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暫時的冷靜,朱天降也分析着對方的身份。在大豐朝關注這事的應該有三個部分,第一就是當今皇上,第二就是玄明玄燦兩位太子。至於第三波人,應該是周延天暗藏在京城裡的勢力。
皇上爲了自己的江山,關注這件事情屬於正常,沒準就是皇上派人演的這場戲。玄明玄燦對朱天降恨得要死,挖出內幕可以置朱天降於死地,朱天降真要落到他們手裡也無話可說。但萬一對方是周延天的人,那朱天降的回答可就要小心了。這些人不但要他死,更想要大豐朝滅亡。
朱天降想了想,決定賭上一局。他假設的三撥勢力,只有皇上這一方或許還能饒他不死,其他不管是皇子還是周延天的人,落到他們手裡朱天降絕難活命。既然這樣,朱天降只能把寶壓在皇上這一邊。
“本官私募兵馬絕對不是爲了叛亂,只因皇上不重用本官,剝奪了兵權。本官是擔心周延天再次南下之時,玄明那笨蛋無力阻擋,所以才招募了這麼一支暗藏的兵馬,將來也好當作護駕的一支奇兵。”朱天降‘真誠’的說道。
兩個蒙面大漢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拿刀的傢伙慢慢舉起了砍刀。
“這句肯定是假話,我再問你一句,是不是爲了叛亂?”
朱天降滿臉大汗,牙關一咬,“本官絕無虛言,信不信由你。”
“哼,看來不給你點顏色,你是不說實話了。”蒙面大漢說着,舉刀就砍。
“慢着……!”朱天降緊張的大喊一聲。
砍刀距離朱天降右腳不到一尺的地方停了下來,“說,爲了什麼?”
“呃……咱能不能別動刀,用鞭子抽兩下行不行。”朱天降嚥着口水,內心裡也在琢磨是不是改改口,萬一對方是周延天的人,沒準對方想聯合一下,或許也能放他一馬。
“我看你小子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大漢說着手起刀落,只聽着咔嚓一聲。
“啊……!”朱天降白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那大漢搖了搖頭,他的刀是砍在了木凳之上,根本就沒碰着朱天降。結果堂堂朱大官人不但嚇暈了,還尿了一褲子。
這時,房門一開走進來兩位老者。如果朱天降沒有暈過去,非氣的蹦起來不可,因爲這兩個人一個是穆其,另外一個卻是衛展。
這場驚心動魄的綁架根本就是衛展一手導演的,別看衛展沒有把朱天降私募兵馬的事情告訴成武皇。但衛展的腦子裡,對成武皇絕對的忠誠。所以,他要弄清楚朱天降募兵的目的。
衛展在朱天降睡穴上點了一下,對四名黑衣蒙面人說道,“把這小子和他的人秘密扔到安察院門口。”
衛展吩咐完畢,四個蒙面人開始行動起來,七手八腳的把朱天降架了出去。
穆其悄悄說道,“衛大人,看來朱天降募兵並無惡意。或許這小子真是林大人所說那樣,爲了出口惡氣,防止有人加害於他。”
衛展皺起眉頭,“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夫擔心的不是朱天降,而是郭天信。三四千人對我大豐無足輕重,但這小子如果利用身份之便,幾千人對皇上進行突然襲擊。那樣的話,皇上很難逃過這麼多人的擊殺,就算有青龍衛護駕,也擋不住弓弩的萬箭齊發。皇上一死天下必將大亂,郭天信手握重兵,是最有實力自立爲王的人。朱天降身爲郭府門生,誰也不好說是不是郭天信佈置的一步妙棋。”
穆其默默點了點頭,朱天降說兵馬目前藏在將軍府,說明最起碼郭老夫人知道此事。連國舅都能造反,更別說手握重兵的將軍了。
“穆其,今天之事下令封口,任何人不得外泄。命人密切關注鎮南大營的動靜,隨時向我彙報。另外,監控住將軍府,只要那些兵馬離開,找機會把他們秘密剷除,不能留下禍患。”
“這?那林大人那邊,可不好交代啊!”穆其爲難的說道。
“林大哥曾經說過,粘杆處的人,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即便是自己的親人圖謀不軌,也要殺之。穆其,這事我會親自與林大哥說的。”衛展滄桑的面孔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衛展雖然與林風有着生死交情,但這麼多年的思維觀念固化了他對皇上的忠誠。朱天降只要敢作出謀逆之事,衛展一樣是不會留情。他可以維護和放縱朱天降肆意妄爲,但絕不允許朱天降對皇上有所威脅!
