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暗中咋舌,他知道,一名在魂者階段的武者,是根本不可能用幾百顆普通魂石取得如此神速的進步的,這隻能歸結爲嵐菲恐怖的天賦,這種天賦,就連紫嫣也是不具備的,難道龍族在修煉一途上,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心中無奈又有些嫉妒的將嵐菲送走,凌逸苦笑的在桌旁坐下,打開從紀家送來的那張紅色請帖,看着那上面的沈長老三個字發着呆。
沈長老邀請唐堰和自己前去紀家,這到底安的什麼心,自己與他素不相識,他又從何得知自己的名字,難不成他從鎮中衆人口中得知自己擊殺紀羣一事,想要見見自己這個英勇少年?
凌逸近乎自戀的想道,內心的疑惑卻是愈加的深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難道我還會怕一個小小的宴會?”將手中的請帖收入懷中,凌逸撇了撇嘴,盤腿坐到牀邊,修煉起天寒心訣。
“估摸着達到魂師之後,這心訣便可以上升到另一個境界吧,到時候再加上魂火對自己魂氣的淬鍊,自己的修煉速度又能加快一步,只是身上的毒蠱還未除去,這真是個麻煩事!”凌逸抱怨道,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柳月蓉的樣子。
用力的晃了晃腦袋,凌逸嗤笑了一聲:“凌逸啊凌逸,你想什麼呢!就那個惡女,你還指望她給你解除毒蠱?”
凌逸給柳月蓉留下的印象十分不好,而柳月蓉留給凌逸的印象也是十分的差勁,凌逸早就已經把柳月蓉貼上了一個惡女的標籤,只不過是個玄階魂獸師而已,自己還是黃階藥師呢!想起把她自己當成色胚便心中來氣,真是莫名其妙,下次見到她,也別使什麼好臉色。
未過多久,夜幕便悄悄降臨,籠罩着整片雲峰鎮。
“凌逸,紀家派人來請了,現在是時候去紀家了。”門外,傳來凌風的聲音。
“好的!”凌逸推開門,跟着來人前往紀家。
紀家,燈火通明,看上去似乎很是熱鬧,可是依稀間,依舊能夠看出紀家衆人的貌合神離,表面看上去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只有他們心中明白,紀家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紀家了,現在的紀家,就算是一個小小的幫派,都可以將紀家隨便的騎到頭上,紀羣的死,給紀家帶來的損失太過巨大。
大廳之中,現任紀家家主紀靈峰,此時正點頭哈腰的雙手爲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遞過茶水去,衆人站在身邊,也不覺得此舉有什麼不妥。
這老者,便是墨城武者聯盟的副盟主沈鐵,紀靈峰如此恭敬,也是他打算討好沈鐵,好讓紀家有個大大的靠山,現在的紀家今非昔比,他也不得不這樣做。
“沈長老,您作爲墨城天絕門首席長老,怎麼這次有空來到我們這個小鎮,不知有何貴幹?”說話的是一旁坐着的唐堰,身穿一件紫色袍子,胸口處繡有一個紅色的血字,一雙瘦骨如柴的手正端着茶杯,閒淡自若的品着茶。
“呵呵!唐門主,我只不過是例行公幹,前來發送請帖而已,這墨城武者大會好幾年才舉行一次,我可打不得馬虎眼。”沈鐵咂了咂嘴,將口中的茶水嚥下,笑着說道。
嘴角微微一抽,唐堰笑了笑,抱拳說道:“沈長老可真是謙虛了,哪有副盟主親自前來送請帖的,未免太過於折殺唐某了。”
“唐門主也不必客氣,凌逸還沒來呢,等他來我們好好聊聊。”沈鐵將手中茶杯說道,望着門外的黑夜。
“凌逸公子到!”一聲大喊恰到時機的傳入了大廳之中,衆人紛紛扭頭看去。
凌逸緩緩地走進,面帶着微笑,彷彿根本沒有注意到紀家衆人眼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敵意,行入大廳,四處觀察了一下,纔將實現停留在沈鐵身上。
見着少年絲毫沒有緊張之色,沈鐵眼裡掠過一道驚訝的神采,他連忙站起身來,拱手道:“凌逸小兄弟。”
“想必這位就是沈長老了。”凌逸同樣回之一禮。
“沒想到凌逸公子年紀輕輕,聲名便已在鎮中相傳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們這些老頭子,一日不如一日了。”沈長老笑着說道,有意的瞥了一眼唐堰。
“是啊是啊!”唐堰也笑着站了起來,行至兩人身邊。
“謬讚謬讚。”
“來,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
三人一起走向廳中擺滿了酒菜的餐桌,紀靈峰緊跟而上。
四人一起坐下。
“不知沈長老請我凌逸前來可有何事?難道只是爲了這一桌酒菜?”凌逸喝了一口茶水,笑問道。
聞言,沈長老眼眸微微一眯,臉色似有些不悅,但還是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意,道:“也沒什麼,只不過聽說凌公子前些時日擊殺血狼幫荀傲,可謂是大快人心啊,老頭這人比較好奇,想詳細瞭解一下當時發生的事情,不知道凌公子可願意爲老夫講來?”
