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威尼斯城”行進的隊伍赫然停止。
所有齊齊回頭,目光落在突然出現的中年人身上,面色詫異,尤以張德友爲首的衆人,神情懼駭,就好像是見到了鬼一般,瞪大了眼睛,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你,你怎麼……”
張德友臉色大變,手指在中年人的臉上,完全一副活見鬼的樣子。
“我怎麼活着,沒有被你看扔進海里?”
中年人面色陰沉,緊緊地盯着張德友。
“可是,可是我明明接到消息,你已經……”
張德友已經接到短信,任務完成,孫如海被綁石丟進澳城海。
但是,面前這活生生的人是誰?
“短信嘛,誰發不都一樣,而且你也夠蠢的,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打個電話親自確認下,可惜啊,就差一點點,差一點點我就被扔進澳城海,這躍龍商貿,很有可能就是你的了……”
中年人冷笑。
孫如海,躍龍貨運商貿公司的副總。
也是僅次於孔江沅的當前頭號人物。
在躍龍商貿聲望極高。
也是何安琪之前在大門口攔住上萬躍龍商貿弟子,所提出的要求。
想進新澳城,必須由蘇如海親自來,其他人還不夠資格。
而此刻,孫如海就站在秦凡的身邊,冷眼看着躍龍商貿這一羣叛徒,雙全握的“咯嘣”作響。
“原來你沒死!”
張德友咬着牙,同時暗中對身邊跟來的小弟使了個眼色,兩根手指藏在腿邊做了給下揮的動作。
這是他們的專用暗號,寓意:動手殺人!
“別白費功夫了,你以爲我們是引狼入室,其實我們是在甕中捉鱉,就你這點人還想跟何家作對,白白損失人手不說,恐怕連你自己的命,今天也得丟在這裡!”
孫如海是最支持孔江沅當年對躍龍會進行轉型,成立躍龍貨運商貿公司的人。
他也清楚現如今的社會,錢纔是王道。
打打殺殺的年代早已經過去了,也經常教導手下的人要老老實實做生意,賺錢養家,在澳城買房買車,小孩子能有正規學校上,在學校裡也能擡得起頭。
但是他玩玩沒有想到,張德友居然如此狼子野心,竟然夥同孔家三位梟龍,對孔江沅和自己下手,孔江沅已經遇害,自己如果不是何家人前先一步趕到碼頭,恐怕他這會兒也已經變成澳城海里的一具沉屍,這輩子也無法知道事情發生的真相!
孫如海的話纔剛說完,一陣密集且急促的腳步聲,瞬時在空曠的街道上響起。
張德友頓時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擡起頭朝四周看,在他難以置信地眼神中,就見本來是空曠無一人的“威尼斯”城,此刻密密麻麻從街道,屋頂竄出來的無數的人影。
每個人手裡的都拿着短槍,槍口悄無聲息地直指人羣,知道一聲令下,便可將街道這上百人,直接用子彈打成篩子。
中計了!
張德友面色一沉,然後就見蘇如海大步從身後走上前,站在了孟祥的身邊。
“孟老,今晚我要替躍龍除害,爲孔生的死報仇,您老不會有意見吧?”
孫如海說話時彎下腰,態度極爲謙恭。
“孔生真的死了?”
孟祥一時間還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渾身顫抖說道。
“嗯。”
孫如海點頭。
“是被張德友這個畜生,暗中聯繫港島飛龍社設計陷害而死,屍體就在就在三樓,已經被何家人妥善處理,但是兇手還沒有抓到。”
在來的路上,秦凡已經告訴了他三樓上發生的一切,孫如海沒有隱瞞,全盤告訴了孟祥。
“兇手跑了?”孟祥抓着柺杖的一隻手已經顫抖的無法直立,孫如海急忙上前攙扶。
“嗯,通過殺人的手法和逃脫技巧來看,很有可能是孔家那三位派出的四大護法之一的紅龍,我剛纔已經下令對她進行全城搜捕,相信很快就有結果。”
就在張德友跟着何安琪進門的這段時間,孫如海已經用電話通知躍龍貨運商貿的各主要經理,讓他們帶着兄弟們回去,先緝拿殺害孔江沅的真兇,爲孔江沅報仇,而這裡面發生的事情,等他出去之後,在明天孔江沅的靈堂上,會詳細給大家一個交代。
孫如海在躍龍商貿的權威事毋庸置疑的。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上萬人圍堵新澳城的局面已經得到緩解,大部分人都跟着自己的老大離開,全城追捕紅龍,至於剩下的那些,還是想要親眼見到孔江沅的屍體,才肯善罷甘休。
“好人不長命啊……”
孟祥一聲長嘆,杵着柺杖喃喃自語。
“躍龍會貿花了五年的時間,流了無數弟兄們的血,才轉型成爲現如今的躍龍貨運商貿,是孔生和你帶着我們從人人喊打的馬仔,變成了可以看見陽光的本分生意人,可以明目張膽地帶着老婆出去逛商場,讓兒子去念最好的學校,大家本來還合計着,等過段時間,等年終獎發了,大家合夥出錢買地,給孔生蓋一座功德祠,可是現在,陰陽兩隔,功德祠蓋不了,卻要給他豎起靈堂……”
“孟老……”
孫如海一聲長嘆,沒有人會理解孔江沅在躍龍商貿中的地位和聲望,就連孔信在孔家,都沒有如此恐怖的忠誠度,他的死,無疑是要了躍龍商貿半條命,也是毀了他孫如海頭頂上的一片天。
“孫如海!你憑什麼說是我設計殺害的孔生,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如果你拿不出來證據,恐怕不太好服衆吧!”
張德友眼看情況急轉直下,也不敢開木倉,只能用眼睛惡狠狠地瞪着孫如海低聲道。
“證據?”孫如海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證據自然會拿出來,但不是現在。”
說着,他再一次無視張德友,轉過頭對孟祥說道:“孟老,爲了還躍龍商貿一個公道,爲了替孔生報仇雪恨,恐怕我這一次不得不違背公司的約定,要開一次殺戒,但是張德友這種人死在這裡又未免太過便宜,我想等明天在孔生的靈堂上,將他繩之以法,並對他的惡性公之於衆,並按照加法處決,您意下如何?”
“好吧……”
孟祥嘆了口氣。
“雖然在躍龍貨運商貿成立的那天,孔生說過,從此以後,禁止躍龍商貿的任何人再開殺戒,否則當以家法處置,但這一次,孔生遇害,有些事情,確實得變一變……”
孟祥,躍龍貨運商貿一名普普通通的員工。
幹着最底層的工作,領着最低的薪水,卻在躍龍商貿有着毋庸置疑的權威和地位。
因爲他是孔江沅的義父!
十七年前,當孔江沅在碼頭當苦力,被人追殺走投無路的時候,是孟祥收留了他。
用自己每個月不到100幣的薪水,給孔江沅抓藥養傷,硬是養了他半年多,孔江沅才傷好離開,東山再起,打下了現在的躍龍貨運商貿。
但是面對打完江山歸來,要報恩的孔江沅,孟祥並沒有接受他的天價回報,只是在躍龍商貿內當一個普普通通的送貨員,每天兩點一線,風雨無阻地給公司送貨,並在公司內擁有極高的人望。
號稱躍龍商貿之父。
“那就麻煩何老闆先繳了他們的械,人我們先帶走,今晚躍龍商貿給何家造成的損失,也由我們一併承擔,不過這一切要等到孔先生出殯之後,到時我自會第一時間親自登門造訪謝罪,還望何老闆能通融。”
孫如海看着何安琪,尊敬說道。
“請便。”何安琪點頭。