安察院內,朱天降昏睡在羅漢牀上,朱一夏青等人愁眉不展的圍在牀邊。
那四名臨時充當轎伕的官差早已經清醒過來,但他們一問三不知,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擡着朱大官人走到半路,腦袋好像被人打了一下就昏迷了過去。醒過來後,就發現他們躺在安察院旁邊的衚衕裡。
朱一等人都非常疑惑,如果說有人要行刺朱大人,爲什麼他會好好的活着回來,身上並沒有發現任何傷害。他們剛纔做了細緻檢查,並沒發現朱天降有什麼中毒跡像,只是後腦上有個包。
朱天降慢慢的張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眼前有幾道人影晃動,朱天降嚇的撲棱就翻身跪倒在牀上。
“別砍……我說……我什麼都說……!!”朱天降撅着屁股渾身顫抖着。
朱一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大人……大人……您怎麼了,這裡是安察院。”朱一趕緊安慰着說道。
朱天降一聽‘安察院’三個字,才慢慢的擡起頭來。看到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朱天降哇的一下哭了起來。
“我的腳……這可叫我怎麼活啊,老子不想坐輪椅……!”朱天降捶胸頓地,他依稀記得最後那可怕的一刀,還聽着咔嚓一聲。
朱天降都不敢看自己的雙腳,他覺得整個下身彷彿都失去了知覺。
“大人……您在說什麼呢,您沒事,全身都好。”夏青奇怪的說道。
“啊?全……全身都好?”
朱天降一下子止住了哭聲,小心的看向了雙腳。當看到雙腳完好無損的長在自己的身上,朱天降傻呆呆的看了幾秒鐘,一下子跳到了牀下。朱天降蹦了兩下確定不是假肢,自己也疑惑的楞了。難道自己是在做夢,那場可怕的刑訊不是真的?
“夏青,我是怎麼來到安察院的?”朱天降趕緊問道。
夏青把剛纔的情況說了一遍,說完之後,衆人開始看着朱天降,他們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朱天降點了點頭,他確定那不是一場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但是對方爲什麼要放他回來,難道真的向他押寶一樣,是皇上找人故意演的這場戲。
朱天降把遭遇的情況給衆人說了一遍,房間裡都是自己的親信,朱天降到不怕泄露出去。
“大人,要真像您說的那樣,恐怕郭府的人危險了。”朱一嚴肅的說道。
“怎麼,難道皇上真敢派人搜查將軍府?”朱天降不相信的說道。
朱一搖了搖頭,“這倒不會,郭將軍在鎮南拒敵,皇上還不敢這麼做。大人別忘了我和朱二等人以前是粘杆處的,皇上如果找人做這種事,肯定是粘杆處的人出馬。粘杆處對皇上的忠誠遠遠超過了您的想像,按照粘杆處一貫的作風,肯定會守株待兔,把隱患消除於無形當中。”朱一嚴肅的說道。
他與朱四等人都是粘杆處年輕一代把尖的好手,深知粘杆處的行事原則。要不是朱天降經過幾次血戰結下了深厚友誼,加上傳銷式的洗腦,一般人很難改變朱一他們對粘杆處的忠誠。
朱天降臉色微微一變,真要是被粘杆處盯上了,確實非常危險。
“我師父現在在哪裡?”朱天降忽然想到了林風,他想請師父出面說服衛展,朱天降還不想與粘杆處對着幹。
“大人,林爺還在將軍府中。”朱二說道。
“朱一,你留下主持政務,朱二夏青,跟我去將軍府。”朱天降說着就要向外走去。
“等等……大人,戶部官員已經等候多時了,您是不是先處理完再走。”朱一趕緊叫住朱天降。
“戶部?他們來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來要銀子唄。咱們是安察院,沒有權利動用收繳的銀子,當然要戶部分配了。”朱一心說咱家大人怎麼有時候比大牛還傻,不知道是真不清楚還是裝的。
朱天降想了想,“讓他們的人回去,朱一,你親自押送一千五百萬兩送到戶部。不……,先送一千一百萬兩,剩下的四百萬,告訴他們兩天後再給。”
“那剩下的怎麼辦,放在這裡也不安全。”朱一擔心的說道。
朱天降想了想,“給戶部移交的時候,把黃金珠寶全部留下來,只給他們銀子。讓咱們府裡的車輛全部過來,包的嚴實一點,全部秘密轉移到咱們府去。叫大牛帶人挖坑,在後院秘密埋起來。”
朱天降收繳的贓銀中有不少是折算成銀兩的黃金珠寶,這些東西體積小也方便隱藏。
朱一想了想,也只能先這麼辦了。不然這麼多銀子,放到哪裡也不安全。
朱天降帶着二三十人,浩浩蕩蕩來到了將軍府。他可算長了記性,以後再出門,絕對不能低於二十人,省的再讓人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