唐堰兩人聽沈長老這麼一說,心中都是有些奇怪,什麼不問好,偏偏要問血狼幫覆滅一事,這等小事,有什麼好了解的。
而凌逸卻不這樣認爲,他可是在血狼幫見到了一些極爲古怪的事物,不說那威力巨大的符印陣和難以得見的冰靈珠,就說那來歷不詳的古圖,便足以讓許多人覬覦了,這張古圖,若是稍有見識的武者,自然能夠從中看出此物的不凡,自己擁有這張古圖的事情讓別人知道,等同於引火上身。
當下聽得沈鐵這麼說,凌逸心中緊了一緊,隨意瞥了眼神態自若的唐堰和有些不自然的紀靈峰,禮貌的笑道:“沒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是小小的血狼幫而已,沈長老也不用問得那麼仔細吧?”
酒桌上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衆人都保持着沉默。
“呵呵!”沈鐵乾笑了一聲,將面前的一個小茶杯握在手中把玩着,又繼續追問:“難道凌逸公子沒有從荀傲手中得到什麼有趣的東西?比如說功法什麼的,或者是更加值錢的東西?”
此語一出,唐堰與紀靈峰心頭各自一驚,雙雙看向緊皺着眉頭的凌逸,用一種懷疑的目光,想要從凌逸毫無表情的臉上找出一絲破綻。
“除了那門千重光影功法和一枚玉靈戒,荀傲身上還有值錢的東西?可惜了可惜!我沒有好好找找,否則,一定可以把它找出來!”凌逸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那樣子看上去做不了假。
“啪”的一聲,沈鐵手中的那個小茶杯被他捏成了粉碎,惹得唐堰兩人咯噔一驚,心中更加疑惑,而凌逸,還是那副懊惱的神情。
“咳咳……不好意思,一時手勁過大,驚嚇了衆位,還請見諒。”沈鐵賠笑道。
“呵呵……”唐堰兩人紛紛乾笑了聲,此事一笑而過。
三人皮笑肉不笑的對懊惱之中的凌逸安慰了幾句,這纔開始推杯飲酒。
酒菜過後,三人又互相談天說地的呆了不短時間,這才紛紛離去。
凌逸一身酒氣的回到魂石礦,便重重的倒在了牀上,昏昏睡了過去。
房頂之上,一人透過被揭開的瓦片打開的空隙,低頭看向昏暗的房中。
房門被輕輕打開,走進一名身穿黃色衣衫的侍女。
“凌逸哥哥,來,這是我爲你做的解酒湯,你快把它喝下去。”扶起醉醺醺的凌逸,嵐菲端起被她端來的一碗解酒湯,就要喂凌逸喝下去。
醉意之中的凌逸一把推開嵐菲,再次倒頭睡下。
“凌逸哥哥,快喝,不然明天起來會頭痛的,這可是凌風大叔告訴我的,你不喝嵐菲可是要生氣了!”再次費力的將凌逸扶起,嵐菲氣憤的在凌逸腰間狠狠捏了一把,讓凌逸稍微清醒了一點。
“好好好,我,我喝就是了……”凌逸搖頭晃腦的說道,將一大碗解酒湯喝了下去。
將湯碗放下,嵐菲輕輕地讓凌逸平躺在牀上,爲他蓋好被子,正要起身離去,卻不料被凌逸拉住,抱入了懷中。
“壞哥哥快鬆開!一身酒氣的,討厭死了!”嵐菲揮起如雨點般的小拳頭,向凌逸的胸膛上砸去,兩邊臉頰變得一片酡紅。
“哈哈!”凌逸放聲大笑,抱的反而更緊,在嵐菲臉上親了親。
房頂上,那人搖着頭低聲嘆了句:“沉迷於酒色,就算被你找到這張古圖,你也一定視之如一張廢紙……”
嘆氣之後,那人便轉身離去了。
正緊抱着嵐菲的凌逸突然睜開了雙眼,嘴角上挑起一道笑意,坐直身子,將懷中掙扎不斷的嵐菲鬆開,望着窗外的房頂上的那個空隙,道:“沈鐵,千算萬算,就算你親自前來,也不會知道我得到了那張古圖吧!”
“切!壞哥哥,要不是嵐菲機靈,見到你壞壞的眨眼便配合你演了這麼一齣戲,你能騙過那人嗎,哼!”嵐菲嘟着小嘴,抱臂於胸,十分不滿。
“嘿嘿!”凌逸將小丫頭橫抱而起,在房中轉了好幾個圈,對着臉色羞紅的嵐菲又是眨了眨眼,壞笑道:“哥哥被你說的這麼壞,也不怕更壞了,今夜,嵐菲便留下來陪哥哥吧,反正時辰也不早了。”
說完,凌逸便要再次湊近嵐菲的臉。
“去!休想!”嵐菲拼命的從凌逸手臂上跳了下來,輕啐了一聲,掩着面迅速逃離了此處。
看着嵐菲跑開的身影,凌逸開心的笑出了聲,這小丫頭,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便天天叫自己壞哥哥,自己不壞也被她說壞了。
又想起離去的沈鐵,凌逸的笑意漸漸消失在了臉龐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默然的冷意,沈鐵向自己發出請帖,邀請自己參加武者大會,在今晚的宴會上卻是什麼也沒說,這其中必定不安好心,自己還沒有踏入墨城,便已經受到了墨城中一些人的注意,這要是到了墨城,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來。
如果自己有強大的實力,自己便無需害怕那些,實力啊!自己最缺的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