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被皇宮侍衛浩浩蕩蕩送回府邸,玄燦在朝堂之上隆重宣佈,說靖王千歲已經歸順於他,準備親自去天牢勸降衆臣。此消息一出,京城百姓頓時就炸開鍋了。不但是京城百姓,就連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都不相信這消息是真。
別看靖王被軟禁這麼久,大豐的官員們都清楚靖王對成武皇赤膽忠心,這兄弟倆在一起這麼多年幾乎都沒紅過臉,怎麼可能幫着玄燦對付自己的兄長。如果連靖王都輔佐了玄燦,那這大豐朝恐怕真要變天了。
靖王在府中不到兩日,再次被侍衛接進了宮中。官轎一直擡到後宮,在西宮容貴妃的宮門前停了下來。
“靖王千歲,太后娘娘只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希望千歲不要讓小的爲難。”一名侍衛躬身說道。
靖王冷哼一聲,邁步向裡走去。靖王今天是來看望女兒的,而玉格格一直被拘禁在容貴妃的宮中。皇后馮宛秋這一招也夠毒,容貴妃向來受成武皇的寵愛,在後宮算是馮宛秋的死敵。馮宛秋掌握大權之後,卻沒有把容貴妃打入冷宮,而是下令讓她看管玉兒。皇后直言,如果容貴妃看管不當,那她母女將受到後宮極刑處置。這一下不但栓住了容貴妃,還把七公主牽扯了進來。皇后用這種株連式軟禁,爲的就是防止人闖宮救援。受牽連的人越多越不好救援,更何況容貴妃爲了自己親生女兒的性命,也會把玉格格看管死死的。
看到靖王進來,兩位後宮嬤嬤一臉橫肉攔在門前,只是微微躬了躬身。其中一個冷漠的說道,“靖王千歲,太后有旨,不該說的話希望您不要說,否則的話,對大家都沒好處。”
看着嬤嬤的一臉橫肉,如果放在以前,靖王一個耳刮子就抽了過去。但是現在,靖王只能隱忍。
前廳之中,玉格格得知父王要來,早早的等在那裡。一看到靖王,玉格格雙眼一紅,“爹爹……!”玉格格撲上去委屈的哭了起來。
“乖……不哭,誰欺負你就跟爹爹說,看我不一鞭子抽死他。”靖王心疼的看着玉兒,都忘了跟容貴妃見禮。
容貴妃嘆息一聲走到玉兒身邊,“靖王放心,玉兒在我宮裡,不會受到任何委屈。”容貴妃說着,看了看靖王身後的兩位嬤嬤。
靖王寒着老臉回頭冷冷的說道,“你們先出去,本王與女兒說幾句話。”
“靖王千歲,老奴奉太后之命,不得離開此宮。”一名嬤嬤不肖的說道。
靖王一怒,蒼啷啷拔出佩刀,“滾!不然本王現在就送你們下地獄!”靖王目露寒光盯着二人。
兩位嬤嬤被靖王這種威勢嚇壞了,驚叫的跑了出去。兩個嬤嬤心裡都明白,即便是靖王成了皇后的敵人,也比她倆的命值錢。這老傢伙真要一怒之下把她們砍了,太后無非是賜予兩張草蓆裹屍,根本不會追究靖王什麼責任。
靖王走到門口,咣噹就把兩扇大門關上。這要是放在以前,給靖王兩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麼做。好傢伙,當小叔子的跑到嫂子房裡,還敢關門?光是流言蜚語就能讓兩人羞愧而死。但是現在,靖王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皇嫂,請恕本王無理,有些話不能傳入他耳,還請見諒。”靖王端正身子,拱手說道。
“現在已經到了這份,還講究這麼多規矩幹什麼。馮宛秋心腸歹毒,就算皇上打進京城,恐怕本妃也難逃一死。靖王,本妃有一事相求,萬一我遭到不測,還望靖王能看在本妃忠心皇室的份上,幫我照顧一下七丫頭。”容貴妃憂鬱的說道。
玉格格眼圈通紅,“容娘娘,您不會有事的,我相信天降哥哥一定會打進京城救咱們出去。”
“皇嫂不必擔心。”靖王說着,再次看了看門外,壓低聲音說道,“天降大軍已經駐紮城外,玄明一戰就損失了萬人,城內士氣低落,相信很快就能破城。天降在城內也安插了兵馬,只要城門一破,林風就會帶人殺進後宮保護你們衝出去。你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不要激怒馮宛秋那賊婆娘。萬事都要隱忍,保護好自己,才能看到那賊婆娘的下場”靖王安慰着容貴妃和自己的女兒。
容貴妃和玉兒被軟禁這麼久,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一聽說朱天降已經大兵壓進,玉格格激動的小臉泛起了紅暈。
