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有令!傳朱天降速速前去王宮覲見!”耶律丹高舉着一面金色令牌,王令一出,不管是耶律凡的兵馬還是耶律薩克家族侍衛,齊刷刷單膝跪倒在地。
朱天降冷冷的看着耶律凡,心說又沒刨你家祖墳,至於這麼大的仇嗎?麻痹的,就算有仇,這次老子還得幫你在耶律察面前開脫責任。朱天降路上就想好了計策,只是沒想到耶律凡這麼想讓他死。
耶律凡額頭上兩道冷汗流了下來,王令一到,他明白今天是殺不成朱天降了。只怕這小子到王宮亂說一氣,加上不少家族早就對他不滿,估計兵馬統帥的位置是保不住了。
一隊王宮侍衛保護着朱天降,慢慢撤出了帥府大街。耶律薩克等人沒有回府,直接跟着去了王宮。不但是他們,耶律凡也趕緊換上官服,匆匆趕往王宮。不管怎麼樣,耶律凡也要爲自己爭取最後的辯論機會。
朱天降來到王都城的消息迅速傳開,不少元老得到消息,紛紛趕往王宮。
耶律察沒有在大殿之上接見朱天降,而是命人把朱天降帶到他的寢宮。耶律察命人守在宮外,不管是誰來求見,先到議政大殿裡就坐。
議政大殿之內,耶律薩克父子與耶律凡等,各懷心思焦急的等待着。衆元老們議論紛紛,不管誰來詢問,耶律凡冰冷着臉一句話也不說。
寢宮之中,朱天降坐在絨毯之上,慢慢的說出與烏族大戰的情況。耶律察手裡端着一盞金盃,只是默默的在聽。
“大王,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其實,這次也不算戰敗,等於是雙方打了個平手。佔汗阻擊住耶律凡正面攻擊,我們卻率兵擊潰敗了他們兩萬大軍。所以說,耶律凡沒有完全失敗,只是打了個平手而已。”朱天降說完,主動替耶律凡開脫責任。
朱天降也沒辦法,不幫着耶律凡開脫,恐怕在和談上還會有難度。從耶律凡對他要下死手上,朱天降看出央金內部比他想像的還要嚴重。央金族人已經天怒人怨,朱天降知道這時候把耶律凡拿出當替死鬼,央金族人的那股怨氣就會轉移到烏族身上。到時候,恐怕會形成一種全族同仇敵愾的局面。
現在保住耶律凡把敗局說成平局,最起碼讓央金族人心裡有了平衡。說明這場大戰不光他們死的人多,對方死的也不少。至於死的是不是烏族人,沒人會去關心這個。冷兵器戰爭沒有不死人的,關鍵是戰鬥的輸贏。朱天降所要做的,就是讓央金族人知道他們還沒絕望,不到冒死一拼的地步。
耶律察沉思了半天沒有說話,朱天降該說的都說了,只能等着這位天青之王的最終決定。
耶律察擡起了頭,“朱天降,和談可以,但是本王有兩個條件。”
“大王請說!”
“卡瑟城以北,本王可以放棄,但是,佔汗絕不能稱王!天無二日國無二主,草原上只能有一個天青王。另外,烏族必須要年年進貢,我王族的禮數不能丟。如果佔汗答應此條件,本王會派出使者和談,否則的話,我央金族將血拼到底。”耶律察說出了自己的底限,這也是保留央金王族最後一道遮羞布。
朱天降苦笑了一下,心說佔汗稱不稱王還不都一樣,只是說法不同而已。至於年年納貢,你想什麼美事呢。
“大王,這事回去後我會派人轉達給佔汗。不過,納貢之事我看就算了。烏族經過這麼久的戰爭,也需要修生養息,如果年年納貢的話,他們恐怕不會答應。另外,從目前戰局來看,烏族並不落下風。如果和談不成,在下也會撤出這場戰鬥,回大豐交差去了。”
朱天降也說出自己的底牌,那意思不同意的話你們儘管打,老子不參與了。以央金族目前的局面,再打下去肯定是要玩完。你保留面子可以,但讓人家進貢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耶律察非常明白目前的局勢,說白了朱天降能幫他保留住卡瑟城就不錯了。再打的話,恐怕連守城的能力都不足。
“朱天降,此事恐怕我要跟元老會商議一下才能定下來。不進貢,就等於我央金王族默許了他們王者的地位,這種事情本王一個人也不敢答應。”
朱天降點了點頭,他之所以敢來王都城,就因爲央金一族已經被逼到了不敢再打的地步。除了和談,央金族等待的只有滅族的命運。
“朱天降,如果當初本王把兵權全部交給了你,會是個什麼樣的結局?”耶律察忽然問了一句。
朱天降微微一笑,很自信的說道,“烏族滅,央金族一統天青。”
耶律察苦澀的笑了笑,他後悔不該聽從耶律凡的建議。朱天降能以一個異族人的身份保住了卡瑟城,從這一點上耶律察就能看出,他央金一族無此能人。要說以前耶律察還對朱天降存有戒心,此時卻想要討好他了。因爲耶律察知道,央金與烏族,幾年之後早晚還有一戰。而身後的大豐朝,將會是決定勝利的重要一方。現在討好朱天降,就等於是與大豐朝搞好關係。
朱天降出了王宮,跟隨宮外等候的耶律竇哈等人直接回了耶律薩克的府郟但是,耶律薩克父子卻沒有出宮。耶律察當即召集所有大臣及元老們,開始商議和談之事。
朱天降內心非常淡定,他知道耶律察沒有選擇,不管那些元老們叫囂的多厲害,最後還得答應他的條件。
“竇哈妹子,和談之後我們就要回大豐了。你和大牛的事情,你看!該怎麼辦?”朱天降笑着問道。
“去你的,我倆什麼事情都沒有,你別瞎說。”耶律竇哈羞澀的瞪了朱天降一眼。
“怎麼沒事,那天晚上咱倆都!”
