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地擺了擺手,夜未央說:“行了行了,你大道理最多,我是說不過你。”
“有耐心一點,你看,小希都在笑你呢!”
往楚尋的懷裡看過去,果然,粉團一般的人正對自己露出香甜軟糯的笑容呢!
心底的火氣和不甘,都被這樣純粹的笑容衝散大半,夜未央彎着腰,伸手點了下小希的額頭,佯裝生氣地抱怨道:“你個小鬼頭,我好歹也是你的小姑姑,怎麼能吃裡扒外呢!”
將小希放在車子後面的安全欄裡,楚尋得意洋洋地說:“我覺得,小希和我的關係更好一些。”
不屑地白了楚尋一眼,夜未央理所當然道:“那是你覺得,我和小希可是有血緣關係的,他當然會和我更親一點!”
“那我們一起拍手,看小希選誰嘍!”
“好啊,誰怕誰!”
說着,夜未央活動活動四肢,然後兩個人坐在汽車的前排座位上,堆了滿面笑容,向小希伸出了雙手。
小希靠在椅背上,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向楚尋笑着伸出了手。
這樣的反應,讓夜未央滿面菜色,不甘地抱怨道:“你身上肯定藏好吃的了,所以小希才願意跟着你!”
夜未央賴皮一樣的行徑,讓楚尋無奈地笑出了聲,然後走到小希身邊坐下,一面逗弄着懷裡的孩子,一面說,“你就承認了吧,小希還是更喜歡我一點。”
在夜未央的印象裡,楚尋就是個成熟穩重的組織者,比起照顧孩子,他肯定更適合拿槍殺人。可讓夜未央沒想到的是,這個男人竟然會對小孩子這麼有耐心,這份耐心,讓自己這個女人都自嘆不如。
雖然心裡對楚尋讚歎有加,但表面上,夜未央卻一副嫌棄的樣子,說:“小孩子不懂事,你有什麼可得意的?行了,出發吧!”
轉動鑰匙,開啓發動機,夜未央四平八穩地開着車子,因爲考慮到小希還在車上,夜未央用自以爲龜速的速度開車,而楚尋則在後面逗着小希,兩個人嘻嘻哈哈的,笑聲特別刺耳。
後面的笑聲越大,夜未央的臉色就越難看,心裡還在抱怨着小希這個不懂事的孩子,暗想老孃爲了你冒了那麼大的風險,你卻爲了個外人掃你親姑姑的面子!現在也就是看你還是小孩子的面上,不和你計較,等你長大了,姑姑一定和你算算今天這筆賬!
就在夜未央胡思亂想的時候,前面突然出現一排長長的車隊,讓夜未央不得不放慢了速度,滿面不耐地探頭看過去。
“什麼情況,堵車嗎?”
楚尋的臉色慢慢冷了下來,指着前方一個黑色的旗幟,說道:“你看,前面那是夜家的標識!”
忙定睛看了過去,夜未央慌道:“糟糕,肯定是夜門的人跑到這裡來搜查了!楚尋,你抱好小希,我要倒車了!”
“未央,你先冷靜一下!”楚尋眉頭輕蹙,說,“後面的車子越來越多,我們想離開已經不太可能了。而且,所有的車子都停在這裡等待盤查,只有我們不顧一切地要離開,這很容易引起夜家人的注意!”
“那怎麼辦,火拼嗎?”夜未央想了下,神色一狠,道,“也好,你護住小希,我來引開他們!”
“別瘋了,這裡是夜門的地盤,就我們兩個,還要保護一個孩子,如何能全身而退?”
楚尋的話讓夜未央火了,不滿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照你的意思,我們就束手就擒唄!”
“我們兩個,一個是血魅的骨幹,一個是索倫的領袖,如果被活捉了,是會連累組織的。”楚尋對夜未央笑了下,然後說,“但是你也別擔心,有我在,他們不會發現破綻的!”
不屑地哼了一聲,夜未央嘲諷道:“就我這張臉,你怎麼能不讓他們發現破綻?!難不成,你還能給我換張臉不成!?”
伸手指着夜未央,楚尋笑道:“噯,這話還真讓你說對了!”
“靠,說什麼對了,你腦子讓驢踢了吧,還……喂喂,你在幹什麼!”
夜未央話還沒說完,就見楚尋拿東西在手掌上搓了搓,然後就伸出手掌,在夜未央的臉上搓揉起來。
嫌棄地擦了下臉頰,夜未央發現自己的手指尖都紅了,不由挑眉問道:“唔,這是什麼東西啊!”
“易容用的顏料!喂,你不要擦,不然我還要給你補妝!”
就這種粗製濫造的東西,還補妝?
夜未央滿面嫌棄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卻意外發現,這東西還挺神奇,塗了一點點,就讓自己多了兩團高原紅,整個人的氣質也來了個大反轉。
然後,夜未央又接過楚尋遞過來的黑框眼鏡和假髮套,隨便鼓弄了下,就變成了一個村姑似的女人。
至於他自己,臉上也塗了點高原紅,再拿出一瓶酒灑在車裡,在小希的安全欄裡扔了個玩具,再用塊布料蓋上,就開始裝出爛醉如泥的樣子。
這男人的演技……還真是說來就來啊!
夜未央滿頭黑線地轉過身,然後靜靜等待着夜門人上前來盤查。
神色怯怯地打開了車窗,夜未央小心翼翼地問:“請問,有什麼事嗎?”
對方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氣勢洶洶地看着夜未央,質問道:“車裡都是你什麼人?”
“哦,他是我男人,喝多了,在睡覺!”
嗯,這車裡的確是有股很濃的酒氣,這讓人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對方向車裡看了一圈,然後命令道:“去把後備箱打開,我們要檢查。”
夜未央一面按下後備箱的開關按鈕,一面惴惴不安地問:“你們……你們是便衣警察嗎?”
男人神色得意地指了指自己衣領上的徽章,道:“什麼警察,我們可是夜門的人!”
握了握方向盤,夜未央又推了下眼鏡框,問:“夜門,很厲害嗎?”
“當然,我們在英國可是第一大幫派,就算是警察見到我們,也要謙讓謙讓!”
這樣的回答,讓夜未央很想笑出聲,但她忍住了,低垂着頭,不再和那個男人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