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裡靜的嚇人,朱一和夏青常武一動不動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朱天降。大牛嚥着口水,他還奇怪朱大人怎麼不躲閃呢?就這麼實在被自己一棍子砸趴下了。大牛可不知道這幾天他幫着沙包訓練,在速度上比以前快了好幾個檔次,朱大官人根本就躲不開。
夏青激靈一下反應了過來,幾步竄了過去,“大人……大人……!”
朱一也跟着打了個寒顫,趕緊跑了過去。夏青抱着朱天降晃了幾晃,朱一摸了下脈,發現心跳還算正常。只是朱大官人的頭頂,跟犄角似得鼓起一個大包。
整個朱府的人都被驚動了,誰也沒想到朱大官人十來天不出房門,這一出來竟然被大牛一棍子夯蒙了。
朱天降這下被砸的可不輕,大牛根本就不會收力,連粗大的木棒都斷了三節。林風匆匆趕來,衆人等了一個時辰,朱天降還是沒有醒過來。
大牛耷拉着腦袋站在牀前,只要來看望朱天降的人,沒有不把他臭罵一頓的。當然,只有林風沒有說什麼,因爲大牛這招是他教的。大牛哭喪着臉,心說這要是醒不過來,衆人還不得把他給煮了。
“林大人,我家大人怎麼還不醒?”夏青皺着眉頭看着林風。
林風也覺得奇怪,他點了不少穴位還用銀針刺了幾下,但是朱天降一點反應也沒有。
傍晚的時候,郭穎和玉格格也來到朱府。朱一分別給兩府報了信,一聽說朱天降昏迷不醒,倆丫頭誰也攔不住就跑了過來。
“該死的大牛,要是天降有什麼事,你……你就是變成牛也賠不起。”郭穎氣的怒斥着大牛。
“我都跟大人說了,他非要動手,也不能都怪我。”大牛嘴裡小聲的嘟囔着。
郭穎把眼一瞪,剛要說話卻被玉格格攔了下來,“算了穎姐姐,大牛也是無心的。我看不行就去太醫院,或許他們會有辦法。”
林風嘆息一聲,默默的點了點頭。這種情況他還頭回碰上過,習武之人就算把腦袋磕破也不會向朱天降這樣。
“朱一,馬上把轎子裡鋪墊棉被,別再傷着哪裡。”郭穎關心的吩咐道。
衆人七手八腳的擡起朱天降,朱一看到朱天降耷拉着脖子,伸手擡起來往前一推。衆人正準備往轎子上擡,就聽着朱天降長吁了一聲……“哎吆……疼死我了……!”
“啊……大人醒了……!”朱一激動的喊了一聲。
“天降哥……你可算醒了。”玉格格緊張的握住朱天降的手,要不是有人在場,她都想撲到朱天降的懷裡。
“別碰我……脖子……我的脖子疼。”朱天降咧着嘴輕聲叫喚了一句。
朱天降不光是頭疼,最關鍵的是他的脖子。大牛那粗大的木棒砸下來,朱天降的頸椎哪能承受住這麼大的爆發力,當場就錯了位。由於頸椎錯位神經受到壓迫,所以朱天降一直沒有清醒過來。剛纔搬動的時候朱一隨意拉扯了一下朱天降的頭,無意當中又把錯位的頸椎復原了。
包括林風在內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頭頂那個犄角上,誰都沒在意脖子。再說朱天降在昏迷中,躺在牀上也看不出來。
一聽朱天降喊脖子疼,林風把手伸過去,順着脊椎往上摸,終於找到了錯位的地方。林風抱住朱天降的腦袋,咔咔兩下,重新給他進行了復位。別看已經復位,但沒十天半月朱天降依然無法動彈。而且,錯位的部位非常脆弱,一個不好就會重新脫位。
“啊……!”朱天降鬼嚎了一嗓子,疼的直齜牙。不過巨疼過後,感覺脖子卻輕鬆多了。
朱天降眼珠子四下轉了轉,“沒什麼大不了的,都這麼緊張幹什麼。”
“臭小子,你都昏迷了三四個時辰,大家能不着急嗎。”林風瞪眼怒罵了一句。
朱天降一愣,他覺得自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清醒過來,沒想到已經過了這麼久。
“大牛,你他孃的使這麼大勁幹什麼,老子又跟你沒仇。只不過比劃一下而已,你小子還真砸。”朱天降看到大牛那張苦大仇深的臉,苦悶的罵道。
朱天降不敢活動脖子,只能用眼珠白了幾眼。現在他脖子倒是不疼了,腦袋開始疼了起來。
衆人看到朱大官人沒事,剛纔緊張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大牛撓着頭只知道嘿嘿傻笑,好歹朱大人沒死在他手裡。不然的話,大牛都有要自殺的心。
朱天降讓衆人退下,房間裡只留下林風朱一等人。郭穎和玉格格細心的把朱天降脖子纏了一圈又一圈,朱天降坐在那裡跟個殭屍似得,頭頂上還長了角。
“師父,我的頸椎幾天能夠恢復。”
“頸椎?”
