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澳城保利區。
昔日裡銅火通明的繁華街道,此刻連一個賭客也看不到。
家家戶戶閉門關燈,整條街區所有的賭場和娛樂場所全部關門。
號稱全亞洲銷金窟的保利街區,直接宣佈暫停營業,具體開業時間,將會有通報另行公告。
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
在保利街區的一條條歐式風情街道上,正有密密麻麻的人影從四面八方靠近,涌入十八條街,並快速朝着街區正中間的新澳城匯聚。
這裡每一條街,最多都可以同時容納三千人同時行進。
然而此刻卻依舊顯得擁擠不堪。
浩浩蕩蕩,如同暗夜中吞噬海岸線潮水般的人羣,悄無聲息,正迅速佔領正個街區,並且逐步推進,將整個新澳城用人體圍了起來。
砰!
砰!
砰!
忽然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沉悶撞擊聲,讓守在新澳城門口的數百名保安皺起了眉頭。
“打雷了?”
一名保安擡頭望頭頂看了看,他們這裡是新澳城最後一個暗門出口,還有幾位在包間裡休息的貴賓剛起牀在往這裡趕,他們需要守住這裡,爲貴賓離開爭取足夠的時間,和保證他們的安全。
“有人!”
直到有人看見,從街道深處走出來的擁堵人羣,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攥着一根不鏽鋼的棒球棍,一邊走,一邊用球棍敲擊牆面,形成的龐大撞擊力,似陣陣悶雷,一下下撞擊在這些人的心口,竟升起一種無法喘息的感覺。
“快!他們來了!別讓他們出來!快關門!”
當看見這些密集的人羣走過來時,爲首的保安大叫一聲,頓時領着身邊的人扭頭就往門裡鑽,然後重重地關上大門。
這種事情發生在新澳城所有出口的位置。
當整座新澳城已經被人潮堵的水泄不通時,站在正大門的保安看着面前躍龍商貿公司的人海,咬了咬牙,低聲問道:“裡面怎麼回事,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人出來!”
他接到的命令是攔住這些人十分鐘。
可是現在,已經遠遠超過了這個預定時間,看着正逐漸趕來的躍龍商貿公司的人員,饒是他這個在新澳城威震一方的保安副經理,也有些架不住了。
“我數三個數。”
人羣中的中年人,大聲喊道。
“三個數股過後,如果你還不讓路開門,今天我一萬多躍龍商貿的兄弟,就要得罪何家,拆了你這新澳城,也要見到孔先生!”
“拆澳城,見孔生!”
中年人振臂高呼!
“拆澳城,見孔生!”
“拆澳城,見孔生!”
“拆澳城,見孔生!”
“拆澳城,見孔生!”
“……”
一萬人同時喊出一個名字,是什麼氣勢?
猶如驚雷落九天,狂風滌舊歲!
中年人的喊話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躍龍貿易公司的人全部舉起了手裡的棒球棍,齊聲爆喊!
“三!”
中年人低聲吼道。
“二!”
“一!”
“給我拆!”
“我看誰敢!”
就在中年人率先走上前要對新澳城發起衝擊時,一衆保安身後碩大的房門轟然被打開。
身穿白色西服套裝,胸前裹着白色抹胸的何安琪,烈焰紅脣,踩着高跟鞋大步走了出來。
“何家的地方,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這些人放肆!”
何安琪面若寒霜,目光冷冷地掃過人羣,厲聲呵斥道。
“哎呦,姑奶奶你可來了啊,再晚一步,新澳城就沒了!”
彷彿是看到了救星一樣,在何安琪終於走出新澳城,出現在門口的時候,保安副隊長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從容淡定,哭喪着臉,在何安琪面前訴苦。
“一萬多人啊!躍龍商貿的人幾乎全都來了!您快給何家打電話,讓他們趕緊臉上上層,解決這件事情啊!”
