這樣的人,她會幸福?”
白磊笑起來,“泰哲,你這樣的人在蓉城也沒有幾個,再說涼秋對你死心踏地,這些年跟在你身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忍心讓她不幸福?”
佟泰哲翹起二郎腿,“忍不忍心在其次,我的心很小,就只容得下我愛的人,別人,我沒心情管她死活。”
白磊眼角抽了抽,深沉的目光裡夾雜着一抹兇狠,“這麼說,你想眼睜睜看着你母親去坐牢?”
佟泰哲擱在膝上的手握緊成拳,心裡怒火狂熾,他面無表情道:“涼秋,我會娶,但是你就等着她在佟宅日夜以淚洗面。”
“你!”白磊沒想到他真的這麼狠,胸口怒意翻騰。
佟泰哲看了他一眼,站起來拂袖而去,剛拉開門,就看到白涼秋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外,他看了她一眼,側身離去。
白磊也看到了站在門邊的白涼秋,他臉上立即換上了一副和藹的笑容,“涼秋啊,什麼時候來的?”
白涼秋回過神來,她腦海裡還回蕩着佟泰哲剛纔說的那句話,她心裡對他的最後一絲眷戀,也因爲他那狠心絕情的話而徹底消失。
她癡戀他八年,跟在他身邊七年,可是她始終得不到他的心,他不愛她,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白涼秋勉強打起精神,“爸。”
白磊走過去,他叫白涼秋過來,是因爲白涼秋最近刷爆了他的信用卡。本來想狠狠訓斥她一頓,但是剛纔佟泰哲的妥協,讓他心情大好,也顧不上訓斥,“涼秋啊,剛纔泰哲的話,你別放在心上,男人嘛,總是愛口是心非的。”
白涼秋怔怔地看着父親,突然有點理解不了父親的神邏輯。一個男人,再怎麼口是心非,會在未來老丈人的面前,放下這樣陰狠的話?
“爸,我不想嫁給泰哲了。”
“說什麼胡話?這樁婚事好不容易纔敲定下來,你不要胡鬧!”白磊喝斥道。
白涼秋心裡寒涼一片,如果她的生命中,只出現了一個佟泰哲,那麼剛纔聽到他答應要娶她,她會高興得蹦起來,更不會去計較他後面的話。
但是她的生命中出現了衛子墨,一個與佟泰哲一樣優秀的男人,所以她做不到孤注一擲。
此刻看着父親,她只覺得無力,她點了點頭,“爸,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白磊見她沒再說不結婚的話,心裡高興起來,他拍了拍她的肩,“好,回去好好休息,沒事去逛逛街、美美容,放鬆心情,當一個最美的新娘。”
白涼秋動了動脣,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