“哦,就是脖頸子。”
“半月之內最好不要活動,不然還得脫位。當然,輕微活動沒關係。”林風認真的說道。
“完了,恐怕要壞我大事。”朱天降摸了摸頭頂,腦子跟要炸開似得。這要放在前世,最起碼是個輕微腦震盪。
“壞什麼大事?”郭穎奇怪的問道。
朱天降斜着身子看了看郭穎,又看了看林風,“師父,現在周延天把文將軍的兵馬逼到虎口關,估計這兩天皇上就得派人支援。大皇子只不過是個擺設不堪重用,楚雲將軍更是不能離開,我應該是最佳人眩但是這麼一傷,恐怕皇上是等不得了。”
林風微微一怔,“你想重新掌握兵權?”
“嗯,上次回京救駕後失去兵權,我心裡有點不甘。”
朱一等人都跟着點了點頭,不光是朱天降不甘心,他們這些人更是不甘心。憑什麼立下這麼大的功勞,皇上什麼都沒封。
“即便是讓你去率兵平亂,事後成武皇還是會把你的兵權收回。”林風冷靜的說道。
朱天降剛要說話,覺得腦袋跟要炸開似得疼痛。在郭穎和玉格格的服侍下,小心的靠躺在躺椅上。朱天降知道這房間裡沒外人,也不怕有什麼話傳出去。
“師父,諸位兄弟,我本想着這次一旦兵權拿到手,就慢慢跟周延天玩下去。等咱們在北方鞏固了自己的地位,這兵權我就沒打算還出去。”
說到這,朱天降知道衆人都會吃驚,怕他走上週延天的老路。朱天降擠出一絲笑容,“大家放心,我沒打算跟周延天一樣叛亂。只是想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在北方建立咱們自己的樂園。當然,大豐朝所有的命令我都會執行,只是不交出兵權而已。”
林風等人一聽,馬上明白了朱天降的意思。他這是想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長期遊離於京城之外,什麼命令都聽就是不交兵權。
“天降,人算不如天算,我看你就安心的養着吧。不管成武皇派誰去,拿不下週延天早晚會讓你出馬。但是,你也別小看了周延天,天青國的兵馬可不是上次你在城外碰上的北方大軍。那時候周延天大軍軍心渙散,讓你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天青國民風彪悍,如不是他們內部四分五裂,恐怕沒人能阻擋的祝”林風謹慎的分析道。
“唉!現在只能這樣了。麻痹的,老子根本是吃飽了撐的,非跟大牛這傢伙較什麼勁。”朱天降摸着頭上的大包,鬱悶的輕聲嘆道,“曾經有個不動手的機會老子不懂得珍惜,如果上天再給我這個機會,恐怕要等他媽一萬年之後了。”
朱一等人互相看着,不明白朱大官人是不是被砸傻了,說出來的話有點令人莫名其妙。
“天降,別想這麼多,一切都是天意。我院子裡的木棒都斷了三節,你小子沒出什麼大事就是萬幸。我們先出去,讓這倆丫頭給你喂點吃的,好好的休息一下。”林風說着站了起來,朱一等人都很明白事,紛紛告辭走了出去。
玉格格不好意思的看着衆人離開,從蜀天回來之後,她還真沒好好和朱天降說說話。
朱天降腦子疼的有點昏沉,這種情況下也沒了什麼齷齪想法。與二人說了會話,玉格格親手餵了一點銀耳羹。天色已經不早,她們也不能住在朱府。無奈之下,郭穎和玉格格依依不捨的告別回府。
到了半夜,朱天降腦震盪的後遺症開始出現。又是頭暈又是噁心,翻來覆去睡不着。一直熬到快天明,朱天降纔在迷濛中睡了過去。
天剛剛放亮,朱天降就覺得有人在搖晃他,晃的他脖子都疼。
“大人……大人……快醒醒……!”一個粗大的嗓門喊叫着。
朱天降睜開眼睛一看是大牛,他都有一種想哭的衝動,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欠他什麼。
“大牛,求你繞了我吧,你可真是我的親爹。”朱天降眼珠子轉了轉,心說其他人呢,趕緊把這傢伙弄走。
大牛一愣,疑惑的看着朱天降,“大人,您沒事吧?”
朱天降鬱悶的看着大牛,“我沒事,你有事嗎?”
“有事!”大牛認真的點了點頭,說完之後也不說話,就這麼盯着朱天降。
自從昨天失手之後,大牛內心愧疚的很,又重新擔當起朱大官人的‘貼身護衛’。這一夜,大牛一直守在門口就沒離開。
“有事就他媽快說啊,真要了親命了。來人……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