保安副隊長在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中帶着哭腔。
不管對方今晚是不是真的要拆新澳城,他作爲負責新澳城日常防務的副隊長就必須衝在前面組織他們這樣做,他雖然也是道上混出來的,但是再厲害的人,哪怕是呂布在世,看着面前密密麻麻將整個新澳城都圍起來的人羣,他就算是十個膽子,也早已經被嚇破了。
“我知道了。”
何安琪一襲白色西裝站在門口,臉上畫着精緻誘惑,卻又極爲冷淡的妝容,身材高挑修長,即便是站在身材魁梧的保安副隊長旁邊,也絲毫不顯遜色。
“你叫什麼名字?”
何安琪看着走上前的中年人,淡淡問道。
“張德友!”
中年人低聲應道。
“你就是傳說中,新澳城的管事人,何安琪吧?”
何安琪的名聲威懾澳城,幾乎是道上混過的,都知道她的名字。
“是我。”何安琪點頭。
“既然你來了就好,把門打開,我們要進去看孔生!”張德友說道。
何安琪搖了搖頭,“這個條件,我恐怕沒辦法答應你。”
“爲什麼?”張德友聲音一沉,“難道真的如電話裡說的那樣,孔生在你們何家的地盤上出事,你們不敢將真相示人?”
一句話,直接引起身後衆人羣情激憤。
孔江沅是他們心目中無法撼動的一座大山!
更是他們所有人的信仰。
當這一萬多人在電話裡得知孔江沅竟然在何家的新澳城遇害後,頓時怒不可遏,自發出門走到了這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今晚如果新澳城不能給他們確切的答覆,就算是拼上這一萬多條性命,也要爲孔江沅報仇!
“自然不是,我何家做事向來光明磊落,什麼時候做過躲躲藏藏的事情,只是現在有一些情況還沒有弄清楚,在弄清楚這些事情之前,你們不能進入新澳城。”
何安琪對於張德友的威脅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淡然地看着將整個新澳城圍堵的看不見邊緣的人羣,大聲說道:“我想知道一件事情,今天晚上你們這麼大張旗鼓地來新澳城,找孔先生,孫如海,是否知道這件事情?”
孫如海,躍龍貨運商貿公司副總,也是曾經“躍龍”的第二把交椅,和孔江沅再同一個碼頭打拼到現在,在整個躍龍商貿,有着無法質疑的權威。
“孫如海?”
聽到這個名字,有些人才開始反映過來,從事發接到電話到現在也已經超過半個小時了,超過一大半的躍龍商貿的人已經全部都集中在了這裡,可爲什麼偏偏身爲公司副總的孫如海沒有來呢?
“會不會晚上睡覺沒有開機啊,這麼大的事情,必須得讓孫總出來給我們主持公道纔可以!”
“是啊,孫總不在,萬一孔生不在裡面,或者在裡面根本就沒有什麼事,而我們這多人包圍了新澳城,一旦給公司惹上麻煩,這事情可就大了。”
“我走的時候路過孫總的家,他的別墅裡燈都是滅着的,要不派個人過去看看吧,這麼大的事情,萬一再出了什麼誤會,可就真的麻煩了……”
一時間,人羣躁動。
來這裡大多數人,都是在接到電話,聽說孔江沅死在新澳城後,第一時間從家裡抄東西趕過來的,而且有總經理趙德友壓陣,大家只想儘快見到孔江沅,得知事情真相。
可是現在又聽何安琪這麼一說,才覺得是這麼回事,孔生失去蹤影,孫如海應該第一時間站出來主持大局纔對,可是時到現在也沒有見到他蹤影,踟躕之際,就聽張德友大聲喊道。
“孫如海不在又怎麼樣!你不過是想找藉口拖延我們的時間!我告訴你!我接到確切消息,孔生已經在新澳城遇害,見不到人,我上萬人員,絕對不會放過你何家,誓要與你你何家魚死網破!”
“魚死網破?”何安琪冷笑,“我看孫如海現在有迫不得已地原因出不來吧,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我今天倒是想看看,你趙德友是否真的能調動上萬躍龍商貿的人,來拆我新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