“爹,我早知道天降哥在城內埋伏了不少人,您要儘快和他們聯繫上,不然女兒也擔心您的安全。”玉格格看着蒼老了許多的父親,心中流淌着一股酸楚。
李玉兒非常瞭解自己的父親,別看靖王平時嘻嘻哈哈不幹正事。但他的骨子裡,卻是鑄就着不變的忠誠。爲了大豐,靖王可以連命都搭進去。
“唉……!”靖王嘆息了一聲,“皇后派人一刻不停的盯着本王,很重要的消息本王也無法傳遞出去。看樣子,我與天降只能在戰場上相見了。”靖王皺着眉頭說道。
“戰場?您……您要親自帶兵?”容貴妃吃驚的看着靖王。
靖王苦笑了一下,把皇后逼迫他的事情說了出來。這兩天靖王很想再次見到林風,把自己要與朱天降對戰的消息提前透露給朱天降,也好讓他有個準備。怎奈皇后派人一刻不停的‘保護’在靖王身邊,連睡覺都不離人,靖王根本就無法把消息傳出去。
在容貴妃的宮殿靖王也不能呆的時間過久,只能是安慰一下她們。不大一會兒,四名侍衛就衝了進來,以時辰已到爲藉口,強迫靖王離開了容貴妃的宮殿。
玉格格得知天降的消息,心中的陰雲驅散了不少。這些天裡,她本以爲再也見不到朱天降了,身上一直藏着一把毒釵。李玉兒知道皇后肯定會拿她做籌碼,不是逼迫父王就是逼迫朱天降,所以李玉兒也做好了準備,關鍵時刻哪怕自殺也絕不讓皇后的陰謀得逞。
次日早朝,新皇玄燦突然頒佈了一道令人吃驚的聖旨。在聖旨中說,靖王不但完全歸順了玄燦,居然要親自率兵擊殺朱天降。這個消息震撼了整個朝堂,每一位歸順的官員又驚又喜。別看玄明身爲主帥,在他們眼裡其實就是個草包,根本不能與朱天降相提並論。況且第一戰就讓人家吃掉一萬精銳,讓這些歸順的官員一個個惶惶不安。現在有了靖王輔佐,最起碼官兵在氣勢上馬上就可以振作起來。靖王要不是身份特殊,在大豐朝的名將譜裡肯定有他一筆。不過,在這些人的心裡,依然不相信靖王會真心歸順玄燦。
文武百官們議論紛紛,有的上奏說靖王是假歸順,可別趁機率領兵馬投敵。更有甚者說,直接把靖王押在城頭上幫着參謀就行,千萬不能讓他率領兵馬。
面對衆臣的擔心,玄燦只是微笑不語,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此時的靖王,已經披掛整齊,列好隊伍準備‘迎敵’。別看靖王被封了一個副帥的職位,其實他一點權利都沒有。甚至說,率領兵馬出戰,他也只是個光桿大帥。真正指揮這支兵馬的,是靖王的副將。
城門外,大牛敲着一面破鑼,正扯着嗓子大罵。這幾天大牛別的本事沒長進,罵人的本事倒是一日千里,大有一覽衆山小的架勢。當然,大牛的頭頂上還有一位罵壇大師朱天降,這對大牛來說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大牛站着罵坐着罵,敲着破鑼唱着罵,正罵的過癮,就聽着鐺鐺鐺……三聲炮響,城門一開,一支人馬衝了出來。
“你奶奶個驢子揍的,總算出來了。兄弟們……準備戰鬥!”大牛說着騎上戰馬。
身後一萬多軍卒經過上次一戰,多少有了點血性。大牛賓鐵棍一舉,“兄弟們……給我……啊……等等!”
大牛嘴裡‘衝殺’二字還沒喊出來,就吃驚的愣在了馬上。
大牛擡手製止住身後的兵將,京城大門敞開,爲首一人胯下騎着一匹棕色戰馬,手持一杆長柄雁翎大刀。大牛瞪大了眼珠子,好傢伙,這不是靖王那老頭嗎。
“列陣!防禦!”大牛鐵棍一揮,對着後面喊了一嗓子。
還別說,經過這麼長時間訓練,軍卒們倒是也能列出幾個不怎麼難看的陣法。一排長矛手四十五度角壓住手中長矛,防止對方人馬衝擊。弓箭手站在二排舉着弓弩,壓住了陣腳。
靖王一甩雁翎刀,距離大牛百米開外列開陣勢。靖王老當益壯,威風凜凜的騎在馬上。副將高勇落後半個馬身子,小心謹慎的盯着靖王。
玄明站在城頭之上,他要看看自己這位皇叔是怎麼贏下這三場戰鬥。玄明知道朱天降手下的將官,絕對不會對靖王下死手。萬一靖王死在朱天降的手裡,這對玄明來說可是件好消息。那樣一來,朱天降可就會激起不少老臣的憤恨,對京城局勢極爲有利。但朱天降如果不打,玄明可以逼着靖王直接率兵破營。所以說,靖王出戰,朱天降一方打也不行不打也不行。當然,玄明也不會真把兵權放給靖王,實際上統帥這支隊伍的,是副將高勇。玄明甚至給高勇下了秘令,一旦發現靖王圖謀不軌,可以在戰場上直接斬殺,嫁禍於朱天降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