“閉嘴!”耶律竇哈一聲怒喝,心說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說那些幹嘛。
“呵呵,耶律大妹子,回頭走之前我代表大牛的家人,給耶律老爺子送份厚重的聘禮。同不同意得看你們家老爺子的,你說了不算。”朱天降看到大牛緊張的樣子,笑着說道。
衆人本以爲耶律竇哈會罵上幾句,誰知耶律竇哈卻靦腆的點了點頭,不好意思的看了衆人一眼。
就在衆人等待王宮消息之時,朱二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他今天率領着自己兄弟保護朱天降,自從耶律薩克家族幫着解圍之後,朱二沒有去王宮,而是直接去了城內粘杆處的聯絡站。
“大人,虎口大軍那邊傳來消息,出師不利,文將軍身受重傷!”朱二把朱天降喊出廳外,悄悄的說道。
“什麼?文將軍受了傷?虎口關這麼多兵馬,居然還沒拿下週延天?”朱天降大吃了一驚。
“具體詳情粘杆處的暗子也不清楚,我已經命令咱們的人去歸山城探聽消息去了。聽那些暗子說,成武皇非常震怒。”朱二嚴肅的說道。
朱天降心情開始沉重起來,如果虎口關勢利,這個責任肯定落到他的身上。他本以爲那邊的戰事應該結束,誰成想會出了意外。最重要的一點,周延天會連他們回去的路堵死。
朱天降嘆息了一聲,看樣子,這次只能向佔汗借兵了。實在不行,就連佔靈直接帶回大豐!
王宮之內,耶律姓氏三大家族與衆元老們爭論了一天,纔算是定下了和談之事。別看耶律察是天青之王,面對這些元老們的詰難,耶律察也是急的有點無可奈何。
央金一族在草原上稱霸了這麼多年,族中不少元老和臣子早已經養成目空一切的囂張。別看被烏族大軍打的連番潰敗,但他們的內心依然看不起接近蠻荒邊沿的烏族。所以,這些元老們覺得‘封賞’烏族大面積肥碩草原到可以,不納貢那可不行。
耶律凡本以爲這次的廷議會變成衆人對他的討伐,沒想到朱天降居然幫着他說了好話。耶律察提前把耶律薩克和耶律凡叫進寢宮,當着族叔的面,耶律察把這位兵馬統帥臭罵了一頓。
卡瑟城的捷報,爲耶律凡開脫了戰敗的責任,也等於保留了整個耶律氏族的顏面。爲此,耶律薩克與耶律凡,共同站在耶律察的觀點上,與衆元老力爭和談。
爭來爭去,最後耶律察放出話來,誰不同意和談,他就把兵權放給誰,讓他親自率領大軍去擊退烏族佔汗。別看那些元老們一個個叫囂着牛氣哄哄,但一聽說讓他們親自出去作戰,馬上嚇的都閉上了嘴巴。誰都明白再打下去央金一族肯定要完蛋,這些人只是放不下心中那份過去的驕傲而已。另外一點,不少族姓也想借此機會爲本家族爭得最大利益。
王都城內到處張貼着告示,耶律察大肆封賞卡瑟城將士及他們的家人。沉悶了幾天的王都城,終於再次發出了勝利的歡呼聲。不管怎麼說,卡瑟城贏得了勝利,說明央金一族還沒有徹底絕望。只要有一線的希望,誰都不想從草原王族變成奴隸屬族。善良樸實的人們暫時忘卻了親人死亡的傷痛,再次激發起保衛央金一族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