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依舊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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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你褲子掉了。”莫念夕見周興雲的屁股肉外露,頓時捧着小腹笑彎了腰。

“你還笑!快叫停它!唉呀媽呀……蠢狗快鬆口!信不信我提腳踹你!”周興雲想踹開狗狗,卻又不敢伸腳,因爲他怕踹了它後,狗狗會動真格大嘴侍候。

“教主過來,他是好人。”莫念夕快步上前,雙手夾着小狗狗腋窩,將它整個抱起來。至此,教主大人才肯放周興雲一馬……

周興雲萬萬沒有想到,‘鼎鼎大名’的幽冥教教主,竟是一條毛茸茸的白色旺財,真不知江湖人士憑什麼說幽冥教教徒千千萬,比鳳天城有過之而無不及。誠然,尚若教衆以‘條’來統計,那倒是太謙虛了。

如今周興雲總算明白,堂堂幽冥教教主夫人,爲何不顧身份賴着他討吃討喝,原來這丫根本沒有身份。

幽冥教總部……不對,應該是莫念夕白手起家搭建的小窩,放置了許多野味肉乾,少女爲了答謝周興雲近日照顧,所以才帶他來此,準備請他吃頓飽。

根據莫念夕自己說,這些野味肉乾,全是她辛辛苦苦捕獵回來,雖然存放的時間有點久,但她已經用獨門方法保鮮,讓周興雲大膽享用,不必害怕吃壞肚子。

如果食物即將腐壞,‘教主’會提前將它們吃光。

黑髮少女盛情邀請,周興雲也不好推脫,不過光吃這些曬乾的肉類,顯然缺乏很多滋味。幸好農田就在隔壁,他去摘一兩個瓜果,自覺留下些許銀子,農民伯伯瞧見應該會挺開心……

趁着午飯時間,周興雲索性問一問黑髮少女身世,免得往後再遇着第二個‘武藤門’尋仇。

莫念夕從來沒打算隱瞞自己的過去,既然周興雲開口詢問,她便一五一十的相告。反正她一清二白,沒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也不怕說出來讓周興雲知道。

莫念夕從小跟隨師父,隱居在北方某山谷中的皇陵墓穴,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直到半年前,師父病逝,她才獨自離開山谷,見識外面的世界……

“你師父病逝前允許你出谷了?”

“沒有,她說江湖人心險惡,要我好好呆在谷裡。”莫念夕坦蕩蕩的表示,自己是偷偷摸出山谷,並沒有獲得師父老人家允許。

“你違背師命溜出來,這不妥吧。”

“不會的,師父雖然交代我好好留在谷裡,卻也沒說不讓我離開。”莫念夕美滋滋吃的這頓午餐,是經周興雲稍微加工。乏味肉乾變成了人間仙味,連‘教主大人’都垂涎三尺,滴答滴答的溜口水。

如今周興雲只需分狗狗一點肉吃,它便老老實實,任由他揉捏不反撲。

“你分明是在找藉口。”

“你不知道,山谷裡只有我一個人,很寂寞好無聊的。不過師父說的沒錯,江湖人心險惡,我剛出來的時候可被騙慘了。”

“比如說?”周興雲很好奇莫念夕出谷後的遭遇,瞧她現在好端端的樣子,照理是沒遇上大風大浪。

“我剛出山谷,就被人騙進了青樓,幸好我夠聰明,而且武功不弱,才安然無恙的逃出來。”莫念夕憤憤不平的說道,自己剛離開山谷時很天真,別人說什麼她都信,以爲自己結交到很多好友。誰知……第二天睜眼就發現被人賣了。

“常有的劇本,還有別的嗎?”周興雲不覺新鮮的撇了撇嘴,現在他比較想知道,少女自創的幽冥教是怎麼回事,爲何他初到京城就聽維夙遙提及,還說幽冥教比鳳天城還厲害。

“那是因爲我一個人很無聊,想多認識些夥伴。”莫念夕往事不堪回首的感嘆,她被拐騙到京城的飄香樓,從那逃出來後,人生地不熟,只能孤零零的流浪街頭。

那時候她非常懷念與師父在山谷隱居的快活小日子,無奈師父老人家病逝,山谷現已物是人非,即便回去也不復往昔。

不過,在她最失意的時候,居然有個好心人請她吃了頓大餐。

“這和你創建幽冥教有關係嗎?”周興雲百思不得其解,他問她爲何創建幽冥教,她卻告訴他有個好心人請吃飯,真是牛頭不對馬嘴。

“有關係的,請我吃包子的好心人,就是你們劍蜀山莊萬劍門門主哦!她的溫柔讓我想起了師父。”

莫念夕心底暖暖的道,看着劍蜀山莊門人押着鏢車進京,一路有說有笑的離開,她便覺得,只要加入了別人門派,自己就不用再一個人孤獨流浪了。

於是乎,她興沖沖的追上鏢車,詢問鏢頭能不能讓她加入劍蜀山莊。

“你說什麼?”周興雲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黑髮少女怎麼突然就扯到他孃親了?

“我說我找到鏢頭,想加入劍蜀山莊,但鏢頭說我師出有門,不可做出背信棄義之事。鏢頭阿姨大概看出我是個不諳世事的江湖新人,便請我到雲俠客棧吃飯,跟我說了好多好多注意事項,讓我好好珍惜自己,如果肚子餓了,卻又找不到吃的,就來雲俠客棧的廚房拿食物,她會向掌櫃言明……”

莫念夕不急不忙地說,周興雲聞言大驚:“我滴神吶。那天你進廚房偷吃東西,我還以爲是偶然。”

“是偶然喲!”莫念夕憨憨的說,她自己養活自己沒問題,根本不需要偷拿雲俠客棧廚房裡的食物,有時候外出捕獵到大量野味,她甚至還會偷偷地往裡面送食材,算作答謝鏢頭阿姨的恩惠。

那天她之所以進入廚房偷吃東西,是因爲她又一次失意,想回雲俠客棧懷緬一下當日情形,好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

莫念夕耐心地解釋,女鏢頭說她師出有門,不能加入其它門派,如果別的門派允許她加入,多半是窺竊她的獨門武學,讓她三思而後行。

既然不能加入其它門派,莫念夕唯有另尋出路,心想自己要不創立個教派,如此一來,不僅能結交道友,還能廣收門徒揚我家師威名。

“原來如此……”聽到這裡,周興雲總算明白幽冥教的來由,敢情黑髮少女孤苦伶仃,不得已自建門派,組建自己的容身之地。

周興雲比較能體會莫念夕的心情,相依爲命的師父離開人世,留下她一個人,內心必然孤立無助。畢竟他在劍蜀山莊,也慘遭同門孤立,若非有楊洪、吳傑文、與及愛護自己的長輩支撐,日子肯定沒法好過。

莫念夕把師父遺留下來的積蓄,統統花在了宣傳‘幽冥教’上,聘請了好多人散播江湖謠言,聲稱幽冥教教徒千千萬,財大氣粗比鳳天城更厲害。

起初確實有許多慕名而來的人加入幽冥教,莫念夕自然好生招待他們。

不過沒幾天,莫念夕就把師父留下的積蓄花光,得知幽冥教只是徒有虛名的空殼子,加入幽冥教的人轉眼人去樓空,紛紛退教走人。又或者說,他們打從一開始就知道莫念夕意圖,明擺着來混吃混喝,奈何少女天真,直到最後都歡天喜地的相信他們真心加入幽冥教。

當大家都不辭而別,莫念夕才驀然清醒,幽冥教又剩下她一個人了。

失意的少女不知不覺走到雲俠客棧門外,結果好巧不巧就遇上初到京城的周興雲等人,吃上首日發售的烤肉捲餅……

周興雲靜靜聆聽莫念夕傾訴辛酸遭遇,不禁伸出手輕輕撫摸她柔順黑髮,暗道少女也不容易。他身邊至少還有關心他的人,能在他無助的時候鼓勵他,而她只能靠自己積極樂觀的生活,真的很不容易……

或許周興雲輕撫秀髮很舒服,莫念夕便像只溫純貓兒,乖乖地伏在他大腿上撒嬌:“咧,我師父說,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他們只會貪戀女人美色。”

“英明的師父。”周興雲雖然不想承認,但他貌似也是這幅德行。

“不過呢,她也和我說過,如果有男人願意爲你擋劍,你下嫁給他也無妨。”

“英明!尊師真乃神人!”周興雲還能說啥?半個月前他才幫她擋了一劍,這門婚事是不是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

“所以你現在再問我一次喜不喜歡你,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哦。”莫念夕昂起俏臉,柔情似水的望着周興雲。

“咳咳,那個……莫姑娘,請問你喜歡我嗎?”周興雲經不住誘惑,鬼迷心竅的順應佳人,畢竟眼下氛圍良好,是個探清告白的好時機。

噗咚!莫念夕驀地將一桶水放置在周興雲面前,並且趾高氣揚的指了指水面,想當初在雲俠客棧未完成的動作,今天總算得償所願。

“你!好啊!看我不搓死你!”周興雲目瞪黑髮少女得意兒歡笑,肺都快氣炸了。

“嗷汪!”

“呵呵呵,你追不上我的喲!”莫念夕撒腿就跑,看着氣急敗壞聲討她的周興雲,以前所有的憂傷與不快,都煙消雲散了。

幽冥教怎樣都無所謂,因爲她已經找到屬於自己的容身之地,他不僅願意爲她擋劍,今天還不惜與武藤門叫板,全心全意的袒護她。

莫念夕一邊閃躲周興雲追打,一邊在心中默唸祈禱……

有句話,弟子在拜別山谷時不曾說出口,但今天總算可以交代。現在的念夕依舊很快樂,願師父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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